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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明訪談錄:價值投資路漫漫 如何做時間的朋友

(2021-01-17 19:58:55) 下一個

成功投資人的投資理念是容易理解,但是真正領悟,發自內心地接受,很好的吸收,認認真真的執行並不容易,回頭反複去體會人家的理念,了解理念形成的背景,基金經理的人生經曆/心路曆程,也許有助於對其理念的深入領會,有助於在別人身上真正學到東西。

 

陳光明20年投資曆程:價值投資路漫漫 如何做時間的朋友

2018年10月30日

  基金業20年,資本市場經曆了數次大起大落的輪回,一批優秀的基金管理人秉持價值投資的理念和方法,經受住了市場牛熊轉換的考驗,獲得了長期持續優異的投資業績。

  睿遠基金創始人陳光明無疑是其中的代表性人物。陳光明在東方證券服務了整整20年。1998年,陳光明作為資產管理部的實習生進入東方證券,2005年出任東方證券資產管理部總經理, 2018年初辭職。

  20年,陳光明成長為中國資管行業的重量級人物:

  論投資,他是國內頂尖的投資經理,是國內價值投資的旗幟式人物。公開資料顯示,陳光明曾管理過東方紅4號、東方紅5號、東方紅-新睿1號、東方紅領先趨勢、東方紅穩健成長、東方紅6號等產品,長期業績優異。成立時間最早的東方紅4號,9年獲得了超過7倍的回報,年化回報高達30%。

  論管理,在陳光明任期內,東方證券資管近年來異軍突起,投資者極力追捧,銀行渠道高度認可,同業無不豔羨。旗下東方紅係列基金、集合計劃屢屢成為爆款產品,作為2014年才進入公募行業的公司,到今年一季度末,公司偏股主動型基金規模已達735億,名列全行業第六,公司受托資產管理規模超過2000億元。東方證券資管以追求長期絕對收益著稱,其獨創的優異的長期業績+封閉式產品的模式,成功地保護投資者的利益,贏得了業內的廣泛尊敬。

  在公募基金20年的曆史中,身兼公司掌舵人和投資經理雙重角色,並在這兩個崗位上都為行業創造了標杆式的成績,陳光明可謂是獨一無二的人物。

  時值公募基金20年,在上海浦東,中國基金報記者獨家采訪了近年來鮮少接受采訪的陳光明。他也是個很好的采訪對象,坦率直接,有問必答,絕無空話套話。在三個多小時的采訪中,他既講述了20年中,他如何從偏價值的趨勢投資,轉型為深度價值投資,到最終蛻變為成長價值投資的投資曆程,也揭密了以價值投資為核心理念的公司管理、價值觀和發展曆程,並透露了他對新公司的設想和願景。

  入行即遇傅鵬博

  樸素的基本麵研究收獲頗豐

  中國基金報記者:你1998年入行,20年來一直都在投資一線,當時為什麽會到東方證券?

  陳光明:在上海交大讀研時,每到畢業前後都有很多公司來學校宣講,我擔任校學生會常務副主席,接觸了很多行業,發現自己對證券行業比較感興趣。1998年3月,我來到東方證券基金部實習,後來基金部改為資產管理部,實習時,我每周一到周四白天都在公司,晚上和周末做畢業論文。當時,資產管理部的負責人是傅鵬博。

  早期,部門隻有三個研究員,我的研究範圍包括TMT、家電、汽車、機械、消費等,差不多覆蓋了一半左右的行業。那時,證券行業的研究,跟現在有很大不同,現在熱門的行業,當時還沒有或很少,比如銀行、房地產就比較少,而製造業則是大行業;互聯網也剛剛興起,網上信息還很有限,我經常去上海圖書館查資料。

  1999年3月,我正式在東方證券入職時,已經是被信任的主力隊員了。到2018年3月,我離開東方證券,差不多工作了20年。

  我覺得很幸運,走出校門就找到了自己熱愛的事業;過去20年,中國經濟快速發展,不斷湧現出很多優秀的企業,證券市場也日益完善,讓我們有機會與這些優秀企業共成長;東方證券也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平台,並支持我們以價值投資理念為核心去打造一家資產管理公司。

  中國基金報記者:沒想到你與合夥人傅鵬博有這樣的淵源?

  陳光明:我是傅鵬博招進東方證券的,我們都叫他傅老師。我一開始是學生,很快成為他的助手,後來一起管錢做投資。

  傅老師是投行出身,對上市公司有較深刻的理解,他要求我們要深入調研,挖掘企業基本麵,關注行業的趨勢和變化,對剛剛入行的我幫助很大,他是我的良師益友。

  中國基金報記者:當時研究了哪些公司?上世紀末本世紀初,美國互聯網股大熱,A股市場也有一輪網絡泡沫,當時你關注了哪些公司?印象比較深刻的是什麽?

