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敬宗先生
讀《台海最後空戰50週年》有感
—緬懷我的老友楊敬宗先生—
卜一
前言
這篇文章是我在三年多前，為紀念老友楊敬宗先生在台海空戰後返航途中不幸失事墜海殉職五十周年而寫。原刊登在美南日報周刊。轉瞬之間，三年過去了。如今美國打壓中國，台海情勢緊張。凡是關懷兩岸同胞的人，肯定都不希望台海再起戰端。半世紀前國、共的廝殺、仇恨早已消去，我們應拋棄這些歷史的包袱,互助共榮,為兩岸的未來走出一條康莊大道。我將此篇可謂第一手資料的文章借《文學城》這個平台呈現給諸位讀者，我不希望再去謳歌、爭論「誰殺了誰」；而希望能為我的老友楊敬宗先生留下一個真實的曆史文件,同時告慰於他以及許許多多在台海安息的國、共英靈!
楔子
上周深夜裏讀到《聯合報》報導的《台海最後空戰50週年》,令我憶起老友楊敬宗已殉職整整五十年了,不禁感觸萬千,悲不自已!
楊敬宗是一個溫文有禮、穩重誠懇的好人。我和他們全家都很熟。1966年夏，我台大畢業後,分發到空軍高射炮部隊服役一年,先駐防在屏東北機場。1967年1月中旬休假回臺北,我母親說兩天前楊失事了。我立刻趕到他家吊慰,與他嶽母聚談良久,瞭解到楊在金門附近空戰後,返航途中不幸墜海失蹤。
F-104
最近我也讀到一些雜誌、網站的文章,得知大陸軍方聲稱楊敬宗的F-104G戰鬥機是被中共的米格-19型機「擊落」，與臺灣持不同的說法,謂之「台海最後空戰50週年，至今仍有不解之謎」。這也是我半個世紀以來頭一次聴到此說，據說是中共軍方作的「揭秘」，令我感到一頭霧水。在此謹提供我個人所知道，瞭解到，並可稱之為第一手的資料給讀者,希能留下一份歷史文件;並以慰我友在天之靈！
米格19
事發兩日內的第一手資料
從我與楊的嶽母當天(出事後兩日)聚談中得到的第一手資料,楊的妻子聽了失事當日楊執行任務時的錄音,顯示楊在返航中曾說過話，並與另一架友機的飛行員石貝波通過話。
在屏東機場的信息
我當時在屏東機場服役。因為在屏東機場的一區部乃是F-104保養、修護之處，而由台中清泉崗飛來保養的F-104都是在我駐守的北機場起降。以致我對空軍內部資訊或小道消息，特別是有關F-104失事或空戰的情況掌握得很清楚。但從沒聽說楊被米格機「擊落」的傳聞。
空軍子弟的聽聞
我是空軍子弟, 有許多空軍子弟小學的同學、朋友,以及眷村裡的長輩、朋友。他們提供的資訊多不勝數,即使軍方為振奮軍心，做些手腳，但那主要是對外宣傳；對自已人是沒什麽能瞞得住的。但我也從沒聽過楊被米格機「擊落」的小道消息。
在金門的情報
事發三個月後，我移防到金門,鎮守最前線高炮陣地,對敵我雙方飛行、防空及空戰的事蹟瞭若指掌，而1/13/67的空戰就發生在金門附近的上空,但並沒聽聞楊被共軍「擊落」的事。
大陸沒有對台廣播
我們當時在臺灣經常收聽大陸短波廣播台。如楊真被米格機擊落,共軍肯定會對台廣播以作政治宣傳。但事發後許久沒有收到任何有關楊的消息。1958年10月10日國軍張迺軍在台海空戰遇險,跳傘被俘後不數日中共就向臺灣廣播。
金門對岸共軍喊話和炮宣彈未提
我在金門,每天都聽到對岸共軍的「喊話」及見到炮轟過來的宣傳單,其中盡是「毛主席領導文化大革命,情勢一片大好」、「大寨畝產萬斤」、「打倒劉少奇、鄧小平等走資派」等荒唐口號，卻也沒有一點楊被「擊落」的消息。如果那是事實,當時共軍不可能不拿出來做政治宣傳。
F-104G作戰優越、但失事率高
F-104是當年美國Lockheed設計的倍音(超過兩倍音速)戰鬥機,雖然在空戰中具有顯著優勢,但機翼過短,飛行安全率較差。最先在美國、德國都頻頻失事，德國人和Lockheed 打了官司，美國作了賠償。據Wikipedia 統計，這些安全率較差的武器賣給臺灣247架（各型），結果栽了114架，犧牲了66位飛行員（其中許多是我的老友），可是沒有一架是在空戰中栽的。這個慘痛的歷史應作為當今臺灣執政者每年花二三十億美金大量購買美國軍火的鑒戒！
