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道的魅力

道成了肉身,豐豐滿滿地有恩典,有真理,魅力四射,令我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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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起來了,把蠟燭都吹滅吧!

(2021-04-13 11:00:14) 下一個

幻滅與新生

我的得救見證

2020

1966年5月16號,文化大革命正式爆發。40天之後,在湘北一個美麗但貧窮的小山村裏,一對老實巴交的中年夫婦迎來了他們的第八個孩子,是個男孩。男孩的祖父給他取了一個很陽光、而且帶著那個時代特色的名字——“陳祖欣”。說它陽光,乃是因為最後的那個字是“欣喜”的“欣”字,字典裏介紹說它最主要的意思是“歡欣”、“喜悅”;說它有時代特色,乃是因為“祖欣”這個名字蘊含的是那個年代普通老百姓心裏期待“祖國欣欣向榮”的美好憧憬。

對了,這個男孩就是我。

可是,祖父做夢都沒有想到他給我取的這個名字隻用了17年。高三的時候,我自己做主,把我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改成了“辛苦”的“辛”字,原因很簡單,就是我自己17年的人生體驗告訴我生活是艱辛的,沉重的,甚至是痛苦的,即使有快樂,也隻是點綴而已!但我的班主任總是把辛”字寫成“幸”字,無一例外,我跟他交涉了好幾次,他總是悔而不改!沒有辦法,我隻好將錯就錯,沿用下來,成為我現在的名字。回頭想來,我相信是神在主導,因為打從認識耶穌,我的人生雖然仍然會遭遇艱難,但幸福感卻是真切的,而且在持續地增長之中。

我是29歲那年歸信耶穌的,那最初的28年裏,我持有什麽樣的信仰呢?

首先,我相信共產主義。我相信唯物論,反對唯心說,我接受無產階級專政理論。回顧自己出國之前的求學經曆,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我小學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升大學,甚至後來報考碩士和博士研究生,《政治》都是必考科目!前些日子我給在美國長大的兩個孩子說起這事,她們都覺得非常奇葩,不可思議!但這就是共產黨幾十年來一直堅持在做的事,而且成效卓著!

其次,我相信人文主義。我追求真理,但否定啟示,我相信人有智慧和能力解決人的問題。我很小就會唱《國際歌》,它的第二段歌詞是這樣說的:“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唱的時候,我常常熱血沸騰,充滿了革命英雄主義氣概,就好像自己真是命運的主人一樣。中學的時候,偶然讀到當代教育家陶行知先生勉勵學生的一句話:“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自己的事情自己幹,靠人靠天靠祖先,不算好漢。”我如獲至寶,趕快把它記在我心愛的日記本上,激勵自己生命不息,奮鬥不止,竭盡全力,達成使命。

我還崇尚科學,高舉科學主義——我相信人類所有的困境和問題,隻要假以時日,科學必能提供滿意的答案。我人生最寶貴的一段青春歲月,都是在攀登人們所說的科學高峰中度過的。我讀完本科,工作兩年之後又去高校深造,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是科學主義的信念讓我甘心忍受寂寞,十多年致力探求自然界的奧秘,格物致知,以科學救國為己任。

簡而言之,“共產主義加人文主義加科學主義”是我信耶穌之前的信仰,原以為這個信仰係統天衣無縫丶無懈可擊,沒想到,好景卻不長……

共產主義美夢的破滅
我家祖祖輩輩都是貧苦的農民,過著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屬於社會的最底層。我從小學開始就被教導,像我這樣的背景與出身,可以得到免費的教育機會,都要歸功於無產階級專政的偉大政策。所以,有相當長的—段時間,我對中國共產黨還是蠻有感情的,我把它當作我和我們家的救命恩人。我聽黨的話,走又紅又專的道路。我積極要求進步,上大學的時候,我還是班上的團組織委員,負責發展非共青團員加入共青團組織---共產黨的後備軍。

大學畢業整整一年之後,六四民主學生運動爆發,從北京開始波及全國,在我個人的心裏也產生了極大的震動。我一向憂國憂民,有相當一段時間,每想到多少人拋頭顱、撒熱血所尋找的一個理想,在實踐了半個多世紀之後居然宣告“此路不通”,一種失落和痛苦便從心底油然而生,刻骨銘心。

