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裏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裏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裏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裏
嗨，聽到我聲音的親人和朋友，你好嗎？我是曉鸝，有沒有聽出來我今天特別高興，知道為什麽嗎？今天是十二月十六號。是不是挺普通的一天？對啊，這是挺普通的一天，挺普通的一個星期四，可是我為什麽開心呢？因為明天是星期五，明天是寒假前的最後一天，所以馬上要放寒假了，特別開心。而且寒假前的這個星期，對老師來說是特別輕鬆愉快的一個星期。為什麽呢？因為學生要考期末考試，那就意味著這個星期的課程安排不是正常的時間計劃。老師不用每天按照慣常的時間去上課，也不用改作業，也不用備課，所以特別開心。
當然，對於學生來說，那就是痛並快樂著。痛呢，當然是因為他們要有大考。快樂，那是因為大考結束就是一年一度的聖誕節，意味著有數不清的禮物，有美妙的假期，可以打遊戲，可以出去玩兒。當然最重要的是終於可以不用做功課了。至於考試結果，管它三七二十一，根本用不著現在考慮！所以這個星期對於老師和學生來說，其實都是很開心的一個星期。
對於當老師的來說，還有另外一個讓人特別開心的事情。是什麽呢？是會收到學生的禮物。因為美國的寒假是聖誕節和新年合在一起，雖然不太長，我們學校可能隻有兩個星期，公立學校大概還不到兩個星期，頂多就十天左右吧。但是呢，因為是聖誕節，這是一個大節，所以這邊的學校有一個啊，我不知道公校，但是私效有一個潛規則，就是聖誕節之前學生會給老師送禮。開心吧？你一聽到學生給老師送禮，是不是很驚訝？會說：“啊，這麽明目張膽的嗎？”心裏是不是冒出很多五花八門的念頭？是！還真體明目張膽的，是五花八門的！但是呢，絕對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貴重。因為這邊學生給老師送禮是有講究的，大家都遵循一個心知肚明的潛規則，那就是禮物不能貴重，最多不能超過二十二十五塊錢，而且不能直接給錢。
為什麽會有這種潛規則呢？那當然是因為“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為了避免老師對送了貴重東西的學生格外的另眼相待，避免在教學當中形成某種下意識的不公平。所以，所有的老師都不可以接受貴重的禮物。這一點在教職員工的工作手冊裏寫得明明白白。我記得我剛開始當老師的時候，那個聖誕節，哎，也是一個聖誕節。有一個家長是DC肯尼迪藝術中心的負責人，他請我去看一場音樂會。我其實很想去的，因為當時是非常有名的一個中國的樂團來演出。可是我上網查了一下票，最便宜的都要一百多。最後我就隻有找了個理由說，啊，我那天已經有了安排，我不可以去謝謝他。
那你可能要問，美國的學生給老師送禮到底送些什麽呢？你猜猜看？能送些什麽呢？禮物的花樣兒呀其實挺多的，五花八門的。嗯，總結起來呢，有這麽幾類。第一類當然是零食或者甜點。你不知道美國人特別喜歡吃甜點！幾乎每天都要吃甜點，尤其到了這種過大節的時候，或者給小孩兒過生日、有聚會的時候，那飯後的甜點真的是必不可少。記得有一次去給一個朋友的孩子過生日，光是生日蛋糕就有八個，各種口味的。所以呢，學生給老師送禮的第一選擇，尤其是女生，都會選零食和甜點。這些零食和甜點呢，有一部分是買的，是大人準備的，比如說各種各樣的巧克力啊，蛋糕啊什麽的。還有一種就是學生自己做的。自己家裏做的，或者是學生自己烤的蛋糕，各種小餅幹麵包什麽的。