對大陸報導:兩個「空軍英雄」的疑竇
最近我細讀了許多大陸報導的文件, 覺得疑竇很多。首先我所見到中共最早發表有關「擊落F-104G」的資料是刊登於 1967年8月3日人民日報:《周恩來、陳伯達、康生、江青 等同誌(8月2日)接見空軍、海軍擊落敵機有功人員代表》中的一段: 「- - -被接見的空軍作戰有功人員的代表是:今年一月十三日 擊落美製蔣幚F-104型戰鬥機一架的胡壽根、董福成同誌,- - - -。」 這段報導頗耐人尋味;眾所周知,米格-19隻有一個艙位,僅一人駕駛,怎麼會擠了兩位「空戰英雄」在裡麵。據我進一步的研究,瞭解到當時正值「文革飛躍」,全國批鬥,喊出:「打倒劉少奇、鄧小平等走資派」,而這次「接見作戰有功人員」的「大排檔」慶功會乃是「文革」期間典型的 「 四人幫」大搞的「政治謠言」、「製造迷信」與「賞罰不明」。（「文革」早被中共定性為「十年浩劫」,作了全盤否定。 鄧小平在1978年提出「實事求是」，走向改革開放、經濟飛躍。 實事求是,綱舉目張,至於「二英雄擊落F-104G」的「迷信」,請海內外讀者明察之。
毛澤東發動文化大革命
反擊右傾翻案風
毛澤東檢閱紅衛兵
打倒四人幫，全盤否定文革，實事求是
鄧小平改革開放
該慶功會空軍司令員吳法憲都沒到場，也沒有一個空軍將領參加
在8月3日，周恩來、陳伯達、康生、江青所主持的“空軍、海軍擊落敵機有功人員代表”中，沒見到報道空軍司令員吳法憲參加，而且報道中連一個空軍高級領導也沒參加。這不合軍隊作業規格，哪有那麽重要的慶功會，而又由中央領導周恩來主持，空軍司令員卻不參加，這中間肯定有大問題。
共軍宣傳的台海空戰勝利
根據中共宣布的台海空戰戰績，在八二三炮戰期間：擊落國軍飛機50餘架，共軍損失20多架。這個數字太過離譜，當時我們在台灣很清楚，頂多國軍隻損失了幾架；國軍宣稱擊落“匪機”三十多架。我倒是很好奇，想知道是那50多位像胡壽根、董福成一樣的”冒牌英雄“。
資深國軍空軍飛行員的回憶及對大陸報導的解析、質疑
最近我訪問、請教了一位已退休的資深國軍空軍飛行員, 他古道熱腸地向我講解了許多當年臺灣空軍的內部訊息, 同時詳細地向我述說了在空戰中要擊落對方飛機的步驟及要領。據中共「空中英雄」胡壽根聲稱：「右轉彎與敵機打對頭,於是他- - - 以最快、最大的動作量右轉反扣,一轉過來就發現了敵機。 接著他繼續右轉拉杆,迅速佔領內側斜對頭有利位置,盯住敵機不放,直到距離敵機900米時,他迅速瞄準,三炮齊發,敵機當即翻滾,肚皮朝上拉著黑煙往下栽,- - -。」 這位資深國軍飛行員認為這是「天方夜譚」式的謊言；他告訴我這純粹是唬外行人的噱頭。因為要擊落敵機的機遇非常少,必須「追尾、居高、射敵機頭部」,從沒有迎頭而來「蒙」上的。 F-104G的速度高達2330公裏/小時(2.2音速);而米格-19(中共仿造型稱為殲-6)也有1455公裏/小時 (1.2音速),如果兩機相對而來,每秒鐘就接近1000多米。 而定位、瞄準、發射的一係列動作,任何人不可能在兩秒鐘之內完成,也就是說如果照胡先生的說法,在距對方900米時開始動作,兩秒多鐘後,兩架飛機早就擦麵而過,背對背相隔一公裏以上了。
又據胡先生在記者訪問時聲稱,他僅用了1.1秒就迅速地完成了這一連串動作。事實是稍有物理常識的人都知道人類對事態的反應有個廣為人知的「兩秒鐘定律」(Two-Second Rule),也就是說一般人對突發事件的反應動作最少需兩秒鐘才能完成。 隻要會開車的人都瞭解在「追尾」情況下必須保持至少兩秒鐘的車距,用數數:「1001、1002」估計。 在取得美國行車執照的要求中,「兩秒鐘定律」成為各州的規定,甚至有的州要求「三秒鐘定律」。 胡先生莫非「天賦異稟」,能在1.1秒完成緊急反應。 再請諸位讀者想想,胡先生當年哪來的像如今MBA 籃球賽一樣的「電子馬錶」,居然能準確計算到0.1秒的「刹那」?
