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治療短說(1)

女性性欲低下的治疗 ================== 性功能障碍的治疗，原则上和许多躯體疾病不一样。假如有蛔蟲病，自然是要吃驱蛔蟲药。但是，如果出现了“性欲低下”这種性功能障碍，就没有一種特效药可以服用，甚至也没有一種对所有“性欲低下”患者都可以采用的特定治疗方法。请看下麵浙江省刘女士的情况∶ 我在18岁的时候谈了一个男朋友，初恋的感觉很好，他刚拉我的手时，也有一種觸电的感觉，在我们还未有身體接觸的时候，我无意间碰觸到阴蒂，自己有一種晕眩的感觉。我们第一次同房，可能我不熟悉，除了疼些，感觉不强烈，也没有达到性高潮。说来也奇怪，自从过了这一次後，我跟他在一起不论如何，全身一个敏感区都没有，就连阴蒂也一样，整个人像个木头似的。如果说第一次产生恐惧，但是我也没有。如果说心理因素，可我也很喜欢他。我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厶回事。後来由於各種原因，我和他分手了。直到我22岁的时候，我经人介绍谈了一个男友，在这之前的幾年中，我没有过性行为，人也没有生理欲望，也没有自慰过，隻是睡觉的时候，会做性梦，当时我也会醒过来，仅是这些而已。在我22岁时谈的男友，我在想，或者会有所改变，但事实上，我並没有什厶改变，我看过幾家大医院，中医、西医、妇科、不孕不育专科，用的钱倒是不少，可就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有的医生建议我房事前用药（助长性欲），还有在药铺裏买的称为春药的药物，我都用过，可就是起不到作用，我也看过心理医生，也没有用。总之，我看的医生不少，都是白看一场。为了这事，我自己提出和男友分手。现在，我已经24岁了，不知道这種情形还要持续多久？该到哪裏去看？真的不知道。 由於情况是刘女士自己提供的，並非性治疗师係统的问诊记录，所以並不能準確断定刘女士是“性欲低下”，“性唤起障碍”， “无性高潮”，还是这幾種情况的合並存在。她说∶“人也没有生理欲望，也没有自慰过”，表明存在“性欲低下”，述说中也有提到“性唤起障碍”， “无性高潮”的情况。为了简化，这裏就以她的“性欲低下”作为讨论的课题。 首先，要对她的“性欲低下”进行分型，不同的类型，来自不同的原因，也要用不同的治疗方法。先要分∶是原发性性欲低下，性欲问题一向就存在；还是继发性性欲低下，曾经有一段正常的性欲时期。再要分∶是泛发的性欲低下，即在所有情况下（不管性伴侣是谁，不管在何处何时）出现；还是特发的性欲低下——隻在一些情况下（與某性伴侣，在某些时间地点）出现。看起来刘女士是“继发性性欲低下”，因为她说到的初恋时期的感觉很好，好象那时的性欲和性反应是正常的，问题是在第一次行房後发生的。看来她的性欲低下是泛发的，不管性伴侣是谁，不管在何处何时都出现（不计性梦），而且她的情况確属於“功能障碍”，因为她还“会做性梦，当时也会醒过来”。 女性继发性泛发性欲低下的治疗原则如下表∶ 女性性欲低下 （继发　泛发性） 医学方麵的原因∶ 1. 激素不平衡 1. 激素治疗 2. 服药副作用 2. 调整服药 3. 全身疾病 3. 临床医学治疗 心理社会方麵的原因∶ 1. 忧鬱 1. 心理治疗 2. 担心　焦虑 2. 心理治疗 3. 性创伤 3. 创伤治疗 这就是说性欲低下，即便就同一个类型来说，也不是单一原因单一疗法的。还要搞清楚有无性激素方麵的问题，有没有服用会抑製性欲的药物，有没有可以影响到性欲的躯體疾病，有没有特别的心理问题（包括忧鬱症，焦虑症等），性生活有没有受到创伤等等。而不同的原因就要用不同的治疗方法。 例如，抗雄激素药物醋酸赛普酮（醋酸环丙氯地孕酮），一些抗高血压药物和安定药又称为抗焦虑药等等，都可以引起性欲低下，如服用了这些药物，便要停药或换用其它药物。 会抑製性欲的心理因素很多，常见的如∶1、家庭教养因素∶有些家庭给女兒灌输的否定“性”概念起了作用。诸如“女兒最重要的是贞操，一失童贞，身败名裂”，“和男人睡觉最肮脏，男人享受，女人受苦”，“隻有不要脸的女人才觉得睡觉快活。”