嗯，還有一種呢，就是飲料類的，比如說送茶，送咖啡豆。他們覺得吧，我是中國人，嗯，肯定就會喜歡喝茶。我其實不太喜歡喝茶。但是呢，咱們中國的茶，不管是紅茶、綠茶、烏龍茶、花茶，我還是能喝一點的，但是我學生送給我的茶，我是真的喝不下去。為什麽呢？因為他們送的茶都是那種西方口味的茶，是加了各種香料的茶。我們家兩姑娘就特別喜歡喝那種茶，有時候還會往裏麵加牛奶，對著一起喝。但是那種茶我是聞都聞不得。當然了，學生送了，那我還是會開開心心地收下來。還有呢，就是小日用品，比如說給我送一個茶杯啊。有一個學生我記得給我送了一個特別喜慶的，那種印的好像是有點兒像中國的萬字，大紅的那種圖案的茶杯，特別漂亮，我已經用了四年了，還在用。有時候也會給我送那種咖啡杯，一套的，一個小碟子，一個杯子，還是很精致。還有就是學生自己寫的卡片，不會送什麽東西，就是自己用中文寫的一張卡片。我覺得這種禮物也很好，盡管他們有些字寫的是錯的，有些語法也是錯的，但是你能收到那樣的卡片會覺得特別開心。我一般都會把這樣的卡片收集起來。我教室裏有一麵牆，專門是用來貼這些東西的。剛才我說的這些禮物呢，其實都是比較用心的。那還有一種呢，就是比較程式化，那就是送禮品卡，這些當然都是家長安排的。這種禮品卡呢，價格不會很高，都是十塊十五塊，二十塊，頂多二十五塊。像星巴克的卡、亞馬遜的卡啊、蘋果的卡啊。總之，我收到過各種各樣的卡，比如說有蛋糕店的，有一個非常有名的蛋糕房，叫Penra他們的卡。我居然還收到過賣菜的菜市場的卡，當然那個市場是隻賣那種有機蔬菜的。還有這種各種普通的商場的卡挺多的。其實這個，我剛才說人家那個不用心，但是這種呢其實是最省事的。我自己其實就這樣。我孩子每年是那個節日之前，我都會去買一批卡，然後讓孩子自己寫個那種感謝的小卡片裝起來，然後送給老師。
我的考慮是這樣的，一方麵當然試圖省事了。另一方麵是因為你不太知道每一個老師他的喜好是什麽，就沒有辦法選到特別合適的那種禮物。而且這種禮物呢，價格又不能貴。你說，哪裏有那麽多又好又便宜的東西啊？比如說有一年，我有個同事就收到了學生送的教學套裝，黑板擦馬克筆啊小白板什麽的。還有一個老師居然收到了一把雨傘。開心當然是開心的啦，但是到底不太實用，對吧？所以我一般都是送卡。像今年啊，也就是今天，我們家老二給他的六個代課老師，英語課、數學課、化學課、曆史課、西班牙語課，哦，還有生物課再加一個她的指導老師，我們每人送了一張卡。
說到這兒，我猜你可能就會問，美國有沒有教師節？答案是肯定的：有。但是，美國的教師節和中國的教師節是不一樣的。中國的教師節是有固定的日子，每年的九月十號，是一個官方節假日，是全國性的，而且從小學到大學，麵對所有的老師。雖然那天老師並不放假，但是會有很多的慶祝活動，而且各單位也會有各種福利。那美國的教師節呢，它是一個非官方的節日。沒有一個固定的日子，是五月第一個整周的周二。也就是說，如果五月一號五月二號是個星期四、星期五。那這個星期是不算的，是從下一個星期第一個整周的另一個周的周二，比如說今年就是五月四號。而且，這個節日呢隻針對中小學老師，不包括大學老師。雖然說是在周二，但一般來說，這一整周他們都叫做teachers appreciation week。就是謝師周的意思。你可能要問，既然是有教師節的，那有沒有什麽福利呢？明確地說：沒有！或者說沒有固定的、必須有的這種福利。主要還是看各個學校的具體政策吧。比如說我們學校，每到這個星期呢沒有什麽具體的什麽福利，分麵呀、分油啊、分這個超市的禮卷呀，這些東西都沒有。但是呢，它會在周三的例會上給老師去定一些甜點。我每年其實都很鬱悶，因為我特別不喜歡吃美國的甜點。美國的甜點太甜了，糖太多了，但是我還是會拿一個或者兩個那種小甜點回來，就是意思一下。但是也有例外，比如說像去年。去年因為是在疫情期間，整個學校都在網上上課，很多活動都沒有辦法舉行，學生辛苦老師也辛苦，學校為了表示感謝，所以就在教師周的那個周三，我們在例會上，校長宣布給每一個教職員工發了一張五十美金的禮品卡。看，就算是學校的這種福利，它的金額都很低，不會像國內說法成百上千的這種獎金或者什麽的。