  陳光明:當時我重點研究了一些公司,比如美的電器,前前後後在公司調研了一個多月;中興通訊、大唐電信剛上市不久,調研後推薦了中興通訊,在報告中提出更看好華為,可惜華為沒有上市。美的電器、中興通訊位列我們的前五大重倉股。1999年,“5.19”行情來臨,我們重倉股的表現都很出色。

  因為研究做得還不錯,團隊人也不多,2000年前後我被提為研究主管。當時,我們比較貼近市場,陸續推薦了上海梅林東方明珠等互聯網牛股,抓住了市場的主流行情,對團隊貢獻比較大。2001年左右,我成為投資經理,開始管錢。

  現在回過頭來看,我入行前三年,走得比較順。我們比較注重深入調研,挖掘企業基本麵,關注行業的趨勢和變化。當時,A股市場才十來年曆史,還很不規範,“做莊”模式還相當普遍。我們從樸素的思想出發,主動選擇了以基本麵研究為基礎、分散化投資的投資方法,相對比較規範,路也走得比較正,整體表現也不錯。

  剛做基金經理遇熊市很受傷

   “五朵金花”行情開始盈利

  中國基金報記者:2001年下半年,股市大跌,做投資經理不久就遇上熊市,你當時怎麽樣?

  陳光明:剛做投資經理,就遇上熊市,感覺非常不好。我做投資經理時,正式工作才兩年,加上實習也才三年,沒有經曆過股市的起起伏伏,前麵順風順水,這次開始吃苦頭了。

  當時,我們資產管理部管理的資金3個億左右,分了5000萬讓我管。對於一個新手來說,這筆錢真的是挺多的,2001年我虧了30%,就是1500萬。我當時一個月工資才1500塊,相當於虧了一萬個月的工資。那一年我真的很受傷,最直接的表現就是身體抗不住了,胃開始出問題,老想吐,壓力特別大。

  好在資產管理部整體的業績表現很不錯。2001年上半年,傅老師認為市場過於投機,風險越來越大,做出了非常正確的戰略決策,就是收縮戰線。我們開始兌現浮盈、縮減規模,管理規模由近10億元減持到3億元。在後來幾年的熊市中,因為委托理財出現巨額虧損。我們損失較少,2001-2005年的虧損大概在3000萬元左右,在行業中屬於相對較少的,這主要得益於我們在2001年高點之前縮減了規模。

  中國基金報記者:你難受的情況什麽時候改變?2003年,“五朵金花”行情爆發,這是價值投資在中國第一次登場並大獲全勝,你當時表現怎麽樣?

  陳光明:2002年,股市繼續下跌,我變得比較謹慎,這一年基本沒賠沒賺。2001-2005年,A股整體處於熊市,最大的機會是在2003年,當時基本麵研究非常管用,我們在基本麵研究方麵走得較早,在當時的機構投資者中也算是比較徹底的。

  “五朵金花”是汽車、石化、電力、鋼鐵、金融,我們較早關注到了這些行業的變化,重倉了上海汽車、齊魯石化、揚子石化、長江電力寶鋼股份等,這些都是“五朵金花”的代表性股票,這一年做得特別好。

  成為最年輕的券商資管部總經理

  “千點保衛戰”率先進場

  中國基金報記者:2005年5月,你升任東方證券資產管理部總經理,當時31歲,是最年輕的券商資產管理部總經理。

  陳光明:當時的確很年輕,正式的職業生涯才6年。2003年,傅老師離開資產管理部,到了基金行業,王國斌總兼任資產管理部總經理,國斌總是東方證券副總裁,當時已是圈內知名的投資人,他對投資管理和資本市場都有深的理解。我因為投資做得還可以,整個部門人也不多,2005年公司任命我擔任部門總經理,沒想到一幹就是十多年。

  2005年6月,東方紅1號集合資產管理計劃成立。當時券商集合產品剛剛開始試點,東方紅1號是第一批集合產品,也是資產管理部第一隻公開募集的產品,募集了6.4億。潘鑫軍董事長很支持,東方證券拿出6400萬自有資金參與,並承擔有限責任。自此有了“東方紅”這個資產管理品牌。

  資產管理最重要的是人才,資產管理部早期隻有十來個人,從2006年開始,我們每年都從北大、清華、交大、複旦等高校招聘優秀學生進行培養,人手逐漸增加,這些陸續招聘的學生,現在大部分都成長為投資經理。

  中國基金報記者:2005年,股市低迷,年中,上證指數曾一度跌破千點,據說,你們參加了“千點保衛戰”?

