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矽穀
有興趣地努力工作，感悟人生。
年輕時看《巴黎聖母院》電影，在極度緊張地看到卡西莫多把埃斯梅拉達從絞刑架下搶了出來後，愛斯梅拉達擔心她的腳受傷不能跳舞時，覺得愛斯梅拉達很浪漫，生命不保的時候還在關心自己鍾愛的跳舞。看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電影時，法老號船沉沒後，伯爵重組法老號船組，以報答莫雷爾先生往日對他和他的父母的照顧，覺得伯爵很浪漫。大學期間去乾陵遊玩，看到無字碑，覺得武則天很浪漫。感觸最深的浪漫是看《追捕》電影，男生女生都對高倉健塑造的冷麵心熱的杜丘形象所吸引，很多人穿著杜丘式的風衣，學著杜丘在不刮風的時候豎起衣領。男生更是喜歡“真由美”的浪漫，當杜丘問真由美：“你為什麽要幫我？”，真由美浪漫地答道：“因為，我喜歡你”，那種不管值不值得的價值觀和浪漫情懷。
什麽是浪漫？字典裏說：“浪漫是指為所愛的人或物達到感動，開心等正麵意義，並且能被記住一段時間或更久的一個人或者多人所做的行為或語言”。
上大學時，尤其快到期末考試時，男生在想家的時候，通常不會直接表達想家，而是在晚上熄燈後躺著床上，對其他舍友描述家鄉的哪種特產、哪種水果特別好吃。福建同學描述龍眼、荔枝、芒果等，江蘇同學描述著楊梅，山西同學描述著紅棗，河南同學描述著汴梁西瓜。陝西同學孫正地精彩地描述著一種特別好吃的梨子，大家將信將疑，權當他特別想家了而過於誇張，孫正地也感覺到大家的神情。有一年，在考試前最忙的時候，孫正地特地回家為我們拿這種特別的水果，這種水果集合了很多水果的味道，非常好吃，但就是運輸困難，怕擠、怕碰，沒法運不出來，在西安沒有賣的。孫正地幾乎沒有拿其它行李，從禮泉坐公共汽車到西安，用網兜專門提著這種新鮮、嬌嫩的水果。這是我有生以來吃的最好吃的水果，它的味道伴隨著孫正地的浪漫用心讓我終身難忘。
年輕時，輕物質，重視感情和精神，顯得浪漫的門檻較低。一見鍾情是浪漫，柏拉圖式的愛情是浪漫。到雨中散步，心裏感到很浪漫。一個用蘆葦編織的戒指會讓女友感到浪漫。兩個人分一個餅是浪漫，因為它輕物質，而兩個人點一桌菜不浪漫，因為它重物質。
隨著年齡的增長，浪漫的門檻似乎越來越高。感覺越來越朦朧。中年浪漫和年輕時是不一樣的，就如穿衣服一樣，年輕人淡雅如素描般的浪漫，人性的自由和解放，中年人強調光和色彩的強烈對比上的飽和色調的油畫般的浪漫，熱情的奔放。浪漫是富有情趣的，充滿幻想的，富有詩意的。但對於我們許多男士，尤其是中年的、理工男越來越覺得“浪漫”無跡可尋。
10年前有一墨西哥工程師利用業餘時間在我們公司做臨時工，在美國的身份快過期時，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公司和我們公司，自己默默地決定新年後回墨西哥生活。年底到了，他所在的公司給他送了一個300元的米其林三星餐館的禮品卡，讓他和夫人好去浪漫一下。我覺得他住得遠，開車用油多，突然靈機一動，買了100美元的加油卡作為年終的禮品卡送給他，結果他高興得滿臉通紅：“陳！你怎麽知道我需要加油卡？！我們公司給我的300元的米其林三星的禮品卡真沒用，我們一家四口去還得自己加300多美元才能進行基本消費，關鍵是還吃不飽”。結果他用100美元的加油卡，從矽穀開回了墨西哥。以後他每次談到回墨西哥的曆史都高興地提到加油卡的事，對他來說加油卡遠比米其林三星餐館的禮品卡來得即實際也更浪漫。
