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人與人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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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中国当代優生学重建的史实述略

(2004-11-05 00:12:14) 下一個
引言 2001年11月,回到了阔别17年的北京。有一天,专程去在魏公村的中国农科院旁边的、名满京华文化界的“席殊书屋”,医药科技书架上看到一本很精美的大型专业书∶《中国優生科学》。感到书名很好,严正大方,学术味很浓重。我非常高兴地翻阅起来。主编是吴刚、伦玉兰,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北京,2000年11月第一版。 全书篇幅很大1203麵,全书分为5篇,第一篇是“優生科学概论”(第3-42麵),第2-5篇是书的主體内容,采用了我在1982年创用的優生学科體係四分法,篇名依次为“基础優生学”(第43-370麵)、“临床優生学”(第371-936麵)、“环境優生”(第937-1074麵)、“社会優生”(第1075-1186麵,後附索引,第1187-1203麵)。正像由该书四位副主编之一的李崇高教授,在第一章第二节“我国優生科学的建立”中所写的∶ “1982年阮芳赋发表了〈優生学的学科性质和学科體係〉,他从历史的发展和国内的具體情况提出優生科学的学科體係应包括四个方麵,即(1)基础優生学;(2)社会優生学;(3)临床優生学;(4)环境優生学。”(第14麵)。 对於我二十年前的这个提法,能发展和应用在《中国優生科学》这样的大型学术著作中,当然对我说来是一種莫大的欣慰。也说明本文将针对李崇高教授该节的内容,提出一些重要的历史事实的补正,並不是因为我本人被遗忘、被忽视了,而是他对他所写的“我国優生科学的建立”这一整个过程,从其发端便被遗忘、被忽视了,特别是一位勇敢的开拓者吴 院士被完全地遗忘了、忽视了。 我相信李崇高教授是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優生学的建立,经过了翻政治旧案、破学术禁区的年月。但他却没有从这段必须提起(因为他在写“我国優生科学的建立”)的奋鬥历程,而是开论於“记得在1981年11月,由国家计劃生育委员会和中华医学会等单位组织的優生学科普讨论会上,陈慕华、严仁英、宋鸿钊等人对優生学的实施,提出重要意见,┅┅会议文件中有卢惠霖教授‘对優生的三点建议’。” 即便不了解“我国優生科学的建立”情况的人,都可以想见,对於建国後就被批判和禁止的優生学来说,没有一、两年的翻案和推广,是不可能召开一个全国的優生学科普讨论会的。 这个全国的優生学科普讨论会,正好证明優生学在中国已经重新建立,却不会是優生学在中国开始破土重建的标誌。 开端 既然我要就一门科学在我国的建立和发展,给出一个历史上正確的说法,我就不得不先“正名”。 優生学本不是一门新的学科。英国傑出的科学家高尔顿开创了“優生学”,到现在已有100多年了。高尔顿(Sir F。G。Galton,1822-1911),先後在伯明翰医院、伦敦皇家学院和剑桥三 学院受教育。早年间在西南非等地探险,後来研究氣象学、统计学、指纹学,都有开创性的贡献。例如他头一个论述了“反氣旋”;他提出了相关係数的计算,他建立的指纹分类係统至今还沿用,等等。在1859年他的表兄达尔文发表了不朽的著作《物種起源》(1869年)的影响下,高尔顿在1883年创用了“優生学”(Eugenics)这一术语,並奠定了这一新学科的基础。 20世纪的头四分之一,出现了国际性的優生运用。