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華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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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局長雷伊(Christopher Wray 下圖 CNBC)2月1日晚間在羅納德·裏根總統圖書館的演講時，指出中國大陸政府“更加厚顏無恥”的高新科技竊取行為。雷伊說，該局每12小時左右就會開啟新的案件，以打擊中國的情報行動。他指責中國大陸政府經濟間諜活動使美國公司倒閉、美國工人失業，讓美國人民感到崩潰。
無獨有偶，美國國家反情報和安全中心(National Counterintelligence and Security Center)代理主任奧蘭多(Michael Orlando)在去年10月公布的一份報告中(下圖 Twitter)，也向國人發出了美國關鍵技術流失的警告。相異於FBI局長雷伊的泛泛而談，國家反情報和安全中心的報告指出：競爭對手正試圖竊取對繼續美國保持全球超級大國地位至關重要的五項關鍵技術。報告指出，在這些技術的每一個領域，敵對國家都使用合法和非法的手段——從人才招聘到公司並購，再到網絡黑客和傳統間諜方法——來竊取和複製美國的技術。報告擔心外國竊取美國技術不僅會威脅到美國在關鍵行業保持活躍的能力，還會剝奪美國在這些行業的經濟領導地位，因為“這些行業生產的技術可能決定美國在未來多年是繼續保持世界領先的超級大國地位，還是被戰略競爭對手所超越。”
報告指出尤其要警惕中國大陸通過各種合法渠道獲得優勢：澳大利亞的製造業競爭力因與大陸的自由貿易而失去競爭力 -- 在不到10年的時間裏， 澳大利亞鐵路行業的軌道車輛生產轉移到大陸，澳大利亞製造商則要麽轉行要麽破產。類似事情也在太陽能電池板等行業出現。曾幾何時，大陸製造太陽能電池板的很多關鍵原材料在外，關鍵設備在外，工藝包、數據、專利也均為歐美日韓掌握。不過10年功夫，大陸的高純晶矽產量成全球第一，占全球大概65%以上的產量；光伏電池組件的產量，也連續十三年世界第一，占全球70%以上的產量(下圖 statista)。最關鍵的是，大陸建立起光伏生產的全產業鏈，所需設備接近百分之百皆由大陸國內自製。國家反情報和安全中心不希望在別的領域，尤其是5項關鍵技術領域發生同樣的狀況。否則的話，將產生美國承受不起的極為嚴重後果，危及美國的世界唯一超級大國地位。
國家反情報和安全中心這份報告中確定的這五項關鍵技術分別是：人工智能; 量子計算; 生物科學; 半導體; 自控係統。
人工智能
報告發現，如果當前趨勢不變，中國大陸“擁有在未來十年超越美國成為世界人工智能領導者的實力、天賦和雄心” (下圖 wbur)。官員們援引了2020年美國對兩名與大陸國家安全部合作的大陸黑客的起訴，這兩名黑客參與了針對包括一家英國人工智能公司在內的多個西方目標的長達10年的黑客攻擊行動。美國國家反情報和安全中心將人工智能視為兩用技術的一個“典型”例子，它既可以增強社會中許多基於技術的元素，也可以提高軍事行動的殺傷力和信息意識。在網絡安全方麵，這些技術可以用來增強網絡攻擊、虛假信息活動、間諜活動和其他威脅的有效性。該中心認為，中國大陸等國家在未來一年超越美國的潛力是實實在在的。
量子計算
國家反情報和安全中心的報告發現，量子計算機——由於可以比普通計算機更快的速度解決某些問題——將構成國家安全和經濟挑戰(下圖 Fortune)。科學家和安全專家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這種計算機將能夠破解當今世界使用的大多數經典加密形式：“大規模量子計算機可能允許解密最常用的網絡安全協議，使保護當今經濟和國家安全通信的基礎設施麵臨風險。” 量子計算也被視為一種改變遊戲規則的技術，量子計算機將帶來的處理能力是指數級的，比今天運行的任何計算機都要快。在開發實用量子計算機的競賽中，獲勝者將擁有巨大的戰略優勢。報告指出，包括中國大陸在內的外國競爭對手正在招募美國專家來推進自己的量子計劃。 “無論誰獲得了量子計算機，都可以破解我們這裏的所有加密係統。……量子雷達可以探測我們的隱形飛機和潛艇。”
生物科學
