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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說德語的林林總總

(2020-10-15 05:54:05) 下一個

回憶說德語的林林總總

 

用徳語,怎麽侃?哪句不是命令?!德國人開會,就是個接受命令,再層層傳達。

 

躊躇,猶豫,惆悵,徘徊,容與,用德語說,全成“咚咚咚”地“向前向前向前”。

 

哪來這麽大的把握?“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根本做不到的事,兩個毛頭小夥子筆落篤定,《共產黨宣言》殺青。踏上德意誌,滿目滿耳這類小夥子。

 

說你對得不敢錯;說你錯得怎麽對?都說“不對就錯,幼稚!” 德語耿耿,馬丁路德指著教堂:錯了,你錯了!季米特諾夫在法庭上的那句“地球在轉動,它還在轉動!”一定用得是德語。母語不是Deutsch,天下哪來馬克思主義?

 

見過許多人,那個慫樣!知道自己,不啻慫包。幾年德語說下來,脊梁比著喉嚨管直;天崩地裂說得象嗑瓜子,一嘴一番龐貝噴,汶川震。

 

德語,輸出,就輸出。德語前,除了請聽,沒得選。聽多了,才知道,它在告訴:你隻有聽的份。想回嘴,遲了,已然轉身,轟炸他域。

 

三段論,段段真如,段段鐵。AB, C punkt 。(句號)正,反,正,黑格爾斬釘截鐵,一派刀削豆腐般得“就這樣!” 原始共產主義,奴隸封建社會主義地過渡,頂級共產主義,《資本論》三卷,一卷一拍,夯實人類社會來龍去脈,不煩google, 哪要GPS!

 

不德語,何以為之?

 

糯法語,兒兒兒的美語,饒舌的西班牙語,那麽多格地自己為難自己的俄國話,“ 且去淺斟低唱”(宋仁宗說柳永)

 

有訓“不要說大話,空話,假話”。甩一句德語Dummheit 笨,朝你!話,才是要緊處,所謂“話語權”。“聽我說!”(李鐵梅撒嬌)

 

德國有重傲:“我會說德語!”有回乘有軌電車,正以德語侃。“請說正確德語”的女聲,針戳過來。回頭,一老婦,皺盡其顏,拐杖,目厲而鄙。

 

德國人糾你德語錯誤,不道,以砸:“讓你錯!敢再錯!” 那個疼啊!一句德文一道痕。

 

Wunderful 換成wunderbar, 前者是讚美,並帶你混;後者也是,“跟著我”的令聲尾隨。

 

schön,美意,卻像定義:斯為美。知道嗎?

 

近讀《共產黨宣言》。一句一個段落。“ 這就是真理!無辯!其時,馬克思二十九,恩格斯二十七。哪來的這底氣?!可就是被訓得哢哢的!

 

說德語,真得敢!五個詞的一短句能錯六處的阱,活生生往裏跳。真格的吃俺灑家一釺,長你施主一智。

 

能連續說一會兒德語時,每個詞者血糊糊的。

 

出了那,久不說,快忘了個光。那傷在,且道道分明。

 

讀德國的思辯,有如參觀北方話的“打仗”。一派“你狠,我比你更狠”裏,理煆成真理,亂想煉成主義。不說德語,會“不信這,信啥?”說了,會,“你長得漂亮,說什麽都對”。

 

聽德國人敘述,要不純白描,要不全裸出鏡。我兒子說德文好過中文後,就喜歡捧個詞典讀,道:其它的沒有它幹。

 

黑森林一帶男人間的“黑幽黙”,心不如墨,焉識碳光?個個明明唬著臉,頓著辭,聽得隻打顫。幽默於他們卻達成了,笑得鬆葉嘩嘩地落。

 

看過紐倫堡大審判。被審判的,沒一個“我錯了”樣。就想,縱然說“找錯了”,Ich liege falsch ,聽起來像是“你才錯!”

 

好像日本人在中國投降,那個受降儀式上,遞上刀,簽字的日本軍官,演活生生的“戰勝於朝廷”的直言版。

 

但,德語,話傷人,不傷骨。多年德語說過,登上離去的飛機前,抱著來送別的Klaus,淚漪連連,“dank fuea alles (謝謝,為所有)竭盡自己所有的溫馨,軟軟其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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