  陳光明:是的,這令我非常難忘。2005年4月30日,股權分置改革正式啟動,上證指數仍一路下跌,6月6日跌破千點,決策層開始醞釀出手救市,詢問證券公司、基金公司等機構是否需要貸款投資股市,貸款需要抵押物,如果虧損,各機構自行承擔。經曆了四年熊市,股市在1000點左右徘徊,大部分投資者已經遠離了市場,很多證券公司不敢要貸款。

  東方證券大概是第六、七家接到通知的證券公司。公司問到我們時,國斌總和我的意見一致,都覺得沒問題,可以要錢。當時看空的聲音很多,麵對市場先生,我們大多數時候都很謹慎,但在極少數比較有確定性的時候,我們還是比較敢幹的,當時中國宏觀經濟正處於入世後的繁榮起點,股市已經熊了幾年,市場估值極低,當時覺得這應該是大膽參與的時候。

  我們貸了7個億,成了第一家申請貸款的券商。拿到錢的第二天,我們差不多買進了6個億,當時市場人氣極度低迷,成交量大幅萎縮,有些股票稍買一些就會到漲停板。有些券商有所耳聞,就過來問。我們實話實說,告訴大家我們的確要了貸款而且已經買好了。後麵不少機構也陸續接受貸款進場,千點也成了曆史大底。

  中國基金報記者:看來,是你們打響了“千點保衛戰”第一槍。為什麽你們敢於做出這樣的決策?

  陳光明:實際上,我們經過了很理性的分析:第一、當時,股權分置改革已經啟動,上市公司股改的對價是十送三,這對流通股東是一個非常大的補貼,而且尚福林主席也公開表態:開弓沒有回頭箭,改革一定會堅持下去並取得成功;第二、在經曆四年下跌後,市場已極度低迷,股票價格非常便宜,很多個股已具有相當大的投資價值,比如寶鋼股份,當時三年承諾每年分紅五毛錢,有6-8個點的收益率,比銀行利息還高,還有什麽好怕的呢?而且寶鋼還不是我們最看好的股票,隻是用這個案例來說服大家;第三,在加入WTO之後,中國經濟表現出高速發展的良好態勢,2004年3月部分行業過熱稍微調控了一下,但對經濟影響不大,企業基本麵情況也相當不錯,當時的股市與宏觀經濟已出現嚴重背離;第四、決策層提振股市的決心明顯,要相信中國政府的執行力。

  但經曆了四年熊市,機構受傷很深,更有一些知名大券商因為委托理財嚴重虧損而倒閉。大家幾乎是談股市色變,這個事例也說明逆向投資有多難。這筆錢後來賺了四倍左右,2007年4月,上證指數4000多點,我們兌現了浮盈。這是我從業以來,非常得意的一件事,不僅因為賺了錢,還因為這是對市場比較有意義的事。

  從偏基本麵的趨勢投資

  轉變為深度價值投資

  中國基金報記者:2006-2007年,A股經曆了史無前例的一輪大牛市,東方紅1號兩年存續期結束實現了299.90%的複權收益率。2006年7月,東方紅2號成立,三年存續期內實現了136.25%的複權收益率。你們當時怎麽做?

  陳光明:2005年,我們看好有色金屬與房地產,重倉買入寶鈦股份馳宏鋅鍺五糧液、煙台萬華等,後來表現都非常不錯,因為業績還不錯,“東方紅”開始受到客戶和行業內的關注。

  總體上,從1998-2005年,我們是以上市公司基本麵研究為基礎,結合對行業趨勢的判斷來做投資,應該說是基本麵投資和趨勢投資相結合。2006年,我開始從偏基本麵的趨勢投資,逐步變成了以深度價值為主、結合行業趨勢來進行投資。

  中國基金報記者:你變成了一個深度價值投資者?你曾提到2006年到哥倫比亞大學進修,對你的投資影響頗深,請具體講講。

  陳光明:1998年剛入行時,我開始看巴菲特的書,看了很多遍,覺得特別有道理。但有個問題,A股市場是新興市場,各方麵都很不成熟,當時,公司的股價被操縱是常態,股票就像是籌碼,特別是一些實力比較強的莊家控製的個股,股價一兩年的漲跌,跟公司的基本麵可以完全沒什麽關係。巴菲特式的長期持有,需要那麽久,感覺太遙遠了,覺得總歸是隻能看,而無法實踐,A股投機性太強,我們很難像巴菲特一樣很堅定地長期持有一家公司的股票。2003年,“五朵金花”的正向反饋,讓我對價值投資有了比較深入的認識,也堅定了我對價值投資的信心。

  2006年,在哥倫比亞大學進修期間,我係統學習了價值投資,真正認識到,從成熟市場的實踐來看,能夠長時間可靠、安全地給投資者帶來優秀長期回報的投資理念、投資方法隻有一個,就是價值投資。價值投資的理念,不僅講起來很簡單、很清晰,而且是可持續的,是一條投資的大道、正道。在實踐上,我開始變成了一個深度價值投資者,對明顯低估的公司,會比較有信心,也會比較堅持。

  中國基金報記者:2008年,A股暴跌,上證指數下跌了65%。你們當時怎麽樣?