把性交的與焦虑、恐惧、有罪的情绪掛起钩来。 2、创伤性因素∶曾因性交遭受过痛苦，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形成了条件反射。譬如当女孩子时曾被暴力强奸，或初婚时丈夫动作粗暴，从而把痛楚與性交联係了起来。 3、抑製性兴奋的人际因素∶最主要的是夫妻感情，对丈夫缺乏感情，性兴奋起不来，在阴道不湿润的情况下性交，养成疼痛的条件反射。種種恐惧情绪，譬如恐惧懷孕，恐惧居室不严密、怕被人看见等，阴道湿润不足，产生性交疼痛，都会抑製性兴奋。各種心理因素很少是单一地起作用，各種心因的作用结合，使每个病人的具體情况各不相同，要作相当深入的研究。 看来刘女士有过初次性交的不愉快體验，但是，还有些甚麽其它因素，都需要进一步问清。她多次求治，並无显著效果，隻是说明还没有完全对路，並不意味着无法治疗好。需要找更好的专业性治疗师求治。至於春药及润滑剂等，是否可以用於治疗性欲低下，也不能一概而论。显然，它们並非性欲低下的通用特殊疗法，但如果性欲低下是由於阴道湿润不足，产生性交疼痛，而引起的性欲抑製，润滑剂便是有效的疗法之一，而性欲低下如由於一些性谬误观念所引起的，而所谓的“春药”又表现出正麵的心理效果的话，就也是可用的方法之一。但它並非可以广泛推行的常规治疗方法。 ------------------------------------------------------------------------------------------------ 性厭惡 ====== 國際上在性功能障礙的診治中,一般都采用美國精神醫學協會編著的<精神疾患診斷及統計手冊>所擬定的定義和分類.該手冊第四版 (DSM-Ⅳ,2000 )中，在”性欲障礙”的下麵列舉了兩種疾患: 性欲低下(Hypoactive Sexual Desire Disorder, 簡寫為HSDD)和“性厭惡”（Sexual Aversion Disorder, 簡寫為SAD）. “性厭惡”的表現是害怕性生活，逃避性活動,對伴侶的性器官接觸極端厭惡. “性厭惡”並不是非常罕見的,隻是人們對其的研究和認識不足.美國著名性治療學家卡普蘭醫學博士在所著<性厭惡、性恐怖和恐怖症>(1987)一書中,對此作了較多的探討. 她分析了376例回避性活動的病人,其中25%有典型的恐怖症, 38%有非典型的恐怖症. 下麵是一個典型的“性厭惡”病例: 陸女25歲,夫李生27歲. 陸女主訴毫無性欲,回避與丈夫的任何肉體接觸.兩人青梅竹馬, 相情相愛,除了性困難,什麽都好.結婚4年來,開始時是被丈夫的性舉動嚇壞了,後來對任何情形下的性接觸,都具有日益嚴重的厭惡.但當她自己手淫和沉侵在性幻想時,卻能獲得性高潮.在訂婚階段她就出現嚴重的性恐懼,兩人差點就鬧崩了.她還有過自發的恐懼發作,但過去從未將其潛在的恐怖症診斷出來.過去她為醫治性厭惡,曾接受過心理治療和行為治療, 心理治療無效, 行為治療甚或加重了她的性畏懼和回避.後來采用心理動力學治療加上三環類抗抑鬱藥治療(對恐怖症有療效),半年後,性困難完全消除,夫妻性生活很滿意,並生了一個女孩. 對性厭惡的診斷，要進一步區分患者性厭惡的類型∶原發性性厭惡∶問題一向就存在；還是繼發性性厭惡∶曾經有一段正常的性欲時期，後來才發生性厭惡；是泛發的性厭惡，即在所有情況下（不管性伴侶是誰，不管在何處何時）出現，還是特發的性厭惡——隻在一些情況下（與某性伴侶，在某些時間地點）出現；是由心理因素造成，還是由生物，心理，社會（人際）及文化成分等多種因素造成。 上麵的病例,陸女所患是原發性的性厭惡,因為她從未有過對伴侶的性接觸不恐懼的情況,是泛發的性厭惡,因為對伴侶的任何情形下的性接觸,都具有日益嚴重的厭惡.但又不是完全無有性欲望和性滿足,因為她會自己手淫並沉侵在性幻想中,且能獲得性高潮,這是和性欲低下(HSDD)有別的.看來她的性厭惡是由生物，心理，社會文化多種因素造成的,精神醫學上的原因(恐怖症)看來占主要地位,因而三環類抗抑鬱藥的針對恐怖症的治療,便是必要而有效的。 