這種時候呢，學校的家長會會有一些表示，當然也不會是大宴賓客了，他們一般就是會由每個年級的家長會，來組織給老師們送早點。類型倒挺多的。他們會提前安排，提前把各種各樣的早點送到老師的活動室。比如說周一是九年級，周二是十年級，周三是十一年級周四十二年級，這樣。當然，這種請老師吃早點，不僅僅是家長會會組織，有時候有些私人家庭也會提供。我記得兩三年以前吧？有一個華裔家庭，他們家是自己開餐館兒的，到了每年這個星期，他們家就會給老師送炸春卷兒。現炸現拿過來，都還熱乎的，老師們特別喜歡吃。不過這也是我這麽多年來，我唯一知道的一個私人家庭給所有的老師送早點的例子吧？
學生？我們學校的學生是沒有什麽表現的，但是我第一個去工作的那個學校是有表現的。在那個星期，我們那個學校呢，它有一個傳統：學生會給老師送花兒。因為是五月份嘛，正好是花開的季節。所以到了那天，每個老師都會送到很多的花兒。我剛開始去上班的時候，我們一個教研組的老師在一個大辦公室，我就看到辦公室的那個櫃子頂上放著一排花瓶，空的。然後我就挺納悶兒的，因為那些花瓶也不是那種特別貴重的，說可以拿來當擺設的那種。雖然各種形狀和大小都有吧，但就挺普通的那種玻璃花瓶。後來我才知道，那些花瓶就是用來在這一周裝學生送的花兒的。所以每年到了這個星期，每一個老師都會收到很多的花兒，那些花瓶就被拿下來，洗洗幹淨，把花插進去，放到各人的教桌上，或者放到教室裏、大辦公室裏、公共活動處、會議室......反正那個星期到處都是鮮花兒。過了那個星期，然後又把那些花瓶洗洗收起來，放到櫃子頂上，等到第二年再拿下來用。
總的來說呢，雖然在美國老師也是非常受人尊重的職業，但是呢，家長和學生對老師是很平等的，不會有人專門去討好你、巴結你、給你送什麽貴重的禮物等等。但是不管怎麽說，要放假了，收到一些小禮物，哪怕是很小的小東西，一張刻卡，一個蛋糕，幾塊兒餅幹還是很開心的。今年其實是比較特殊的一年，因為疫情的原因，學校不提倡學生給老師送禮物，但是我還是收到了一個學生送來的蛋糕。那個蛋糕拿回家來，不到一天兩個孩子就吃完了，我們都很開心。
說到這兒呢，那我們今天就先這樣。我隻是想給你們分享一下，馬上要放寒假、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用趕著上班的那種喜悅。雖然聖誕節不是國內的假期，但是新年大家都慶祝的呀，馬上就是新年了，這一年眼看著是有年無期了。對於很多人來說，二零年到二一年是非常艱難的一年，她的生活或者心情或者心理都有了非常重大的改變。我也不例外。我希望這個讓人痛苦掙紮的一年趕緊過去。明年疫情會消退，生活回到軌道上。我們每一個人因為經過了這一年的痛苦和掙紮，也會變得更加勇敢，同時心懷感恩，因為時光總會帶走痛苦帶來希望。所以在節目的最後，我首先要謝謝你支持我，給我的播客點讚、留言、評分、訂閱和關注。其次，我想把汪國真的一首詩《感謝》送給你：
讓我怎樣感謝你
當我走向你的時候
我原想收獲一縷春風
你卻給了我整個春天
讓我怎樣感謝你
當我走當你的時候
我原想捧起一簇浪花兒
你卻給了我整個海洋
讓我怎樣感謝你
當我走向你的時候
我原想擷取一枚紅葉
你卻給了我整個楓林
讓我怎樣感謝你
當我走向你的時候
我原想親吻一朵雪花兒
你卻給了我銀色的世界
好，我們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裏。我們下次節目再見，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