  陳光明:2007年4月上證指數漲到4000點之後,我變得特別緊張,晚上都睡不好覺。從價值投資的角度,4000點以上的A股已經沒有太好的投資標的,但我們沒有嚴格執行價值投資的紀律,雖然知道市場已經比較瘋狂,但無法預測市場會瘋狂到什麽程度,做資產管理,市場的壓力還是在的。我們陸續減持了一些倉位,同時對持倉的品種進行了調整,減持了一些前期漲幅過大的股票,比如地產股、有色股基本都賣掉了,換成了一些漲幅少、業績優、估值低的品種。所以,2008年我們不是虧得太慘,遺憾的是,減倉不夠徹底,我們平均倉位大概在60%左右。

  2008年,我一年都很難受,因為讓客戶虧了錢,真的非常難過。

  2008年四季度,上證指數跌到2000點以下,我開始堅定看多。當時在中歐讀EMBA,四萬億刺激政策出台時,我在中歐BBS上留了一個強烈看多市場的貼,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

  中國基金報記者:2010年-2015年,創業板漲了又漲,有沒有心動過?對價值投資有沒有懷疑過。

  陳光明:當時我已經有十多年從業經驗,經曆過股市兩輪大的周期,深知A股市場是不成熟的市場,常常會走出極端的行情,所以,太熱門的地方,人太多的地方,我不會去,因為過熱往往意味著非理性。有些股票雖然很熱門、故事也很好聽,但如果不符合價值投資原則,我們肯定不會買,如果買的價格高於價值,長期肯定是會回歸的,這時候你可能會麵臨資本永久性丟失的風險。股價的漲跌不是風險,資本永久性丟失才是真正的風險。

  如果你隻是跟風去買,買進了也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在什麽時間什麽價格賣。按照價值投資的方式,這類股票本來就不是我們的“菜”,不買也沒什麽遺憾。

  價值投資是真正的長贏投資之道,要像投資實業一樣投資公司,通過公司內在價值的增長以及價格對價值的回歸,獲取長期、良好、可靠的回報。這是可持續的可重複的,也是可以長期堅持的,而且,你得到的東西在別人看來,是你應得的,你投資的方法也是科學的、透明的,可以告訴所有人,人家還覺得你的方法好,這就對了。

  對深度價值投資的反思

  中國基金報記者:請講一講在你的投資生涯中,對你影響比較大的投資案例。

  陳光明:2006-2007年的牛市行情中,房地產行業表現非常出色,我們對房地產的投資做得還不錯,但不夠好,隻是勉強跑贏指數,超額收益並不多。這一階段的投資對我後來產生了很大影響。

  我當時是深度價值投資者,比較願意從低估的角度來選公司,比如一家上海本地地產公司,我們對公司研究很深入,一個基本的判斷是,2005年公司的股價,相當於2000年上海房價的估值水平,而當時房價已經漲了一倍以上,公司價值明顯被低估。所以,我們當時重倉買入該公司股票,萬科卻買得很少。結果是,我們對房地產行業的發展趨勢看對了,但收益僅僅是勉強趕上市場指數,萬科的漲幅則比指數高出了一倍多。所以,我們雖然賺了,但賺到的超額收益卻不多。

  這個案例,讓我得到很深的教訓,公司股價的確是低估了,但在A股市場做純粹低估的品種,可能不是最好的選擇。

  對價值投資來講,低估和時間是兩個最重要的緯度,低估很重要,時間也很重要。對很多公司來說,時間不是它的朋友,比如一家被低估的公司,股價現在是1元,資產值3元,但如果公司不夠優秀,這3元資產隨著時間的推移,增值會比較有限,或者沒什麽增值,一些特別差的公司甚至還可能會貶值。如果兌現的機會來得比較晚,比如三、五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你的收益率攤薄會比較明顯,另外,這些公司變現的折扣率可能也比較大,因此這種兌現的不確定性比買優秀公司的不確定性更高。

  中國基金報記者:你的意思是,深度價值投資也是有風險的?

  陳光明:深度價值投資在中國的確有風險,一方麵,很難找到合適的投資標的,因為中國市場非常特殊,很少有靜態的便宜貨,係統性低估的機會主要出現在2005年、2008年,2011年、2016年初則是有些品種出現了低估;另一方麵,低估的公司,往往可能有這方麵或者那方麵的問題,比如有些公司的治理結構可能不是太完善,還有一些公司掙了錢不分給股東,或者去投資一些明顯回報率不高、會拉低公司淨資產收益率的項目,這些行為從長遠來講會毀損公司價值,嚴重阻撓公司價值的回歸,時間越長,兌現的空間越小回報越差,時間就不是它的朋友。

  有些公司缺少股東文化,管理層比較任性,即使資產很低估,你的代價可能也很高,而且做起來心很累。我另一個不太成功的案例是一家商業公司,公司確實是低估了,後來還有保險公司舉牌,2010年股市比較低迷,為了保持較高的安全邊際,我們從純粹低估的角度買了它,但要去兌現它的收益,你付出的不僅是時間,而且會比較傷腦筋,結果2011年該股下跌了30%。當然,因為公司的確低估了,跌多了還是敢買的,我們在底部補了倉。但我們既沒有跟公司管理層打交道的能力,商業實體店又明顯受到互聯網衝擊,後來在反彈時我們賣掉了,基本沒虧錢,但感覺很不好。這就是做純低估的投資,也是有風險的。

  中國基金報記者:有沒有看錯的公司?

