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話說劉建凱當初順利與李鴿離婚,心中雖有不舍,但更多的是輕鬆,一心想著與詹佳佳雙宿雙飛,郎情妾意,天長日久地甜蜜下去。他從家裏淨身出戶,是不忍心李鴿母子受苦,自己已經大大地對不住他們了,斷不能學那些負心漢,對發妻趕盡殺絕。離了婚,終於可以和朝思暮想的佳人,名正言順地同居了。當劉建凱軟玉溫香抱滿懷地緊緊擁住詹佳佳時,他的心裏滿滿的都是愛呀,甜呀,蜜啊,他對自己說:
“懷中有你,此生夫複何求?”他聞著佳佳秀發上的香氣,幾乎醉倒,“感謝上蒼,讓我擁有你,死而無憾了!”
劉建凱溫柔地吻著詹佳佳,對她說:
“佳佳,我們現在可能會稍微苦一點,但是我保證,將來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永成雙作對,總沒牽纏。遊衍,抹月批風隨過遣,癡雲膩雨無留戀。生生世世消前願。’”
“凱哥,隻要每天能看見你,對我就是好日子!”詹佳佳滿心的唯美浪漫感覺,癡迷地攀著劉建凱的脖子,眼睛閃閃發光喲,那真是:
“無限春愁橫翠黛,一脈嬌羞上粉腮。行一步似垂柳風前擺,說話兒鶯聲從花外來。似這等俏佳人世間難再,真願學龍女善財同傍蓮台。好一朵幽蘭在空穀開。”
劉建凱把她擁在懷裏,真是說不盡的愛戀。他們就像是一對神仙,世俗的吃喝拉撒,柴米油鹽,統統不在他們眼裏。渴飲愛情,饑餐秀色,生活就是你和我。他們看著廣告尋找住處,分租了一個房間,房東叫馬瑤瑤,非常好相處的一個北京人。兩個人絲毫不掩飾他們的柔情蜜意,恰好詹佳佳又不大會做飯,在馬瑤瑤那裏包了夥食,兩人更像是一對神仙眷侶,不食人間煙火,常常聽到他二人在房間裏唱昆曲,纏綿旖旎。
這可羨煞了另外的房客劉敏芳,在飯桌上,她指著詹佳佳,對她的丈夫高水說:
“看看人家,多浪漫!哪像你,柴米油鹽的!俗!”
“我們哪,真的是相見恨晚呢!‘織成天上千絲巧,綰就人間百世緣’現在我才知道,什麽是天作之合!我覺得我尋尋覓覓了一輩子,等的就是他!”詹佳佳掩飾不住內心的幸福之感。歪著頭看劉建凱,劉建凱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兩個人旁若無人地對望,就像是怎麽都看不夠似的,狗糧撒得漫天遍地。
有一天,兩個人好像幸福滿得快溢出來了似的,非要與人分享不可了,晚飯後,詹佳佳就裝扮了起來,要在客廳裏彩唱《長生殿》,劉建凱逐一請出了所有的房客,還有房東馬瑤瑤:
“請大家到客廳來,欣賞我們的昆曲公主詹佳佳彩唱《長生殿》。”
馬瑤瑤是北京人,對昆曲還有些了解,其他的人則沒什麽概念,於是馬遙遙在大家等“角”的時候,普及了一下知識:
“昆曲發源自元末明初,發源地為蘇州府昆山縣。昆曲是流傳於蘇州、上海、無錫一帶糅合了唱念做表、舞蹈及武術的表演藝術。素有“百戲之母”的雅稱。昆曲唱腔華麗婉轉、念白儒雅、表演細膩。”
這時,隻聽佳佳房裏音樂起,房門打開,美若天仙的佳佳,載歌載舞飄了出來:
“宛如龍起遊千狀,翩若鸞回色五章。霞裙蕩,對瓊絲袖張。【四塊玉】撒團團翠雲,堆一溜秋光。【錦漁燈】嫋亭亭,現緱嶺笙邊鶴氅;豔晶晶,會瑤池筵畔虹幢;香馥馥,蕊殿群姝散玉芳。【錦上花】呈獨立,鵠步昂;偷低度,鳳影藏。斂衣調扇恰相當,【一撮棹】一字一回翔。【普天樂】伴洛妃,淩波樣;動巫娥,行雲想。音和態,宛轉悠揚。【舞霓裳】珊珊步躡高霞唱,更泠泠節奏應宮商。【千秋歲】映紅蕊,含風放;逐銀漢,流雲漾。不似人間賞,要鋪蓮慢踏,比燕輕揚。【麻婆子】步虛、步虛瑤台上,飛瓊引興狂。弄玉、弄玉秦台上,吹簫也自忙。凡情、仙意兩參詳。【滾繡球】把鈞天換腔,巧翻成餘弄兒盤旋未央。【紅繡鞋】銀蟾亮,玉漏長,千秋一曲舞霓裳。”
一屋子的人,在異國他鄉,聽見鄉音、欣賞到家鄉藝術,無不癡狂起來,一下子都成了“昆粉”了。正在熱鬧之時,聽到一聲:
“恁在這兒呢!”一個男人踉踉蹌蹌進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找死俺了!俺找遍了天涯海角,還隻有這昆曲的音樂給俺指了路!”
