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省理工學院的錄取率這幾年一直徘徊在7%-8% 左右, 比起哈佛和斯坦福的超低錄取率4%-5%,似乎要容易進的多。但那些學文學的,曆史的,美術等等的學生是不會考慮申請麻省理工的,擯棄這些學生自我刪選的因素,麻省理工並不比哈佛,斯坦福更容易進。麻省理工又是全美大學當中最難讀的大學。而學生在大學期間的平均成績 (GPA)對申請研究生有著極大的影響。麻省理工的成績是是按照鍾形曲線來評的,所以隻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得A。有一個著名的漫畫,講的是麻省理工的學生怎樣上刀山,下火海,攀登懸崖峭壁,才能到達A的頂峰。
女兒的室友Tony就是這樣一位過五關斬六將衝過重重險峰登上A高峰的麻省理工的天才學生。據他自己講,他是在bay area長大的Home School 學生 。當世界上其他學生都不知道自己在高中應該選啥課時,他已在十年級的時候申請大學而且被麻省理工錄取了,比其他一般的學生早了整整兩年。更難能可貴的是,他早早地知道自己要幹什麽,大學一畢業就申請到了Ph.D。所以他雖然跟我女兒是同一年生的,我女兒才大學剛畢業,他卻已是MIT數學係二年級的博士生。
這樣一位天才學生,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隻會讀書不知世事。他天性善良,本性友好。去年12月份,因為女兒生病,我決定到波士頓去照顧她一段時間。我到旅館隔離一星期後做新冠測試,結果出來是陰性就搬到他們公寓裏。搬去他們公寓前一天晚上,這位tony就給我發短信,問我,你旅館住的怎麽樣,除了給你準備床以外,還需要幫我你準備什麽東西嗎?非常禮貌周到。他已經在他們的起居間準備了一張小床鋪在中間,床單,被子也已經擺得好好的,床單塞進墊子下,像旅館的一樣,讓我感到非常溫暖,有被歡迎的感覺。
那天我到他們公寓房的時候是中午12點,他的室友幫我開的門。我進去的時候我看到Tony的房間還是暗的,估計他還在睡覺。直到晚上六點鍾左右,我已做好晚飯準備叫大家吃晚飯,他才起來。 我估計那一天他白天什麽都沒吃, 所以晚飯時吃了不少,(嘿嘿也有可能是我做的紅燒排骨分外好吃)。我笑著跟Tony說,你的時間都是反的啊,白天睡覺,晚上工作。他說前一陣子,因為功課忙,再加上他在做助教,有點壓力,所以他最近都睡不好,這陣子學期結束他開始補覺。大學生在學期間必須做三件事,學習,睡覺和談戀愛。學習是必須的,要不你怎麽畢業?剩下的兩件,睡覺和談戀愛,MIT的學生隻能選其之一,這正好說明MIT的學習有多麽繁重。沒想到博士生的生活也這麽緊張啊!我住在他們那兒呆了三個星期,發現他上床睡覺一般都是在淩晨三點到四點之間,早飯這個詞不在他的字典裏。中午偶爾也會起來一起吃個中飯,但到了晚上,學習,聊天,聽音樂,他開始精力充沛。 這種白晝和夜晚顛倒的作息時間,對我這個早鳥來說,簡直就是違背自然,觸犯天規。但Tony是位天才,天才自有他與眾不同的地方。在我看來是瘋子似的生活對Tony來說就是常態。他嘴上不說, 暗地裏說不定也在嘀咕,怎麽有人可能十點就上床睡了呢?
我這樣跟我的朋友講述我這段時間的生活感想:“我女兒的公寓裏住著三位天才和一位“女傭”。“女傭”過著早睡早起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原始生活,而其中一位天才過著白晝黑夜顛倒的瘋子生活。所以在這個公寓的一天二十四小時內,幾乎總有一個人在睡覺, 一個人在工作”。
另外還有一件事讓我覺得不可思議。Tony除了在他的房間,廁所和廚房這三個相鄰的狹隘空間裏轉悠外,在我呆那兒的三個星期中,他沒有出過公寓的門。我自己生性好動,尤其上了年紀,總喜歡到室外轉轉,呼吸點新鮮空氣,活動下僵硬的筋骨。如果一天不出去,我覺得憋得難受。而Tony竟然可以三個禮拜不出門,這需要多少充足的忍受孤寂的內力啊!
這是普通人與天才間的不同, 還是年輕人和中年人的區別?
但千萬別誤解,Tony是位天才般與眾不同,生活秩序顛倒的學生 (在我看來),但他其實是一個極其陽光笑容燦爛性格隨和的可愛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