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槍聲震動了另一個綁匪:
“誰讓你開槍的?你就不怕把警察給招來?”
其他的綁匪,心裏發慌,又不得不開槍。就失了準頭,沒有打中也在逃跑的張湘琴,其他的匪徒也胡亂地開起搶來。這時警車聲大作,三、四輛警車來到別墅跟前,綁匪不敢戀戰,把風的匪徒,這時把車開到他們身邊,他們跑過一粒身邊時,撿走了那兩本日記。幾人跳上車趁黑逃走了。
“誰報的警?”張湘琴說。“我們沒有報警啊!”
“我。”黃石公園中遇到的那個漢子說。
“還有我!”桑可兒說,“FBI的警察是我找來的,你有什麽問題,跟他們說吧!”
張湘琴沒有說話,冷冷地看了可兒一眼。
隨同警車來到的救護車,急救人員抬來擔架,要搬一粒上救護車,一粒死死地抓著張湘琴:
“姨媽,你為什麽要殺我?”
醫護人員見一粒不肯撒手,就對張相琴說:
“你,跟著去吧!”
在救護車上,張湘琴對一粒說:
“我明白了,為什麽許自勵說拿不到日記,把當事人殺了。因為這樣一來,這個日記就永遠不會浮出水麵來了。”
一粒沒有聽見,她已經失去知覺了。吳正豪、薩利、桑可兒一起趕到醫院。
“一粒正在手術搶救,子彈打進肺部,卡在肋骨之間,沒有傷及心髒,搶救及時,應該沒有性命之憂!”張湘琴向他們介紹了情況,接著她又說,“這些人太狠毒了,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那兩本日記可是報仇的重磅炸彈,你們要是信得過我,我來破譯。一定要把這些貪官一網打盡!”
“日記不在我手上。”幾個人都否認拿了日記。
這時一粒手術做完了被推出手術室,幾個人默默地跟著走進觀察病房,吳正豪問:
“醫生,她的情況怎麽樣?”
“年輕、身體素質好、子彈傷及的都是軟組織。肺部的傷處理好了,一會醒過來會有些痛。觀察兩天,如果穩定了,就可以回家了。”醫生說。
吳正豪默默地看著這個小女兒,心如刀絞。她沒有了媽媽,爸爸也沒有勇氣認她,如今被人追殺,命在旦夕。不知道還有多少苦難在等著這個孩子。
“你們呀,這是信不過我呀!”張湘琴沒有理會一粒的傷勢,自顧接著剛才的話題說,“我跟他們有深仇大恨呀!許自勵這個老混蛋,騙我假離婚,給我的錢還不及他撈的錢的十分之一!把我派到這裏來找一粒和我二妹的日記。沒想到,他在國內左擁右抱,女人不斷,還,還……”不由地悲從中來,哽咽起來,“還買凶殺人!要置我和阿粒於死地!”
吳正豪覺得她的嘴臉十分可憎:
“對不起,大姐,我要去給阿粒交住院費!”
“阿粒有保險,我替她買的!”張湘琴說。
“那你把保險卡給我,我去結賬!”說著接過張湘琴遞過來的保險卡,逃也似地跑開了。薩利則拉著可兒走到了院子裏。
薩利說:
“日記被歹徒拿走了!”
桑可兒說:
“別擔心,那是假的!我自己瞎畫的。”
薩利說:
“那真的到底在哪?”
可兒說:
“我猜是在吳太太手上,可是她不承認。”
吳正豪辦好住院手續回來,看到一粒病房門口站著一個女人,愣住了:
“你?你怎麽來了?”那女人正是吳太太。吳太太說:
“你幹的好事!”
“這是重症觀察室,不得喧嘩,咱們出去談!”吳正豪攬著那女人的肩,半抱半推地把她帶到門外。
吳太太說:
“吳正豪,你這個沒良心的!”
吳正豪說:
“夫人,好老婆,別生氣了!你都知道了?”
吳太太說:
“你以為,你把東西藏在那裏就很保險嗎?你忘了我們是有錄像的!在他們炸保險櫃之前,我已經把曼朵莎開除了,日記也拿回來了。我都看了,我知道了你和一粒的關係。我也知道了那東西是性命攸關的。我在監控錄像上做了假,被那個姓桑的女孩子看出來了,才做了個假的去換人,總算把你女兒的命保住了。”
吳正豪伸出雙臂想要擁著老婆:
“老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是不想破壞這個家,所以才瞞著你的。”
吳太太用力推開了他:
“你,你對我們的婚姻不忠誠,你對我也不忠誠,你可恨!”
