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我人生的編劇
/馮裕果(92級化學係)
第一次聽福音布道會,是大二那年感恩節的時候,兩個外係的朋友邀請我去參加一個感恩節的聚會。
來自無神論家庭的我,之前隻是聽過“基督教”這個詞,沒有人跟我談過任何宗教信仰。我把《聖經故事》當神話讀過一點,並不反感,也知道它與西方文化密切相關。所以接到朋友的邀請,出於好奇,我就欣然答應了。
布道的講員也是北大博士
我是跟著北大其他十來個同學一起去的。真是好事多磨,傍晚要出發的時候,我的自行車輪胎沒氣了。朋友說那你就坐我的自行車吧,可是他的車騎到校門口也沒氣了。不過這也沒有難倒我們,我最後是坐著領我們去的白同學的車去的。
剛過人民大學的時候,在一個彎道,我們的自行車差點被汽車撞上,記得當時由於自行車快速調整方向躲閃,我被甩下了車。不過有驚無險,我順利參加了聚會。現在回想起來是不是有一種力量在從暗中相助呢?那次講道讓我第一次對基督教信仰有了一些真正的了解,也第一次對唯物主義產生了懷疑。
那次聚會的講員也是北大的一個博士生,講道主題是“科學與信仰”。講員講到兩者並不矛盾,科學是理性的,研究物質世界。物質世界是被造的,科學研究是去發現這個物質世界的規律,而這些規律也是被造的;人及人的理性也是被造的。而信仰的對象是神,是物質世界及其規律的創造者,神是無限的、超越時空的、超理性的。
那次講道還有一點讓我印象深刻。他講到信仰不是要等到完全搞清楚神是怎麽回事,你才決定,而是在你還有疑惑的時候,就邁出信心的一步,否則就不叫信仰了。事實上因為神是超出人的理性範疇的,我們人不可能100%去了解神。反而當你邁出信心的一步之後,你就會越來越體會到祂的奇妙。其實科學也是建立在信的前提下的,科學裏麵的所有定律都是建立在公理的基礎上的,是從公理推理論證出來的,而公理是無需證明的。基督教信仰建立在兩個公理之上:神是存在的;神會向人啟示祂自己。
聽完那次講道,我總結了兩點:
一、神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沒有人可以證明祂的不存在,也沒有人可以證明祂的存在;
二、基督教的信仰不是迷信,至少它是一門哲學。在很多年後我看到牛頓的一句話:“我們看上帝的聖經是最崇高的哲學。”這其實是我大學四年期間唯一一次聽到的福音講座,現在回想起來,在那個年代的大學校園我很幸運,和彩票中獎一樣幸運。
有沒有神區別太大
聚會之後,我拿到幾本福音小冊子,一本新約聖經。我放在宿舍的床頭,有空的時候,一般是午休時間才去翻一下, 並沒有饑渴慕義的感覺,也不覺得有沒有神和我有很大關係,或者說沒有覺得自己需要做出選擇。
我的同班同學及好友葛瑛住在另外一個宿舍,有一天她來串門,坐我床上,發現了我的那些小冊子。她一臉嚴肅地問:“這些是哪來的?我一直想信基督教,可就是找不到組織。”我當時有點愣,一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麽她一直想信基督教,以前從沒聽她提過。在我看來這是一件大事,不同於要參加一個俱樂部,這意味著人生觀、價值觀要完全的改變。
我也猶豫要不要把聯係人告訴她,畢竟那時候校園團契的活動還不是很公開。但是看著她一臉認真,我決定我不能成為她尋找信仰的絆腳石,我就把白同學的聯係方式給她了。很快,她就成了一個火熱的基督徒,和外校的一些基督徒女生有固定的聚會。而我對信仰依然是不溫不火。
大四的時候,大家開始申請美國的大學。一、二月份,看到同學們陸陸續續收到錄取通知書,我心裏開始有壓力。葛瑛也收到了,她很關心我,就對我說,你要為這事禱告。我當時沒有說什麽,心裏卻想:為什麽別的同學不用禱告,我要禱告?我好像有一種好強,覺得沒有能力才要去禱告。但是我又想,如果真有神,祂掌管一切,祂想讓我為這事禱告,那我當然應該禱告。
從此,我內心就有不斷的、反反複複的思想鬥爭:真有這麽一位神嗎?有沒有神區別太大了。祂掌管一切嗎?如果這樣,我確實要禱告。我禱告就可以了嗎?祂是不是在等我禱告呢?我不禱告又會怎樣呢?別人不需要禱告嗎?禱告似乎有點沒有麵子啊。為什麽我還沒有通知書呢?……
我就這樣每天想破腦子,自己一個人發呆,不想都不行,糾結痛苦至極。我甚至覺得如果我不知道有神這回事還好一些,不會有這麽多思想鬥爭。
有一天,葛瑛吃過晚飯來看我,見我靠在床邊一臉憂愁,又在想這事了,她又勸我要禱告。那次我終於決定退一步(其實是邁出信心的一步,可當時的我覺得這是我退讓一步),覺得除了有點沒麵子,沒有其它的損失。於是葛瑛帶著我到樓梯口,因為那裏的人少一些,她在那為我做了一個禱告。
禱告內容我隻記得一點,她求神在我生日之前給我一個錄取通知(offer)。她還告訴我,在我生日當天晚上11點,她會和她的那些姐妹們一起為我禱告。我當時想,晚上11點才禱告,我的生日都快過完了,還來得及嗎?