其實,六四學生運動在國際上並不是一件獨立的事件,而是冷戰末期整個世界急劇變化的一部分。東歐各國共產黨在很短的時間相繼丟失政權,其來勢之猛、爆發之快、變化之劇、涉及之廣、沒有人預料得到。我自問不是那種以成敗論英雄的人,但理智告訴我,社會主義實踐如此全麵而徹底的失敗必有其深刻的原因。就這樣,共產主義的美夢在我心中破滅了。

人定勝天隻是囈語
十五歲之前,我沒有考慮過生死的問題。我還年輕,身體雖然並不十分強健,但也沒有什麽疾病,我沒有必要這麽早就考慮如此嚴肅的問題。可是在此後的三、??四年間,我的奶奶、嫂嫂、媽媽及爺爺相繼去世。爺爺奶奶是壽終正寢,姑且不說,可是我媽媽去世的時候隻有五十多歲,而嫂嫂還不到三十歲。她們帶給我生命中的震撼是強烈的,超出還未成熟的我所能承受的。生命原來如此脆弱,不堪一擊。在死亡麵前,雄心壯誌,豪言壯語變得多麽蒼白和無力!

嫂子過世的時候,我正在準備初中升高中的考試,家裏打發人去我所寄宿的學校把我叫回家參加她的葬禮。那時候鄉下都用土葬,挖個坑,把死人埋進去,所謂入土為安。出葬的那天,按照我們當地的規矩,死者如果有後人,那麽其後人就要給抬棺木的人磕頭表示感謝,不隻是磕一次,要磕很多次:出殯的時候,下葬的時候,棺木行經狹窄危險地段的時候,死者的後人都要給抬棺木的人磕頭。當時我的侄女才一歲左右,自然做不來這種事,我和我的弟弟就要代替侄女行這個大禮。膝蓋一著地,我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心裏也發生十分奇妙的變化,一下子就覺得自己長大了。以前我是一個玩性很大的人,但當下就覺得不能再遊戲人生了,告訴自己該懂事了。更重要的是,這一跪之間,我居然開始明白,我並不是自己命運的主人,生丶老丶病丶死以及其它很多事情都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人定勝天”的宣告隻是一廂情願的夢中囈語,不能當真的。

科學主義的幻滅
無論從哪方麵來說,我都是一個幸運的人。我自問並非資質過人,但居然成為我們村現代教育史上第一位大學生,第一位讀碩士,第一位讀博士的人,說不自豪那是假的。

學業上的節節勝利,的確帶給過我不少虛榮心的滿足,但誠實地說,它沒有帶給我真正的、恒久的快樂,沒有帶給我內心的平安,也沒有帶給我真正的幸福。我承認科學確實很美,很吸引人──事實上,當初我就是被經典物理的那種內在美所吸引,才走上科學之路的。但作研究不免要與人打交道,逐漸地,我很遺憾地發現,科學家──就是小時候我極崇敬的人物,也有功利心、有手段、有關係、有門戶之爭、有人身攻擊,有傾軋、有謊言、有傲慢與偏見。可以想見,這對初出茅廬的我是多大的打擊!而我除了失望,卻無能為力。

我自己又怎麽樣呢?當時並沒有功夫去想,因為忙著審判別人!直到接觸福音之後才逐漸地被光照,原來自己的心並不純淨,我的生命中也滿了傲慢與偏見,嫉妒與紛爭,私??欲與貪婪,隻要有合適的氣候與土壤,這些荊棘和毒草的種子就會在我的心裏發芽、開花、結果,恣意生長,觸目驚心。一句話,我跟那些我所不齒的人本質上是一樣的,是無可推諉的罪人!

慢慢地,我還發現科學本身也不是萬能,曆史告訴我們,科學隻不過是人的工具。人可以用它來為善,也同樣可用它來作惡。原子核子物理就是一個明證。科學並不能解決人心的善惡問題。不但如此,科學昌明所帶來的物質文明反而成為極大的誘惑,促使現代人不惜一切代價要擁有,叫人沒有閑暇去思考生命的意義,思考人活著的目的。

我更發現,科學救不了我自己!對於我內心深處的黑暗與罪性,它完全無能為力!