  陳光明:要說看錯的公司,影響最大的是一家服裝公司,當時是非常心痛。

  我在公司內部深刻反思,我們的判斷出了什麽問題?問題出在,我們對服裝行業有一定了解,但還不足夠了解。服裝行業看起來很好,但經營難度非常高,既要做品牌又要做渠道,要能搞供應鏈又要搞製造,還要搞時尚搞設計,方方麵麵對企業的要求特別高,實際上是很難做的,當時我們沒意識到這個行業有這麽艱難,這是第一。

  第二,我們也沒意識到,服裝行業見頂了,出現了重大的變化。而且中國品牌服裝與國外品牌服裝比,價格實在太貴了,這是一個很要命的問題。當時這家公司是服裝行業的龍頭,發展勢頭也比較猛,其實存貨已經出來了,但沒引起足夠重視,我們更多關心的是公司一些樂觀的因素,導致了這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轉向成長價值投資

  與優秀企業共成長

  中國基金報記者:2009年4月21日,東方紅4號成立,這也是現存東方紅最早的產品,你擔任投資經理,截至2017年底累計淨值8.2952元。從2009年二季報看,東方紅4號前十大重倉股中周期股比較多,三季報則變化很大,伊利股份成為第一大重倉股,還增加了家電、白酒股,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

  陳光明:東方紅4號在早期建倉時,買了很多周期品,當時受益於四萬億刺激政策,這些品種為產品帶來了不錯的收益。

  在2009年中,我們做了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當時我們認為,中國經濟已處於轉型期,周期品的投資已經基本到頂了,發展潛力不大,中國未來會向內需型、創新型社會發展;另外,市場競爭格局正在發生變化,部分行業集中度越來越高,優勢企業地位越來越突出,比如家電、乳製品。

  我們決定全麵調整倉位,從周期性品種為主,調整到以內需和創新為主的行業和板塊上去,加大了對家電、食品飲料和地區性投資品為代表的內需成長性行業投資。

  中國基金報記者:在這一時期,你也開始從深度價值投資轉向了成長價值投資?

  陳光明:上麵講到的三個不太成功的案例,促使我從深度價值投資轉向成長價值投資,從單純做低估的公司,轉成尋找優秀企業,陪伴優秀企業成長,深度價值在我的投資中占比開始漸漸變小。我慢慢轉向為以成長價值為主,深度價值為輔。

  深度價值更關注靜態,更關注現在,當然不僅僅是現在的資產,但主要是現時可以衡量的價值;成長價值更關注未來,從現金流貼現來講,成長價值可能90%來自於未來,深度價值則來自於股價相對於公司現在價值的折扣。在估值合理的前提下,最好買優秀的企業,因為優秀的企業有更大的勝算,而且,你跟一群不太行的人打交道,犯錯誤的可能性比較大;跟一群能力超群的人打交道,即使貴一點,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公司發展會超越你的想象。

  2010年以後,我比較少做深度價值投資,除非是一些折扣率很高的公司,又有催化劑,或者周期性的公司、或者國企為主的行業性機會,我不太會自下而上去選一些明顯有暇疵的公司。

  從2011年開始,基本上我們重點投資的公司質地都很好。當然,價值投資最確定、最重要的是要買得便宜。不是買價值股就是價值投資,關鍵看你是在什麽價位買,最好是在優秀公司不太受人關注甚至出現不利因素的時候買入。

  中國基金報記者:你們2008年買入伊利股份、2012年買入恒瑞醫藥2014年買入海康威視,還有格力、美的電器等,過去十多年快速成長的公司很多都是你們的重倉股,你們也分享到了這些公司的長期成長收益,請問選擇成長價值股有什麽標準?

  陳光明:大家都知道,我們更傾向於選擇“幸運的行業+能幹的管理層+合理的價格”三者兼具的投資標的。具體會“看行業、看商業模式、看管理層、看估值”,就是看公司所處的行業特征如何,是否有較大發展空間;公司的商業模式如何,是否具有可持續發展能力,是否經得起未來考驗;管理層是否足夠優秀,是否擁有與自己行業特征相匹配的能力;最後是看估值,即使是好公司,買入的價格也至關重要。時間是這些公司的朋友,投資它們就能以時間換空間。

  願意做積極的股東

   “萬寶事件”支持管理層

  中國基金報記者:2015年,股市暴漲暴跌,全年上證指數上漲9.5%,而東方紅4號淨值增長超過50%,遠遠跑贏指數和同行,你們當年是怎麽做的?