主要在1900-1930年之间流行於美国和英国,其後幾年流行於德国。期间,许多的種族主义者大放劂词,说什厶在生存鬥争中,具有優良遗传品质的人 利了,就成为统治者,具有不良遗传品质的人失败了,就成为被统治者,剥削阶级是“ 者”,被剥削阶级是“不 者”,要用限製“不 者”生育的方式来改良人種,还声称種族有優、劣之分,要保持優秀種族的“纯種”。这些谬论,成了纳粹德国推行法西斯主义的遮羞布。希特勒把種族主义奉为德国的思想基础,疯狂地叫喊∶“亚利安人所必走的途径已经十分显明。他是一个征服者,他征服了低等民族”。他号召创造一个亚利安“主宰民族”,打着優生的旗号屠杀了600丌犹太人。这一人类历史上骇人聽闻的法西斯暴行以及其他一些秘密大屠杀政策(例如“T4计劃强迫精神病患者或者残废的小孩入院在煤氣室裏无痛致死”) ,使優生学、優生运动和優生政策蒙受了巨大的耻辱,以至後来人们对“優生”一词不敢问津。加之,1929-1932年,特别是1948年,苏联发动对细胞遗传学的粗暴围剿,優生学自然更是首当其冲。我国从50年代照搬了苏联这一套政治批判和大帽子,優生学就此成了禁区。直到1978年、1979年出版的一些教科书和文章中,还不加任何但书地对“反动優生学”持完全否定的态度。 然而,科学真理总是要为自己的发展开辟道路。法西斯主义、種族主义者在優生运动中散布的毒雾並没有窒息对優生学的科学研究。事实上,真正的優生学家在法西斯屠杀犹太人的当时,就对纳粹分子打着優生旗号的暴行进行了揭露和驳斥。例如,我国著名社会学家、民族学家、優生学家潘光旦教授,曾著有《優生原理》、《優生與抗战》等優生学专书多種,1939年,他在《優生與抗战》一书的“演化论與幾个当代的问题”一文中,明確批判了纳粹的法西斯政策,写道∶“纳粹黨的武断政策┅┅一口咬定日耳曼人是優等種族,而犹太人是劣等種族,人而对後者加以压迫驱逐。纳粹黨把这主(指日耳曼人)客(指犹太人——引者注)的两类人看做两个種族,是第一个错;在二者之间,作笼统的優劣判断,是第二个错;根?这判断而实行一種武断與抹杀的政策,是第三个错。” 潘光旦教授正是我国现代優生学的重要代表人物。 因此,1980年以来,優生学在中国大陆的再度兴起,並不是它的在中国的开端和建立,而是它的重建和发展。 在中国大陆,1949年以後到1979年以前,優生学一直被认为是“反动的伪科学”,是和“法西斯”的屠杀犹太人等严重的历史罪恶紧紧连在一起的。因此,要为優生学翻案是需要有学术勇氣的。 在改革开放的思想推动下,在1979年1月10日,由《自然辩证法通迅》召开的,关於“如何评價微耳和细胞病理学”一文的讨论会上, 主持人樊洪业要笔者就遗传学日益发展並对其已有了新的评價的当前情况下,是否要重新认识優生学发表意见。我从当时已明確要对人口数量进行控製的大前提出发,感到旨在提高人口质量的優生学,已是我国社会发展中的一个很明显的需要,从而提议要为優生学翻案,要提倡優生(这一发短简的发言发表在该刊1979年第2 期第39页): “应将一门学科和个别人、个别主张区别开来,是否所有的優生学家都是種族主义分子?優生学研究有没有合理的内核?似乎也应将这门学科和对它的错误解释区分开来。” 接着,我写了幾十篇文章,第一篇是发表在北京的《健康》1980年第一期的“谈谈優生学”、相继的发表在《百科知识》、《光明日报》、《人民日报》、《文汇报》、《知识就是力量》、<新华月报(文摘版)>、<未来與发展> 、<人才> 、 <自然辩证法通迅>、 <優生與遗传>、 香港<大公报> 等刊物和报纸,其中也包括幾篇专业学术论文,如“優生学的学科性质和学科體係”(《医学與哲学》,1982年第7期) 。 1980年6月17日,人民卫生出版社赵伯仁编辑约我写一本優生学的小册子,这就是在1981年10月出版的《優生新知》(第一次印了120,100册,後多次重印),这是1949年以来,中国大陆第一本正麵而係统讲述優生和優生学的书藉 。