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裏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裏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裏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裏
《他鄉生活》第018期 在美國誰最熱衷過情人節？你肯定猜不到
嗨，聽到我聲音的親人和朋友，你好嗎？我是三小姐曉鸝。今兒是二月十四號，西方的情人節。那，我要祝你情人節快樂。不過，你也許會說：嘿，情人節是西方國家的節日，跟我們不相幹。不過，現在是我們這邊的十四號晚上，國內已經到了十五號的白天，那麽也就是到了元宵節。其實，元宵節也是中國人的情人節呀！所以，我祝你情人節快樂，一點毛病都沒有，對吧？
說起中國的情人節，一般會有三種說法吧？元宵節恐怕是比較令人信服的一種說法。有詩為證：“眾裏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或者說“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說的可不都是情人相會的故事嗎？再說，在古代的很多畫本、故事、戲曲裏，不知道有多少才子佳人在元宵節相會。除了元宵節，那還有一個說法，就是三月三上巳節。這個日子現在雖然不流行了，也許隻在很小的一些地方，還保留著殘存的這種習俗。但是在古代，上巳是非常盛大的一個節日。那個時候是春天，都要去郊外遊春、踏青宴飲、曲水流觴，而且還有祭祀，載歌載舞。正是春天，春情萌動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年輕人互相表白、互相追求、互相相愛的日子。
其實，現在在國內大多數情況下，是把七夕當作情人節的。七月七，牛郎織女會鵲橋。但是我自己，其實給我們學生講的比較多的還是元宵節。也不是說我給學生講得多的是元宵節，其實剛開始我還是按照國內的說法是說七夕的，但是沒想到我第一年跟我們學生講七夕的時候，就被我學生問住了。為什麽呢？嗯，文化不太一樣？他們覺得我們認為這個牛郎織女相會的浪漫故事有很多的紕漏。什麽意思？他們說，首先你看七仙女兒她們偷著下凡，這本來就是一件不對的事情。而且下凡之後呢，牛郎又偷著去看人家女孩兒洗澡，還偷著藏了人家女孩兒的衣服，不讓人家回到天上去，就是錯上加錯。七仙女兒怎麽可能會愛上這樣一個人？再說，他們覺得她的姐姐，她們不可能扔下她一個人啊？她們是仙女，肯定是有法術的吧？就算沒有法術，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妹妹扔下不管，她們自己逃回去吧？就算逃回去了，難道她們不會想辦法再來救自己的妹妹嗎？嗯，這個地方說不通！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不是說，之所以牛郎織女鵲橋相會那麽令人感動，是因為牛郎織女一年才能見一次，對吧？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嘛。可是到了故事的結尾，牛郎已經乘著牛皮，帶著兩個孩子追到了天上，而且都已經化成了星星。雖然中間隔著銀河，但是他們都已經在天上了，是星星了呀！那就算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地下的一年不就是天上的一日嗎？那他們不是天天見麵嗎？你知道嗎？我學生第一次這樣問我的時候，我都給問懵了。哎，我想了想：對啊，人家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呀。拋開牛郎的品質和他們倆是否是真正的相愛這個問題不說，這個時間真的是有問題的，這個邏輯上說不通啊！所以呢，從那以後，我就不給他們講七夕是中國的情人節了。每年到了二月十四號情人節的時候，我就會給學生說：在古代元宵節才是中國的情人節。然後給他們分享一下過元宵的習俗，鬧花燈、猜謎語、吃元宵什麽的，還挺熱鬧的。最起碼，沒有學生再質疑這個節日的邏輯上的合理性。