這幾年去過幾次米其林三星餐館，印象都不好，主要因為：一是吃不飽，二是上菜太慢，對於我們目前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階段，沒有這種悠閑的慢節奏的心情。一次去紐約看大女兒，她帶我們去一個很高檔的餐廳，女兒知道我吃得多，特地給我點了一個大鴨子（Big Duck），從價格將近50美元一份來看，我擔心可能分量太大，吃不完。上來後，隻見盤子很大，盤子中間放著一小塊鴨肉，最多4口就吃完了。2年前全家去歐洲度假，在德國柏林預約了一個米其林三星餐館晚餐。通常米其林三星餐館都要正裝才行，那天出去遊玩，來不及回去換衣服，直接去餐館，結果差點不讓進去。服務員說：“你們這是運動服裝，不能進米其林三星餐館！”我們說明情況後，服務員說：“下不為例”。我們當時又累又餓，催著上飯快一些，服務人員說：“通常都是我們催客人快一些，最好在3.5小時吃完，你們倒好，要我們在2小時內上完飯菜”。就這樣，我們孩子幾乎在每道菜之間都要打個盹，每個菜都用一個很大的盤子，這樣可口的內容占地很少，花裏胡哨點綴裝飾的東西噴灑在主要麵積裏。第二天我們找人推薦到一個地道的德國餐館，價廉物美，我們都有一種大快朵頤的感覺。對於米其林三星餐館隻有一次感覺還不錯，是夫人閨蜜送的米其林三星餐館的禮品卡，讓我們在結婚30周年紀念日時去米其林三星餐館紀念一下。在安頓好家裏小孩後，安下心來坐在餐館，加之這裏提供了足夠的麵包，在沒有後顧之憂和也能吃飽喝足的情況下，總算不反感地在米其林三星餐館呆了一晚上。
不是所有人在一個超貴的環境裏就可以浪漫。為了浪漫而浪漫就不是浪漫。浪漫是一種精神氣質，這並不取決於價位、名氣和檔次。浪漫不是機械教條，盲目跟風。思想被禁錮，東施效顰，失去了創造力，就成了精神的奴隸。
生活中常常遇到有人悲催地說：“為什麽我做的所有我認為感動的事情，對方就是沒有感動？”或者是對方說：“他不懂我”。這是因為沒有根據對方的需求，而是以己度人，那再多的浪漫在對方的眼裏都是莫名其妙的動作。浪漫首先要做到以對方喜歡的方式，而不是自己喜歡的方式，去做對方喜歡的事，而不一定是自己喜歡的事。要做到浪漫，就要讀懂對方的心思，看看對方到底想要什麽。若能做到一種對方自己都不知道、或想不到的客觀需求，就會給對方一個驚喜。所以跟大人在一起像大人，跟孩子在一起像孩子，跟狗在一起像狗的人，是一種浪漫。
結婚前男人通常可以甜言蜜語，結婚後許多男人認為這個女人已經是自己的了，也就不再甜言誇獎了，老婆的生日或是情人節或者結婚紀念日，可以不用大張旗鼓的慶祝了，甚至也不準備一份小禮物，反正花的自己家裏的錢，沒必要務虛所謂的浪漫而去浪費辛苦掙來的血汗錢。
