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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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界》第四十七章 回到初心
在青山科學院王超的辦公室，王超，秦鵬飛，木蘭，以及在星外訓練5個多月才歸來的肖黑，一起喝茶談話。失去瑪雅的肖黑現在長著一張生鏽的臉，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英俊的臉上胡子刮得沒有那麽勤快了，就像草原上返青的牧場，下巴上長了一輪青色的胡須青草。身體雖然保持著肌肉的美感，但像鍍了一層滄桑。他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情緒興致不高，因為看到木蘭依偎著秦鵬飛膩歪，觸景生情的讓他倍感失落。雖然王超讓木蘭不要在肖黑麵前秀恩愛，但是分別幾個月才見麵的情侶，哪怕不說話，眼睛裏麵都是激情和火焰，就像高溫的太陽融化對方和傍邊的人和物。
看著有些冷場，白發攫躍的王超故意咳嗽幾聲，意思就是誰先說話，但是半天還是沒有人吭聲，瑪雅不在就像少了半個月亮的天空，殘缺的讓人唏噓。反正木蘭和秦鵬飛提前說好，他們兩個絕對不提瑪雅，不第一個發言。看到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維持著詭異的氣氛，肖黑隻好坦誠的抬起頭，馬上映入眼簾的是濃妝的木蘭如同出水蓮花般的清秀的側臉，安裝了長長假睫毛的圓圓雙眼正直直的盯著他，等著他發言。因為王超說了大家都不許提瑪雅的話頭，畢竟瑪雅沒有犧牲，隻是離開大家獨立生活去了。
肖黑故作輕鬆了暖場，“大家怎麽都等著我先說話？”
王超老狐狸打哈哈，“就是等著看你如何匯報，你這幾個月的行蹤，這麽長時間了從不和我聯係，難道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肖黑聽到，顯得很驚訝，隨即朝王超走去，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來。“爺爺，你是明知故問，你和外公給我做了個世紀之局，幸好我腦子沒有出岔子，要不是你們可就是白費苦心了。”
王超眼中帶喜的誇獎，“要不是你候選人呢，嗬嗬，要是其他的孫子，就沒有你的水準了。”
木蘭聽著他們打啞謎，不服氣，“什麽候選人？難道我們家有王位要繼承嗎？”
肖黑和王超彼此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王超說，“王位算什麽？宇宙大得很，你們幾個不要被曆史故事包漿了，失去了宇宙人的格局。”
秦鵬飛有些明白了，因為肖黑給他透露的信息片段整合起來，肖黑的外祖父既然有文明3.0的科技，那麽一定是可以跨越宇宙的人，比地球的王爺格局大多了。但是他保持低調的說，“這次小黑真是厲害，找到了文明3.0科技的飛船，給我們保衛地球增加了必勝的力量值。”
木蘭驚訝的長大嘴，“媽呀，文明3.0科技的飛船，那天帶我去坐一下好嗎？”
肖黑張開大手握住妹妹的手說，“那還用說，一定。”
他們幾個就這樣聊天，始終沒有人提瑪雅，肖黑心中暗痛的克製自己的思念，因為他已經從宇宙之心魔方上看到瑪雅的真實原貌，那個讓他撕心裂肺的真實情況，不是他說全盤接受，兩個人就可以回到初心和原點。