吳正豪說:
“是,我可恨!我認打認罰,隨你怎麽處置!可是,求你,千萬不要離婚!我不能沒有你、不能沒有這個家!”
“吳正豪,你最可恨、最可恨的,不是你有婚外情,而是你沒種,你敢做不敢當!你不是男人!這就是下作!無恥!一切的一切,都讓女人承擔!我都看不起你!還有,咱們做夫妻也有30年了,今天我才知道,你不信任我!你不了解我,這才是真讓我寒心的!”她用手指著病房的方向,“那裏麵躺著的女孩,你打算怎麽處置?”
“這個……”吳正豪心有不忍,“她現在還在觀察,隻要她脫離生命危險,我立刻和她斷絕一切關係,我發誓!行嗎?”
吳太太舉起手來,掄圓了向吳正豪的臉搧去,在半路上卻改了方向,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混蛋!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爸爸,她的童年有多悲慘,你體會不到,我體會得到!”
“我知道,你也是從小被父親拋棄的。”吳正豪伸手想安慰老婆,被吳太太打了回去:
“別碰我!你看看她,現在媽媽也沒有了,世界上隻有你一個親人,而你也打算拋棄她!今天救活了,沒有生命危險了,明天呢?18歲,還是孩子,就要過著被人追殺的日子,而且是獨自麵對,連一個幫她、疼她、哪怕是聽聽她說話的人都沒有!你這樣的對她,你還有人性嗎?你的良心何在?”
吳正豪愣了:
“老婆!”
吳太太說:
“聽我的!等她脫離危險了,把她接回家去吧,你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女兒,是我們吳家的骨肉,就不能讓她流落在外。”說完,揚長而去。
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一粒長大了,在家裏養傷的時候,與哥哥姐姐相處得特別好,哥哥姐姐都喜歡她。姐姐伊星說:
“你現在保命最重要!改個名字,吳伊莉吧!”
一粒說:
“一粒和伊莉英文都是一樣的,再說,這是媽媽起的名字,不改。”
哥哥伊繁說:
“改名不是根本的辦法,讓那些人不能再追殺小妹才是根本。”
“他們又不聽你的,你叫他不殺,他就不殺了?”伊星說。
伊繁說:
“舉報他們,隻要他們被抓了,就沒辦法追殺小妹了!”
伊星說:
“對,可是那日記怎麽破譯呀?”
伊繁說:
“用不著咱們破譯,交給中國大使館,說明情況就行了。”
一粒說:
“可是,那是媽媽的遺物,我舍不得。”
伊繁說:
“好辦,複印或者拍照片。再把原件交出去就行了。”
不久,張湘琴在美國被捕,潮口市一大批幹部無一幸免,全部落馬。
可兒進了薩利的S&L文化交流公司,擔任《旅美華人發展史》的撰稿人和總編輯。所以她就有機會接觸各種各樣,典型和非典型旅美華人,了解他們的故事,跟他們談天,采訪他們,同時她也可以利用一切機會來尋找陸鳳霞。
有一天,她采訪到一家保險公司,交談之中,桑可兒說:
“我是不是見過您?”
“我是賣保險的,接觸人多,見過我的可能性很大。也許是我拜訪客戶時見過的。”那位保險經紀人笑著說,“不過S&L公司,不是我的客戶。”
桑可兒說:
“那四方客餐廳,是不是您的客戶?”
那位經紀人說:
“是啊!那是我的大客戶呢!我印象很深,老板娘非常好,聰明又非常美麗!”
桑可兒說:
“你就是那個保險經紀人啊?我正好有一件事情想打聽。”
那位經紀人說:
“請說。”
桑可兒說:
“我想知道四方客的理賠的情況。”
那位經紀人說:
“你為什麽問這個問題呢”
桑可兒說:
“是這樣,我在那個餐館做過廚師,出了事兒之後呢,我們的老板陸鳳霞現在,不知道到哪去了,我很想找到她。我知道她麵臨著很大的困境,我不知道現在解決的怎麽樣了,特別是保險理賠的情況,她是不是能夠得到一些賠償?”