至於美國，這個二月十四號成為情人節的這個來曆有很多的說法。但不管怎麽說，都繞不開一個人。這個人，他的名字就叫Valentine，中文翻譯成瓦倫丁。那是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瓦倫丁是被國王下令處死的。據說，在行刑前的那天早上，瓦倫丁給他的心上人寫了一份情書，落款是“from your valentine”。意思就是說：這份信是“來自於你的馬倫丁”。那一天就是二月十四號。後世的人為了紀念他們的愛情，就把這一天定為Valentine’s day，也就是現在的情人節。
對了，要說一下的是”情人節”是中文的翻譯。真正這個節日在英文裏麵，它的名字就叫作Valentine’s day，瓦倫丁日。當然，雖然現在的情人節有很多這種商業因素。但是，不管是送巧克力也好，送禮物也好，送花兒也好，本質上其實還是一種愛的表達。所以，在西方國家Valentine這個名字就成為了“情人”的代表，不管男孩兒、女孩兒都用。如果，你要送一件禮物給你的心上人，美國人經常會說：be my Valentine。你要直譯，就是說“成為我的瓦倫丁”。那，翻譯過來就是說：“成為我的情人，成為我的心上人”。但是這裏其實要說一下的是，中文的翻譯其實不是那麽準確。怎麽說呢，因為“情人”這個詞是有歧異的。尤其是在現代社會，很多時候“情人”都是暗指第三者。可是呢Valentine’s day的這個“情人”其實是指的“有情人”。就是說，不管是情侶還是父母還是父子還是朋友，甚至單位上的同事都是可以的。比如說我有個朋友，他們單位每年到了這一天，都會組織活動給大家送巧克力。不管男女哈都會送，那種心形的、大紅的、盒裝的那種。所以這個“情人”的意思是廣義的，不是我們狹義上說的那種情人。
哎，你知道嗎？在美國，有兩種人最熱衷過情人節。其中一種當然是真正的情侶和夫妻，另外一種你肯定猜不到。因為不是大人，是孩子。對！是孩子，尤其是小學的孩子。在美國，每年的情人節在小學都要組織活動，每個同學都要給其他同學送禮物，挨個兒送，誰都不能落下。當然，他們的禮物是很簡單的那種小卡片。買的也行，你自己做的也可以。你想一個班二三十個人，那你一個人就要寫二三十張卡。我就記得我們家孩子那時候，每年在情人節開始一兩個星期以前就開始準備了。我還記得我們老大第一年過這個情人節的時候，才小學一年級。她要做這個活動，呃，讓我幫她剪這個心形的卡片。在卡片上她還畫畫兒。一麵畫上畫兒，另一麵用中英文寫“我愛你”。英文其實倒還好，比較簡單些。她那時候才小學一年級，中文就不會寫幾個字。對她來說，“我愛你”三個字就挺難寫的。他寫了二十多張吧？我就記得她寫完之後，手就已經累得不行不行的了。所以那也是她唯一的一次自己手寫卡片，從第二年開始就出去買卡片了。到了情人節的時候，這種給小孩子用的這種小卡片特別多，各式各樣的。從那以後，包括我們家老二上學之後，每年的這個情人節的卡片，我們都要買很多很多張，她們隻需要把同學的名字寫上去就可以了。當然除了送卡，可能還會送點別的小東西，比如說巧克力、棒棒糖之類的。所以，每年那天她們回來的時候，自己也會拎一個小袋子，裏麵裝得滿滿的。如果你不了解這個情況，乍一聽一個小學生，在情人節那天送出去幾十份禮物，也收到了幾十份兒禮物，是不是覺得莫名驚詫？其實這在美國是很正常的。
所以，美國人過這個情人節是打小培養起來的。在美國，表達愛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而且，他們從小就知道Valentine’s day是一個表達愛的節日，並不僅僅是說成年人之間的這種愛，而是對你喜歡的所有的人的愛。就這樣年複一年，耳濡目染，等他們長大之後，自然就知道在這個節日要怎麽樣去表達自己的愛。老美的情侶之間，夫妻之間，情人節是一個特別重要的節日，你什麽時候不送禮物都可以，但是這個日子一定一定要跟對方送禮物。通常情況下，送花兒、送禮物、正式的晚餐一樣也少不了。有些結婚成家有孩子了的，甚至會請保姆來照顧孩子，他們自己單獨出去過一個浪漫的夜晚。年輕人尤其是挖空心思，不惜代價給對方送禮物。說到這兒給你講一特別可樂的事兒，是我先生的一個同事，他有一年在情人節的時候，也是下了血本兒，給他老婆買了一條鑽石項鏈兒。可是，他老婆的那條項鏈居然被人給偷了，他就特別生氣。他生氣的並不是說他老婆把項鏈丟了，而是因為他買項鏈的時候並不是全款買的，而是分期付款買的，所以項鏈兒丟了之後呢，他還得按月再付那個項鏈兒的費用。所以他就很鬱悶，說：“我的情人節禮物居然送給了一個賊！” 嘿嘿。
說到禮物，我們也算是入鄉隨俗。嗯，每年的情人節也多少要意思一下。其實，到美國來之前，我們對情人節是完全沒有概念的。第一年的時候，我記得那天我們正好一幫人去超市裏買東西。那天，超市都是按情人節的主題布置的。到處都是那種大大小小的心形的裝飾，氣球、各種禮盒兒、巧克力、糖果、花籃兒什麽的。顏色都是紅的呀粉的呀，就你看著那種PIU PIU冒星星的那種感覺。因為那是我在美國的第一個情人節，他同學就起哄，讓他給我買東西。然後，我老公就想了半天。他說：“哦，那我給你買冰淇淋吧？”因為美國的冰淇淋特別好吃。你知道我老公是一個典型的理工男， 是直得不能再直了，他給我送什麽東西，都是以實用為主。所以他壓根兒就沒想著說，哎我給你送巧克力送玫瑰花兒什麽的。