多年前在遊輪上度假，夫人和大女兒看中一件銀首飾，問我意見，我一看這個價格是成本的幾十倍，就說了這個不合算，除非降價。那個銷售員口齒伶俐，一分不降，我決意不買。不知道是他打算失去我這個顧客，還是他技術高超，在夫人和女兒怏怏離開後教育我：“女人買東西，不像我們男人，理智地去考慮性能價格比，而是感性地覺得這個東西好否，這是她們的客觀需求，這個東西是貴了，作為本店員工，我也覺得不值。但你要感情好，就得根據女同胞的客觀需求，用貨幣換回她喜歡的商品。你看過歐享利小說《Magi的禮物》裏，Della剪了秀發，為Jim買了表鏈。Jim把家傳懷表賣了，為Della買了梳子。精神感情豐收了，物質福利就巨虧”。我那是第一次在很不情願的情況下，最終心甘情願得買了那個首飾。雖然一分錢沒降，但那個銷售員送了我一塊彩色的石頭（至今還保留在家），說是自然的，可以做出一個漂亮的項鏈墜子。
那次經曆，夫人因為我有些“摳門”，即使買了首飾，興致也打了折扣。這就是不會花錢的時間節點不同，花了同樣的價錢，沒有帶來相同的效果。如果那個銷售員再能教我一招：把這個銀首飾用一個浪漫方式呈現給夫人，給她一個驚喜，就可以彌補一下“摳門”缺憾。
女士們是情緒的動物，在她們感覺有了寬闊的臂膀可以依靠後，金錢對她們來說反而顯得虛幻。貨幣的本質就是商品，不是人體的一部分，是想象出來的東西，但也是物質的，它和精神加起來是守恒的。世俗重物質，浪漫重精神。很多男士們其實不會花錢，成了物質的奴隸，隻有脫離了物質層麵，才能夠觸摸到真正的浪漫。女士們嘴上說不希望男人破費，但她很希望男人為她破費。女士們不關心具體商品本身多貴重，而是這個商品在所有女士中的分量有多貴重，或在朋友心中的分量有多貴重，或是看丈夫你能為她多舍得花很多錢去買即使你看起來不值的東西（和你願意不願意當眾使勁把她抱起來是一樣的）。 “不愛江山愛美人” 就顯得非常舍得，更顯得非常浪漫。
有時候形式大於內容的交流是一種浪漫，通常也能帶來真誠的回應。
有一個父親教孩子們在飯桌上注意吃相，但很多年孩子們都沒有改進的效果。一天他故意一句話也不說，大家突然意識到爸爸今天是否有什麽心事，半天不講話，就把目光投向了父親。就在這安靜的片刻，這位父親突然一改平時溫文爾雅，呼呼啦啦吃相難看的吃著飯，大家都被他這種狼吞虎咽的滑稽相逗樂了。“你們笑什麽？你們平時就是這樣吃飯的樣子”。孩子們這才麵麵相覷，從此吃飯也注意吃相了，這種誇張的表現形式就是浪漫。
浪漫就是要做到灑脫，率性，行雲流水，具有獨立思考能力和創造力，不被教條所限製，不被身份所拘泥，不被俗套所禁錮。語文老師不如詩人浪漫。美術老師不如畫家浪漫。羅密歐和朱麗葉衝破封建教條是浪漫。耶穌說要愛敵人是浪漫。每個人對於浪漫的定義和理解都不相同，但大部份都來自於出其不意的驚喜以及想不到的狀況。
看到一首英文詩：
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e world.
Sun, Moon and You.
Sun for Morning, Moon for evening.