那位經紀人說:
“理賠是理賠了,而且賠的得不少,但是,據說啊,都沒有落到她的手裏。我能說的就是這麽多,客人的情況,未經本人許可,我們也不能說。你可以再去問問辦這個案子的律師,他那可能了解的就更多一點。”
桑可兒說:
“您知道是哪位律師辦的嗎?”
那位經紀人說:
“真是抱歉,我還真不知道!”
桑可兒說:
“沒關係,謝謝您!”
那位經紀人說:
“沒幫上忙,不好意思!”
桑可兒說:
“已經很感激您了!咱們言歸正傳吧,請您談談華人在保險業的情況吧!”
離開了保險公司,桑可兒就給薩望北打了電話:
“望北,你好,我是桑可兒。”
望北說:
“呦,桑家姑爸爸!您老人家有什麽吩咐?”
桑可兒說:
“調皮!我又不是旗人!”
望北說:
“我姑爸爸說了,要我們對您像對她一樣。所以您在我這裏,就是薩家小姑奶奶的替身。我正正經經的桑家姑爸爸!”
桑可兒說:
“這孩子!說正經的呢!”
望北說:
“您還真的賣起老來啦?我比您歲數大,應該叫你桑家妹子!”
桑可兒說:
“諒你不敢!我大哥是你爸爸!”
望北說:
“不敢不敢,姑爸爸,找我什麽事?”
桑可兒說:
“我知道你們那個律師事務所是辦移民的,但是你認識的律師多,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陸鳳霞的案子是誰辦的?”
望北說:
“您運氣好,真問對人了。雖然這個案子不是我辦的,但是這個案子的始末我是很清楚的。”
桑可兒說:
“真的啊?那我馬上過來,跟我好好說說!”
望北說:
“我跟我媽說一聲,炒幾個菜,姑爸爸今天到我家吃飯!”
桑可兒說:
“那可不行,哪能讓嫂子做飯呢?我買菜過來,今晚我炒菜!”
桑可兒來到薩利家,薩劉玉芬連推帶搡把她趕出廚房:
“這兒不用你,你去和望北談事!一會兒你大哥回來,咱們就開飯!”
桑可兒隻好來到客廳,見望北已經斟好了茶在等她:
“趕出來了?我就知道,我媽最疼你了!”望北把茶遞給可兒,“你為什麽就不肯住在我家呢?”
桑可兒說:
“說不出為什麽,可能就是因為大哥大嫂對我太好了,反而不知所措了吧?”
望北說:
“你信不信,我了解那種感覺。”
桑可兒點頭道:
“信。”
薩望北言歸正傳說:
“為什麽我對這個案子清楚呢?因為,那五位死者的家屬,聯名控告魏晨,除了債務之外,還有賠償。當事人都是中國人,所以,辦這個案子的律師,需要一個中文助理,而這位律師,就是我大學的老師,所以請我臨時去給他做助理,我很清楚這個案子。”
桑可兒說:
“聽說,四方客的保險很快就賠下來了,而且不少?”
望北說:
“嗯,是賠下來了,因為魏晨的人壽保險,他已經借出去了,他現在死了,人壽保險部分死亡賠償,還清欠款和利息,剩餘的一些,餘款吧,基本上,到他配偶的手上,就沒有什麽錢了。那五個跟他一起死的人的家屬呢,手上都有證據證明,魏晨生前欠了他們很多錢。他們聯合起來起訴,要求陸鳳霞還錢,這時候四方客保險賠的錢呢?還這幾個人的帳還不夠,魏晨名下還有一處房產,可是已經被魏晨抵押給銀行貸了款,因此房子也被銀行收走了。後來陸鳳霞把她所有的信用卡,全都刷了,還是不夠。她說她再想辦法。沒想到,幾天以後,突然這幾個人同時都撤訴了。”
桑可兒說:
“那為什麽撤訴呢?”
望北說:
“陸鳳霞當時也是一頭霧水,可是那幾個人同某一位神秘人物的和解協議,有一個條款,就是不能告訴陸風霞他的姓名和身份。所以陸鳳霞到最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
桑可兒說:
“那你知道,對不對?”
