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健出鏡,像身邊人對麵,自己也覺得能演似的。
孫紅雷演黑道,使和她同戲的女演員怕怕。
薑武在地裏對著孫儷說:“你真好看。” 那實誠,也是觀眾咱自己的意思。孫儷不語,嘴角微挑,眼波粼粼,將“花間歸去,又恐被花知”的村姑演得不落下什麽。
趙丹的沉著,深厚,看過就崇尚,幾十年還仰著脖看。
網上瘋說《三十而巳》。打開溜。滑下來。姑娘倒是年輕,演得也挺賣勁,可算個啥呢?哪值泡幾十分鍾?五官長周正了,不致過胖,普通話說利索了,就跳進屏裏來回啦?!
看影視,就看這些吧?
反日反美,頌你頌他,諜戰,抓小三,..... 是個引子,是個托,演員借它們用,逞能,顯美,掙銀子,還有這獎那獎。
循著,讀文學。
蔡文姬寫與幼兒永別,讀糊了眼;“山梁梁上的那個遠,瞭不見個人”,聽荒了心。
信是讀到文學了。
三顧茅廬,三擒三縱孟獲,好故事,好腦袋瓜。
但沒覺得在讀文學。
《百年孤獨》:烏裏蘇爾的潑,敢,母老虎加當眾剝光小三上衣不及一二;誰誰臨刑前的思緒紛紜,不死過的怎麽能寫得出?
諾獎評語:作者同情弱小......
“魔幻現實主義”,文學史上命名這書。
聽不懂。讀小說,管這些幹嘛。
記得讀過類似《情人》的小說。雨,下得不歇的雨;水霧,沒個散時的濛濛。讀到一半,就有幻覺,那書能拎出水來。
馬克.吐溫,索爾任尼琴筆下的冷,雖讀在三伏裏的南京,還是反問自己:受得了嗎?
胡蘭成寫浙江鄉俗,水光街曲,姑嗔婆叨,富足得哪哪都魚米。
見到好點的景致,始於“真好看”“美極了”,終於“真美”的自己,讀罷上述,啟若,照若。被如是神賦的感受之梢掃過,肺腑有著了色彩的感受。
《天問》無關宇宙觀,是屈子哭地不靈,向天求荅的悲愴之情的潑撒;蔡文姬《胡笳十八拍》,慧極,還韌;淑極,溢美;女人極,向前傲視“大風起兮雲飛揚”的粗俗,向後俯瞰“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的假大空。
他們是感受的天才。有幾個?
賈誼也作楚辭誦,一半說理一半情。“陽春白雪”地辯,也不能使他的文學味加濃幾分。
他們更是就讓感受就做感受的文曲星。
杜甫寫寫就說事了,分析是非了;如果不“仰天大笑出城關”,說不準李白會不會如李賀杜牧那般陷在載舟覆舟的攪著裏變成諫議大夫。
在七言裏,在漁家傲裏,在關漢卿那裏,..... ,找“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的美境;在魯迅雜文裏,在餘華小說裏,找能說上話說到“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的機會。
爸是幹嘛的?屋子有多少平米?是不是共產黨員?—— 相幹嗎?
為工農兵服務,反映曆史真相,“記錄一段曆史真實”“不致使集體失憶”“不讓文革留白”..... —— 說什麽啦?
說完一本小說,不知說得是啥?常事。
姓啥名何?who cares?
網上說《百年孤獨》記錄了什麽什麽,講了幾代人的故事.....叭叭叭。讀不下去。自己讀出的是,熱熱嘈嘈中的孤獨,人世滄桑間的無奈,和熱帶人們的說也敢,做也敢的淚奔,笑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