  陳光明: 2015年上半年股市暴漲,我們持有的很多個股陸續超越我們認可的價值,當時市場比較瘋狂。這次,我們決定堅定執行價值投資理念,通過自下而上判斷,個股價格超越預期就賣,整個二季度我們都以賣出為主。在減倉的同時,我們也開始換股,賣掉一些估值過高、漲幅過大的個股,買入一些估值合理漲幅較小的股票,雖然2015年下半年股市低迷,我們業績卻挺好的。

  對萬科我們一直有深入研究,當時房地產股漲得不多,估值合理,公司又質地優良,是非常理想的避險品種。2013年,萬科市值一度隻有700億,當時的第一大股東華潤集團持股15%,我開玩笑說,一百億就可以做王石的老板,沒想到這句話後來成真。2015年下半年,萬科被舉牌,股價大漲,這完全在預期之外,也算是運氣吧。

  中國基金報記者:2015年7月,寶能舉牌萬科,據了解,在後來愈演愈烈的“萬寶事件”中,你們一度準備有所行動,請講講當時的情況。你讚成積極的股東主義?

  陳光明:2015年7、8月份,萬科被舉牌後,我們到深圳調研時,曾提醒公司要注意舉牌事件後續可能的發展方向,同時也表示,不管怎麽樣,都會支持公司管理層。優秀的管理層是公司發展的重要因素,評判公司,最重要的是企業和人,企業的護城河與產品價值、以及管理層是否優秀。

  後來,舉牌事件不斷升級,寶能提出要罷免萬科全體董事和管理層。我們準備公開支持萬科管理層,計劃通過刊發公開信,當時也向一些機構尋求支持,很多關心我們的朋友和機構都說幹嘛去這趟渾水。但我們很堅定,寫好了公開信,也聯係好了報社並且預約了版麵和刊發時間,在將公開信發送給報社前,萬科大股東華潤集團發表聲明,事情出現轉機,這封公開信才沒有刊發。我們為什麽重倉買入萬科A,就因為看好公司管理層,這是非常清晰的,我們從買入的時候,就是跟公司管理層站到一起的。

  我們願意做積極的股東,但絕對不會幹涉企業的經營,我們也不會輕易使用表決權。過去十多年來就動用過一次否決權,是一家公司要投資主業之外的一個新興產業的項目,我們不看好,投了反對票,這是公司成立以來第一次投反對票。

  萬寶事件會發展成什麽局麵,在當時無法預料的,我隻是願意盡量本著自己的本心和初心。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覺得優秀的管理團隊是企業最寶貴的核心資源,作為機構投資者應該站出來支持管理層。

  感受A股市場周期

  價值投資長期有效

  中國基金報記者:現在,國內主流機構都在講價值投資,為什麽你們能夠做得更出色?

  陳光明:在A股,價值投資是很有效的策略。我們做過一個統計,用低估值價值投資策略,在2008年1月上證綜指6000點附近以1元買入,當上證綜指跌到3000點左右時,實際淨值大約是3元,這個策略的超額收益接近6元,就是一塊錢可以變成三塊錢。

  有一個更重要的現象是,中國有一批優質的股票從2006年至今漲幅驚人,比如格力電器、恒瑞醫藥、貴州茅台、伊利股份等,很幸運,我們曾經較長時間持有過這些股票,充分分享了公司的成長。

  在中國做價值投資,能真正獲得豐厚收益的不是買價值股,而是買優質成長股,成長是價值投資最核心的指標,隻有買到真正的超級成長股,才能實現長期超額收益。像格力電器的利潤從2005年到2017年增長了近50倍,即使它的估值從來沒有提升過,靠業績推動股價也能持續上漲。從這個維度上,格力電器不是價值股,而是超級成長股。

  所以,做傳統的純低估的價值投資與成長價值投資,結果會有比較大的差異。

  另外一個原因,A股市場的價值陷阱比較多,如果研究覆蓋麵、研究能力和深度不夠,難免會踩到價值陷阱;而且,市場誘惑很大,機會也很多,有的受不了市場誘惑、或者自己走偏、或者法律觀念淡薄,都很容易踩到陷阱。

  因此,做價值投資需要合適的土壤和環境,既考驗基金經理的品格、性格和價值觀,更考驗機構的價值觀、文化和激勵機製。

  價值投資理論的擁躉很多,但為什麽真正做價值投資的人卻寥寥無幾?因為價值投資的路很長,一家公司的價值增長需要很長時間,價格反映價值往往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價值投資必須有足夠的期限,基金經理要有耐心,客戶資金需要是長期的,公司的考核機製也必須是長期的,而不是天天排名。很多時候股票的價格就是不反映它的價值,那怎麽辦?隻有等待、忍耐,如果天天看排名,很難忍得住。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於是大部分人偏離了價值投資的道路。

  中國基金報記者:很多同行佩服你的定價能力,不僅買得好,賣得也很好,對一些重倉股在高點的減倉和低點的增倉,也都把握得比較好,怎麽理解價值投資與市場的關係?

