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漫畫之王斯科特-亞當斯說川普有一個策略叫“兩路贏,無路輸” (Two ways to win, no way to lose )。他以自己為例:出版社給他預付款,等他的新書。書賣得不好,他也穩賺那個預付款;書賣得好,他有提成。他出新書,隻有賺多賺少的區別,而沒有不賺的可能。川普也是他這樣的人生贏家,把川普商標給人用,收取冠名費,也是隻有賺多賺少的區別,而沒有不賺的可能。這可以叫做名人股權或者名人紅利。企鵝蘭登書屋給奧巴馬兩口子的回憶錄開出了6500萬美金的天價。這大概相當於出版社給奧巴馬品牌的估值。
亞當斯說川普競選總統也是“兩路贏,無路輸”:輸了也擴大了名氣,贏了則可以改變美國。川普的父親是一個成功的房地產商,擁有很多公寓樓,但是川普超越他父親的地方是他懂得品牌的價值。他父親開發普通公寓,就是咱們作留學生時住的那種,而川普開發高檔公寓,全冠名為“川普大廈”。多數名人的名氣是事業的副產品,而川普故意製造新聞,保持自己品牌的熱度。川普父親掙不到冠名費,而川普literally “躋身於”(是真躋)名人之列,以便能收取名人紅利。川普不愧是奸商,要榨幹自己品牌的最後一滴檸檬汁,於是就有了五花八門的商品:川普領帶,川普包,川普酒,川普眼鏡,甚至川普大學。
川普的很多政策也是“兩路贏,無路輸”。比如對中國商品加征關稅。中國頂不住,答應川普的條件,則川普大贏;中國對等反製,則川普可以多收幾十億的關稅。人們會說美國的消費者輸了,多花錢才能買到同樣的東西,但是川普政府是“兩路贏,無路輸”。
“兩路贏,無路輸”乍一看有點像金燦榮對雙贏win-win的戲說“雙贏就是贏兩次”。雙贏講的是談判雙方都獲益,而“兩路贏,無路輸”說的是在優勢地位的人或者國家怎麽玩怎麽有理。書賣得不好,出版商可能預付款都拿不回來,但這種可能很小,因為亞當斯以前的書很好賣。亞當斯則是零風險。雙贏不等於雙方承擔相同的風險。優勢方幾乎零風險而對方的風險也不大。
“雙贏就是贏兩次”看上去像是在耍流氓,如果表述為“三贏”就避免了這種誤解。以中國水電建設公司在加納的水電站工程為例。加納得到水電站這樣的基礎設施,中國得到加納的可可豆,是雙贏,但中方一側至少贏了兩次。除了可可豆,中方還得到了工程,消化了國內的鋼鐵和水泥產能,解決了很多人就業。如果中國建築工人留下來創業,那中方甚至是三贏。在塞內加爾建體育場的河南建築工人就留下來創業,連鎖移民,越做越大。沒有這樣的工程機會,這些河南老鄉可能一輩子也不會走出國門。中國政府按照金燦榮的話贏了兩次(可可豆和工程)而創業的河南工人完全是計劃外的,結果中方贏了三次都不止。
美國做事任性,讓人覺得霸道,就是因為它“兩路贏,無路輸”。比如說伊拉克戰爭,伊拉克如果變成了繁榮穩定的民主國家,則美國大贏。美國灰溜溜地撤軍,則至少美軍練了兵,經濟因為武器製造保持繁榮。
2008年金融危機我們學到一個詞:道德風險 (moral hazard)。銀行投資不謹慎,危機一來有倒閉的風險。政府救市,是對那些謹慎投資的銀行的不公平。川普的穩賺不賠使他敢於攪局。他象大鬧天宮的孫猴子,把美國的政壇規範打了個七零八落。他不在乎,大不了回去搞房地產。職業政客做出幾個川普那樣的出格的事,政治生命就完了,所以小心謹慎,而川普有自己的生意保底,肆無忌憚,就產生了道德風險。
川普象美國一樣任性。任性的人領引任性的國家,世界人民跟著川普坐了四年過山車。好在川普四年按時畢業走人了。
”世界“ 希望美國的任性,僅此“一次”,回歸原點,為”世界“ 多做好事,避免“生靈塗炭”,那畢竟多是平民百姓。祈願,祈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