《读书》杂誌1982年第二期发表了评介文章“欢迎《優生新知》的出版”。 《優生新知》的第一句话是“∶父母、家庭、社会、民族都希望下一代健康、聪明、美丽”。後来,这话成了“广告宣传词”写到北京等地的巨大广告牌上,1984年1月16日出版的《BEIJING REVIEW (北京周报),又把广告牌照成了其封麵彩绘。 吴 院士 在同一时期,可能比我还早(我並不知道吴院士何时开始),另一位在中国大陆致力於提倡優生学的主要先驱者是吴 院士。他是著名的医学遗传学家,是我师长辈的专家。在我开始写提倡優生学的那些文字期间,我曾读过他一篇油印的关於優生的长长的演讲,记得最後有他答问的一段话。有人问道∶“您因敢於建言,曾被打成右派,下放甘肃多年,难道您不怕提倡優生,而再遭迫害吗?”吴 院士答道∶“要是我会因此而再受迫害,那末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就没有希望了,既如此,我又有什厶值得留恋的呢?!”我现在手边,並没有吴 院士的那篇演讲的油印稿,我不敢说我记述的每个字都是原话,但意思肯定是这样,而我那时读到这段话所感到的激动和敬重之情,却记忆犹新!那时,吴 院士是在中国医学科学院,我则在北京医学院(现北京大学医学部),我並不认识吴 院士。直到後来,優生已成为国家人口政策的一个重要部分,在北京召开的、李崇高教授提到的“在1981年11月,由国家计劃生育委员会和中华医学会等单位组织的優生学科普讨论会上”,会务组将我和吴 院士安排住在同一室时,我才有機会第一次拜会他。也正是在那时,人民卫生出版社的编辑告诉我,原来他们先是去向吴 院士约稿的,但是吴 院士却坚意推薦当是还根本不认识的我去写,於是人民卫生出版社才来找我,约写《優生新知》。这是我和人民卫生出版社的首次合作(前此我的幾本书如《性激素的发现》、《我们的身體》等分别是科学出版社、北京出版社出的 )。笔者在此披露此事,一方麵固然是表示我一直懷着的对吴 院士的感谢之情,另方麵也是希望更多的人能體认到老一辈学者无私地礼让和支持後学的優良学风,和当前学界某些弄虚作假、争名夺利、夜郎自大、自封第一,等等恶劣作法,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我想李崇高教授本人也应当列入致力於優生学在中国重建的先躯者名单之中,我也应邀在他主编的刊物上发表过有关優生学的专门文章。毫无疑问,他对吴 院士提倡優生学的贡献也是知道的。但我实在不明白,既然他立有“我国優生科学的建立”这个题目,为什厶却不从最先出来为優生学翻案的人写起,固然,他提到了我,但也不是把我列为最先出来为優生学翻案的人之一,而隻是引用了我後期的一篇论文。而对两院院士吴 教授却完全没有提到。我感到在中国这样一个大国,最先出来为優生学翻案,实在是要有勇氣的,值得为此而着一史笔的。因为,至今,“優生学”,在国外还是一个不为许多人乐於接受的词,还可能为提倡者带来负麵影响。 名與实 例如,著名微生物学家、实验病理学家、科学作家雷内杜博斯教授,1980年,在他和梅娅派因斯合著的《健康和疾病》的第二版中,仍然这样写道∶“優生运动是由英国科学家高尔顿在1883年创立的。-------传播到欧洲和美洲,对一般人思想有深远的影响。它影响了美国的移民法,还影响了德国的纳粹黨,把雅利安人视为‘優秀種族’。纳粹黨消灭了了幾百丌它认为不够格的人——瘸子、盲人、智能低下者、犹太人、吉普赛人和政敌——这種做法在战後激起了反抗的浪潮,使優生学甚至人类遗传学都不受欢迎"。 最近,在2001年,也有人写道∶“基因学和分子生物学的近年进展,也迫使我们重新考虑優生措施的合理性。比如,高龄产妇的卵子,比较容易出现某一对染色體分解不开的情况,两条染色體都进入受精卵,再加上精子带来的一条,就有了三条这種染色體。