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天意吧。進入二十世紀以後,人類好像忽然發現自己被革命激動了,好想要革命這件事到處開花結果。雖然沒有幾個人真正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但是所有的人,主動的、被動的,積極參與的和被卷進來的,都一直扯著嗓子高喊:我要革命。革命?革誰的命?當然不是自己的命?當然不想讓那把雪亮的屠刀落到自己的頭上。
革命,血色浪漫,除了血色之外,沒有第二種顏色,更沒有中間的顏色(所謂的“綠色革命”除外)。革命,除了是紅色,就隻能是紅色。其它任何的顏色,除了是賣弄,就是欺世盜名。
革命是什麽?很多的時候,是無奈加上無聊產出的傑作。革命就是換個活法。革命就是用別人的血來滋潤自己的血。革命就是讓自己快樂,讓別人不快樂。正如羅伯斯庇爾說的:“一個人自由的開始,就是另一個人自由的結束。”縱觀古往今來的曆次革命,隻有幾次革命還算得上是有人味的革命,而絕大多數的所謂革命,不過就是權力的更迭,利益的換手而已,沒有血腥味已經是夠仁慈溫和的了。
放心吧,不論你怎樣做,也不論你做什麽,你總會收到美評和遭到惡言惡語的攻擊。一場革命,一場沒有理想的革命,絕不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革命,說得好聽點,那是起義,說的爛一點,那是暴動,說得再難聽點,那是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兒的胡鬧。
在這場驚天動地的事變之前,我們確實能找到一些暗流湧動的不尋常事例,預示一場劇變,一場即將撼動整個地球的革命即將噴發。革命在等待恰當的時機。
從這句話,我們可以明確地感到思想是如何在頭腦中醞釀、運動、組合,以及形成的。革命就是暴力,這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可問題是,如果你非要在革命的前麵,或者暴力的前麵,冠上自由民主或者進步正義之類的粉飾性詞語,那就要看誰來領這份情了。一切的一切,取決於這場遊戲的大玩家,想怎麽看待這個問題,但是不論哪一方怎麽看或怎麽說,事件本身的性質和它所造成的後果,永遠都是無法撼動和篡改的鐵定事實。
根據這種假說或者臆想,我們完全可以推斷:殘忍猛烈的革命,同樣可以產生一種非同尋常的大愛。從極端到極端,這是人類時不時會想到的一種玩法。法國大革命,是不是一個極端的例子?
革命是什麽?就是明天在向今天招手,就是今天在向昨天告別;就是所謂的前進在向固步自封說再見;就是無奈在高舉著反抗的大旗,向著遠方的明媚前進。一旦邁開了第一步,就再也別指望它會回頭看了。
這場革命以柔和的圓舞曲步調開始,卻以莊嚴狂熱的進行曲節奏收尾。
一場革命就是一場大火,一場熊熊燃燒的衝天大火。誰有本事利用火勢為自己謀利,誰就占據了勝利的製高點。
革命是可以為以往的低賤、貧困、黑暗找到發泄口的。革命是山洪,革命是風暴,革命是海嘯,革命是鐵和血的詩歌,革命是理想在行動。
革命就一定要暴力嗎?革命就一定會不文明嗎?誰說的?
革命是什麽?是烈火,不是陽光。革命不需要一個被陽光照耀的城市,革命想見到的是烈火走過的那個城市,那片廢墟、那塊片甲不留的不毛之地。
2024-06-24: 摘自《隨筆雜感 – 政法+軍事篇》 (37)
民主黨從綱領上是革命黨,即反體製,改變當前體製的。但是實際操作上卻又是執政黨。這種矛盾和尷尬的狀況和中共的現狀非常相似。這是因為民主黨是由兩部分極端不同的階級組成的。一方麵是全球化進程中得利的全球資本,華爾街矽穀以及附庸的全球貿易的中高級打工者。可謂是現行體製中的最成功者。而另一方麵卻又是現行體製內的比較失敗者,公務員,教師,福利依靠者,各種邊緣群體。兩者的合作的共同目標,就是大政府。前者需要大政府的政策來維持壟斷,比如當前歇斯底裏地限製石油生產和維持高通貨膨脹。後者需要大政府來維持福利和增加上升渠道。
人類文明就是階級文明。對內,促進生產力私有製產生了財富的差異。對外,促進生產力的分工合作產生了權力的差異。文明從技術上從物質上是進步。從道德上從殘忍邪惡上是退步,還不如野蠻來的有原則。所以很多時候,相對的階級地位比絕對的物質技術重要得多。後者是可以無限增長的。而前者是永遠的零和遊戲。
就好比爬藤,最終隻有那麽多比例,那麽多名額。內卷和軍備競賽是不可避免的。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使得藤的價值差距大幅度減少,最終不值得死拚。但是問題是,人類“文明”社會的本質就是三六九等。沒有了藤校這個初級入門的篩選,也會有其它的篩選,最終還是會打破頭。因為位置的重要性越來越高於個體的天賦和努力。
同樣狀況對於位於另一頭的年輕人來說就不是內卷的殘酷了。而是根本連卷的資格都沒有。社會體製決定了隻有百分之一甚至更少的人可以爬藤,或者做人上人。同樣社會體製也決定了有百分之二十甚至更多的人,出生於福利,又永遠依賴福利的死結中。
如果一個社會隻有百分之二三的人拿福利,這是比較正常良好的秩序。因為沒有絕對完美的,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甚至必須承擔的社會風險,會導致一定比例的社會必須的負擔。但是如果這個比例很大,而且還越來越大。那麽就是社會出現了係統性的問題。不是概率偶然,而是設計必然了。如果很大比例的人口尤其年輕人,發覺無論如何努力,後天努力也無法打破先天限製的話,就會必然走向反社會反體製人格。
反社會反體製有兩種行為。一種是比較聰明有能力的,會走向顛覆性革命性破壞性的活動。很多極左積極分子的言行看起來和普京一樣不可理喻。就是因為他們和普京一樣,認為講現行體製的理,肯定輸。所以首先要打倒的就是這個理。另一種更加絕望的,則隻能通過對自己施虐,因為隻有自己似乎還屬於自己,來達到某種解脫。比如,宅,吸煙,酗酒,吸毒,大紋身,肉飾,出櫃,變性,等等。極少數人或許本來就有這樣那樣的獨特癖好。但是超過一定概率的跟風者,無非就是一種發泄。演藝界,底層中這種變異的比例遠高於其它階層主要是後天因素促成的。
一個體製對很小比例的意外做二次分配的微調是有效的。這在工程上幾乎是必然的。但是如果大比例地出現誤差,就不是微調能解決的。而是一次分配本身有嚴重錯誤的地方,需要重大修正改造。而民主黨的二元對立屬性,導致了它一方麵不要重大修正,以保護金主的既得利益。另一方麵又必須做點什麽,以滿足它主要戰鬥人員的要求改變的訴求。於是隻有通過加大二次分配力度來揚湯止沸。於是隻能搶劫和壓迫中產。於是造成了更多的中產淪為絕望的下層。短時間內增強了更多戰鬥的力量。長久下去必然導致體製的整體崩潰,反而也更加破壞既得利益。
因為在一定比例的人才能被選拔或者必然被淘汰的體製下。對一些個體的幫助照顧鼓勵,也許會使得這些個體改變了命運。但是同時必然使其它同等數量的個體喪失了機會,也改變了命運。於整個社會而言,知識一點也不改變命運。依然會有同樣比例的年輕人走向絕望。去喊口號,去犯罪,去自虐。想去工作,想努力,想活的有尊嚴,卻不得其門。因為這道門總要關上一定比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