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娘子説故事

旅美華人,說故事,發感慨,學歪嘴和尚念幾句正經。
正文

洛城娘子(11)

(2019-05-16 18:26:37) 下一個

十一

 

 

 

 

餘清雅聲音中帶出顫抖的哭腔:

“嫂子,這些錢是我交給哥哥代我保存的,我現在在急難之中,你不要……”

“好吧,這樣,下午你哥哥回來,我問問他。你放心,我們雖然很窮,但是我們不會貪你的錢的。”嫂子不等餘清雅回答,就掛斷了電話。

餘清雅當然希望自己聽到的是真誠的話,她小心翼翼地對著響著忙音的話筒說:

“那當然,我相信嫂子!”

媞雅放下電話,女孩看著他,直搖頭。餘清雅說:

“你不用擔心,他是我的親哥哥。”

女孩說:

“我不是擔心你的哥哥,我擔心的是你的嫂子。”

餘清雅寬慰女孩說:

“放心吧,在家裏是我哥哥說了算,我跟我哥哥從小感情就非常好,他不會害我的。”話是這樣說,她其實也是在寬慰自己。媞雅站起身來,“小妹妹,你沒有別的事的話,陪我出去走走,我請你吃飯。”

 

幾個小時之後,兩個人步行回到旅館。

櫃台小姐看到他們:

“請問你們是不是住在508房間的?”

“是啊,有什麽事嗎?”餘清雅說。

“剛才有一通電話從泰國來的,找媞雅小姐。”

餘清雅立刻興奮起來:

“謝謝你,我知道了,我回到房間就給他們回電話!”她三步並作兩步跑回房間,立刻撥通了泰國的電話,“哥哥、哥哥,你好!我是媞雅!哥哥、哥哥,你好嗎?我現在剛到美國,我已經下決心離開他了。我現在的處境很不好,人生地不熟的。我現在要什麽沒什麽,你覺得我是應該在美國安頓下來?還是,先去曼穀找你?什麽?你是說讓我留在美國,可是我需要錢,我現在沒有錢。”

對方猶猶豫豫地說:

“小妹,哥哥,哥哥是對不起你啊!”

媞雅的臉色,一刹那變得慘白:

“哥哥你在說什麽呀?我們兄妹之間……”

“小妹,哥哥對不起你!今天早上你來過電話以後,你嫂子把那個85,000美元的存單,送到了律師和會計師那裏,要求與我共享,並且,先凍結了起來。我拿不出證據來證明這筆錢是你的。你知道,我們、我們之間都是電話聯係的,沒有任何文字或錄音的證據,怎麽辦呢?”

“這,哥哥!”媞雅的聲音中就帶出了哭腔,“哥哥那你叫我怎麽辦呢?嫂子這是明擺著要貪了我的錢呢!”

“小妹,你別急!哥知道你的感覺,我是不會讓她的貪心得逞的。這樣吧,我先從公司的賬上,給你寄,唉,多了也沒有,先寄給你八千美元,應應急。你再好好收集一下證據,看看能不能證明這筆錢是你的,我們再把你的錢爭回來。你別擔心,急需用錢時告訴哥,哥一定幫你。”

媞雅哭著說:“哥,你一定要幫我!”

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她慢慢地放下電話,眼淚撲簌簌地流了出來。

女孩兒看著媞雅掉眼淚,一句話也不說。過了一會兒,媞雅擦幹了眼淚,站了起來:

“抱歉,連累你擔心了!我現在除了這兩張信用卡之外,再沒錢了。”說著掏出了信用卡,給總機打電話,“請您把今天房錢幫我結算一下,用這張信用卡付清,我明天早上就check out。卡號是……卡上的名字是……失效的日期是……謝謝你!”掛上電話之後,“小妹妹,謝謝你今天幫了我,我明天一早就從這兒走,我現在沒有錢了。我也不能夠再用什麽方式來,謝謝你、報答你了!”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是總機打過來的:

“請問是餘清雅小姐嗎?對不起,您的信用卡被拒付了。請您……請問您打算怎麽辦?”

媞雅兩隻眼睛瞪得滾圓:

“這不可能啊!我剛剛吃飯的時候還刷過卡呢,是好用的。你能不能告訴我被拒付的原因是什麽呢?”

