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充資料
一. 梅光達在的成長環境
在輯錄梅光達先生生平的過程中,主要依靠早期的英文和華人報紙的報導,所以在梅光達在九歲抵達澳洲時的生活並沒有太著筆。另外假如專門搜集該地區早期華人的資料的話,也害怕有喧賓奪主,讓梅光達的資料變成附屬,這就有失原意了。
澳洲的博士Barry McGowan先生是研究澳洲早期華人生活的專家,重新拜讀他在2008年寫的“From Fraternities to Families: The Evolution of Chinese Life in the Braidwood District of New South Wales (NSW), 1850s – 1890s”一文,以及2015年寫的“Tracking the Dragon – The History of the Chinese in the Temora district of New South Wales”一書(“Tracking the Dragon”是係列書籍),故對早期華人有更深的理解。尤其是前者,更能理解和清楚梅光達先生在後來的人生軌跡。對曆史的研究及發掘,有更新的認知而不是人雲亦雲,這才是我輩應有所為的地方。
1.早期華人的淘金地
梅光達歲到澳洲時是在Major’s Creek﹑啤爐溪Bell's Creek﹑亞孻連埠Araluen三地生活並成長,在年沒有離開前基本的活動範圍也是在這三地。然而這三地都屬卑列活埠Braidwood金礦區的範圍,金礦區的人口大多數屬流動性的,尤其是華人。這樣一來,就不免使梅光達對中西文化的差異及日後的生活有所選擇。
卑列活埠Braidwood在1851年時的人口隻有212人,但到了1859年時華人的淘金工超過2000人,主要散布在Araluen、Major Creek、Bells Creek、Jembaicumbene和Mongarlowe。從1858年到1862年,單在Jembaicumbene和Mongarlowe礦區,每年至少有1500名中國礦工,在其它礦區至少有500人。卑列活埠Braidwood與維多利亞省的Ballarat 或Bendigo不同,維多利亞省的類似是礦業小鎮,卑列活埠Braidwood及紐省的Bathurst近似地區的行政中心,有酒店、教堂、警察局和法院、零售場所和一些工業,如麵粉廠和蒸煮廠。
卑列活埠也有華人商店兩間:“Nam You”和“Nom Chong”,據說都是梅光達的朋友。
先看一張地圖,原圖是在Barry McGowan““From Fraternities to Families: The Evolution of Chinese Life in the Braidwood District of New South Wales (NSW), 1850s – 1890s”一文,有點模糊,所以重新將地名標示。
2. 早期卑列活埠Braidwood地區華人生活狀況
無論探索梅光達或該地區華人生活狀況,本來最佳的辦法是當地當時的英文報紙(華人報紙出版的時間太晚了)。卑列活埠前後有三份英文報紙:
Braidwood Independent (NSW : 1867)
The Braidwood Dispatch and Mining Journal (NSW : 1888 - 1954)
The Braidwood Review and District Advocate (NSW : 1915 - 1954)
“Braidwood Independent”僅出版1個多月就停刊了,也就是說從1867年到1888年間很難追溯早期華人生活狀況,隻能從僅存的少數照片或遺址的情況來判斷。
據考察,華人是在歐洲村莊和城鎮附近生活和工作,盡管通常是在郊區的獨立區域,當時稱為“營地”。 營地的空間安排更多地由地理決定。在Jembaicumbene、Araluen和Major Creek,從地形上看,任何一組礦工都不可能互相避開。另一方麵,在Mongarlowe這樣的土地上,有許多小溪、溝壑、山脊和點,遠離種族隔離的地點或營地確實存在,但這種隔離反映的是地理位置和淘金的機會,而不是有意的排斥。在Jembaicumbene,中國礦工分布在整條小溪上,但與Mongarlowe一樣,他們的主要定居點靠近歐洲村莊。
大概在1860年6月有一個臨時寺廟很早就建在了鎮外幾公裏的平原上,類似於礦工帳篷的建築,但具體位置不很明確了。第二座寺廟於1861年2月開放,其位置在後來的一張未注明日期的地圖上。
現在在Majors Creek已經沒有留下任何可見的中國營地的痕跡,盡管在1868年確實存在一個; Mudmelong的主營地和阿拉魯恩山穀Araluen Valley的寺廟遺址隻剩下少量遺跡;在Bells Creek貝爾斯溪,隻有零星的中國茅屋遺址和挖掘遺跡。
盡管如此,下麵的圖片可以有一定的想象空間:
圖片的右下角開始是一條大道到中間位置是歐洲人的小村莊,大道再往左上麵伸延。華人的營地大約是歐洲人小村莊兩側的小點了。