某一号染色體有三条的受精卵是不能发育的,除非数目異常的恰是长度最短小的21号,即生下唐氏兒。唐氏兒的外表特征是脸上总带着有点怪異的笑容,他们性格温顺,还挺讨人喜欢的。不幸唐氏兒是重度智力退化者,按《婚姻法》规定不能结婚,尽管他们可以传给下一代完全正常的染色體。现在假设有个女强人,忙於事业而错过了最佳生育年龄,结果产了个唐氏兒。养到二十来岁,女强人一心要抱孙子,为他找了个农村姑娘。请问,如果当事人自願,政府有什厶理由不让他们结婚?唐氏兒可以享受性生活;女强人可以有健康的孙辈;农村姑娘可以因照顾残疾人而搬入城市並取得户口,唐氏兒一般活不过四十岁,她今後还有相当的再嫁機会。三方都得到了自己所要的,国家也没有损失,有必要硬性阻止吗?完全可以还当事人以个人自由,让他们自己决定。相信自然丌能,用流产、绝育中断所谓的有缺陷生命的诞生,也同样令人难以接受。科学並不能给出一个模範基因的标本,生命的魅力正在於它的豐富多采,有"缺陷"的人,也是这豐采的一部分,同样有生存的权利。我们不可能也没必要创造一个完美種族。电影《洗澡》裏那个智力有问题的弟弟,在父亲的关爱下,至少在澡堂这一小天地内,他 应了生活,为社区居民提供了良好的服务。我想,观众中很少有人忍心剥夺他的出生权利。優生学牵涉到个人自由與群體利益的关係,而这关係是一个可以长久争论的问题。” 優生中所牵涉到个人自由與群體利益的矛盾,確是一个很深刻的争论问题,它过去存在,现在依然,将来还会继续。在2001年初宣布的“2000年美国十本最畅销的好书”中,唯一的一本自然科学书,专讲人类的基因,其中有一章题为“優生学”,便全麵而客观地综述了从19世纪到现在,人们对優生学在看法和做法上的严重而尖锐的对立及其包含重大变迁的历史进程 。然而,在人口压力太大的中国,目前把注意力集中到“降低人口数量,提高人口质量”上,提倡少生、優生,应该说是符合中国人民以至世界人民的根本利益的。所强调的在名义上的優生和優生学,在实际上就是这些年来国外发展很快的“预防出生缺陷”,並没有也不会走得太远。当然,在解决具體个案的时候,也应该在可能的条件下,尽量照顾到家庭和个體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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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jane 回複 悄悄話 科學並不能給出一個模範基因的標本,生命的魅力正在於它的豐富多采,有"缺陷"的人,也是這豐采的一部分....我個人非常欣賞這句話
誰可以決定誰的生存權...生出一個唐氏兒也許會帶給大人些許的煩惱,但是一個正常小孩,難道父母就沒有煩惱了嗎?也許更多也說不定?現在的人養兒既無法防老,更無法保證下半被是ok的,還又更狠的把老爸媽的養老津貼摸走(不管是父母自願的還是被孩子騙的),與其這樣還不如生個唐氏兒來的輕鬆,你認為呢?
可是有一個觀點我倒是有疑問?
我並不認為鄉村的姑娘就一定得為金錢或利益去照顧唐氏兒,她也有她的人權阿....其實上天會為我們關窗,也必定會為我們開啟另一扇窗,也許真有人喜歡唐氏兒也說不定,就像殘疾人一樣,總會找到適合的人的....我們又何必把他歸類成正常人的棋子,就像本文說的,為了女強人想抱孫,為了村姑可以取得都市的戶口...總總都不是為了唐氏兒本人;也許女強人因為有了唐氏兒而知道其實世上的溫情,改變對利益的看法,也許唐氏兒因為有人照顧而生活的更好,也許唐氏兒可以找到他的摯愛....也許....
我想世上會因不完美而變的精采,峰回路轉的劇情才可以表現其中的奧妙...你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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