“好,請您稍等,我幫你查一下。”

“謝謝!”餘清雅把電話開成免提,坐在旁邊等。一會,對方講話了:

“小姐,謝謝您的耐心。是這樣的,您的這張信用卡,是共享卡。主卡的持有人,在半個小時之前,已經將這張卡關閉了。”

餘清雅的臉,變得蠟黃。掛斷了電話,恨恨地說:

“這個狗娘養的雜種,我這個閹過的老公!他對我,趕盡殺絕了!”

女孩搖了搖頭,說:

“那也是你背叛他在前,又偷了他那麽多錢。他這麽做也在情理之中。”

“那我現在怎麽辦呢?”餘清雅癱坐在床上。

女孩問她:

“你在美國有沒有什麽其他的熟人?”

“沒有。我現在是舉目無親,兜裏沒錢,而且是,居無定所啦!”餘清雅說著,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你先別急,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你哥哥不是說給你寄八千塊錢來嗎?你等到明天早上,也許,就有轉機了。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女孩安慰她說。

餘清雅忍不住,還是又給他哥哥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嫂子:

“小妹,你以後不要再打電話來了!你這個手機,我明天就去cancel掉!你哥哥說給你寄八千塊錢,那是違反規定的,那叫挪用公款!是犯法的!不可以從公司的賬上給私人寄錢。”

餘清雅哀求道:

“嫂子,我現在真的是身無分文了,我連今晚旅館的錢都付不出了!”

“是你自己要私奔、要出逃。放著萬貫家財不要,你自己把自己弄到這種地步,誰也幫不了你!”嫂子說完,毫不客氣地掛斷了電話。

餘清雅放下電話,一言不發,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媞雅姐姐,這80塊錢是我剛才拿的服務費,還有找的一些零錢在桌子上,你把今晚的房錢付了吧。明天早上我來找你。也許,我們可以,找一條出路。”女孩說著,把兜裏的錢掏出來放在桌上,輕輕走出去,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趕走了劉建凱之後。佛蘭克很自然地就攬住了李鴿的肩膀。李鴿反而覺得不自在,輕輕地反手,就把他的手拂了下去。

“佛蘭克,我改主意了,你跟我一起,去參加party吧!”

佛蘭克喜出望外,趕忙把皮鞋擦幹淨、照照鏡子、理理頭發。等李鴿換了衣服出來,他一看就搖頭:

“鴿,你是有名的服裝設計師,自己穿衣服怎麽會這樣隨便?看你的發型、眉毛和口紅,你應該穿這件衣服,配這雙鞋子!”弗蘭克翻遍了李鴿的衣櫥,找出來幾件衣服,交給李鴿,讓她去換衣服。等李鴿重新換好衣服走出來,佛蘭克伸出了臂彎。

李鴿稍微猶豫了一下,挽住了佛蘭克,一同走了出去。

 

旅館的大門口,媞雅一個人,拎著一個極小的包站在門外東張西望。昨晚救她的那個女孩兒開車路過,本來是想下車的,隔著車窗,看了媞雅一會兒,猶豫了片刻,把墨鏡帶上,搖上了車窗,慢慢地滑走了。

餘清雅仍舊在那裏,東張西望。

這時李鴿和佛蘭克兩個人從車上下來,臂挽著臂,走進旅館大堂。但緊接著,佛蘭克又退了回來。臂彎還在李鴿的手裏掛著,身子卻已經轉回到外麵了,拉得李鴿一個趔趄。

佛蘭克看到了餘清雅,眼睛一亮。隻見餘清雅穿著昨天新買的一身純白的衣褲。更襯托著她淺淺的棕色麵龐,分外俏麗。弗蘭克放開了李鴿,走上前去打招呼:

 “嗨!你好,我是佛蘭克。你在這裏是等人嗎?”

餘清雅隻是淡淡地看著他們笑,並沒有說話。

“噢,我知道了,你是參加這個Party的!聽說這個Party會有一位東南亞來的美女富商,就是你對吧?”

餘清雅仍舊微笑不語。

“這位是李鴿。”佛蘭克拉過李鴿,“你們兩個在一起,真的能使日月無光了。和我們一起進去吧!”

