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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us來了:那些生命中逃不掉的愛與哀愁

(2023-03-25 05:42:28) 下一個

應該是原來在書香玩的時候,有個MM貼了三個肌肉男考我,你喜歡哪一個?

我挑的是這個。

忘了被直接嘲笑沒有,肯定沒被誇(不然我會記住的)。我記得有8掛說這個家夥沒成名前試鏡,屢屢被嫌棄長得不夠好拿不到角色。

不過我的理由很簡單,他聰明啊。我可不是因為他演過Alan Turing或者福爾摩斯才這麽說,是我追ELLE UK,他經常被請出來打岔,我喜歡他樸實忠厚裏的機智幽默,和華人演員裏很少見的坦然淡定——這樣說當然不是很客觀,我都20年沒關注過華人演員,隻是偶爾點開別人貼的綜藝節目,發現連三分鍾都看不進去,太鬧了。

我更不喜歡的是,貌似時下中文輿論裏對人的評論,無論性別職業,上來就是顏值美醜臉,這麽公開的RACISM,不僅不自知還很自傲,真的是膚淺無知詞窮到那種程度?

說這個當然有點跑題,其實是查到Albert Camus的照片之後沒忍住多掃了一眼,不錯啊,電影明星一樣,必須承認,哲學家裏,不多見(歐洲人當他是哲學家的成分大過文學家)。

很像吧,Humphrey Bogart。我們本地有個電視台是政府出資,一般沒什麽商業廣告但是也沒錢買新片,經常會拿5,60年代老電影填空,我跟著看了不少以前隻聽過沒見過的老片,當然少不了他。

一點不奇怪。Camus的爸爸媽媽分別有法國和西班牙血統,他自己是阿爾及利亞人(當時還是法國的殖民地,所以說法語),Physically來說,這種半非半歐的混血長得最好,無論身材還是麵孔,挺拔幹淨健康,不打草稿不化妝都可以直接上鏡——當然,不符合國人那種白瘦幼弱智男的像女的女的象病人的變態審美。

扯太遠,回來回來。

好吧,我想說,Camus我能看進去,是因為他寫的聰明。寫的聰明通透的文字,讀起來心悅神怡,浮生紅塵中能夠遇到,的確屬於屬於geistliche Segnungen。

Camus是1957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委員會給他的評論是,for his important literary production, which with clear-signed earnestness illuminates the problem of human conscience in our times。當時的Camus隻有44歲,是曆史上第二年輕的文學獎獲得者(再年輕的是英國人Rudyard Kipling),所以他在獲獎感言裏說,A man almost young, rich only in his doubts and his work still in progress(這段視頻YouTube可以找到,他說法語,英文字幕)。

我個人認為,earnestness指的是他的文字簡單直白如利斧劈柴,一刀是一刀,絕不拖泥帶水沒有半分不必要的修飾,所以得到讀者“如孩童語言一般赤裸坦誠”,“Camus是我的天使,他永遠能說出我最想說的話”的評價。

The Stranger開篇,Mama died today. Or Yesterday maybe, I don'T know. i got a telegram from the home,Mother deceased. Funeral tomorrow. Faithfully yours. That doesn't mean anything. Maybe yesterday.

這個風格,同Kafka或者Dostoevsky非常接近。我相信Camus受他們倆影響很大,因為在Myth of Sisyphus裏Camus用很大的篇幅來討論這兩個,包括作品和人。

我說的Kafka是Franz Kafka,可不是這個

我們經常在辦公室中午烤這個,因為便宜簡單好吃好做,老板出錢買小麵包和香腸,同事分別帶做好的各種醬,搬來家裏的烤爐,很容易就混一頓午飯。我有時候在家也哄孩子自己烤,我們老三都能吃一個半——她瘦的小雞一樣,多吃一口都夠我高興三天了。