And you forever！
並附有中文的文言文翻譯：
浮世三千，吾愛有三；
日，月，與卿；
日為朝，月為暮，
卿為朝朝暮暮。
我抽空把這首詩詞背熟，碰巧我們跑步團組織一次詩詞朗誦活動，我即興編了一個打油詩，和著這首詩一起，形成一個相同內容的白話、英文和文言文三種形式的詩詞朗誦：
我愛陽光明媚的早晨，
那是因為冉冉升起的太陽。
我愛星光燦爛的夜晚，
那是因為明亮皎潔的月光。
我愛秋高氣爽的黃昏，
那是因為同我變老的彩霞。
那個秋天的傍晚，我感覺是我這個理工男距離浪漫最近的一天。
怎樣才能做到浪漫？
今年聖誕節，朋友（我們稱她大管家）組織了4個家庭到瑟多娜（Sedona）山靈小鎮度假，到達後的第二天在一個高檔餐館預訂了晚餐。餐廳風景很好，價格不菲，但因客人太多，我們點的既要量大又要可口的食物就沒有預期的那麽好了，反而是第三天去馬蹄湖和大峽穀的路上餐館實惠可口。大管家來前做了功課，第四天早晨帶我們2家先去一家高級賓館打探一下，說一晚上1500到1800美元，估計老公不會讓住，但去吃個早餐總是可以的。我在一旁打趣：“若要1800美元一晚，這一晚上睡6個小時，1小時300美元，1分鍾5美元，估計躺在那裏根本就睡不好，還不如住在普通的賓館裏坦坦蕩蕩睡覺”。開了很久到了那裏還不讓進，連參觀都不讓，必須有預訂餐位才可以進去。回來後訂第5天早晨還沒有訂上，改訂另一個800美元一晚賓館的早餐。這個賓館的早餐非常棒，無論是咖啡、水果、酸奶、主餐和麵包都非常好，即好吃又能填飽肚子。強烈推薦了一幫孩子們預訂第6天早晨的早餐。我們8個大人也預訂到了第6天早晨那個最貴的賓館的早餐，當天一早我們開車來到那裏，隻見那個賓館三麵環山，坐落在一個山凹裏，冷冷清清，非常偏僻，早晨是死一般的安靜，看不到什麽行人和小孩。這裏可能適合於新婚不久，個性還沒有舒張開來需要安靜和避開熟人，或明星人物需要遠離鬧市，或需要有偷偷摸摸的感覺，不適合拖家帶口或多家朋友一起度假。結果感覺早餐一般，不如第5天早晨的早餐。女士們花了一段時間照相，有一種若不照相就虧了這一趟路程的感覺。
浪漫有一個感受範圍，且每人不一樣，無法重複。浪漫像一束光，頻率太高或太低人眼都看不見。浪漫亦或像是吃鹽，太少了沒味，太多了無法接受。人們對浪漫的感覺和五官是一樣的有一定的範圍，過高或過低的刺激，都無法引起我們的感覺，就算在感覺範圍內，有時候，也隻會挑自己願意接受的感覺來感受。
這讓我想起一個韓國人的經驗，他曾做了一段時間半導體設備的生意，老婆開了一個小餐館，都不溫不火的，勉強養家糊口。幾年前半導體設備的生意開始不景氣，他隻好停了生意，關了公司，同我們說與高科技再見了，回家幫老婆開餐館。韓國人在女同胞麵前比中國人更要麵子，他總是躲在後廚房裏，從不見客人，和我們再見麵時也有些灰頭土臉的味道。忽然一天揚眉吐氣地來請我們吃飯，到了一個餐廳，條件反射的數著桌子，看這個餐廳一年能賺多了錢，他說一張桌子可以一年賺6萬美金。讓我們驚奇的是他說他把他家餐廳擴大了2倍，信心滿滿地從幕後走到了幕前。原來有一天老婆實在分不開身，需要他到前麵照應一下。剛好碰到一桌搞高科技的客人，他和他們一拍即合，談笑風生，非常投緣。從此他也願意出來招待客人，回頭客和口口相傳慕名而來的客人越來越多。於是他就擴大店麵，並根據他觀察，很多人來這兒不僅僅是來填肚子的，更多的是一些朋友，或幾個家庭來這兒聚會聊天的。於是他就根據以前對待客戶不同需求的經驗，把餐館搞了幾個不同的區域。利用店麵外麵的地方，結合環境，創造了更好的、更有利於聚會聊天的熱鬧環境。很多客人覺得這裏比米其林三星餐館更接地氣，更讓人愉快和舒服，也更浪漫。
女士們覺得我們理工男們不浪漫，其實根據浪漫的定義，我們一路走來，還是很浪漫的。