24歲生日那天我信主了
日子隨後一天天過去,還是沒有錄取通知書,我還是常常陷入思想鬥爭。終於等到了生日,我心裏已經輕鬆不少了,因為我想,我的禱告有沒有用,今天就知道了。我以後不用再為這事掙紮了。
那天一大早我就發現我的自行車被偷了,心裏還嘀咕了一下,這會是怎樣的一天呢?於是我走著去實驗室,一直忙到傍晚,又從實驗室走回宿舍。我內心很平靜,一路迎著夕陽,三月底的勺園,路邊的樹已經長出了嫩綠的新芽。突然心裏一陣感動,頓時覺得豁然開朗:生命多麽奇妙,萬物生長有時,休息有時,這麽有規律的世界,一定是有一個大智慧者設計創造的。
“自從造天地以來,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能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羅馬書》1:20)彼時彼刻,心裏有了那樣的信心,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大平安湧到心裏,真可謂一無掛慮。我還擔心什麽呢? 這位宇宙萬物的創造者、掌權者,已經聽了我的禱告!
那時候,我一路上看到來來往往的同學,有一些在操場上打球,有一些正要趕去自習室。他們行色匆匆,那樣投入,在我眼裏都帶著一些迷失,因為他們以為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中。其實人生之路可以走得淡定從容一些,因為有一位全能的掌權者。當你認識了這位宇宙真神,你的心態便是“We don’t know what the future holds,But weknow who holds the future”(我不知未來將如何,但我知誰掌管明天)。
故事還沒結束。第二天,我的男友向京宜(後來成為我的先生)幫我查郵件,興奮地告訴我,你已拿到了一個offer。我的第一反應是,那封電子郵件是什麽時候收到的?他查了一下,是3月25日,美東時間上午11點,也就是當天北京時間晚上11點。正是葛瑛和她的姐妹們一起為我禱告的時間!
我把好消息告訴葛瑛,她也非常興奮。如果人生是一部電影的話,神就是那位編劇。如果我的故事是我禱告,然後拿到offer,然後我就信了,似乎有點俗氣。我更喜歡神給我的版本,讓我先信,然後看到我的禱告蒙應允。
我真正信主的日子就是24歲生日那天。後來我知道信主也就是靈命的重生,我感歎我的肉體的生日和屬靈生命的生日竟是同一天!
前麵提過,當時在大學能聽到福音並不容易,若不是外係的朋友帶我去聚會,我就錯過了。而我怎麽會認識那兩個外係的朋友呢?因為在北大為期一年的軍訓中,我不幸得了甲肝。當時在河南信陽軍訓的同學中,一共有8、9位同學被傳染。恰好在我生日那天,我被診斷為甲肝。知道第二天要住院,我哭得特別傷心。後來在醫院裏遇到了同為病友的他們。原來那次得甲肝,也是神要給我的化妝的祝福!