The Stragner和The Plague(英文版)我都看了,都非常短。The Plague200頁多一點,The Stragner隻有120頁,隨便在凳子上多做一會兒也翻完了。所以這種書看完留下的不是情節內容,是感覺。如同其他路邊風景,過了也就過了,再回望也許已經花葉模糊,忘不了的,是當時的感覺。

既然提到The Myth of Sisyphus,就順著這個往下說。

這本書的全稱是,The Myth of Sisyphus and other Essays。The Myth of Sisyphus是其中最短的一篇(沒數字數,純粹個人感覺)。諾貝爾委員會的評價“the problem of human conscience in our times”應該和它的主題最有關。正如Camus自己在文裏寫的,It attempts to resolve the problem of suicide, as The Rebel attempts to resolve that of murder, in both cases without the aid of eternal values which, temporarily perhaps, are absent or distorted in contemporary Europe。

上一次說到Satre和他的Existentialism,Satre有一個很重要的觀點也是Existentialism很重要的一個觀點,人是自由的,所以人可以自由地選擇生或者死,比如結束自己的生命。盡管Camus被學術界列在Existentialism裏,但是Camus自己是不同意這一點的,包括在諾貝爾獲獎感言裏都提到,他自己不是Existentialism,而是Absurdism。

很簡單,Camus並不同意人應該自由選擇死亡。他提倡的Absurdism是,世界是purposeless, meaningless, rationalless的,作為人,隻能接受這一點,但是這也恰恰給了人Freiheit,在這種meaningless裏創造出meaning來。There is but one truly serious philosophical problem, and that is suicide. Judging whether life is or is not worth living amounts to answering the fundamental question of philosophy....Even if one does not believe in God, Suicide is not legitimate。

Absurd對Camus來說,完全就是一種感覺,It happens that the stage sets collapse. Rising, streetcar, four hours in the office or the factory, meal, streetcar, four hours of work, meal, sleep, and Monday Tuesday Wednesday Thursday Friday and Saturday according to the same rhythm—this path is easily followed most of the time.

我們中文裏說這個現象是什麽?芸芸眾生,忙碌如螻蟻——也許每個人一生裏都會有類似的感覺,街角處突然的困惑,親人離世,愛人遠走,或者自己突患重疾,滿眼是陌生的行人熙熙攘攘匆匆,接下去往前走,還有什麽意義?

又或者象趙傳唱的,每一個早晨,在浴室鏡子前,卻發現自己活在剃刀邊緣?

這一切,都屬於Camus提到的Absurd。

另外一個他描述的場景,A man is talking on the telephone behind a glass partition; you cannot hear him, but you see his incomprehensible dumb show: you wonder
why he is alive。這個畫麵,好像被很多實驗派電影拿去用,不知道他們是互相誰抄誰。

所以,第一點,不管人接不接受,世界是meaningless,人和世界的關係是,就是這麽absurd。

那麽,人可以通過suicide來逃離這種absurd?

不能。suicide完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是把問題關起來,不看。

It may be thought that suicide follows revolt—but wrongly. For it does not represent the logical outcome of revolt. It is just the contrary by the consent it presupposes. Suicide, like the leap, is acceptance at its extreme...The absurd man can only drain everything to the bitter end, and deplete himself.

宗教,是人們喜歡選擇的逃離這種absurd的第二個出口,人們通過宗教尋找生或者死的(包括死後)的意義。同Satre一樣,Camus被世人普遍認為是典型的Atheist,——被他自己否定,I don't believe in God but I am not an Atheist,有說法是,這種叫“有信仰的無神論者”。

代表人物還有誰?另一個Albert啦,Albert Einstein。

並且,Camus認為把宗教當出口,屬於,Philosophical Suicide。他認為這是一種人放棄對自己的信任的行為,You know the alternative: either we are not free and God the all-powerful is responsible for evil. Or we are free and responsible but God is not all powerful. All the scholastic subtleties have neither added anything to nor subtracted anything from the acuteness of this paradox.

