5000年的華夏文明史,記述的起點是三皇五帝。在“穿越生命的迷霧”中本博提出文化是社會認知的共識,而三皇五帝作為曆史記述的起點就是一種社會認知共識,因為華夏社會認知傳承曆來如此。
對於三皇,需要區分三皇的口述事跡和三皇這個稱謂。對於三皇這個稱謂,可以確信三皇是天地人三才世界觀的映射,所以按照天地人對應成三皇而不是四皇五皇。三皇稱謂的形成應該不早於春秋戰國,但三皇對應的口述事跡則遠遠早於三皇稱謂所形成的年代。三皇對應的口述事跡是關於華夏祖先在上古時是如何麵對生存環境以及如何生存的。
目前對三皇的考據多流於形而不察其神,基本都是從三皇這個稱謂著手的,主旨是在查找何時形成了三皇這個稱謂,而三皇的稱謂是流於表麵的東西,因為它沒有涉及三皇口述事跡背後所代表的東西。上古時期華夏祖先是如何麵對惡劣的生存環境的?燧人氏鑽木取火給出了答案,是人而不是神靈教授給人類如何利用大自然去改善生存環境。這才是三皇口述事跡背後所代表的東西,它跟後麵的華夏社會認知以及華夏文化是一脈相承的。為何華夏上古口述事跡中對用火、漁獵以及種植這些涉及生存核心技能的源頭都來自於人而不是神靈?本博認為最合理的解釋是:上古時華夏祖先原創出這些生存技能而不是從別處學來的,並且這些生存技能都是遠超出當時上古人類所能理解所能認知的,在當時屬於超能力的範疇。對於祖先開創的這些煌煌偉業,華夏人代代口述相傳以彰榮耀,而光耀祖先事跡以供後人瞻仰是所有人類文明共有的特質。從人開始,而不是從神開始,是華夏祖先用煌煌偉業開啟的曆史起點,也是華夏文明核心的東西。這些生存技能尤其是種植技能,所涉及的知識相當廣泛複雜,在這些技能的傳承中會凝聚出祖先的偉大並祈求獲得祖先的創造能力,最終演變出祖先崇拜,成為華夏人敬祖的源頭。
鑒於上古曆史口述中有多個大能獨創生存技能,後世對三皇的具體人物以及排序也有不同的組合,本博認同三皇按照燧人氏、伏羲氏、神農氏依次排序。三皇不出自同一時代,年代相差極久遠,但三皇的口述事跡都對應著民以食為天的主題。燧人氏最早,那時人類應該還處於采集打獵的流動生活狀態;其次伏羲氏,漁獵讓人類開始處於半流動半定居的生活狀態;最後是神農氏,種植技能的出現讓人類正式開啟定居的生活狀態。也是從神農氏開始,大規模的部落聚集才得以形成,五帝時代的政治生態才得以出現。
華夏文明史的起點設在了三皇,華夏人的社會認知起點也就是從三皇開始的。曆史的起點會給社會認知的源頭信息賦值,而社會認知的源頭信息又會給後續的社會認知傳承帶來巨大的影響。基於此,本博就從三皇開始考察,看三皇給華夏社會認知注入了什麽樣的源頭信息。
初生的人類,認知自然規律的能力嚴重不足,在麵對大自然的種種神奇時,演化出圖騰神靈崇拜是其進化的必然路徑。但圖騰神靈能力單一,依然不能解決生存中麵臨的諸多困境,也必然會進一步的演化出能力更強大更功能更齊全的神靈,甚至演化出全知全能的單一神靈,去解釋生存中麵臨的種種未知以安心。在從圖騰崇拜進化到能力更強大的神靈的過程中,東西方開啟了不同的演化路徑。
在上古時代,燧人氏創鑽木取火的技能,伏羲氏創結網漁獵的技能,神農氏創種植技能。無論是燧人氏、神農氏、還是伏羲氏,他們在麵對當時的惡劣生存環境時沒有退縮,主動的去觀察大自然並利用大自然以習得改善生存環境的技能。當時這些本該是屬於圖騰神靈的超能力被三皇獲取了,三皇利於這些生存技能極大的改善了當時的生存環境。對於三皇建立的煌煌偉業,在沒有文字記述的時代華夏人代代口述相傳以彰榮耀。同時在這些超能力技能的傳承中,相應的該技能的發明人也獲得了類似圖騰神靈的地位。這應該是祖先崇拜的源頭,華夏人敬祖在某種程度上是圖騰崇拜的延續。三皇勇於直麵生存環境並改造了生存環境,他們利用掌握的生存技能取得了類似圖騰神靈的地位,給華夏社會認知的源頭注入了勇於直麵生存環境的精神。
