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七：鼠一鼠二

爸媽：

有一節課給學生講俗語“數一數二”。先讓她們自己想想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有學生問：“是一隻老鼠，兩隻老鼠嗎？”——她們學過了動物主題，是知道老鼠的。當然，後來她們終於搞懂了此“數”非彼“鼠”，雖然發音一模一樣。

今天，一個相熟的老師在朋友圈曬她學生的剪紙，有用剪刀剪的，也有用刻刀刻的。看照片，精美吧？我這才意識到：春節快到了，又到了該給學生準備春節活動的時候。

往年，我也會教學生剪紙。中文一學最簡單的各種魚、燈籠、福字什麽的。中文二做立體的春字，可以拿繩子串起來掛在教室裏。中文三比較特別，要用英文寫一幅對聯，掛在高中的大門上。中文四也是剪紙，比較複雜的而已。今年，看到朋友的朋友圈，也想試試用刻刀來做剪紙。至少，中文四的大孩子應該可以一試。

每次做活動之前，自己都會先過一遍。一來測試難度，以便於把握時間；二來心裏有底，隨時應付學生的問題。可是，這個活動要刻刀、樣畫、和墊板，我一樣也無。先寫信去藝術教研室問，有沒有這些東西可借用？等收到回信說刻刀沒有，墊板可能夠，樣畫得自己設計。然後又上網找到合適的東西，告訴學校負責訂購材料的老師，說下星期要用，最好盡快。下了訂單之後，開始在網上找和老鼠相關的設計圖。撿喜歡的挑了一些之後，打印了三張難易不等的帶回家，晚飯後用家裏的裁紙刀開始試。原以為很簡單的圖案，沒想到刻起來那麽麻煩！紙很薄，不小心就劈了，細小的毛邊兒更難處理，帶弧度的花花葉葉也不好把握。

老三帶孩子打網球回來的時候，我還在跟剪紙在較勁。他一開口，我手下一抖，把老鼠胡子剪掉了。白了他一眼，我歎了口氣，把刻刀和剪刀扔在桌上，拎著剪紙給他看：“胡子沒了。都怪你。”

老三不以為然：“缺一根胡子又看不出來，有什麽大不了？”

缺一根胡子當然沒什麽大不了。問題是我花了一個晚上，鼠一鼠二鼠三試了個遍，沒有一張成功的。這怎麽敢讓學生試？恐怕一節課也刻不出一張圖來啊。也許，應該找一些簡單的設計，橫平豎直的那種？

最近，心裏長了草一樣，紛紛亂亂。看著灑了一桌子的紙屑，滿心煩躁。又到了期末要寫評語，想起來就頭痛……

我把刻費了的剪紙扔進垃圾箱，默默對自己說：“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再想吧，複雜的刻不了，設計簡單的鼠一鼠二還是能找到的。”

晚安。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