走進教會、認識耶穌

一九九五年秋天的一個夜晚,兩位外校的學生來我們的宿舍推銷索尼磁帶,也把福音“推銷”給我們,他們真誠地邀請我和室友去參加教會每周五晚上的青年聚會。出於好奇,也有感於他們的真誠,我們接受了邀請。就在那個禮拜五,我去了教堂,這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聖殿之旅竟改變了我的人生。

請別誤會,當時並沒有什麽肉眼能夠看見的神跡發生。其實,盡管教堂裏肅穆的氣氛,信徒的虔誠和友好讓我有不少的好感,但講台的信息及信徒談論的話題,讓我覺得他們活在另外一個世界裏,距我所生活的世界非常遙遠,甚至遙不可及。所以當聚會結束,彼此道別的時候,我雖然口裏答應他們下次再來,可心裏想的卻是:沒有共同語言,別再浪費時間。

沒想到,傳福音給我們的那兩位學生還挺當真,接下來那個禮拜五傍晚他們又來了,我沒有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拒絕,就又隨他們去了教堂。這一次在牧師短講之後的分組討論的時間裏,幾位信徒圍過來關心我,主動介紹基督信仰的基要真理,並詢問我有哪些疑問。我當時博士都快念完了,頭腦中也不缺少主義和理論,就信手拈來一些自己所洋洋得意的舶來品批駁他們的信仰,他們的回答說實在並不能讓我心服口服,但我心裏開始承認,我的那些主義和理論也有很多盲點。從此以後,對這個我其實並沒有多少了解,但卻因著自己的驕傲,不負責任地把它定位為迷信的信仰,我開始重新審視。

當年的十月二十七日晚,我又去參加了這個青年聚會。當講員分享完當天的信息,邀請慕道的朋友到前麵去禱告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走上前去──破天荒的沒有與我的邏輯或理性商量。就在那晚,我接受了耶穌為我個人的救主。

新生命的成長

很久之後我才偶然得知,我能在較短的時間之內信靠耶穌,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好幾位弟兄姊妹的恒切代禱。不但如此,我屬靈生命每一個小小的進步,都凝聚著幾位同工無微不至的關心和長期的代求。經上說:“義人祈禱所發的力量是大有功效的”(《雅各書》5:16)。在至高者麵前屈膝為靈魂代求,是何等佳美的服事!

信主不久,我就被邀請參加了一個剛剛成立的查經班。組員大多是高校學生,程度跟我一樣,惟有組長信主多年,對《聖經》十分熟悉且有生命見證。我們每周聚會一次,查考聖經專題。作業除了按所發材料認真查考有關經文之外,每個組員三個月之內至少要讀完一遍新約《聖經》,此外每周背誦兩節經文,彼此督促,不得蒙混過關。我在小組裏學曆最高,怎麽好意思輸給學弟學妹們,雖然畢業論文上交的最後期限越來越近,我也沒有因此偷懶和馬虎。三個月下來,我讀了兩遍新約聖經,背誦了二十多節經文,成果是值得肯定的。這樣的裝備對於一個剛剛信主的人,實在是雪中送炭,久旱逢甘雨。就這樣對新約《聖經》我有了整體的概念。我知道了所信的是誰,為什麽要信他,如何信他。

神憐憫我,知道我雖然憑信心入了門,但骨子裏其實還是一個“眼見為是”的人,需要在我的生活上“看見”他,才能堅定地信靠下去。決誌沒多久,神就讓我先後麵臨撰寫畢業論文、畢業、找工作、擇偶、結婚、夫妻的適應、出國、生子等重大的人生課題。糟糕的是,這些課題我處理起來都有些力不從心。特別是麵對一些抉擇的時候,我更是顧慮重重,不知道如何選擇才真正明智。感謝主,在小組長和其他弟兄姊妹的鼓勵下,我嚐試為這些事情禱告,雖然起初信心極為有限,但因著神的憐憫和信實,我實實在在地經曆了他超出我想向的回應,也一再經曆在主裏那種出人意外的平安。我知道我的信仰決不隻是一個精神寄托,我的神是真神,是活神,他既慈愛又信實,還大有權柄,值得我把生命的主權全然交托給他,由他帶領,被他陶造,被他雕琢,被他使用。

人智與神智

我曾經有幸在北大讀書和工作共八年之久,常去的一個地方就是學校圖書館,在那裏可以接觸到各種形態規模的人類智慧結晶。有一段時間,除了自己的專業,我還熱衷於心理學、哲學和宗教,流連忘返。我現在還承認,它們裏麵確實蘊涵很多耀眼的智慧,叫人迷戀。可是當我信了耶穌,融進神的真光中,我就像林語堂先生一樣感歎道:“太陽升起來了,把蠟燭都吹滅吧!”人的智慧在神的智慧麵前顯得多麽膚淺、幼稚。作為過來人,我奉勸慕道的朋友們:“不要左顧右盼,徑直登臨我岸。”

本文原載於《恩福雜誌》總第二期(2002年),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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