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領土換北約入場券？

8月15日， 北約秘書長辦公廳主任延森（Stian Jenssen，chief of staff to the NATO secretary-general 下圖 Svidomi）提議，烏克蘭可以通過放棄部分領土來換取北約成員國資格，從而結束軍事衝突（I think that a solution could be for Ukraine to give up territory and get NATO membership in return.）。他是在挪威接受《VG報》有關烏克蘭衝突的采訪中發表上述聲明的。而現任北約秘書長是挪威人，曾擔任挪威政府總理。

延森關於烏克蘭以領土換北約成員國資格的言論遭到烏方的強烈批評。烏克蘭總統辦公室主任顧問波多利亞克（Mykhailo Podolyak 下圖 CNN）就發X（前推特）予以反駁，稱延森聲明是“荒謬的”。 烏外交部發言人則指表示其“完全不能接受”。8月15日當晚北約發表了一份澄清聲明，一位發言人表示：“隻要有必要，我們將繼續支持烏克蘭，我們致力於實現公正持久的和平。聯盟的立場是明確的，沒有改變。”一天後（8月16日），延森再次接受《VG報》采訪時 稱：“我關於此事的聲明是關於烏克蘭未來可能發生的情況的更大討論的一部分，我不應該這麽說。這是一個錯誤。”但延森並沒有放棄最終可能達成北約成員國土地協議的想法。秘書長辦公廳主任補充說，如果進行了認真的和平談判，那麽當時的軍事局勢，包括誰控製什麽領土，“必然會產生決定性的影響”。（My statement about this was part of a larger discussion about possible future scenarios in Ukraine, and I shouldn’t have said it that way. It was a mistake, ……will necessarily have a decisive influence）。為緩解延森聲明帶來的衝擊，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8月17日在挪威的一次會議上表示，北約對烏克蘭可能加入北約的立場沒有改變：“隻有烏克蘭人才能決定何時具備談判條件，才能在談判桌上決定什麽是可以接受的解決方案。”

即便如此，延森這位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的親信的這一聲明是，還是引發了人們對西方對俄烏戰爭走向的立場的質疑，這是否吹起了逐漸放棄對烏克蘭支持的前奏（下圖3 Newsweek）？尤其是延森的澄清並沒有回答一個更根本的問題：一名北約高級官員是如何提出與西方國家首都和烏克蘭談論戰爭的方式明顯不一致的想法的？因為北約國家在烏克蘭加入北約一事上始終態度曖昧。在今年7月的北約峰會上，西方國家承諾將繼續支持烏克蘭對抗俄羅斯，但又稱隻要俄烏衝突還在繼續，就不能確定烏克蘭加入北約的具體日期。

曾經，烏克蘭軍隊在美國和西方普遍不看好的情況下，不但抵擋住了俄羅斯大軍的兵臨基輔城下，而且收複了初期被俄軍攻占的一些領土（下圖 HarvardKennedySchool）。可烏軍在美國及西方盟國大力支援下發起的夏季反攻，卻頗令西方金援國失望。相較延森的第一次發言係失態，筆者更傾向於他的聲明並非“空穴來風”。就延森這樣級別的北約高官公開這樣說，表明人們（北約頂層）正在考慮擺脫戰爭的方法。延森的言論很可能反映出人們對烏克蘭將俄羅斯完全驅逐出其領土的可能性越來越悲觀。因為烏克蘭的夏季反攻在奪回俄羅斯占領的領土方麵進展極其緩慢，致使北約官員和歐盟外交官對戰爭結局的評估正在發生變化：通常情況下，交戰雙方中進攻方需要擁有對防守一方3比1的優勢才能在進攻中獲勝。但烏東地區對峙的俄烏部隊的比例，實際上更接近1比1。此外，俄羅斯還在人力、空軍和財政資源比烏克蘭擁有更多的優勢（俄羅斯今年經濟預計正增長）。而且，美國政府一直拒絕向烏克蘭提供有可能引發與俄羅斯核升級的攻擊性遠程武器。既然烏克蘭不能用武力將俄羅斯逐出烏東被占領土，那俄烏戰爭就會像大多數戰爭一樣，得通過談判解決。兩國，尤其是烏克蘭，沒有能力這樣長期耗下去 -- 經濟江河日下，兵源日益匱乏。還有一個影響俄烏戰爭演進非常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外援愈來愈困難。畢竟，美國和歐盟國家政府需要本國民意的支持。歐盟國家正普遍經受著俄烏戰爭的負麵影響，而美國心心念念的是中國大陸。