911前的那個勞動節我們有4家去尼亞加拉（Niagara）大瀑布參觀遊玩，慕名登上遊船與瀑布親密接觸。每人領取一件黃色雨衣，遊船穿梭於瀑布激起的千萬層水汽中，在這裏可以很真切地感受到瀑布狂瀉直下而產生的巨大水汽與浪花，水勢洶湧有如千軍萬馬，驚心動魄。遊船靠近瀑布時，便被落下的水浪衝擊的大幅擺動，暴風雨般的水珠會劈頭蓋臉地砸來，與其說是觀賞瀑布，不如說是親身體驗瀑布。最後來到加拿大境內的“Journey Behind the Falls”（瀑布後之遊），這是由隧道改建的用來欣賞尼亞加拉（Niagara）瀑布的極佳的觀景點，沿著隧道就可以來到突出的平台上欣賞瀑布，人仿佛置身於瀑布之中，伸手即可觸摸到瀑布。溫暖的水珠劈裏啪啦的打在雨衣上，一會兒就感覺熱氣騰騰。我正在遐想著某種熟悉的體會，就聽到身邊的朋友說到：“費這老半天勁，排隊排到這裏，這不是和在家淋浴一樣的體驗嗎！”，我立刻覺得有相同之感，隨之就聽到大家一起哈哈大笑。過後大家都說這位朋友不浪漫，這麽雄偉英姿的瀑布，應該歎為觀止才對，怎麽能如此浮想聯翩。然而許多年過去了，多麽波瀾壯闊的瀑布也變得印象模糊，但那溫暖的水珠，熱騰騰的水汽，朋友的打趣，連同大家爽朗的笑聲，綜合成“霧中少女”一樣永遠清晰的留在記憶裏。朋友當年應景的實話看似不浪漫，但甚是浪漫，更有高超浪漫的境界，常常勾起我們美好的回憶。
這次一起度假4家中的一家，老公原是國內某電視台台長，雖對夫人寵愛尤佳，但沒有放大成溺愛。為了夫人想出國，下海搞公司，創造機會出國，把家建在美國。他本人自己覺得英文不行，又回國創業，常常穿梭於中美之間，根據國內的形勢變化，與時俱進，不唧唧歪歪，自己默默地搞定一切，各種雲淡風輕，這就是浪漫。他那種恰如其分地寵愛一個人，為夫人提供了一個平台，使得夫人個性得到舒張，內心變得強大，在美國管2個孩子，練出一手好廚藝。對外竟然一副女漢子形象，用最柔韌的心勇敢地迎接各種挑戰，瑣碎至柴米油鹽，精細至婆媳和親家的關係，高端至校友會會長等等。在孩子家教方麵，老公也很睿智，勸夫人說：“孩子長大了，我們要開始裝傻，隻要不犯原則性錯誤，就不要像以前那樣教訓或教導孩子，這樣才能跟孩子們做朋友，讓家庭和睦”。這就是浪漫。
另外一家的夫人先出國，老公曾在香港教企業管理非常成功，但夫人堅持留在美國，老公隻好放棄在香港的事業，到美國從零開始，選擇了家具行業。通過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撐起家居生意，然而最近幾年，每年聖誕到新年這段時間，這家夫人要和大學同學幾家一起度假。這段時間是家具生意的黃金時段，每次度假不知道少賣了幾節貨櫃。但是為了夫人和孩子們的感受，不惜放棄這一份收益和同學幾家一起度假。浪漫就是在非理性狀態下做出的預期投資收益比低於平均值的事，從競爭優勢角度來說，如果浪漫製造者在同樣時間和精力下不去選擇做那個預期功效高的事而選擇了表麵低收益的事情的話就很浪漫。
度假第5天晚上，再另外一家即大管家（聚會組織者）的小兒子“明明”，從肯德基吃完晚飯後，特地給我們送來2包肯德基的餅幹，說雖然餅幹很普通，但等到我們感覺餓的時候再吃它就會感覺很好吃。他說他父母今晚又重新給他講了與他出生有關的浪漫的故事，每次聽後都很感動，尤其今天的故事很全麵，與我們家有關，讓他更加感動。他說他的父母在國內生了他的哥哥，剛到美國還沒有安家立業，母親在餐館打工，父親在一個小公司做工程師，工資很低，他們住在一個很小的空間裏，生活比較艱苦。他們非常喜歡吃肯德基，每周去一次肯德基，就像treat（誘餌）一樣獎勵自己一周的辛勤勞動。“明明”說這也可能是他現在愛吃肯德基的原因：既有遺傳因素，也有感情因素。