我看到一個說法,在法國,Camus一直生活在Satre 的陰影中,因為有太多共性。同Satre一樣的還包括,Camus也曾經是堅定的共產主義支持者,不過很快被自己否定,因為他不再讚同“人不是為了自己活著,而是為了更高的理想活著”這種理念,他認為這種Ideologie是對人的一種欺騙和愚弄。也正是因為這種根本的分歧,導致了Camus和Satre的決裂。

既然人終究無法逃避absurd,那隻有誠實麵對,Camus說,“在沒有認識到absurd之前,每個人都好像生活有目標,關注未來和公正,相信機會處處有,自己屬於somebody,人生可以掌控,方向明確。In truth, he acts as if he were free, even if all the facts make a point of contradicting that liberty...... But after the absurd, everything is upset. Death is there as the only reality.

很悲觀?

不是的。Camus給出了兩個觀解釋。1,find freedom in giving themselves。正是因為沒有神,所以人變得secretly free,比如可以坦然麵對死亡(Camus認為死亡是最absurd的現象之一)。2,absurd is the principle of the only reasonable freedom: that which a human heart can experience and live。一個absurd的人看世界,一切都是既定,超越它的一切都是崩潰和虛無。 因此,He can then decide to accept such a universe and draw from it his strength, his refusal to hope, and the unyielding evidence of a life without consolation.

這些拗口的哲學理論,翻譯成人話就是,甭廢話,該麵對麵對,該接受接受,既然死不了,就好好活著。

最後說一點關於Sisyphus。既然這本書以它冠名。

Sisyphus是荷馬(Homer)史詩中創造出來的人物。有句連我們孩子都張嘴就來的諺語,“Homer是唯一一個每個人都知道,但是沒有人能證明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人物”——仔細想一下還真有點象詩經的作者的意思。

Sisyphus碰巧看到美麗的河神的女兒被宙斯搶走,不忍心看河神尋女心切,透露給河神宙斯藏美女的地方。宙斯大怒,賜死神捉Sisyphus歸案。Sisyphus灌醉死神並將其捆手捆腳從而完全失去武功,久侯的戰神發現居然沒人死,四處搜尋救出死神,Sisyphus被拖到地獄等待最重懲罰。

懲罰來了。

Sisyphus必須每天把石球推到山頂,被詛咒的石球每次在將要到達山頂之前必然重新滾回地麵,Sisyphus則需要一次又一次重複這項沒有目標,沒有結束,沒有意義的工作。

Absurd。

而Camus寫到,Sisyphus is the absurd hero. he is as much through his passion as through his torture...he is super hero to his fate. he is stronger than his rock。

這個理念,其實在歐洲很盛行,同事有時候會開玩笑,這是我的Baustelle,這是我的Sisyphuskugel。

最後多8掛一個,看到評論說他在日本最受歡迎,這一點可以請土豆來證實或者證偽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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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楊和柳 回複 悄悄話 懲罰來了。

Sisyphus必須每天把石球推到山頂,被詛咒的石球每次在將要到達山頂之前必然重新滾回地麵,Sisyphus則需要一次又一次重複這項沒有目標,沒有結束,沒有意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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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回到孩子小時候,娘倆一起讀書,希臘諸神,他讀英文我讀中文,一起探討。
什麽是浪費生命?僅僅為了掙錢做自己不喜歡的工作,就是人生苦難的一種。
土豆-禾苗 回複 悄悄話 “看到評論說他在日本最受歡迎”,不能說最,但確實不必那個薩特遜色,用我的話總結就是:

薩特是那時法國思想界的斯大林,威嚴威赫不容反駁甚至不擇手段;卡繆則類似於布哈林,有理論有洞察更保持住了一種做人應有的柔性,如同土豆…………每次想起他的車禍死亡,總會串想出《生命中難以承受之輕》的結尾,兩主人公 Tomá?和Tereza 的車禍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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