假如性厭惡來自性創傷(如強奸受害者), 或不良的性教育,或負麵的性訊息,或低自尊,或不良自我形象,就要分別或綜合運用心理創傷治療、減敏感法、感官專注（Sensate Focus, 或譯“性感集中訓練”）、心理治療、性知識和性觀念的再教育等方法加以治療. 感官專注（Sensate Focus, 或譯“性感集中訓練”）是性治療中最常用的基本方法,擬專文介紹. 下麵的病例說明幼時的負麵影響如何造成性厭惡, 性知識和性觀念的再教育如何可以克服性厭惡: 白姓女子患有性厭惡, 對自己表現出性感和自己對男人有吸引力,都感到內疚和焦慮,便回避一切可能的性機遇. 原來她是家庭中最小的孩子,對母親十分依戀. 她的母親則是一個自戀型的好勝的女人,她反對對女兒進行性教育,並且幹撓女兒與父親之間的情感和親近. 這樣,這位易受傷害的小女孩就在母親消極性觀念的影響下,出現對性的排斥態度,.由於她的”戀父情結”沒有處理好,成年結婚後,在內心總把丈夫誤當作父親,並產生”亂倫”的恐懼, 於是她平時總是把自己搞得邋邋遢遢,避免具有性感和性吸引力,並且力圖回避和丈夫過性生活. 治療師一再教育她:”你丈夫不是父親,他十分愛你,你有權利與他一起共用性歡樂.”逐步使她認識到過去所接受的消極性教育的不合理性,婚後還保持這種否定性的性觀念性態度,就更加不合理, 從而解除了她內心的顧慮, “允許”並放開自己投入夫妻的歡樂性生活中去. (摘自馬曉年等<現代性醫學>, 1995) 性厭惡對個人生活和婚姻的影響是很大的.有可能使一些獨身女人終生不嫁,也有可能使婚姻處在嚴重的衝突和痛苦中. 對性厭惡的治療,要夫妻共同參加治療.在治療過程中,有可能出現各種不同程度的阻抗,或來自病人,或來自其伴侶.要及時發現這種阻抗,加以排除,以保證治療的成功. ------------------------------------------------------------------------------------------------- 性治療與感覺集中訓練 ==================== “感覺集中訓練” （Sensate Focus或稱“感覺集中訓練課程”，也有譯為“性感專注訓練”，“性感集中”，“感官專注”等）是現代性治療的基石。其方法和過程，是由當代性醫學的奠基人，美國性學大師瑪斯特斯（W.MASTERS，1915～2000）博士和心理學家詹森（V.JOHNSON,1925～）博士率先發展起來的。他們於1970年出版了影響深遠的著作《人類性功能失調》，這是他們論述性科學的第二本書。在這本書裏，基於對790例性功能障礙患者的治療經驗，他們發展出一套大不同於傳統方法的治療技術，稱為“感覺集中訓練課程”，取得了成功。幾乎在所有的需要進行專門的性治療的患者，都要應用這一方法。 瑪斯特斯和詹森認為，許多性功能障礙是由於焦慮造成的，特別是“操作焦慮”所致。因為害怕性行為失敗，在交媾時情緒緊張，這種焦慮恐懼的緊張情緒破壞了作為天然本能的性行為，久而久之，形成性功能障礙的錯誤行為模式。感覺集中訓練課程是旨在短期內消除焦慮的再教育過程，其結果是使作為天然本能的正常性行為重新出現。性功能障礙患者的原有性行為模式是失敗的、錯誤的、與焦慮緊密結合的，必須斷然禁止使用。所以，患者夫妻應從頭重新學習正確的性行為模式。從互相接觸、撫摸、擁抱開始，循序漸進，按規定時間作業，每走一步，都要感覺集中地體會雙方互相給予的快感，從而信心與樂趣一同增加，焦慮消除，在學習正確性行為模式的過程中，原有的性功能障礙自然地得到克服。 “感覺集中訓練”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原則，就是在治療接近完成之前，決不要試圖去進行性交，不要設定一個眼下要實現的目標，例如，要使陰莖勃起、要有性高潮、要控製泄精，等等，這些“目標”會增加失敗及窘迫的風險，從而使病情更行惡化。所作的非生殖器的以至生殖器的撫摸，都隻是恢複雙方互相給予的快感。 第二點，“感覺集中訓練”包含有一定的程式，但是在進行中又是有彈性的。