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的故事

蘋果的故事

 

我們家附近靠路邊有一棵枝繁葉茂，每到這個季節就長滿紅彤彤蘋果的蘋果樹。這棵樹的蘋果品種水分多且甜，也從不灑農藥，為此，它90%左右的蘋果都遭到了蟲子的光顧，但大部分僅僅涉及表麵。由於賣相差，熟透的紅蘋果鮮有人采摘，任其掉到地上腐爛。由此可見老美暴殄天物，浪費成性的陋習。

蘋果樹旁邊就有一家grocery store，它賣價$0.79 - $0.99/磅的蘋果有十種，盡管漂亮，也絕無有蟲咬，但感覺味道真的沒有這棵樹的蘋果好吃。到底這是什麽品種，我懶得考證，難道“要飯的還嫌飯餿”不成？昨天是我今年第二次光顧，用高爾夫球杆打下來滿滿一塑料購物袋的蘋果。曾經的北大荒農民非常享受免費的佳肴。“愛占小便宜”是小農經濟的體現，但我染上這種的不良嗜好其實是有曆史淵源的，容我下麵道來。

當年在北大荒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期間，極少吃水果。開始的頭兩年，幾乎天天”土豆和（huo）水煮“（參照小學課本中陳毅元帥的”野菜和水煮“  - 《贛南遊擊詞》），清湯上麵最多飄幾滴油花，每班按人數打 1 – 2洗臉盆。手快的撈幹（皮都不削的土豆片）的，手慢的就隻有喝清湯的份了。有一次，我開拖拉機從團部往我們的連隊拉蘋果。根據不成文的規定，當班司機可以白吃，但不許白拿。我一口氣吃了六個大蘋果，記得是國光品種的蘋果，還沒有熟透，有些青澀，害得我的牙齒因此酸疼了好幾天。

那年我16 – 17歲，高興之餘趕緊寫信向父母炫耀。後來父親告訴我，母親聽了我的故事哭了，說我在家時根本就不愛吃水果。。。

整整五十年了，那年創下的一次吃六個大蘋果的記錄再也沒有破過，堪稱狼吞虎咽的情景卻始終留在我的記憶中，相信這輩子恐已揮之不去了，除非患上老年癡呆症？不過，據說得這種病的人通常都是近事忘，遠事不忘的。

 

二零二一年九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