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柯比(William C. Kirby)係著名研究中國的專家,美國藝術科學院(American Academy of Arts)成員,哈佛大學商學院費正清中國研究中心主任、斯潘格勒家庭經營學科中國研究常駐教授。他的研究項目包括當代中國商業案例分析和中美之間高等教育的比較研究。與此同時,他也是中國北京大學、南京大學、重慶大學和複旦大學的名譽客座教授。
在中美間圍繞新冠病毒的起源,華為是否為中國政府收集情報,要不要徹底切斷向華為供應生產頂級手機和5G電信設備的高端芯片,及如何將製造業從中國搬回美國等展開激烈博弈的背景下,威廉·柯比(柯比 圖)最新開講了名為“華為:數字冷戰交火中的全球科技巨頭” (Huawei: A Global Tech Giant in the Crossfire of a Digital Cold War.)的教學案例。哈佛商業評論(Harvard Business Review) 編輯布萊恩·肯尼 (Brian Kenny)就此采訪了柯比,並於3月17日在哈佛商業評論網出版了此次采訪。在采訪中柯比討論了華為的創業起點,未來發展,和中美關係。 以下為是采訪有關華為的摘選。
科技戰是一場可贏的戰爭嗎?有很多人爭論過,但我認為,貿易戰對任何一方來說都不是容易取勝地,它會結束。而就最近的美中貿易戰而言,以我的觀點,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不會給雙方帶來任何重大好處。但在這場戰爭卻已經產生了很多傷害。冠狀病毒的流傳,讓我們看到中美倆國的經濟和文化今天是如此緊密地交織在一起。在我們這樣相互聯係的世界中,一場技術戰爭,一場爭奪技術和技術支配地位的戰爭能決出輸贏?
華為公司是全球電信係統和智能手機製造領域的技術巨頭之一,華為手機是全球市場上最好的智能手機之一。而華為公司也是中美貿易爭端的核心。在過去幾年一直非常不穩定的美中關係將走向何方的關鍵時刻,孟晚舟的被捕使中國乃至美國國內的溫度急劇上升。
華為公司發展史
對於一個從事商業史研究的學者來說,華為公司的曆史引人入勝。80年代無任何背景的任正非(圖)帶著從親戚朋友那兒籌到的5000美元來到深圳,開辦了華為公司。為了公司,在那個政府控製著幾乎一切的年代,沒有政府資源的任遊走於有可能是非法的灰色地帶,以30%-50%的年利率從私人企業那兒借取發展資金。但對於生長於中國最窮的貴州省的他來說,為公司的生存和發展去冒險身值得的也是必要的。
華為公司開發的3G手機技術由於采用國際標準,而非占中國移動市場主流的CDMA標準,因而難以立足中國。隻好在中國之外發展客戶,卻因此在非洲,俄羅斯,拉丁美洲,和歐洲成功贏得用戶。在國際標準手機技術得到中國認可的4G時代,華為公司得以簽下中國移動公司這個中國最大移動電信運營商,並順勢獲得了中國4G市場的支配地位。
華為在4G的成功並在當今的5G中占有先機,要歸功於其對新技術研發的持續性高投入(年均公司收入14%),996(每周工作6天,每天工作從早9點到晚9點)的狼性文化(團隊合作,團隊成員嚴格執行、高效協作;對外部威脅[無論是獵物還是對手]毫不手軟,緊緊咬住,一招致命。員工要像狼一樣,孤僻、執拗、清苦,不達目標絕不放手。[悲了傷的白犀牛.2019]) 任正非在女兒孟晚舟被逮捕後的表現,踐行了這一狼性文化。帶著他一貫的冷靜,任正非在女兒被捕後的第三天就飛往阿根廷出席本由女兒主持的會議。
美國政府如何看待華為公司
在處理華為公司上,美國政府采取了有別於之前處置同為中國電信企業的中興公司的行動 – 即對華為公司的首席財務官,也是公司創始人和首席行政官女兒的孟晚舟實施了逮捕。這一舉措極大地升級了對華為違反美國製裁,非法向伊朗出售器材的指控。美國政府在起訴孟女士時,並沒有任何關於知識產權、盜竊、逆向工程之類的指控。所以,我們必須把這兩件事分開。美國與華為公司間長期以來一直存在爭議,懷疑這家在蜂窩信息基礎設施方麵占據主導地位的中國主要科技公司,終將可能為中國情報部門的利益服務
2017年中國國家情報法要求所有公司在國家安全問題上與政府合作。由此,華為很可能在接到政府命令時為中國國家服務,雖然作為非國有企業的華為一直對此予以否認。由於各種原因,但美國和華為公司錯失了好幾次機會,來調查核實究竟華為有否或會不會從技術上協助中國政府。