例如雙方輪流愛撫裸露的對方，先作的非生殖器的肢體撫摸，再作生殖器的撫摸， 並互相告知各個部位的敏感程度和感受，病人/伴侶會逐漸地重獲對他們自己及其伴侶的正常性感覺和性行為的樂趣和信心。其進度和每次作多久，都可以依夫妻獨特的情況而調整。 第三，“感覺集中訓練”是一種漸進的改變方式。改變需要時間，不需要急著往前衝。有時，經過好幾個禮拜，甚至好幾個月之久，治療師還不讓他們進行性交。將一個複雜的行為（這裏就是性交行為），分解成一些小步驟的過程（在這裏就是雙方輪流以特定的方式和順序愛撫裸露的對方），可以重新塑造功能操作的型態，從獲得成功的成就感和自我效能感，而實現把過去因“操作焦慮”而不成功的性生活，變為最後完全成功而愉悅的性滿足。 第四 “感覺集中”的治療和家庭練習，要在一種共同分享，安全不具威脅性的環境中進行。 “感覺集中”的第一個步驟， 是「非性器官的愉悅」（亦即碰觸），雙方伴侶開始可以是穿著舒服衣， 後來則裸體。沒有威脅性的行為，可以開始於摩擦背部或者握手等等。短程的目標，隻是專注在感官，而不是操作。治療師會試著去特別明說且提醒病人∶「下一次你來做治療晤談的時候，我不會問你有關勃起或高潮，我會問你的是你專注接收與給予愉悅的能力，以及你享受你正在做的事情的能力」。 “感覺集中”的第二個步驟，將包含感受性器官之愉悅。伴侶被鼓勵去對性器官與胸部做溫柔的碰觸，以一種令人愉悅的方式勵彼此愛撫。 一旦夫妻變得對於性器官的碰觸覺得很自在，而且可以重新進入性交時，我們發現必須強調即使性交也可以被分解成幾個行為。所以，我們可能鼓勵一些夫妻去從事「沒有插入的交合」，再後，可以進行插入，由接受的一方（在異性戀夫妻中的女性）準許插入，並控製插入的深度以及插入中所花的時間。 最後一個步驟，通常包括來回衝刺以及性交。再次提醒，夫妻是被鼓勵去專注在與性交有關聯的感官感覺，而不是去關心高潮。 對於“感覺集中”的誤解也不少見， 如有些夫妻對此治療說成是「禁欲」，或者「隻是互相調情」而已，說成使用的方法是「兩星期的時間不要有性」之類。 “感覺集中”的好處很多。隨著性互動的新方法，伴侶可以學會前戲並懂得其重要性和做法；也可以幫助改變病人對於他們伴侶的感知覺。男人不再以性交的高潮作為性親密的唯一目標。可以幫助伴侶們以相互感情的專注在彼此身上，而不是把對方看成是性玩具或發　的性對象。“感覺集中”也可以提供給個人一個機會去學習與伴侶們溝通有關性愉悅與喜好。常會遇見一些夫妻，他們已經結婚了很多年，但是卻還不知道伴侶喜歡性及不喜歡性的哪些方麵。在做“感覺集中”的過程中，可以提供彼此回饋的機會。此種回饋如果是在性的過程中傳達，不需要以一種正式表達的語言陳述形式出現，而可以用腔調來表達，例如∶噢，ooh、啊，ahh等等，或者以移動伴侶的手到自己喜歡的部位，然後，伴侶可以彼此稱讚，比如說∶「我真的很喜歡，當你┅時」 當然，“感覺集中”隻是整個性治療方法的一部份，它本身並不就是一個完整的治療。但是，“感覺集中”是一種有多重益處的程式，可以在性功能障礙問題的每一個類別中，作為治療計畫的一個有效部份。 ------------------------------------------------------------------------------------------------- 自娛:性治療的一種常用方法 ========================= 手淫，是大家熟悉的一個詞語，帶有明顯的貶義。所以人們改稱為“自慰”。自慰的字麵意義是“自我安慰”，不大能表達自我實現“性的歡樂”的正麵意涵。所以，我用“性自娛”來表達masturbation也就是“手淫”，為了委婉和簡潔，可以說成“自娛”。 “自娛”的字麵意義是“自我娛樂”，和省略的“性”字連在一起，正好表達了自我實現“性的歡樂”的正麵意涵。著名華裔丹麥作家池元蓮女士，非常讚賞我的說法，她寫道∶ 性自娛”（或簡稱“自娛“）是一個新創的名詞。創立這個名詞的是阮芳賦教授。 “性自娛”的舊名詞是“手淫”，也叫“性自慰”（或簡稱“自慰“），比叫“手淫”好。但“自慰“還是不如“自娛”明確。 中國文化裏麵的古舊思想對性很不友善，凡是與性有關的事情和東西總是給它附上一個“淫”字，不然就是跟它加一個“奸”字，就等於跟人類天生的性本能穿上一件汙穢的衣裳、一雙肮髒的鞋子、戴上一頂恥辱的帽子。 