餘清雅跟隨著李鴿和佛蘭克,走進了旅館的Ball Room。

這裏有一些簡單的食物、雞尾酒,樂隊正在演奏著舒緩的輕舞曲。

李鴿和餘清雅、佛蘭克三個人走進來,俊男俏女,引起了很多人回頭看望。很快的,三個人就陸續消失在人群之中。

李鴿意外地發現,她竟然成了這個舞會當中,最引人注目的女子之一。心裏油然升起了一種自得。她盡情地歡笑著,從一個仰慕者的臂彎轉到另一個崇拜者的懷抱。快樂和熱情,使得她麵色越發紅潤,散發著熟透了的蘋果似的圓潤和香甜的味道。

餘清雅東南亞風情的美麗,同樣也吸引著很多人的目光。她是東南亞的美女富商這話,由佛蘭克傳出去,又被人傳回佛蘭克耳朵裏,他不認為是自己說出去的,隻當作是自己的猜測被證實了。不停地有人來請媞雅跳舞。佛蘭克更是女士們爭相接近的目標。但是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餘清雅的身影,他決定要抓住這個女人,抓住她,就抓住了機會。

三個人如魚得水,在人群當中穿梭來穿梭去,很是引人注目。正是“老者見之,下擔捋髭須。少年見之,脫帽著帩頭。舞者忘其伴,歌者忘其律”啊。兩個女子更顯神仙之態,“休迅飛鳧,飄忽若神,陵波微步,羅襪生塵”呢。

在兩支舞曲之間,餘清雅一邊揮著手帕兒,一邊走到一張桌子跟前,拿了一點小點心和一杯檸檬水,正準備坐下休息。抬頭間,看見弗蘭克和李鴿正在另一張桌子旁邊,頭碰著頭講話。弗蘭克一看見餘清雅下來休息,立刻拉著李鴿走到了她的桌子跟前,也坐在旁邊。佛蘭克扔下了李鴿,轉過頭來和餘清雅說話。其間不時有人過來寒暄,遞送名片,相約日後合作,但一應舞約均以“累”為由客氣、優雅地婉拒了,隻是與佛蘭克閑話,佛蘭克因這種殊遇而心中暗喜。這時候,有人請李鴿跳舞。李鴿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跟著那人走了。

一支舞曲結束,李鴿又走了回來。未及落座,餘清雅就說有些累了。佛蘭克對李鴿說:

“要不咱們回去吧!”

三個人一起走到了旅館大堂。這才發現,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佛蘭克去開車,李鴿和餘清雅,都站在那裏等。李鴿說:

“媞雅小姐!你,有沒有人來接你?”

餘清雅搖了搖頭。李鴿又問:

“那你自己是開車來的嗎?”

餘清雅又搖了搖頭。

這時佛蘭克就把車開過來了。李鴿打開了前座的車門,餘清雅就開了後門。

李鴿轉過身來,對正在把自己舒服地安頓在後座的餘清雅說:

“媞雅小姐,你要搭我的便車嗎?”

弗蘭克側過頭來小聲對李鴿說:

“哦,她沒有地方可以去。她公司的秘書和其他主管飛機晚點了,我想帶她到咱們家去。”

李鴿說:

“咱們家?那是我家!什麽時候成了咱們家了?你要帶人回來,為什麽不跟我商量?”

“媞雅很有背景,將來對咱們會有好處的。”佛蘭克替餘清雅求情。

李鴿說:

“我是服裝設計師,又不自己做生意,我不需要什麽好處,我隻是不喜歡陌生人在我家裏。”

幾個人正說著話,佛蘭克已經把車開到了家門口。三個人同時下車了。李鴿還是不想讓餘清雅到家裏來:

“佛蘭克,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這裏不歡迎陌生人!”

“但是,媞雅……”佛蘭克說。

不容弗蘭克說完,李鴿打斷了他:

“她不是大公司老板嗎?有的是豪華酒店,去住嘛!”

“鴿子說的對,這裏不歡迎陌生人!”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加進了談話。

隻見劉建凱帶著桑可兒,抱著孩子來了。他說:

“佛蘭克,現在我們這裏不需要你了,我已經把原來的保姆找回來了!”

“這裏還是應該李鴿說了算吧?”弗蘭克抗議道。

“桑妮,你帶著艾倫先進去!”劉建凱說,“鴿子,我覺得,一個男人在這裏做,很不正常。我現在把桑妮找回來了,你還是用桑妮吧。她和艾倫、和狗,都很有感情。而且她做得很好。”

說著劉建凱從兜裏拿出了錢包,拿了幾百塊錢出來,放在弗蘭克的手上:“這是你的薪水,已經結清了!你帶著這個女人走吧。”

佛蘭克看著李鴿,李鴿揮了揮手,佛蘭克聳了聳肩,就拉著餘清雅的手走了。

劉建凱和李鴿回身進了家門。李鴿這才發威:

“你有什麽權利幹涉我家裏的事情?”

