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詩歌》：21: 這世界並沒成為跛足

《更多的詩歌》

XXI

第二十一首

這世界並沒成為跛足

The World Goes None the Lamer

The world goes none the lamer, For ought that I can see,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The world goes none the lamer,

        For ought that I can see,

Because this cursed trouble

        Has struck my days and me.

 

The stars of heaven are steady,

        The founded hills remain,

Though I to earth and darkness

        Return in blood and pain.

 

Farewell to all belongings

        I won or bought or stole;

Farewell, my lusty carcase,

        Farewell, my aery soul.

 

Oh worse remains for others

        And worse to fear had I

Than so at four-and-twenty

        To lay me down and die.

 

這世界並沒成為跛足，
      雖然我視而不見，
因為那該死的煩惱，
      沒日沒夜地對我進犯。

天空的星星穩定不變，
      堅定的山丘依舊存現，
而我卻在血汙與痛苦中，
      回歸大地和黑暗。

再見了，屬於我的一切，
      不管贏得、購買還是偷竊的財產;
再見了，我充滿欲望的肉體軀幹，
      再見了，我虛無飄渺的靈魂官感。

喔，更糟的將留給他人，
      更糟的是我以前的忌憚，
寧願在二十四歲時，
      倒在地下，離開人間。

                                二 0 二二年五月十七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豪斯曼的這首詩是詩集《更多的詩歌》中的 21 首。 這首詩原來是為了紀念詩人最小的弟弟 Herbert 1901 年 10 月在南非戰死而作的，但定稿卻一直要到 1925 年 1 月。

        這首詩的內容既沒有寫他弟弟 Herbert，也沒有寫自己，寫的卻是 24 歲想要自 殺的一位青年人。這位年輕人就是詩中的主人公“我”。詩裏並沒有寫明究竟是什麽原 因使這位年輕人有自殺的欲望，隻在詩的第一節說“該死的煩惱，沒日沒夜地對我進 犯”，使得他對周圍世界失去了關注的興趣。

        詩人想象死去之後天空和大地會依舊存在，隻有死者“在血汙與痛苦中，回歸大 地和黑暗”。而且，詩人也不相信死後還會有任何東西留下，所以，他在詩的第三節中告別了生前屬於他自己的物質、他的軀體，以及他的靈魂。詩人相信，人死之後，萬 事皆空，不會有一絲一毫東西留存下來，包括靈魂也都不會再存在。

        在詩的最後一節，詩人認為人死之後，一切恐懼(忌憚)都不再存在，所有的 煩惱也留給了他人，所以，即使在二十四歲時死去，也不會比活著更糟了。

        豪斯曼在他的第一本詩集《西羅普郡一少年》中曾為自殺的一位年輕軍人寫過 一首詩。在他的其他詩中，常流露出生不如死的感歎。我相信詩人生前一定常有自殺 的衝動，雖然他實際上卻活到 77 歲才去世。

        原詩四節，每節四句。譯詩雙句押 [an/ian] 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