F-104G在高空被擊落或失事墜海,由於速度及高空落體, 當觸及海麵時必引起強烈撞擊,頓時破裂粉碎,無從打撈飛機殘骸及飛行員遺體。是以共軍所稱打撈飛機殘骸及找到楊的無頭屍體,莫非張冠李戴。
又所謂「留有不清楚的相片證明」,在文革期間「作假照片」多不勝舉,在此就不一一詳述了。 更有意思的乃是這位國軍資深飛行員告訴我,他曾參與了上世紀60年代幾次從大陸「起義投誠」飛到臺灣的「共軍義士」的接待任務。 在多次檢查「起義來歸」的戰鬥機中,從沒發現有照相錄影裝備。 令我想起羅貫中在《三國演義》中描述關公神武飛揚地提著唐宋時期的「青龍偃月刀」,過五關宰六將。 中共那位「胡英雄」想來也是有羅貫中寫小說的本領。 令讀者讀來精彩、引人入勝,可就是不能當真。 無怪乎國軍資深飛行員也「讚揚」胡先生有「編寫天方夜譚」的天才。
從裝備來看,F-104G的速度比米格-19高出約900公裏/小時; 從當時配備的武器來相較,F-104G用的是響尾蛇飛彈,低空有效射程可達2000多米, 為米格-19所用機關炮有效射程的兩三倍;於15000米高空,對頭最大有效射程為4000米,尾追最大有效射程為8000米,遠超於米格機的機關炮。 如果照胡先生說他是「打對頭擊落楊機」,而在距敵機900米的有效射程開炮射擊。 那麼早在相距2000-8000米時,楊就會發射響尾蛇飛彈將其擊落了。
F-104
F-104 帶響尾蛇飛彈
響尾蛇飛彈
米格-19的空重為5.45噸,F-104G是6.35噸；以渦輪發動機(Turbine)推力(Thrust)比較,米格-19為8300磅,而F-104G為9600磅,加後燃(Afterburner)推力則為 14800磅。這說明後者的加速、爬高速均較米格-19優越得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用米格-19打下F-104，機率非常小，不太可能。
米格19加附油箱
再從訓練飛行員素質來看,文革期間全國混亂、鬥爭,百事荒廢;加之對外封閉,飛行油量奇缺。當時中共空軍飛行員每年的練習飛行時數僅有十幾小時;而國軍空軍則在十倍以上。 子曰:「以不教民戰,謂之棄也。」飛行員缺乏足夠訓練造成了台海空戰中許多共軍的冤魂。
友機響尾蛇飛彈誤擊一說失實
順便說明一下,長期以來在臺灣亦流傳楊敬宗乃是被同僚石貝波發射響尾蛇飛彈誤擊墜海一說。但根據此位資深飛行員稱,當時從石貝波返回後的機上錄影顯示此說不能成立;而從返航中的楊敬宗與石貝波的錄音對話亦證明此說非實。響尾蛇飛彈是以熱源追蹤, 誤擊的確曾發生過。楊敬宗生前曾親口告訴我,1958年10月10 日台海空戰中機毀、跳傘、被俘、遣返的張迺軍先生就是被友機的響尾蛇飛彈誤中;而不是共軍宣稱的「被米格機擊落」,也非國軍空軍報道，我當日在場耳聞,由蔣介石親自在總統府前向參加雙十國慶的群眾宣佈所說的「為營救友機 ,與敵機互撞」。大概許多人將兩次空戰聯想混淆,以吪傳吪,使石貝波蒙冤多年。
結論：楊返航失事墜海屬實
謊報戰情、以振軍威 ,自古皆然! 三國曹操赤壁慘敗後曾致函孫權，吪言:「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燒船自退,橫使周瑜獲此虛名! 」 連豁然大度的曹孟德都不免自隱其短;文革時檔次低下的江青等四人幫的把戲,後人怎能當真呢!