王超揉揉太陽穴，用略帶喜色的眼神看著幾個孫輩，一邊接過來進門的秘書遞過來的報告計劃書。想了想，又推掉了。這時候，和肖黑扯皮激烈的木蘭忘乎所以的咋呼，“不相信，你問瑪雅去。”
這句話一出，瞬間冷場，木蘭幾乎想扇自己嘴巴。肖黑表情頓時冰凍，王超聽到瑪雅的名字頭皮一麻，第六感覺有股不詳的氣氛在幾個人之間。看著這樣粉飾太平也不是辦法，王超終於說，“肖黑，你要去看望瑪雅就去吧，不要大家像搞地下工作一樣，偷偷摸摸的各懷心事。瑪雅的問題不是她的錯，她現在的悲劇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但是人活著就好，等以後科技發達了，也許會有辦法解決生物物種隔離的問題。”
木蘭一聽炸了鍋，作為瑪雅閨蜜的她打抱不平的說，“什麽？生物物種隔離的問題？爺爺和哥哥你們在說什麽？瑪雅不過是搬出去，到生態基地抓緊時間搞生物研究去了，你們這些話說的好像她變成了一個妖精。”
秦鵬飛聽到他們的話，想到之前瑪雅頭皮上的刀疤，還有瑪雅可以用符咒讓蟑螂等昆蟲搬家，還有和動植物交流。他知道肖黑的宇宙之心可以看到未來的發生，肖黑一定知道了答案，瑪雅已經變得和往日不同，就像他和肖黑來到地球孵化出超能力，這個讓秦鵬飛和肖黑都感覺到自己基因藏著的秘密。並且肖黑已經破解了身上的秘密，拿到了錦囊。瑪雅出現的超能力也一定有同樣的根源，何況她很小就被人動了手腳。想到這，秦鵬飛迸發了一個強烈的念頭，一定要去尋找自己基因的密碼，父親說是秦始皇的後代，可是自己查了曆史，秦始皇後代都死絕了，何況秦始皇不姓秦。
肖黑沒想著隻給木蘭打了一次電話，就知道瑪雅的想要掩飾的退卻。心中想木蘭就像一個報喪的鳥，導致他感情上會出現意想不到的的麻煩和挫折。木蘭似乎知道肖黑的不爽，現在她不會用往常習慣的特別顯擺語氣和他說話。反而變成是一個知心好妹妹，語氣溫柔充滿了特有的熟絡，還沒有等他回答，她又挽著肖黑的手喋喋不休的提小女孩的要求，好像肖黑一下子變成了長輩，壓根沒有讓肖黑對她和秦鵬飛的甜蜜產生應激反應，簡直是把肖黑的痛苦消滅在無形之中。
看到肖黑和秦鵬飛圍著王超說太空布局的事，沒有超能力做借口事不關己的木蘭坐在一旁，翹著蘭花指，食指和拇指夾著秦鵬飛的太空作戰計劃書一頁頁的翻，全神貫注保持優雅柔弱的姿勢，像是在寶藏圖裏麵找線索。木蘭今天把頭發梳成了利落的馬尾，將太陽穴都繃得發亮，身上穿著深灰色露露靈夢的瑜伽服，身體背部的肌肉線條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看起來就像剛剛經過有氧氣運動一樣。
和王超說話的肖黑，無意抬頭看到木蘭的身姿，多麽熟悉的女性優雅曲線的造型，肖黑的眼睛就像被激光燙了一下，猛然的低下頭了，瞳孔裏麵是被颶風刮過的閃亂。瑪雅，瑪雅，想到瑪雅，他的心裏就像有一個鍘刀，要麽愛要麽死，隻有一條路可以選。
“肖黑，肖黑，”
王超在喊他，他的話說完了肖黑沒有反應，他等著肖黑的意見，然後才繼續說。今天其實他想說的很多，但是都被肖黑的心不在焉給打斷了。他對肖黑擺擺手，搞得肖黑一頭霧水，他幹脆猛地俯下身,整個頭對著王超跟前的全息屏幕。肖黑總是這樣，骨子裏永遠又一種需要對所有人生命負責的使命感。