劉建凱說:

“這不光是你家裏的事情,艾倫也是我的兒子,我不希望他在一個變態的男人手裏長大!”

李鴿仍舊不服軟:

“佛蘭克做的很好!他不是變態的人!”

劉建凱雙手拍著大腿,氣急敗壞地說:

“我就是覺得他變態!我就是不喜歡他!我就是不希望他帶大我的兒子。不可以嗎?”

李鴿寸步不讓:

“你簡直就是神經病!你吃醋!你不可理喻!”

劉建凱一把把桑可兒拉過來,說:

“難道你不認為桑妮更合適嗎?你的那個阿嵩,才真是神經病!平白無故,把桑妮給打跑了。現在我給你找回來了,欠的薪水我也給你補上了。弗蘭克的薪水我也付了,你就讓艾倫好好的在桑妮的幫助之下,成長吧。行嗎?”

李鴿沒有再說話。伸手拍了拍桑可兒的肩膀。

 

桑可兒把艾倫交到了李鴿手上,自己係上圍裙,戴上手套,一言不發,忙碌了起來。李鴿對可兒還是有一份思念的,不由自主地抱著艾倫跟在可兒身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劉建凱也不由自主地跟在李鴿身後,也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李鴿忽然一轉身,幾乎和身後的建凱撞在一起,劉建凱連忙把李鴿抱住,抱了一個滿懷。李鴿手裏抱著孩子,沒有辦法掙紮。兩個人同時紅了臉。

李鴿嗔道:

“你還在這裏幹什麽?”

劉建凱涎著臉說:

“我的探視時間還沒有結束啊?”

李鴿還是怒中帶嗔:

“你怎麽這麽賴皮?”

劉建凱仍舊涎著臉:

“今天是我探視時間。現在,還沒有到晚飯時間呢,我的探視應該是在睡覺以前結束。桑妮,你能不能給我們做一頓團圓飯?”

桑可兒一句話也沒說,摘下手套,就到廚房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家裏隻剩下桑可兒和李鴿帶著小艾倫。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親密,那相依為命的勁頭,親姐妹一般。可兒發現,李鴿經常會一個人在那裏默默地發呆,甚至是流淚。她輕輕地問:

“是不是想艾倫的爸爸了?”

李鴿嘴一撇:

“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才不想他呢!”

桑可兒笑著問:

“那你為什麽每天對著梳妝鏡,都拿著他送給你的項鏈,比來比去的?”

李鴿底氣不足了:

“我才不是因為想他呢!我是在想這個項鏈挺值錢的,要不要把它賣了?”

桑可兒笑道:

“你又不缺錢,賣它幹嘛?”

“看著心煩。”李鴿掩飾地說。

桑可兒戲謔地說:

“睹物思人了吧?”

李鴿推了她一把:

“行了,別胡說了!你今天炒個蘆筍吧。”

桑可兒說:

“你過去從來不吃蘆筍,每次都是劉先生強迫你吃,說那個東西有營養,你才勉強吃兩口。現在怎麽每天都要吃啊?”

李鴿說:

“營養嘛,健康食品嘛!”

桑可兒還是逗她:

“還是想他了吧?別不承認嘛!”

李鴿神情落寞地,暗歎了一口氣:

“想不想有什麽用啊!他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人了。”

桑可兒坐在李鴿身邊,說:

“其實不一定。這一陣子我跟劉先生是有些接觸的,他並沒有跟詹小姐走到一起。因為那個小赫麻天天,天天都纏詹小姐。所以劉先生跟詹小姐之間就有了一些隔閡。我聽說,他們分手了。”

李鴿並沒有動心,反而覺得不屑:

“像這種花心男人,就是一個大渣男!傷害了一個不夠,又搭上一個。才多久啊?還不到半年呢,就鬧分手,分手了又有什麽用?和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也再不會跟他在一起了!”