從以上諸多資料證實楊敬宗是失事墜海殉職 ,而非大陸聲稱的被米格-19擊落。楊先生殉職已整整五十年了,半世紀前國、共的廝殺、仇恨早已消去。今日我們不應再去謳歌「誰殺了誰」；而應拋棄這些歷史的包袱,互助共榮,為大陸和臺灣的未來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並告慰於楊敬宗及許許多多在台海安息的國、共英靈!
卜一寫於2017年1月17日
多謝諸位為愚作-《讀台海最後一次空戰有感》捧場，發表意見，許多都很珍貴，令我受益匪淺！
當然也有幾位朋友責怪我：（1）沒能站在共軍的立場；（2）沒能站在國軍的立場。關於這一點，我非常抱歉沒能做到，因為我是一個“曆史研究員”（註：稱不上“曆史學家”），考據與實證是我認知的途徑；另外，我終生是一個“科學、工程從業員”（註：稱不上“科學家”），數據、精確是我做事的準則。譬如本文中提到：三國時，曹操赤壁慘敗後曾致函孫權（註：當時周瑜已去世），吪言:「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燒船自退,橫使周瑜獲此虛名!“我為了這件事，去年特地從武漢沿長江，到了湖北蒲圻赤壁古戰場，終於搞清楚：曹操沒講實話！
關於國共在台海的空戰史跡，雙方都發表了許多報道，但差距很大，很難做全盤的考證。在此僅節錄一些報道及聽聞以供讀者參考，諸位自己做判斷好了：
（1） 中共空軍政委、空軍司令員吳法憲著《吳法憲回憶錄》：“金門炮戰的序幕，- - -持續了半個多月，這次空戰，國民黨空軍損失了五十多架飛機，我們則損失了二十多架。“
（2） 中共福建省委書記、金門炮戰總指揮葉飛著《葉飛回憶錄》：金門炮戰中，擊落國民黨飛機五十多架，我方損失二十多架。
（3） 根據我的記憶，國軍宣布：“擊落共機三十餘架；我方損失幾架。”
另外關於讀者來函中提到：“首次使用飛彈一次擊落米格十架的戰役。”
（1） 1958年9月24台海空戰，根據劉軍玉《1958台灣海峽上空的絞殺戰》炎黃春秋報道：“1958年9月24日，中共空軍擊落國民黨兩架F-86戰鬥機。但共軍一架米格-15被國民黨空軍使用AIM-9B“響尾蛇”導彈擊落。這是世界空戰史上首次以導彈擊落飛機的戰例。
（2） 1958年10月10日台海空戰，根據當年我在台灣聽到的報道：當天下午，台北民眾在介壽路總統府前集會，蔣介石總統親臨訓話，道：“今日早上，我英勇空軍健兒與”匪機“在台海上空遭遇，擊落”匪機“五架。“頓時引起全民歡呼！接著他又說：”我軍張迺軍烈士為解救友機，奮不顧身，不幸與“匪機“互撞，壯烈成仁！“
（3） 但根據劉軍玉《1958台灣海峽上空的絞殺戰》炎黃春秋報道的有關1958年10月10日台海空戰：“這次空戰，國民黨空軍損失3架戰機，我軍飛行員杜鳳端表現十分出色，- - -對準敵機連發數炮，將其擊中，該機王牌飛行員張乃軍跳傘後被俘。但其後杜鳳瑞飛機中彈，血灑長空。“
（4） 關於1958年10月10日空戰的事，在台灣討論的很多，楊敬宗生前也多次與我談論此事。據說當天國民黨出動10架F-86軍刀機，同時是首次攜帶響尾蛇飛彈。當在雷達上發現很遠有約30多架米格機群，不知應否接觸，還是廽避。結果立即請示位於台北公館的空軍作戰司令部，司令部長官因當日機上攜帶響尾蛇飛彈，不敢做主，再立即請示美國顧問。美國顧問答道：“Let’s try it!”(試試吧！)。就開打了。張迺軍是被友機發的響尾蛇擊中的。他命大，被彈出機艙，跳傘被俘。還被彭德懷接見，對他說：“你擊落我們兩架飛機，但我們寬大為懷！”後來把他用小船送去金門，回到台灣。