所以，延森的言論可能反映出，鑒於俄羅斯在烏東地區的鞏固，一些人（北約裏有影響的高官）私下裏認為將俄羅斯完全驅逐出烏克蘭大片領土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下圖 The Sun）。延森的言論雖然是政治不正確，卻很可能是對未來的現實展望。烏克蘭最終可能被迫考慮對一些領土做出事實上的讓步（即使不是正式的讓步），以換取安全保障，作為和解協議的一部分。那麽烏克蘭何不順水推舟，同意放棄部分領土以實現加入北約的夙願。

問題是如果其夏季反攻最終效果不彰，（美國和歐洲國家又在私下施壓，）烏克蘭接受俄軍對烏東領土的占領，她進得了北約嗎？這不僅是美國（和其它成員國）說了算，恐怕俄羅斯的態度也很重要。因為莫斯科對基輔發兵的原因就是烏克蘭是否可以加入北約的問題。常理分析，俄羅斯根本不會接受與北約結盟的烏克蘭，即使烏克蘭割讓克裏米亞、頓巴斯、赫爾鬆和紮波羅熱。因為真正能讓俄方獲得安全感的是北約停止東擴，而非這些“新領土”所起建立緩衝區。

俄羅斯的態度或許可以從其高官對延森聲明的反應中窺知一二。8月16日，俄外交部副部長加盧津（Mikhail Galuzin）告訴俄羅斯塔斯社，任何衝突的解決都需要確認烏克蘭主權的基本原則 -- 中立、脫離集團和無核地位。除此之外，有必要“承認新的領土現實，確保烏克蘭的非軍事化和去納粹化，確保其講俄語的公民和少數民族的權利符合國際法。”而俄羅斯聯邦安全會議副主席梅德韋傑夫也在社交媒體上稱，延森的提議是一個“不尋常的想法，……要加入北約，烏克蘭當局得準備放棄古羅斯人的首都基輔這座城。他們可以把首都搬到利沃夫去，......” 而普京總統在更早些時候的7月13日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下圖 Kremlin.ru），關於烏克蘭加入北約 “我確信，這不會增加烏克蘭本身的安全，總的來說，會使世界更加脆弱，並導致國際舞台上的進一步緊張。” 所以，讓俄羅斯以拿到部分烏克蘭領土這一既成事實，換取對北約繼續東擴的默許，恐怕是烏克蘭想多了，或者西方國家的一廂情願。

有人會問，俄羅斯這個沒落的二流國家，憑什麽就敢這般撒潑。難道世界一哥、唯一超強美國，以及麾下的北約諸國，沒有辦法治治毛子？你別說，咱山姆大叔還真不願跟大毛來硬的 -- 怕他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像普京曾經說過那樣，“如果俄羅斯都不存在了，我們為什麽還需要這個世界？”。毛子的戰略核潛艇是以大噸位，高靜音聞名的大殺器。俄羅斯超過美國的核彈頭也不是吃素的，可以毀滅世界好幾次呢。對此，客觀務實的美國人和歐洲人一直掂記著呢。在地球上發號施令，吃香喝辣，鶯歌燕舞的昂撒和高盧人，才不要與‘貧窮、落後、野蠻的’北極熊為伍，去西方極樂世界呢。因為他們現在的生活就是極樂世界。

那麽，你認為烏克蘭以領土換取進北約的入場券有戲嗎？

參考資料  

法希姆·蘇拉尼. (2023). 割讓領土以換取加入北約 俄羅斯專家駁斥烏克蘭做出讓步以結束戰爭的提議. ALJAZEERA. 鏈接 https://chinese.aljazeera.net/news/war-in-ukraine/2023/8/18/%e5%89%b2%e8%ae%a9%e9%a2%86%e5%9c%9f%e4%bb%a5%e6%8d%a2%e5%8f%96%e5%8a%a0%e5%85%a5%e5%8c%97%e7%ba%a6%e4%bf%84%e7%bd%97%e6%96%af%e4%b8%93%e5%ae%b6%e9%a9%b3%e6%96%a5%e4%b9%8c%e5%85%8b%e5%85%b0%e5%81%9a

Aleem, Z. (2023). What a NATO official’s surprising statement reveals about the war in Ukraine. MSNBC. 鏈接 https://www.msnbc.com/opinion/msnbc-opinion/nato-ukraine-russia-war-statement-rcna100260  

Jackson, J. (2023). NATO Official Gives Ukraine 'Unacceptable' Conditions for Joining. Newsweek. 鏈接 https://www.newsweek.com/nato-official-gives-ukraine-unacceptable-conditions-joining-1820010

Latouche, R. (2023). BREAKING NEWS - CIA informed Blinken that Ukraine's counter-offensive will fail - Seymour Hersh. YouTube. 鏈接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MwPBBeArV0

Sabbagh, D. (2023). Nato official apologises over suggestion Ukraine could give up land for membership. The Guardian. 鏈接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23/aug/16/nato-official-suggests-ukraine-could-give-up-territory-in-exchange-for-membersh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