其實，世界上其他的文化和宗教也對性采取相同的貶斥態度，把與性有關的一切都打進罪惡的地獄。這樣一來，人們對性產生一種肮髒、汙穢、奸淫、羞恥的觀念，可是性欲又是那麽的強烈，壓製不來。於是盡管覺得性是那麽的肮髒、汙穢、奸淫、羞恥，還是要去滿足它；在滿足它的時候又覺得自己是在犯罪。有很多人覺得自己一生都在偷偷摸摸地犯罪，因此在心理上產生莫大的苦痛和罪惡感，甚至引起心理上的毛病，都是有可能的。不但如此，世人受了太多的恐嚇，自製了許多荒誕、嚇人的傳說，例如∶ “做手淫太多，會使人失明，變成瞎子！” “手淫做得太多，陰莖會掉落！” “做手淫的人，手掌會長毛，陰莖會長肉贅！” “做手淫很危險，會得神經病的！” 現在，讓我們回到“性自娛”這個名詞上麵去。手淫一旦被性自娛代替了，這種行為原來所附帶的肮髒、汙穢、羞恥的暗示都好像被海水衝洗掉，煥然一新；那些極為恐嚇人的消極傳說也像煙塵般被吹得無影無蹤。 性自娛是怎麽一回事？ 性自娛是沒有和伴侶性交的自我性欲滿足；性自娛是個人單獨地用手指或手去撫愛自己的性器官而達到性高潮的方法；性自娛是自己跟自己做愛。自己關起們來做自娛的私事，有何危險！ （池元蓮∶《中學生科學性教育 家長讀本》，二十一世紀出版社，2003） 我1985年在《父母必讀》一月到十月連載的“性教育漫談”中，有一篇長文“手淫問題”，係統地介紹了18世紀以來 “手淫有害論”的興起及其惡劣影響，和20世紀後半紀“手淫無害論”的確立及其廣泛傳播。現在，說“手淫無害”的人多了。但像下麵這樣歌頌“性自娛”的，可說是“手淫無限好論”，可能還會有人覺得太“觸目”∶ 我們認為手淫應該成為全國性的娛樂∶它很舒服，它很健康，很衛生，它是自然而然的，它是自由自在的，它是合法的，它是你有生俱來的能力和權利，它容易做，也很方便，它是出於自願的，你可以獨自一個人來做它，你也可以和別的人一起來做，通過它能受到教育，讓你明白很多關於性反應和性高潮的事，它也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自我表現方式，它使人鬆馳下來，它使人興奮精力充沛，它是富有創造性的，你可以出奇製勝，它不受年齡的限製，也不受膚色種族的限製，也不受性別的限製，男男女女都可以做得很好，自得其樂∶如此這般的好處，可以一直寫下去，寫好幾頁也寫不完。 1977年，在美國西海岸的三藩市市，這個曾被評為世界上最美麗的城市，開設了一間名為“美好的振顫器”(Good Vibrations)的專賣性用具的商店，二十多年的出色經營，使它名聞全美，也成為三藩市富有吸引力的一個去處。兩位在此店中工作多年的女士Cathy WinKs和 AnneSemans花一年多的時間，合著了一本很大篇幅的書《來自“美好振顫器”的性指南》，於1994年出版，一度暢銷於美國讀者界。一篇書評中有一句很推崇的話說∶“假如你隻能買一本有關性生活的書，那麽你就不要買別的，就買這一本。”這本書中有一章專門講手淫，長達十七頁。上麵譯出的隻是一小段。 其中有一句說∶“通過它能受到教育，讓你明白很多關於性反應和性高潮的事”，和本文的主旨密切相關∶自娛是一種性治療的常用而有效的途徑。 例如，所謂“性高潮重建術”，便是有指導地把性幻想和手淫結合起來，模仿性交激發的性興奮，從而達到性高潮。有一些女性，即便結婚多年，由於各種原因，從來沒有體驗過性高潮，但卻可以從有指導的自娛體會到，並且也有可能使她在未來的性生活中，也有過性高潮的體驗。有一些夫婦性生活不協調，例如男方射精太快，女方還來不及達到性高潮，性生活便終止，有時會使女方對性生活失去興趣，以至反感。那末，可以在男方插入前或射精前，由女方自行刺激，或男方用手刺激陰蒂部位，使女方先行到達或接近到達高潮，從而使雙方都能夠享受性高潮的歡樂體驗。其實在性治療中應用很廣的“感覺集中訓練” （Sensate Focus）中，也有“自娛”的成分，隻不過是以伴侶的手來進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