望北說:
“我當然知道,和解是在律師和法官麵前進行的,有法律約束力的。其實就是陸鳳霞的前夫簡直,是簡直把這個案子庭外和解了。他不僅把這幾個人的帳還上了,而且把陸風霞信用卡的賬單也還了。”
桑可兒說:
“所以說,鳳霞雖然是一無所有,但是已經不欠賬了。對嗎?”
望北說:
“是的。陸鳳霞是一個很精明的女人,又做了這麽長時間的生意,她還是猜到了,是簡直幫她把這個案子擺平了。後來聽說她跑去找簡直。”
桑可兒說:
“結果呢?找到了嗎?”
望北說:
“沒有。到家裏去,房子已經換了主人了,簡直是把他的房子賣了,把陸鳳霞的官司給平了。”
桑可兒說:
“鳳霞她人到哪去了?”
望北說:
“她一心要找到簡直,可是新的房主人不知道。陸鳳霞到簡直工作的學校找他,說是已經離職了,也不知道到哪去了。”薩望北給桑可兒添了茶,接著說,“陸鳳霞就把所有簡直的朋友都一一問遍了,有一位他最要好的朋友,對她說:‘簡直要把房子賣掉替你還債的時候,大家都勸他說不要賣,你猜他怎麽說?他說: 這個房子我是為陸風霞買的,現在阿霞有難,用這個房子來幫她,這是物盡其用。你看,平息了你的官司,還清了你的卡債,他自己呢?欠了一身的卡債,現在他不僅一無所有,而且背了一身的債。’陸鳳霞就求他告訴她簡直在哪,那人說:‘他跟所有的朋友說,不要叫陸鳳霞來找我。他為了不讓你找到他,連我這個最鐵的哥們都斷了聯係,就怕我心一軟告訴了你。’陸鳳霞就問他:‘為什麽呀?’‘傷心了唄!你根本就想不到,你跟他分手,傷他有多深?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嫂子,你有錢時離開他,落難了又找他,我都看不起你!’陸鳳霞也不辯解,隻求他給一點線索,那人被糾纏不過,就對她說:‘我隻是聽說他在外州,有一份比較不錯的工作offer,薪水不錯,生活也比較便宜,所以他就走了。’”
“我猜,陸鳳霞就是去找簡直去了。”桑可兒說。
“可兒,你來了!”薩利一進門,看見桑可兒,很高興。
“大哥,”可兒見薩利回來了,站起來打招呼,“我向望北打聽陸鳳霞的消息呢!”
薩利說:
“你說的這個陸鳳霞,就是你們四方客的老板吧?”
桑可兒說:
“是啊!”
“嗨,打聽啥呀!”薩利走到桌前,打開電腦,“看,這社群網站,她每天都把自己千裏尋夫的過程,實況報道。請求各路朋友提供線索呢!你要了解她的情況,注冊一個賬號,每天關注她就可以了!”
“謝謝大哥,我現在馬上注冊。”說著就坐在薩利的電腦前,注冊了一個賬戶,用的就是實名。
第二天可兒就和陸鳳霞在網上建立了聯係。
“可兒,你好!真高興能在這個社群網站再次見到你。我今天到了猶他州,路費不多了,在一家旅館裏打工,準備做兩個星期,掙足了路費繼續上路。前幾天,在亞利桑那州,照顧一位病人時,聽說有人見過簡直,不過去問時,那人也不敢確定,我還是決定去看看。結果不是。不過我不灰心。”
大家每天都會追蹤她的尋夫之旅。遠在北卡萊羅納州的簡直,用‘岐山之巔’的網名,也注冊了一個賬號,關注著陸鳳霞,等待著“鳳鳴岐山”的那一天,但是又害怕麵對那一天。
“困訴訟遭淩辱心如刀絞
愁得我心無主張身無分毫
我好比鳳凰落架雞籠罩
又好似大鵬展翅缺翎毛
入虎穴原為把虎子來找
萬不想貪錢財誤入籠牢
閃得我抽刀斬情難歸鞘
這才是禍不招人人自招
長夜裏幾番驚夢先行到
急尋夫訴衷腸隻願修好
但隻見蒼茫星海殘月高
回頭難悔得我痛徹肝腦
忍淚眼伴孤燈達旦通宵
悔不該當初不聽忠言告
悔不該鬼使神差迷心竅
悔不該拋下郎君獨自跑
悔不該不解君癡情一片
悔不該夫妻恩愛狠心拋
簡直啊,我的夫,
千錯萬錯是我錯,
不求你原也不求你諒
縱然你千年不見我的麵
我也要尋你到天涯海角”
看著陸鳳霞在社群網站上,貼出的改編自晉劇“下河東”的唱詞,簡直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阿霞,何必呢?我累了。”
這一天,桑可兒正在上班,薩劉玉芬來到她跟前:
“桑妮,中午了,休息一會吧!進展得怎麽樣啦?”