可兒淡淡地說:

“我總覺得你們的緣分沒盡。”

李鴿憤憤地說:

“好馬不吃回頭草。”

桑可兒說:

“你又不是馬。”

這時門外有人按門鈴。

“奇怪,狗都沒有叫啊!會是誰呢?”可兒邊說邊去開門,回頭叫道,“鴿子,是劉先生來了。”

“今天不是探視時間,不要讓他進來!”李鴿提高了聲音說。

“鴿子,請你原諒我!我想跟你好好談談。”劉建凱在門外用手撐著門,不讓可兒關門,並大聲喊著說。

“劉先生,請進來吧!”可兒敞開了大門。

劉建凱剛要邁步,隻聽李鴿說道:

“出去!沒說讓你進來。桑妮,請把門關上,不要讓他進來!”

“這樣不好吧?來者總是客嘛。”桑可兒硬生生地把建凱擠出門去,邊把門關上,邊回頭對李鴿說。

李鴿仍舊憤憤地說:

“我這裏不歡迎他,狼心狗肺的臭男人!”

門外劉建凱說:

“鴿子,都是我不好,是我錯了! 我現在來認錯,我向你求婚!”

“鴿子,他是來求婚的,還帶了玫瑰花,還帶了戒指,他都跪下了,讓他進來吧?”可兒透過門鏡邊看邊說。

“這些戲碼都看爛了,用爛了,哪一部電視劇裏沒有?我不稀罕!怎麽不來一出‘想當日玉折香摧,都隻為時衰力軟,累伊冤慘,盡咱罪愆。到今日滿心慚愧,訴不出相思萬萬千千’啊,不是更合你那佳佳性情?你們才是一對嘛!回來幹嘛?”李鴿說。

劉建凱在門外乞求道:

“鴿子,求求你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向你賠禮道歉,你讓我做什麽都行,不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看在艾倫的麵上,聽我說幾句話好嗎?”

可兒說:

“鴿子,我看劉先生挺可憐的。他是誠心誠意的來道歉,讓他進來吧!”

李鴿不鬆口:

“男人的這套鬼把戲,這一套甜言蜜語,我領教夠了,我聽夠了,不要!”

“鴿子,我真的錯了!我求求你原諒我! 你不原諒我,我就跪在這裏,再也不起來了!”劉建凱在門外說。

桑可兒透過門鏡看著外麵,說:

“鴿子,劉先生真的跪著呢,讓他起來吧?”

李鴿斥道:

“跪死算了!”

可兒笑著問:

“你真舍得?”

李鴿還是不動心:

“電視劇裏不都得跪暈過去嗎?不是要跪到大雨滂沱,淋成水煮雞嗎?這才哪到哪!跪著吧!他一個大男人,跪不死!”

桑可兒指著窗外:

“今天可是萬裏無雲、響晴白日的一個豔陽天,要想讓劉先生跪到大雨滂沱,恐怕得跪半年。”

李鴿氣哼哼地說:

“那就讓他跪半年好了!”

劉建凱在門外說:

“鴿子,我知道我傷你傷得太深了!我要用我的一生來彌補你和艾倫,來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我一定好好愛你!鴿子,請你原諒我!”

“劉先生是有誠意的,讓他進來吧!”桑可兒勸李鴿。

“你知道世界上什麽東西最靠不住嗎?就是看著挺有力、挺堅實的東西,等你靠上去的時候,他就跑了,好像你用盡全力去推一扇虛掩的門,瞬間把你摔得頭破血流。這種人、這種東西就叫做男人!不能靠、不能信的。就他背的那幾句電視劇裏的爛詞,還不如背幾句昆曲呢,那多高雅、多與眾不同啊!他嘴裏說出的這些話,沒有一句真的!全是騙人的!”說著,想到過去的恩愛,忽然的移情和背叛,決絕地、硬生生地撕裂,以及毫無留戀地翻臉和離婚,忍不住淚流滿麵了。

“鴿子我現在在外州,在德州找了一份工作。而且我還買了房子,我也幫你找了個工作,我們兩個人帶著艾倫到德州去。那裏沒有人認識咱們,那裏沒有詹佳佳、沒有小赫嘛、沒有任何其他的人、沒有熟人,祇有我和你,我完全按照你的愛好打理了咱們的家,你去了就知道了,真的是‘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不要辜負了大好機會,咱們重新開始好嗎?”

李鴿沉默了半晌,好像在思考著什麽,桑可兒和劉建凱都沒有再出聲,李鴿慢慢地在沙發上坐下,雙手抱著頭,桑可兒默默地把艾倫放在了她的懷裏。她流著眼淚,親吻著孩子,慢慢地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這個時候桑可兒卻把她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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