在女兒生病期間經曆主的恩典
24歲信主到如今已有20年了,一路上神的恩典數算不盡。我和京宜一同來到美國,先在位於紐約長島的石溪大學攻讀博士,後來又同時到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做博士後,之後我們各自在東灣找到了工作,每到一處神都為我們預備屬靈的家。神賜給我們三個可愛的孩子,我們也從屬靈的嬰兒漸漸長大。
做神的兒女,凡事都可以向神禱告。祂有時應許,有時拒絕,有時讓我們學會等候,有時給我們開辟更好的新路。當我回頭再去看我曾經的禱告,發現神最後給我們的都是最適合我們的。我們因此少走許多的彎路,尤其在風浪中更能體會到由主而來的平安。
女兒Maggie 4歲的時候得了川崎氏病,這個病的最主要特征是高燒不退,住院治療了一個星期。如果錯過黃金治療期,可能侵犯心髒冠狀動脈,導致心髒受損。需要經常驗血、打點滴,每次驗血,護士們都不能順利找到血管,要在她的小手上戳來戳去。雖然Maggie非常懂事和堅強,但我看著還是非常緊張。她每天需要服用阿司匹林,阿司匹林的副作用是容易導致流鼻血。本來就愛流鼻血的Maggie,吃了藥一早上會流好幾次鼻血。這又加劇了我的緊張。
此外,我還要密切關注她的體溫。在第一劑藥物注射之後,Maggie的體溫降了,可是停藥之後又反彈。在連續好多天的緊張和焦慮之後,有一天夜深人靜,我覺得很累,就默默為Maggie禱告,想求主添加我的體力,也賜下平安。
我剛一開始默禱,心裏便湧出這樣的話:“看她受苦,我也難過;看著她哭,我也傷心。”這並非我的禱告詞,是神給我的話語!我頓時感覺到祂其實一直與我們一同經曆,於是內心充滿了出人意外的平安。正如詩歌所唱:“因你與我同行/我就不會孤寂/歡笑時你同喜/憂傷時你共泣/因你是我力量/我就不會絕望/困乏軟弱中有你賜恩/我就得剛強……”
這次女兒得病治療的過程使我再一次經曆主的恩典,這病其實非常難確診,症狀就像流感,我們的兒科醫生卻一下子就判斷出可能是川崎氏病,以致於我們的治療非常及時,治療過程中醫生們都很專業,和我們仔細解釋治療方案。Maggie在醫院也是受到公主般的待遇,隨時想吃什麽護士就會去幫她拿,還經常有小玩具禮物。治療效果也很好,半年後複查一切正常,心髒沒有任何受損。
乒乒砰砰變得無比美妙
幾年前就看到一個順口溜:“0歲出場亮相,10歲天天向上。20歲遠大理想,30歲發奮圖強。40歲基本定向,50歲處處吃香。60歲告老還鄉,70歲打打麻將。80歲曬曬太陽,90歲躺在床上,100歲掛在牆上。”無論你是貧賤卑微,還是榮華富貴,一生的光景也不過如此。誠如《聖經·傳道書》中說:“傳道者說:虛空的虛空,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人一切的勞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勞碌,有什麽益處呢?一代過去,一代又來,地卻永遠長存。”(《傳道書》1:2-4)人生不論多麽成功,多麽富有,多麽高升,最後均是一場空。
生命的盼望在哪裏?有沒有永恒的意義?人的內心有一個空洞,非要找到永恒的真理才能使它滿足。而人性裏就有一種天性,或者說靈性,讓我們去尋找這種永恒的東西。直到我們認識了那一位宇宙真神,萬人救主耶穌基督,祂為我們揭開生與死的謎底。祂說:“我就是生命的糧,到我這裏來的,必定不餓;信我的,永遠不渴。”(《約翰福音》6:35)
我很喜歡一個小故事:一個小女孩在旅館的走道裏彈鋼琴,乒乒砰砰,噪音簡直令人難以忍受,這時有一位先生走過來坐到她身邊,和她一起彈。小女孩彈得不連貫的地方他都可以補上,結果流淌出一首非常美妙的樂曲。原來那位先生是一個很有名的作曲家。
許多時候,我們自己就是那個彈鋼琴的小女孩,因為我們的不完美和世界的不完美,我們在彈生命之曲時也常常有很多失誤,而父神早已等候你接受祂進入你的生命,坐你身邊一起彈奏,使你生命之曲中的乒乒砰砰變得無比美妙。
馮裕果,出生於江蘇常州。1992-1997年,北京大學化學與分子工程學院本科,1998年於紐約長島以琳浸信會受洗。現居美國加州灣區。
最喜愛經文:“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詩篇》2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