下圖是離卑列活埠約2公裏的地方 – Mona。圖片中的是一個華人菜農在雇主的土地上工作,這種工作有一個統稱是“Market Gardener”。
現在的Mona如下一幅圖,隻是不知道我們的前人在那個方向了。
在Majors Creek不僅僅梅光達的養父母擁有土地及開礦權,其它人也有(如下圖),但到了1888年前後開礦已非常艱難,故陸續出售離開。
3. 義興會在卑列活埠的活動
洪門在國內是清代早期的“反清複明”的秘密組織,當流存到海外時宗旨有了改變,以:“保護華人,提倡互助,講究忠義,維護會員利益,協助會員生計”為主,到了辛亥革命前後大力支助孫中山才算有了“維基百科”所加的“愛國家,愛民族”。然而在“維護會員利益”,再來“講究忠義,提倡互助,保護華人”,與其它華人社團產生衝突繼而械鬥,直接影響到當時各殖民地的安定,所以新加坡及西澳等政府均宣布為非法組織進行取締。
義興會(洪門)在紐省分兩支,一支的梅東星派,門下多在紐蘭打埠Narandera附近,也就是梅光達在1883年有關華人營地視察及報告的地方,另一個是遊帝選(遊廣)。按洪門天地會內的傳統,凡天地會成員,隻要抄得會內的歌本、會簿,即可輾轉傳會(也就是“收徒”)。在紐蘭打埠Narandera附近偶然發現發現了一本洪門會簿,寺廟門背的一件木板的後麵貼在一張紙(如圖),可以肯定本迪戈的洪門會簿是由中國大陸流傳去的,但不一定是直接傳入,或許由東南亞地區傳入。本迪戈的會簿應是清道光朝以後的抄本,同時也可以推斷洪門天地會傳入澳洲時間,必定在道光朝以後。紐省洪門就更晚了,也有可能是從維多利亞省傳入。
梅東星派係於1913年在雪梨有500餘人,紐省其它地區有2000-3000人。雪梨商人中不少是梅東星派係的,包括黃柱﹑孫俊臣﹑伍鴻齡等人,“民國報”也是以義興是商人為主的。
洪門後來改名為致公堂及中華民國公會,是辛亥革命之後的事。
至於遊廣及其門下的報導極少,卑列活埠的義興會屬那一派係,目前沒有人深究。
洪門會所多設在關帝廟,以示“忠義”之意。設廟及維持的經費源自會員的捐納,少部份來自善信的“香油”捐奉。
在卑列活埠前後的兩座廟宇也極有可能出自洪門,隻是目前沒有檔案資料去證實。
梅光達信奉天主教,與洪門有交集,應屬“敬而遠之”,沒有資料證實。
二. 梅光達與教會
梅光達早年在啤爐溪Bell's Creek已信奉基督教,所以到雪梨後也一直與華人基督教教會有來往並參加他們的活動。
1893年5月27日雪梨華人長老會Chinese Presbyterian Church由牧師周容威設立,同期還有司徒仟牧師。教堂設在老牌唐人街的域士活街Wexford St(現在的Foster Street交界處),原地是司徒仟購入捐出(“到處福音”:廣益華報1895年10月25日第6頁)﹑周容威募捐籌款(“善法籌資”:廣益華報1895年7月12日第7頁)﹑洋人贊助(“善法籌資”:廣益華報1895年7月12日第7頁)而建成。雪梨華人長老會後來數次搬遷,是後話了。
梅光達多在洋人教堂,參與華人教會活動的報導不多,僅擇一二:
三. 梅光達逝世
梅光達出殯前的場境,廣益華報在1903年8月1日第4頁的“梅光達壽終”一文有所報導:
“…. 當未殯殮時,光達嶽父在大門接客,嶽母在樓上引客看屍。照洋人之禮,其屍在床用平素之氈遮蓋,麵用白絲巾蓋之。凡客登樓入睡房時,光達外母揭開絲巾,被客見麵。有親切朋友,則低頭用口唇安在死者額頭啜之,此為朋情之愛。親屬者,將自己口唇安在死者之麵上啜之,此為痛切之親愛。更親者,即如夫妻之情,要將自己口唇安在死者之口唇啜之,此為洋人啜嘴之禮也,生死無分。華禮吊唁,俱用香燭;洋禮則用花球代之。見他嶽父嶽母,雖登花甲,發白年高,甚為壯健。光達乃六月初三禮拜晚九點鍾辭陽。妻兒在前,長女雪英十六歲,次女雪清十四歲,三子飛虎十一歲,四女雪梅七歲,五女雪花四歲,六男寶祥三個月大,總共二男四女。聞說病根原,因潤五月廿四禮拜六晚,受梓友將有百名恭賀寶祥滿月。該晚飲後回眷,覺欠精神。一愈一反,至昨初三晚勞苦盡尾。….”
至於出殯時的情況則是雪梨晨鋒報在1903年7月29日第7頁的“FUNERAL OF THE LATE MR. QUONG TART”較為詳盡:
葬禮是在Rookwood樂活舉行,送葬則先在Ashfield啞市啡(現稱“艾士菲”)的家中開始。棺材是用拋光的橡木做的,上麵裝飾著銀飾,上麵放著死者的共濟會圍裙。約瑟夫·貝斯特牧師在房子室內主持了一個簡短的儀式,在房子外到啞市啡火車站都聚集了一大群人。在專業音樂家協會樂隊的帶領下,送葬隊伍向車站行進,大約200名死者的同胞與之同行。因為收到了許多人獻花的禮物,不得不專門騰出一輛馬車來運送。人們多是乘坐特別安排的火車或普通火車前往樂活,1500人在樂活列隊走向墓地。在那裏副主教蘭利在神父的協助下,由約瑟夫·貝斯特和蘇胡·騰宣讀葬禮儀式。華人牧師司徒仟Soo Hoo Ten用中文宣讀了儀式的一部分,副主教發表了簡短的致辭。大約40名教友穿著皇家長袍站在墳墓周圍。祈禱儀式在聖歌“與我同行Abide with Me”中結束。
送殯時圖片如下:
四. 地名翻譯
期待對當時其他著名華人的介紹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