會議結束後，有了王超的發話，肖黑馬上乘坐蜉蝣罡飛過去看望瑪雅。出發時候他和木蘭當初去看瑪雅心情一樣，準備了很多的話要和瑪雅說，想著如何把她擁入懷裏安慰，渴望消除彼此猜來猜去的誤會，更渴望瑪雅的吻，和她的手撫摸他的額頭。他最近見過太多的黑暗，肖黑根本想不到宇宙之心反射出人臉蜘蛛的瑪雅真麵目是什麽，想著不就人變得醜陋一些，可是他絕不會嫌棄她，他要給瑪雅表忠心。 自從肖黑最後一次見到瑪雅已經很久了，五個月，五個月的時間裏，他一直在星外練習源天飛艦的和宇宙之心魔方的操作。五個月前，他和瑪雅感情是那麽的完美，那麽的彼此互相信任依賴彼此，覺得此生就是對方了，看起來感情是如此的穩定控製了一切。 但是現在，隨著肖黑知道自己幾年後的未來必定要犧牲，對於瑪雅有了抱歉疏離之心。沒有想到瑪雅也有她的未來之路要走，他們之間一切都變得麵目全非了。
等肖黑下了蜉蝣罡飛艦，看到這個建立在鬱鬱蔥蔥森林裏麵的生物基地建築，外圍像峽穀般一樣的城牆矗立起來， 陡峭的建築物在陽光下投下的陰影和綠色森林融合在一起，要不是建築物是白色的牆壁，會有種深山藏古寺的幽深感。肖黑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以前瑪雅和他說過這裏的氣候和重力場似乎被人工控製。現在瑪雅選擇在這裏建立生物研究基地，早都質疑他們三個人回到地球有了超能力，一定是有著什麽基因秘密。肖黑聰慧的分析，會不會這裏就是瑪雅族類專門給她修建的秘密基地，就像外公留給自己的花墳，星門和源天飛艦一樣。肖黑仰頭望著視野裏是大門周圍牆體建築長達一千多米，有十幾層高，果然是木蘭說的這裏用的材料可以修建一個人類堡壘了。看來爺爺對瑪雅還是很照顧的，想到這肖黑心頭有些溫暖。
但是他沒有意料到的是，到了瑪雅的生物基地，他的待遇還不如木蘭。瑪雅根本沒有讓他進入基地，而是把他關在基地外麵在電話視頻上通話。瑪雅優雅的臉出現在小屏幕上，她微笑著似乎高興地看著視頻裏麵的肖黑，她那雙黑色的眼睛對他有一種夢幻般的吸引。她聲音甜美問候 “哦，肖黑你來了，”
聽到瑪雅的原聲，肖黑心情激動的千言萬語都被嗓子眼堵住，半天才聲音哽咽的說，“我來了，怎麽？你不想見我？讓我在你的生物基地門口電話視頻？”
瑪雅扭頭靜默了幾秒，然後轉過頭深吸一口氣說，“很高興你來了，但是現在我的實驗研究進入到關鍵時期，不能被打斷和有灰塵細菌進入這裏，我們就視頻說說話好嗎?”
肖黑苦笑，無可奈何的看到視頻中的瑪雅，穿著天使般純白色製服，亞麻色頭發垂下來非常的性感可人。肖黑多想攬她入懷，用唇息熄滅相思的火，可現在雖然近在咫尺，卻像隔著星河一樣的視頻。早都預感到肖黑到來的瑪雅，外貌努力的從怪力亂神樣子恢複過來，換掉說話怪腔怪調，眼珠子亂轉的表情。
她看著視頻裏麵的肖黑，努力控製情緒一點點的撐下去。麵對肖黑熱烈的問候她始終是冷冰冰的。她看著肖黑被自己的絕情折磨的嘴唇發青，眼睛裏幾乎沒有光，看上去就像是一潭冰涼靜謐死水。但是瑪雅仍然不為心動的雙眼瞳孔忽然一眨，就像結了冰塊的北極。這個寒冷的力量穿透了視頻，讓肖黑臉色蒼白，他眼睛流動著絕望，瑪雅對他的絕情沒有任何虛假的掩飾，仿佛瑪雅變成了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
瑪雅聰慧的一語雙關說，“你找到你要的東西了吧?恭喜你。”
肖黑故作輕鬆打岔，“你不願見我是怨恨我這次離開時間太長了，對我的處罰？”
看著肖黑環顧左右而言它，瑪雅好不留情的撕下彼此帶著的麵紗，“我知道你得到什麽，你也知道我的變化，我們何必再自欺欺人呢？不如理智的就這樣給彼此空間和距離，做些有意義的工作。”
肖黑想起來宇宙之心反射出的一個畫麵，瑪雅曾經窺探過宇宙之心，結果被宇宙之心的能量給震懾回去了，能夠窺探宇宙之心的能量必須是非常強的，看來瑪雅果然是獲得了更高的超能力。善於合縱連橫的肖黑圓滑的說，“無論我們如何變，我都希望我們今後能夠彼此互助，為保衛地球人類共同努力。”