但美國政府在如何處理華為公司時有點進退倆難,因為多家美國公司也從華為購買零部件。不管人們是否喜歡,在全球經濟中,對一家如此規模和影響力的公司實施某種形式的禁令,實際上也會傷害美國企業。畢竟,華為現在規模巨大,它將在中國主導5G。它還可能會在世界許多地區主導5G。當然,如果美國在歐洲市場成功遏製住華為的話,也會在其他國際市場阻止華為的發展,從而給他們帶來非常嚴重的傷害。華為可以沒有美國市場而生存,但不能沒有世界其他地區的市場。失去國際市場的話,華為的能力將受到極大的削弱。
華為的應對美國政府的策略
華為公司雇用了一位名叫邁克爾·埃斯波西托的先生,來遊說美國政府高層,包括特朗普總統,介入此案,希望能像中興那樣最終與美國政府和解。但華為迄今尚沒能,且看不見成功的希望。畢竟不同國家的政治,經濟,文化運作是相異的。即便在經濟最好的時候,如何與美國政府商務部、國防部,抑或是國會議員接觸,都是一項相當複雜的工作。那些事情能做,那些不能做或不會成功。需要華為公司及其在美國的雇員學習的東西還很多。
通過華為案例, 我們要學會如何避免自己變得偏執,學習和那些在某些事情上比我們做得更好的人打交道,願意接受一個外國來引領在某個我們並不領先的領域。中國不是一個技術落後的國家。它有一些世界上最好的工程大學。在某些領域,如高鐵,水電,中國都是世界領先者,甚至是世界領先者。
(在美國)人們越來越擔心“中國”,全然沒有意識到我們在過去40年與中國的互動中獲得了多少,中國在這些互動中獲得了多少,成熟了多少,改變了多少。肯定地說,中國的改變中80%都是正麵積極的。兩國的經濟都從這段關係中所獲甚豐。與此同時,必須承認,美中關係間的某些分歧會永久性的存在,如政治體製和意識形態的分歧。這些分歧一直都在那裏,從未消失過。
中美倆國間的關係猶如婚姻。這樁婚姻並非總是幸福。但我們結婚了。當我們倆人中任何一個人的行動都會影響到另一個。我們有孩子,每年有37萬中國人在這個國家學習,這些都是我們的孩子。他們將在中國和世界各地創造非凡的事業。我們倆國是這一發展的一部分。
每年在美國學習的37萬中國留學生,成千上萬在中國學習的美國人,以及成千上萬在中國經營的美國公司。這些都是我們集體家庭的一部分,作為父母,我們有責任注意他們以及我們集體的未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一些真正成熟的父母。
參考資料
悲了傷的白犀牛.(2019). 都說華為996壓榨員工,但為何員工都不離不棄?搜狐
鏈接
https://www.sohu.com/na/318285149_100030976?scm=1002.5d0059.0.2883-0&spm=smpc.content%2Fnew.nav.6.1559520000029ZtiX1z7
維基百科.(2020).中美關係. 維基百科.鏈接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4%B8%AD%E7%BE%8E%E5%85%B3%E7%B3%BB
Harvard Business Review.(2020). Is There a Winner in Huawei’s Digital Cold War with the U.S.? 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ublishing. 鏈接 https://hbr.org/podcast/2020/03/is-there-a-winner-in-huaweis-digital-cold-war-with-the-u-s
Harvard Business School.(2020). FACULTY & RESEARCH. President & Fellows of Harvard College. 鏈接https://www.hbs.edu/faculty/Pages/profile.aspx?facId=409749
我有資格說,
威廉·柯比是一個紙上專家,
而且從思維角度來看,
大多數美國人是從自己在美國的經驗出發的,
他們就根本想不到中共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
隻有這個組織內的人才真正了解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
川普好像喚醒美國人了。
美國左派言論,完全不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