  陳光明:對價值投資者來說,市場的存在是為你服務的,讓你有機會買入,也可以在有需要的時候賣出。但市場隻有價格,而不能告訴你真實價值,所以,你不能把市場當成老師,而隻能把它當作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對價值投資者來說,最確定、最重要的是要買的便宜,次確定的是選到優秀的公司,再次確定的是能夠有周期的感覺,最不確定的就是預測市場。

  市場的周期是可以感受的。市場四季的更替周而複始,背後是亙古不變的人性,如果你在市場待得夠久,對四季的更替會有感覺,比如在冬天要穿暖一點,夏天不能穿太多,春天你帶把傘。在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應對策略,而不是要想著去預測市場。預測到市場所謂的點位是運氣,但可以感受什麽時候這個市場已經過熱了,或者在什麽時候有比較確定的投資價值。

  2005年千點附近加倉,2009年全麵調整投資方向,2015年戰略減倉,就是對市場周期的把握。市場趨勢總是會有的,每隔幾年總會有一些波段機會。我們的收益中有一些來自於市場趨勢的機會,比如2012、2013市場低迷時,一些優質股票投資價值明顯,我們幾乎是滿倉操作,2014年市場轉強時還加了一點杠杆。2016年2月恒生指數跌到7000多點,已接近2008年次貸危機時的低位,我們開始重倉港股。我們是最早通過滬港通買入港股的機構之一,也是港股最大的國內投資者之一。

  今年下半年以來,A股市場出現了較大幅度的調整,很多個股都跌出了價值,未來一段時間,無論成長價值投資還是深度價值投資,應該都有投資機會。

  一個好的價值投資者需要具有對市場的領悟力,保持一定的靈活性。賣比買難,大部分的價值投資,有的人會賣早了,原因是對市場的感覺沒那麽靈敏,或者準確度提不上來,隻能按照價值投資的標準去賣。但市場一直在變化之中,有時候可能不到預估價值就該賣,有時候高了還會更高,什麽時候會更高呢?這方麵,可能對判斷準確度有一定的要求,但這還真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中國基金報記者:做管理必須要理解員工的需求,做投資則需要獨立思考,兼做這兩項工作需要什麽性格特點?

  陳光明:做管理和做投資需要的性格特征不一樣,做管理需要有較強的同理心,情商要高,通過別人的一舉一動就要知道人家在想什麽。

  但做投資就不一樣了,做價值投資的基金經理,應該具備執行價值投資的性格特征,比如獨立思考,理性與洞察力,敢於堅持。特別是做深度價值投資,對基金經理性格的要求高,最好偏執一些,情商太高,容易受外界影響,也特別在意別人的評價,不是好事。特別是在做逆向投資的時候,你注定要跟大家不一樣,這時候有無數個人說你不行,你要受影響就可能放棄,如果你買的股票一、兩年沒表現,堅持下來是很難的,需要很強的抗壓能力。

  做成長價值投資則更需要洞察力,特別是對人的判斷力。因為深度價值是看現在,而成長價值是看未來,不確定性比較大,穩定性比較差。做成長價值第一要會看人,還要會看商業模式,還要有耐心,對基金經理的要求非常高。

  公司管理:以價值投資理念為核心

  以客戶長期盈利為考核指標

  中國基金報記者:2010年,你們部門獨立成為公司,這也是第一家券商係資產管理公司,你出任總經理,後來又任董事長,公司管理和投資經理兩個角色的職責完全不同,你怎麽分配時間,怎麽把兩項工作都做好?

  陳光明:我雖然一不小心做了總經理,但始終自認為是一個手藝人,一個做選股工作的手藝人。投資經理做總經理,的確多了很多管理的工作,按國斌總的說法,投資,全力以赴都不一定能做好,不全力以赴肯定做不好。我基本上是60%的精力做投資,40%的精力做管理,所以,有時候我管理上也是有欠缺有短板的,沒辦法,時間有限,管不了太細。

  資產管理行業的專業性比較強,投資經理做總經理也有好處。首先,會更看重業績,對規模的訴求則天生會比較低,我從始至終基本都是站在投研的角度來思考問題。當然,有時我也會去見客戶,也要理解客戶的想法,我發現,客戶表達出來的想法跟真實需求常常不一致,客戶往往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需求在哪裏,我們需要理解客戶真正的需求,投資經理的角色,對我理解客戶的真實需求有幫助。

  中國基金報記者:長期對大多數公募基金公司來說,是一件很難的事,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陳光明:資產管理公司有非常多的類型,我們走的是以價值投資為核心的發展道路,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兩點:第一是堅持價值投資,第二是長期投資,長期是價值投資的基石。

  不管是做投資還是公司,長期的眼光都能更大概率地成功。因此,我們希望將長期的文化和思維方式更深地植根於團隊文化之中,比如我們實行了中長期的人才激勵約束機製,弱化短期考核,我們對投資經理的考核周期為五年,基金經理一兩年業績壓力不大。

  長期投資和價值投資,兩者相輔相成,因為價值投資長期一定有效,但短期不一定有效甚至是無效的,沒有長期投資,價值投資就執行不了。長期不僅僅是適合於價值投資,公司戰略、人才儲備等都需要長期的考慮,逆周期去調整,熊市時布局,牛市時想退路。當然,要做到長期的確很難,需要各種因素匹配,比如股東背景、比如管理層自身的考核期限等等,如果股東給你的考核期限都不到五年,你怎麽給基金經理五年時間證明自己?