瑪雅驕傲的點頭，“那當然。”
肖黑還想說話，沒有想到身體控製不了異形的瑪雅緊急的下了逐客令，“你走吧，不要來看我了，我以後都不願再看到你，這是最後一次和你視頻，讓我們彼此保持一些可以活下去的自尊心。就讓一起都過去吧，畢竟你和我來的地球不是來談戀愛的，我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說完瑪雅就關閉了視頻，瑪雅的話就像無情的霹靂冰雹，肖黑所有癡情的話語都被瑪雅冰封在喉嚨裏，他眉宇間燃燒起熊熊的心火，一場無法被澆滅的野火，在未來一望無際看不穿的煙霧裏麵，所有心靈的窗戶都關閉，所有的愛慕都收緊，聽不到任何風聲，愛情的春天就這樣結束了。
監視器上看著肖黑失望痛苦的離去背影，看著飛遠的蜉蝣罡的空中影子，瑪雅給肖黑的背影送上祝福。轉過身，瑪雅坐在自己的辦公椅子上，將自己的臉躲在陰影裏麵，逐漸的臉上黑色的毛發長出來，手指上的金剛齒也管不住的伸展開來。不是每一束光都能照耀天地，瑪雅心中的愛情就像毀滅爆炸的恒星，痛苦被心火吞噬，留下無邊無際的空茫。悲傷的感覺揮不去的神經質折磨著她，她拿起了百葉窗的控製開關，把所有的窗戶玻璃都遮蔽起來，電話都設置為靜音模式，在黑暗中，她神經線就像一個被鬆了弦的大提琴的琴弦。
晚上肖黑躺在床上無法入睡，身體翻著大餅把床壓的咯吱吱的叫，肖黑念著科幻電影《走向未來》經典的台詞，“隻有當他的邏輯告訴他必須這樣做的時候，他才能看到自己的身體因冷靜、冷漠的關注而脫水，澆灌它的裂縫和黑暗的內心空洞。 然而，他不是神，也不是上帝的追隨者，他認為自己根本不是聖潔的。 換句話說，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科技朝聖者，他所能確切地說的就是他醒了，他是一個思想者。 他再也沒有一直裝睡的欲望。”
“咚咚咚，”
肖黑打開門，秦鵬飛穿著睡衣來串門，現在肖黑落單，看到今天他垂頭喪氣的從瑪雅基地回來，他馬上趕過來給肖黑精神支持。肖黑看到秦鵬飛精神上為之一振，兄弟友情有時比愛情還有作用，可以溫暖依靠一生。肖黑招手，”來躺倒床上來，我們多長時間沒有睡在一張床上蓋被子聊天了。“
秦鵬飛一個飛躍的跳上大床，誇張的做著各種姿勢去消除肖黑的寂寞傷心情緒，”你說的太對了，我們談戀愛後，就把哥們擠出了大床，大家大哥不說二哥，都是重色輕友的東西，嗬嗬。”
秦鵬飛的友情是取之不盡的泉水，這一切使肖黑高興。 這就是他現在所需要的，愛情的焦渴需要友情來撫慰，漫長的一生中，如果沒有友情，那人生就什麽都不是。
秦鵬飛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水晶做的槍遞給肖黑，“這個給你看看，這是我給木蘭準備的生日禮物，你看如何？”
肖黑拿在手裏，“子彈的彈夾在那裏？”
秦鵬飛打開一個水晶塊，“這裏，這個是空氣槍，射出去的是水晶加速的能量，就是防身用的。”
肖黑讚歎，“水晶加速能量作為子彈，比較安全，符合爺爺不殺人的主張，嗬嗬。”
秦鵬飛看著肖黑故作輕鬆的臉，頓頓嗓子說，“小黑，我也想去找祖先的墓看看，找找我身上神力的答案。”
小黑抬手將水晶槍瞄準室內的一個多肉植物，砰的一聲悶響，多肉植物花盆粉碎，“沒有想到，這個槍還挺厲害的。嗬嗬，好吧，你要去中國尋根，那我陪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