有了勇於直麵生存環境的社會認知傳承,後麵在麵對大洪水的時候,華夏N代人都不逃避不妥協,史書記載的就有大禹和其父兩代人是去治理洪水的,以當時的生產力水準,疏通大江大河通向大海的河道,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大禹們成功的疏通了河道,馴服了洪水讓其東流入海。大禹治水的成功,除了華夏人勇於直麵生存環境的勇氣外,還說明當時的華夏人已經掌握了很強的生存本領,像疏通河道入海這樣的跨地域的大工程,是需要多種專業技能的,地質測量這些是必不可少的。還要有集中的統籌規劃,沿江沿河跨地域的去組織人力物力,這都說明當時的華夏社會文明程度已經非常高了。
以農耕種植為生的華夏人,馴服洪水的意義太大,後人給這位治理洪水的禹以尊稱,禹成了大禹。大禹治水的曆史意義重大,本博認為:從上古燧人氏神農氏伏羲氏給華夏人注入的勇於直麵生存環境的社會認知的源頭信息後,到大禹治水成功時,這種勇於直麵生存環境的社會認知信息已經進化成:勇於直麵生存環境,迎難而上不信邪。
對比聖經中記載的諾亞方舟,西方人在麵對大洪水的時候是逃災躲難的,並且這種逃避都是經過神的指點後才得以進行的,後麵西方文明匍匐在神的腳下也沒什麽值得奇怪的。除了諾亞方舟的逃生,比如對於火的應用這種在上古時生存的必要技能,在別的文明的口述中多是神創的或者神傳授的。其源頭是神而不是人,對這種現象合理的解釋是:其他文明對這些涉及生存的技能是從別處學來的而不是自創的,且這些超越時代所能理解的技能也不是這些文明能理解的,將其源頭安在神靈頭上是可以推演的,這是所有沒有原創出這些生存技能的文明的合理做法,否則解釋不通他們為何不去光耀祖先事跡以彰榮耀。本博認為:記述祖先的事跡以彰榮耀是社會認知傳承的需要,是生命傳承的本能。
從人開始,而不是從神開始,成為華夏社會政治生態的基本出發點和起點。華夏政治生態文明的起點就是這麽高。有多高?無比的高,直衝雲霄。從五帝開始到現在,宗教神靈之類的基本被排除在政治生態之外,這是無比強悍自信才能凝聚出來的群體意識。
三皇五帝作為華夏文明史的起點,也是華夏文明的根,後續5000年的煌煌文明均植根於此。否定三皇五帝,就是鏟除華夏文明的根,從根上去否定華夏文化的傳承。民國時期胡適顧頡剛這些文化脊梁被打斷的知識分子就在幹這樣的事情,他們直接去否定夏商的存在,否定了夏商,三皇五帝這些就更沒有存在的基礎了。這種想從根上推倒華夏文化的企圖,不管出於什麽目的,不是蠢就是壞。
再對比西方是如何疑古的:文藝複興植根於古希臘文明,但古希臘文明在當時的歐洲早已滅絕,是十字軍東征時歐洲人帶著阿拉伯的大量圖書到了歐洲,歐洲人在翻譯阿拉伯人的著述中才發現了其中記述的古希臘文明,也就是說現在看到的古希臘文明是經過阿拉伯人轉述的,文藝複興時再轉譯到歐洲的。對於文藝複興這種離奇曲折的尋根之旅,恰能證明人類記述祖先事跡以彰榮耀的觀點的合理性。所以對於上古時的社會認知傳承,本博認為曆史記述者應該基於存在即合理的態度,如果找不到過硬的考古證據證明其不存在,應按照存在記述。曆史記述的閱讀者,應該對照當時的曆史環境,對照後續的社會認知傳承,綜合後再去認知。
時代的久遠以及文字記述的缺失,使得三皇到大禹這些煌煌功績隻能代代口述相傳,但透過這些事跡依然能夠看到這些事跡背後所承載的、所傳承的精神:勇於直麵生存環境,迎難而上不信邪。而這種精神在華夏人身上的投射就是:“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就是“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我欲仁,斯仁至矣”。從三皇到大禹,從周易到孔子,上麵的精神是一脈相承的,三皇開啟的華夏社會認知和傳承綿延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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