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樹堂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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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師院同學百態圖錄
（之七）
徐家禎
兩個少數民族
（接上文）在我們班，至少有兩個學生是少數民族，都是男生:一個叫楊希華， 是回族;一個叫婁天初，好像是哈薩克族，但也可能是回族，我記不清了。 前文說到的丁靜澍，不知是不是回族，也記不清了，這裏就不算她了。
楊希華是回族，我是可以肯定的，因為他吃飯不跟我們去同一個飯 廳，而去他們回族吃的飯廳，這是因為回族不吃豬肉。所以，他是回族， 這是我可以肯定的。
楊希華在剛進師院時，跟我住同一宿舍。他睡上鋪，靠窗戶的左邊， 就在姚德祿的上邊。後來宿舍調整，他是不是還跟我同一個宿舍，我就沒 有印象了。
楊希華臉上長有雀斑，身體很健壯，是運動員的體魄。實際上，他 也正是一個運動員 —— 上海師院棒球隊的隊員。在我班，他一直擔任體育委員之職。在我印象中，我們在宿舍裏很少見到他，因為課餘時間，他 都在運動場上與棒球隊員一起訓練。其實，有時，他上課都常缺課，不是 訓練，就是比賽，忙碌得很。我懷疑，他之所以進入上海師院，大概並不 是因為他的考試成績，而是因為他的棒球技能。當時，上海各大學都有各 自的體育運動強項，比如，上海交大，就是排球有名，因為我高三同班有 一位同學，就因是延安中學的排球校隊隊員，畢業後被上海交大招收進去 了。上海師院是不是棒球有名，因為我不喜歡運動，就沒關心過。
楊希華中學學習成績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大學時經常因訓練和比 賽而缺課，學習成績就可想而知了。楊希華來自上海楊浦區，後來大概也 分配去了楊浦區的一個中學吧。我不知道他是教語文還是教體育。我覺得， 他教後者大概更加合適。
婁天初是不是回族我吃不太準，因為我記得他好像並不到回民食堂 去吃飯，所以我有個印象，他是哈薩克族人，也可能是哈薩克族的穆斯林。
婁天初個子很高，卻不結實。他的特點是一隻眼睛有毛病:右眼很 正常，但左眼卻渾濁不清，白塗塗的。我不清楚他的左眼能不能看得見東 西。我猜，可能這是先天性的一種眼病。我忘記了，大家是否問過他。
婁天初剛進師院時，沒有跟我同一寢室，後來，好像他跟我一起住 過至少一學期吧。他好像睡在進門左邊的上鋪，而我則睡進門右邊的上鋪， 與他對麵對。
婁天初學習成績很差，努力不努力我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他一定 不是屬於學業上能作出成績來的那類人，這點我卻是可以肯定的。我不知 道他是怎麽會考上大學的:是碰上運氣，高考時正巧考得順利?還是因為 家庭出生好，再加上是少數民族，就被送進師院來“深造”了?我更不知道， 他怎麽能順利畢業，通過實習的。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
畢業後，我跟婁天初沒有任何聯係。我不知道他分配去了哪個學校， 更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誤人子弟。
過了很多年，我出國了，回國時與老同學聚會，講起婁天初，沒有 人知道他的下落。我好奇，有一天在網上試著查查婁天初的下落，竟然發 現他的名字出現在楊浦區政協的網上，他還當了楊浦區的政協委員呢!我 把這個發現告訴了王國傑，他說，好像有人說他後來當了“阿訇”。“阿訇”， 是伊斯蘭教的一個教職，是對講解經文的教師的一種稱呼。我想，“阿訇” 大概跟基督教的牧師差不多吧。婁天初可能是哈薩克族中的穆斯林，後來 不做中學教師，專門去傳教去了。於是，就有可能作為宗教界的代表，進 入政協，當上委員。這倒是我在與他同學時所意想不到的。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