桑可兒說:
“嫂子,你看現在這邊幾篇稿子,關於保險的、關於律師的,還有其他的幾個采訪的稿件都過來了,正在分類,需要編輯一下。”
薩劉玉芬說:
“是啊,都匯總到你這個主編這裏,的確很忙啊!不過你稍微停停,飯總是要吃的。你大哥讓我給你帶的便當,我給你熱過了。一起吃吧!”
“謝謝嫂子!”兩個人來到了員工休息室,坐下來吃飯。
桑可兒邊吃邊說:
“嫂子,關於旅行社的部分,我覺得弱了一些,還缺乏總體的概述。我想應該……”
薩劉玉芬說:
“你啊,平時話少得要命,談起工作來,沒完沒了!吃飯!我有話問你。”
桑可兒說:
“出什麽事了?”
“你希望出什麽事?”薩劉玉芬一臉嚴肅地問桑可兒。
桑可兒說:
“我當然不希望出事!”
薩劉玉芬說:
“可就是出事了!”
桑可兒說:
“別嚇唬我啊,嫂子!到底怎麽了?”
薩劉玉芬說:
“是斯蒂夫。”
“斯蒂夫?”桑可兒瞪大了眼睛,放下筷子就站了起來,“安吉拉怎麽了?”
“坐下,吃飯!”薩劉玉芬拉了可兒一把,讓她坐下,“一直以為你很穩重的,怎麽這麽緊張?沒事,誰都沒事。”
桑可兒說:
“那您說的?”
“我說的是斯蒂夫找你大哥,讓問問你,願不願意嫁給他。”薩劉玉芬點著飯盒裏的菜,“吃菜!你看你來美國這麽久了,綠卡也有了,就沒有見你交男朋友。你大哥讓我問問你,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桑可兒說:
“他這是什麽意思?提親還是求婚?為什麽不直接問我呢?”
薩劉玉芬說:
“人家怕你!”
桑可兒說:
“我有那麽可怕嗎?”
薩劉玉芬說:
“你心裏到底有沒有人?如果沒有的話,你看看我們家望北怎麽樣?”
桑可兒說:
“望北一口一個姑爸爸地叫我,那是大侄子!您說能行嗎?”
薩劉玉芬就想起,前天晚上,薩利問過望北,望北說:
“桑家姑爸爸?長得挺漂亮的,可就是一本正經。讓人接近不了,哪敢有非分之想啊?”
想到這,忍不住也笑了:
“嗨,你別當真,逗著玩的。你和他姑爸爸薩爽是朋友嘛,所以這麽叫,久了就叫慣了。你真沒那個意思?”
桑可兒說:
“嫂子,我沒感覺。”
“那斯蒂夫呢?”薩劉玉芬盯著桑可兒看,見她不說話,“也沒感覺?”
桑可兒說:
“是。”
薩劉玉芬說:
“可是你對安吉拉很緊張啊!”
桑可兒說:
“的確,我對安吉拉確實有感情。”
薩劉玉芬說:
“是啊,斯蒂夫說,安吉拉心裏隻有你啊!”
桑可兒說:
“嫂子,嗯,我不是沒想過,但是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歡我,還是為了孩子。不錯,我是很喜歡安吉拉的,我也很願意跟這個孩子在一起,但是我不能,為了這個就嫁給孩子的爸爸!這不是愛情,結婚是我跟另外一個男人的事情,不能因為孩子,而左右我的感情。”
薩劉玉芬說:
“那麽,你到底想找一個什麽樣的人呢?你說。你看,咱們這個公司有機會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啊,我幫你物色一個!”
桑可兒說:
“其實我沒有什麽別的要求,我隻想,有朝一日有一個人、一件事讓我動心,我就會嫁。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男人,讓我動心。所以我,還沒有準備好。”
“動心!”斯蒂夫聽了薩利夫婦的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