生物科學技術(下圖 MANAV RACHNA)可用於生產疫苗和其他生物技術產品，基因組技術可用於設計針對個人的疾病療法。大型基因數據庫可讓人們的得以識別祖先和解決的犯罪。但是，生物技術可能被濫用，以製造針對我們的食物供應甚至人類群體的有毒病原體；基因組技術也可用於識別群體中的遺傳脆弱性；大型基因數據庫也可能被濫用於監視和社會鎮壓。國家反情報和安全中心報告特別提出中國大陸無錫生物製品有限公司收購拜耳(Bayer)在德國的製造廠、輝瑞(Pfize)在大陸的製造廠和蘇橋生物(蘇州)有限公司(CMAB)在大陸的工廠等三樁收購案例。指出，由於無錫生物製品有限公司的巨大生產能力，生產疫苗和其他生物技術產品的美國生物科學公司可能會發現自己默認使用中國控製的工廠。“他們不必再竊取我們的知識產權了，…… 如果你想擴大製造規模，我們依賴中國製造業，所以我們必須給他們(生產產品)的知識產權。”
半導體
半導體供應鏈的脆弱性是眾所周知的，但報告發現，美國嚴重依賴台灣的一家公司(下圖 asianaffairs)。它還發現，對手可以進入供應鏈，並將受損的芯片放入美國的商業和國防係統。報告特別提到了中國大陸在該領域的一波收購，包括北京智路資本有限公司(Wise Road Capital) 3月以14億美元收購韓國美格納半導體(MagnaChip)*。中國大陸芯片國產化率也在逐年提高，預測將由2020年的16%提高到2025年的19%，自給率(含外企在大陸生產的芯片)由2020年的40%提高到2025年的70%
自控係統
該報告的結論是，自動駕駛係統也存在潛在的安全威脅，因為它擴大了黑客未來能夠追蹤的目標類型，並收集了大量美國司機的數據(下圖 Google Images)。官員們援引了2021年9月的一份報告，稱中國大陸非法收購了一家總部位於意大利的軍用無人機公司，以收集自控技術。2019年，一名前蘋果員工被指控從蘋果竊取自動駕駛汽車的機密，並計劃將其轉交給一名大陸競爭對手，官員們對該員工的逮捕進行了標記。
保護並非脫鉤
報告說，許多私營部門的商界領袖沒有意識到，一些看似簡單的商業交易對美國更為危險，如合資企業、合作夥伴關係、並購等。通過這些交易，外國公司獲取這些技術並取代生產這些技術的美國公司。情報機構擔心，美國公司不僅會失去優勢，還會被完全擠出對21世紀至關重要的技術領域。NCSC負責新興和顛覆性技術的國家反情報官員愛德華·遊(Edward You)說，“這不僅是知識產權的損失，也是完整商業模式的損失。” 最重要的是，這些交易並不總是基於利益。“這不僅僅是因為這是一項很好的投資，” NCSC代理主任奧蘭多說。“這是因為它是這個更大計劃的一部分，”是外國(尤其是中國大陸)政府技術戰略的一部分(下圖 Atlantic Council)。
然而，情報官員沒有建議美國和中國大陸經濟“脫鉤”，也沒有阻止相互間正常的學生和員工流動。因為這種合作流動是雙向的，可以互惠互利。譬如一個新冠病毒的流行，就讓不再擁有生物和保健用品供應鏈的能力美國，意識到“我們依賴他們，……他們可以在其他人之前製定對策。有效的防禦相當於進攻。他們可以像使用口罩一樣，擁有所有的戰略優勢。”
* 北京智路資本有限公司(Wise Road Capital)收購韓國美格納半導體(MagnaChip)申請因未能獲得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批準，已於2021年12月經中止。
參考資料
Javers, E. (2021). America must protect these 5 technologies if it wants to remain a superpower, intelligence officials warn. CNBC. 鏈接 https://www.cnbc.com/2021/10/22/america-must-protect-5-crucial-technologies-to-remain-superpower-officials-warn.html
Tucker, E. (2022). FBI chief: Threat from China 'more brazen' than ever before. AP. 鏈接 https://apnews.com/article/winter-olympics-sports-business-2020-tokyo-olympics-foreign-policy-817f522caca44af57a35e0e479a2fdc3
在AI專利上有個有趣的差別：美國以大公司為主，而中國科研機構更占優。所以樓下說美國教授更勤快，至少在AI方麵正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