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扯到哪

隨翻隨摘隨憶 能感受得到 , 那塊繞在南院上的雲,又來了,看著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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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毛筆字抄錄,想到

(2023-04-23 11:27:13) 下一個

 

 

燒上開水,漱洗完。衝上杯咖啡,打開後門,站在院子的清涼裏,覺得很宋詞,一會兒如夢令,一會兒沁園春。

 

抄書。抄煩了文章,就會抄詩詞。讀,如逛。它擺攤,你隨意。抄,如晤。抄“薄霧濃雲愁永晝”時,會想,李清照她打這詞稿時,寫的是行書還是楷書?哪個字寫得不如意,會分神於做詞嗎?

 

也會用毛筆寫點什麽。可往往因為某字寫得太醜而寫不下去。聯想:斟字酌句,隻有生於毛筆時代,用毛筆作文,常常分不清寫的是字,還是文?

 

毛筆作文,會因字傷文不顧。《蘭亭序》,總覺得寫到後來,寫散了,寫岔了。大概率因為,有些字寫得更合自己的意。

 

《滕王閣序》,據說王勃寫一句,跑堂的傳一句。這倒給了王勃一個輕鬆,辭好就行,不必管字。所以洋洋灑灑地扯,天上地下的發人來瘋。見過不少抄滕王閣序的字幅,寫得盡如人意的,沒見過。翻《古文觀止》,這樣的隻文不字的,就這《滕王閣序》吧?

 

“好文字”之讚,文三成不到,字七成不止。字如其人,誰聽誰信。文如其人,隻在悄悄話範圍內。

 

一寫傷心,幾個不斷腸,因為這兩字常寫,寫起來有把握。古詩詞裏像雲,風,露,飛,閣這些個字出鏡頻頻,有個原因:常寫它們,容易寫得自己覺得好看。

 

文過飾非,這過和非,三成是指字寫得不滿意,因此文和飾,即塗塗改改。

 

看毛筆時代的草稿,寫錯字了,就在字邊上打幾個點,或者字壓字,總覺得像是有點舍不得。扔圓珠筆字紙,易;丟毛筆字稿,難。還真是的。曾經。

 

毛筆時代,會耍筆杆子的,老自重了,以致雖敝帚,亦自珍。如我還存有小學五年級寫的日記的,不多。曾翻過不少清末民初的檔案。存上幾十年甚至逾百年的帳本,信劄,多得是。翻過四庫全書,其中大部分,好像就是它們。譬如《閱微草堂筆記》,去掉說神說鬼的,還剩多少?《陸遊詩集》,就十來首可以;《楊萬裏詩集》,沒有揀煤渣的耐心,誰能翻到第三頁?《杜工部全集》,要多少杯expresso , 另加定時交碩士博士論文的壓力,也不見得會盡翻。每聞“博大精深”,就會暗有冤了牛汗,白占了condo 之歎。

 

總以為,塗改毫不在意的時代和地方,思想的流通與改變較為容易。毛筆時代直至清末,其實才是中國的另一條辮子。寫毛筆字的小癮耽誤的功夫前,發酒瘋耽誤的那些個事,還算個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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