說實話，我老公心裏其實是不喜歡過情人節的。因為他說：“你是我老婆，又不是我情人，為什麽要跟你過情人節啊？”說起來，有這種想法的人也不是他一個。我記得我一個朋友給我說，她老公更絕，人家不說我不給你買花兒，而是回來說今天的花兒太貴了，他要拒絕買花，作為對情人節花價上漲的抗議！後來，在我的抗議下，我老公也給我送過玫瑰花兒什麽的。可是，還是本著實用的這種原則，再說我也不喜歡玫瑰，他就每年挑一種他自己特別喜歡的盆花兒，然後送給我，光蘭花兒前前後後就送過十幾盆。所以不用說，他今年的禮物，你也猜出來是什麽了吧？對，還是一盆花兒。不過今年他換了一種品種，不再送蘭花兒了，他送了我一盆粉紅色的風信子。還挺漂亮的，嗯，而且還特別香。不過特別可樂，我問他：“哎，你知道這什麽花兒嗎？”他說：“不知道啊。”我就樂了。我說：“哎，你連這花兒是什麽都不知道，你就買了？”他說：“好看就行啊。”所以，我敢肯定的是，他完全不知道粉色風信子的花語是“傾慕之情”，是還沒有結婚的男人用來表白的。
不過，像他這樣實用主義的人，不僅僅是男的，女人也有，不是說所有的女人都是那麽浪漫的。我有一個男同事，他和太太使用共同賬戶，情人節之前他老婆就給他說：“哎，你千萬不要給我買花兒。買花兒不實惠，你給我買兩瓶優等的葡萄酒就好了。”因為他老婆特別喜歡喝酒，有一幫酒友，她們常常在周末一起聚會喝酒，或者到周圍的酒莊去品酒。
我起先還企圖的製造一點浪漫。我問我老公：“哎，我周末請你出去住？”他搖頭：“不去，有疫情。”然後我又說：“那，要不我請你去吃燭光晚餐？”他還是搖頭：“不去，有疫情。”那我就跟他說：“我請你了，是你不去的。所以情人節沒有禮物，你可別怪我。”不過，說歸說，多少還是要意思一下的。所以今天我還是預定了一個情人節蛋糕，是一個小刺蝟的樣子，上麵插滿了水果。然後給我老公在他最喜歡吃的那家中國餐館，去訂了他特別喜歡的牛肉麵，給我們家老二買了她最喜歡喝的哈密瓜奶茶和提拉米蘇。然後給老大，她在外麵，也沒有辦法，就把家裏的這些好吃的東西拍了張照片，給她發過去看。嗯，對，我還用玫瑰花兒做了一個芒果布丁，用心形的盤子。我們老大還給我們做了一個小視頻，在抖音上麵，專門發過來給我們看，說祝我們三個情人節快樂。我問她你怎麽過呀？她說她和朋友一起出去走走。昨兒晚上我還問我們老二：“哎？明兒要情人節了，你不跟你的朋友準備點兒禮物嗎？”然後她說：“都已經這麽大了，還準備什麽禮物？又不是小學生！”結果今天他收到了朋友送給他的那個小絨毛熊，然後他就特別不好意思。我讓他明天去學校的時候帶點糖給她的朋友。雖然晚了一點，但是表達情意什麽時候都不晚，對吧？
說到這兒，今天的節目就差不多了。在節目的最後，我來說一句英文的中文翻譯。那句話從不同的角度，可以有不同的解釋，那些翻譯就特別有才。嗯，我來跟你讀一下。這句英文是這樣的：“If you do not leave me. We will die together。”然後，有人就說，如果你的英文是四級水平，翻譯就是這樣：“如果你不滾開，我就和你同歸於盡。”如果你的英文水平是六級，然後就會說：“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如果你的英文是八級水平，就會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如果你是個專家水平，那就是：“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如果你要是一個活佛，那麽你就會說：“你在或不在，愛就在那裏，不增不減。”有人看了，用北京話就說：“你他媽再磨嘰，我倆一起嗝兒屁！”我看到這兒就特別樂，我就想用我們當地的方言就應該是這樣的：“你再不趕緊行（heng)，咱們倆個就死在一搭了！”或者：“隻要你不走，我就跟你一輩子！”
嘿嘿，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懂。總的來說，不管時光如何褪色，不管我們的容顏怎樣老去，我都祝所有的情侶：健康到白頭，生死不相離！
好，情人節快樂！我們下期節目再見，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