  我們始終關注的是長期業績,我們的壓力在於能否持續為客戶賺取穩定的回報,而不是短期業績。我們不關注行業排名、行業地位,如果每年都想去爭第一爭前三,從長期而言空間隻會越來越小;也不要每年設定一個固定目標,簡單的目標設定對資產管理公司來說是非常不科學的。我們要把握規律、尊重周期,要管理自己的欲望,特別是在強烈的周期波動過程當中,要更加謹慎更加小心,不要用消極的態度對待投資,而是要積極修煉內功。

  是不是也可以做到短期好,長期也好?這個問題我琢磨了很多年,後來終於想明白了,這是不可實現的目標,因為短期與長期往往是衝突的,是不可兼得的。做主動管理,核心的核心是你能不能長期、持續地獲得阿爾法,如果沒有這個能力就會被被動管理所替代,所以我們克製規模衝動的核心原因是,我們一定要留足夠的阿爾法給客戶。

  中國基金報記者:能談談您的合夥人傅鵬博麽?在《窮查理寶典》一書中,巴菲特說,我想提供幾條“選擇合夥人的建議”:首先,要找比你更聰明、更有智慧的人。你要找這樣的合夥人,在你犯下損失慘重的錯誤時,他既不會事後諸葛亮,也不會生你的氣。他還應該是個慷慨大方的人,會投入自己的錢並努力為你工作而不計報酬。最後,這位夥伴還會在漫漫長路上結伴同遊時能不斷地給你帶來快樂。本傑明•富蘭克林在《選擇情人的建議》的文章中寫道,男人應該選擇年紀較大的情人,他為此列舉了八個非常好的理由,他最關鍵的理由是:“……最後,她們會感激不盡。”你覺得這個適合你們嗎?

  陳光明:我們是蠻有淵源的,我是傅老師招進東方證券的,關係也很好。剛入行時,我經常坐在他辦公室喝茶,向他討教。後來他離開東方證券後,我們也經常聯係。現在我們又在一起工作了,成了合夥人。

  中國基金報記者:你與傅鵬博會否繼續管理產品?

  陳光明:公司還在初創階段,近期的計劃是把基礎打紮實,尤其是要把研究做紮實,我和傅老師都會繼續管理產品,傅老師一直管理公募基金,未來會繼續管理公募基金。資產管理行業和投資本身一樣,都是長期的事,我們準備慢慢做。

  現在很可能是過去40年的一個轉折點,未來,中國經濟發展的外部環境可能會差一些,內部也積累了一些問題,比如資產泡沫、投資過度的問題,未來幾年,投資回報率可能會下降。但投資還可以做,不管怎麽樣,K還是大於G的,這裏的K是必要資本回報,即社會資本的平均回報,G是GDP增長,代表社會平均增長幅度,對於好公司,K是遠大於G的。

  中國基金報記者:新公司有什麽願景?對睿遠基金有什麽期待嗎?

  陳光明:簡單來說,資產管理公司主要經營的有兩個方麵,對外經營信任,對內經營人才。我們的初心是為客戶理好財,讓客戶資產配置到優秀的企業,也將始終堅持這一點。

  資產管理行業對價值觀要求特別高,價值觀的正確與否是成功的基石,因為這個行業離錢太近了,很多人走著、走著,就忘記了出發的原因,就像司機開車一樣,跑著、跑著就開始飆車了,或者偏離方向了。凡事回歸本源、隔離外力,在平常心態下做事,承受住壓力和誘惑。

  價值觀正確,文化也建立了,後麵才是戰略跟經營。戰略我前麵提到了,就是要“守方圓知進退”。後麵的執行,與團隊能力有關,就要對內經營人才。

  資產管理行業就是要一群最優秀的人,在一起共同努力、團結協作、朝著共同的目標奮鬥。問題在於,為什麽他們願意跟你一起幹?怎麽培養優秀的人?這麽多優秀的人如何管理?如何合作?特別優秀的人聚在一起是非常難的,因為每個人的想法都太多了,這很大程度上對公司領導人是非常大的挑戰。

  首先我們要找一群有共同價值觀的、誌同道合的夥伴,營造一個積極向上的、正確的文化氛圍;再加以專業方麵堅持不懈的努力學習,這個行業似是而非的東西很多,發展速度也很快,我們隻有不斷追求知識、追求智慧、追求真理,才有可能與時俱進。

  路選對了,人選對了,大家齊心協力、共同努力,成功的概率會大一些。至於結果,我覺得還是隨緣,隻要做正確的事,有意義的事,開開心心做就好了,至於最後做得怎麽樣,還需要各種因緣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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