原來我們大管家的先生在小公司裏，看不到前途，就準備上博士。收到學校錄取通知後，辭退了工作，訂好周末的機票，準備2天後起飛，卻發現他的夫人懷孕了。這時雙方父母4個老人都反對這個時候要小孩，先生也猶豫著說：“要不我們過幾年等我博士畢業再要老二？反正我們還年輕”。但他的夫人非常堅決：“我16歲就幻想著：將來有機會我一定要生2個孩子，小時候我是獨生女，非常羨慕別人有哥哥姐姐或弟弟妹妹，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我一定不要讓我的孩子忍受獨生子女的孤單”。於是先生為了圓夫人少女時候的夢，退掉機票，重新擠在TWIN SIZE的小床上。原來的公司回不去了，又重新找了一個小公司，做半導體設備軟件工作。夫人在餐館打工，看到有合適的生意人幫助老公推薦，小公司幹了3個月後遇到一個前應用材料公司的員工推薦到應用材料公司。因為在這個小公司幹的很好，臨走時老板讓他推薦合適的替代他的工程師，於是就推薦了我到這家小公司。因為“明明”的到來，改進了他家的現狀，同時也讓他夫人的閨蜜一家來美國生活，使得夫人能常常與閨蜜在一起活動來往。現在想想，這個老公還是很浪漫的，畢竟博士學位在一個書香門第的家庭裏還是很看重的，在很多行業裏博士學位的頭銜也是很重要和有名氣的，為了夫人少女時的夢想，舍棄了自己的前程。他的媽媽對他放棄博士學位非常生氣，以至於來美國幫忙時，隻提供做飯等家務，月子裏根本不願看孫子一眼。但是我們後來看到的是這位奶奶對這個小孫子非常關心，非常熱愛，很難想象月子裏會不看他。這大概是他的媽媽懷上他，是為了親情的原因，他的基因裏融透了無限的親情，他的胎教裏充滿了愛，能自動融化任何人的心情，是附近我們接觸到的情商最高的孩子，沒有之一。因為“明明”的降臨，孩子們有了“熱心”的楷模，從此世界，便多了一抹體貼和溫馨的色彩。後來4位爺爺奶奶無不感激小孫子的媽媽出自於真心和初心的浪漫情懷，才有了這個小孫子。這是多麽浪漫的故事啊。
幾個熟悉的家庭常常一起度假，就像一個慢鏡頭，看著孩子一年一年地長大和成熟。幾家小孩在一起，連續幾天都在喜樂的情形中，像回到了母校一樣（back to old school）浪漫，非常有利於身心的洗滌和健康。
我們處在一個競爭的社會，如同戰爭一樣，人為的搞得大家都匆匆忙忙，缺少浪漫的時機。但即使在戰爭年代，如二戰中的英國人照樣在敵機的大轟炸下堅持娛樂跳舞，保持浪漫的情調。人到中年，體力還不是最差，根據自己的條件，放下包袱，創造機會實現年輕時的願望和夢想，不忘浪漫初心。
浪漫是一種情懷，是一種積極的態度。悲觀的態度：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每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這不是浪漫。樂觀的態度：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隻要以獨有的、自由的生命姿態，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浪漫。人到中年，不戀世間紛擾，於心靈躁動中，趨向澄靜，不眷凡塵浮華，平平安安也是浪漫。正如一首歌唱到：“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汽車開往禮泉, 周圍都是各種水果樹,很多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