最後再談談1967年1月13日的空戰，也就是楊敬宗離世的事件。
（1） 楊浪《揭秘台灣海峽上空發生的最後一次國共空戰》（2009年12月01日鳳凰資訊 ）敘述了國、共雙方的報道。他特別提到：“國民黨空軍記錄中，戰後蕭亞民要求各機“checkin”(報到)，當時位於澎湖的戰管都曾聽到楊敬宗的報數回答“three”。所以，他不是在空戰中被擊落，而是在返航中墜落的。“如果依照共軍的版本，這就沒法解釋。其實在事發後兩天，我與楊的嶽母談話中，她告訴我楊於回航中還在通話中一再督促石貝波不要飛得偏離隊形。
楊浪在結語上說：“盡管在特定時期台海雙方能駕機在藍天上飛翔的都是各自的精英，但事隔40年了，相逢一笑泯恩仇，同是中華民族的一員，我真的不希望他們再在空中交手。”這種態度十分正確。
（2） 關於楊浪文中提到的“楊敬宗遺孀曾大鬧”一事，台灣有些報章也曾言及，但都沒能抓住要點。事發兩天後，我在他家與他嶽母也談到這件事。因為事過兩天，空軍總部還沒有明確安排“撫恤事項”，楊的家人非常氣憤，還有的要準備召開記者會伸冤。但又過一兩天就都辦好，沒事了。問題在哪裏？就因為楊景宗是“失蹤”，比較敏感，因為失蹤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犧牲了，還有可能是“跑過去了”。譬如十多年後，鼎鼎大名的林毅夫就是在金門馬山失蹤，還成了一陣“烈士”的。楊敬宗“失蹤”時，蔣經國任國防部長，加強軍風紀、政治工作，弄得人心惶惶。他又把他的嫡係，搞政工出生的梁孝煌派到空軍擔任政戰主任，與總司令徐煥生平起平坐。以至在處理楊的“失蹤”案件中過於謹慎，要等幾天，看看“對麵有沒有消息‘？怕萬一先辦理、呈報了，結果出了意外，是”跑到對麵去了“，徐煥生就沒法交代了。但等了幾天後，就如我文章中所說的，”對方“沒有一點消息，也就放心了，撫恤處理得很好了。
關於我的老友參加空軍而犧牲的非常多，但都是在訓練、例行巡航，或任務完成返航中殉職的。我沒有一個朋友被擊落，也沒有一個朋友成為英雄。當年除了八二三炮戰期間很短一段時間，大部分時候雙方都避免接觸、戰鬥。我在金門高炮部隊，每天從早到晚，雷達上都顯示共軍飛機遠遠在練習飛行，我們也一直戒備，但他們從來不過來，我們也從來不想、不需打他們。可見“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大家心裏是一致的！
還可寫的就太多，寫不完的。好吧，就寫到這，我還是那句老話：
楊先生殉職已五十三年了,半世紀前國、共的廝殺、仇恨早已消去。今日我們不應再去謳歌「誰殺了誰」；而應拋棄這些歷史的包袱,互助共榮,為大陸和臺灣的未來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並告慰於楊敬宗及許許多多在台海安息的國、共英靈!
再次感謝諸位的進言！
尤其首次使用飛彈一次擊落米格十架的戰役?
任由五毛猖狂 對得起英雄老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