“小赫嘛?!”詹佳佳和劉建凱異口同聲,“你怎麽來了?”
“恁是俺的未婚妻,是俺的命根子,俺就是把洛杉磯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恁!”他喘了一口氣之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每個房間看了一遍,“老天有眼,給俺留了一個房間!俺租下了!”二話不說,進到佳佳和建凱隔壁的空蕩蕩的房間,倒在地下,睡著了。
“他這是怎麽了?”劉敏芳說。
“一定是找你找了幾天幾夜,累壞了。”劉建凱對佳佳說。
“這可咋辦?”詹佳佳發愁了。
“慢慢來,他這麽愛你也沒錯,真心總是讓人感動的。咱們還要慢慢地讓他接受這個現實。”劉建凱說。
詹佳佳愁眉苦臉地說:
“我跟他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不愛他!可他就是不肯放手。愁死了!”
“唉,我說,你們這樣的關係,我到底讓不讓他住在這兒?”馬瑤瑤說。
建凱說:
“你得讓他住,如果你不讓他住,他也會寸步不離地跟著佳佳,那他可就吃苦了!我和佳佳都不會忍心的。”
馬遙遙說:
“三角關係,很難辦哪!那你們要是打架怎麽辦?”
佳佳說:
“不會,您放心,建凱和小赫嘛都不是那種人!”
小赫嘛就住下來了。
那小赫嘛人是真不錯,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就是拿他的口音取笑,他也不惱。隻有一樣,死纏著詹佳佳,饒是個寸步不離。弄得佳佳和建凱也不能時時親熱了。更有一樣,淨身出戶的劉建凱不像過去那樣餘錢壓手,不能隨時滿足詹佳佳的需求,當然溫飽是沒問題的,可是把浪漫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佳佳,豈是溫飽就能打發的呢?這時候不差錢的小赫嘛就趁虛而入了。玲瓏剔透的耳環、珠翠環繞的頭麵、錦繡羅織的戲服……總能哄得佳佳眉開眼笑一陣子。但是,衾中枕邊建凱的溫存軟語,定能扳回一局。直逗挑得詹佳佳:
“咱不是前生愛眷,又素乏平生半麵.則道來生出現, 乍便今生夢見.生就個書生, 恰恰生生抱咱去眠。我想那書生這些光景,好不動人春意也。”
真聽得隔壁小赫嘛抓肝撓心的苦。
凡事,都有個舊,這般浪漫牽眷、溫柔纏綿也總有個“審美疲勞”,時間長了,那些情話豔曲就沒了顏色,要挑動詹佳佳的心弦,越發難了,激情門檻越來越高,劉建凱就是搜腸刮肚,也變不出新鮮花樣來了,爬這個高可就越來越吃力了,原本軟玉溫香的這具肉體,越來越冰冷堅硬了,兩個人都極力試圖維係著那番激情,真累呀!
“尋來尋去,浪漫、情愛都不見了.鴛底帳下怎生這般淒涼冷落,了無情趣,好傷感人也!”這邊建凱看著背對著他的詹佳佳想,這就是自己癡癡迷戀的女人嗎?討得她的歡喜怎麽這麽辛苦?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李鴿,她的賢惠,她的依戀,她的信任,她的……她的俊美。
“我受寂寞擔煩惱,敎我怎捱。拋卻了小赫嘛那癡情的郎,跟了你這多情的種,你怎就不知我的心呢?細思之,怎不敎人珠淚盈腮。唉,自古成人不自在,須知自在不成人。我已經百般遷就於他,還要怎樣?想想真是無趣。”那邊背對著劉建凱的詹佳佳,想著建凱應付差事一樣地,草草完成了那曾經讓她那麽銷魂的魚水之歡,心裏很是委屈,不由地想,若是小赫嘛,定不會這樣沒情沒緒地例行公事。
一個覺得辛苦。一個感到無趣。這日子就越過越冷了。
“佳佳,咱們結婚吧!”建凱覺得,或許結婚可以結束這種尷尬。佳佳卻未置可否,隻是暗暗有一種不甘心,覺得就這樣結婚,實在有些不對勁。這好像並不是自己要的浪漫生活。
這天,劉建凱看孩子回來晚了,這一看似偶然的事情,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劉建凱推門,沒有推開。用鑰匙開門也進不去。門是從裏麵鎖上的。他輕輕地敲著門,柔聲說:
“佳佳,怎麽把門鎖了?我是建凱呀!”
裏麵詹佳佳卻沒有半點柔情,反倒是恨聲相向:
“我不認識什麽建凱,我隻知道一個‘眼腦真饞劣,心腸忒魅魑.狼心便卻顛和躓.恣狼貪不記著恩和義.肆狼吞怎容得天和地.’”
建凱便有些惱了:
“你怎麽把我比作中山狼了呢?”
詹佳佳仍然恨聲不絕:
“中山狼也比你強百倍!今朝你‘勾起我綿綿長恨,恨難抑,苦命女,偏遇著負心人。’”
劉建凱心裏急了起來,枉費自己一片癡心,怎麼就換不來半點真情呢:
“你倒說說清楚,我怎麽負你了?”
“當初你,背著李鴿,夜夜與我卿卿我我,如今你又背著我去與她舊夢重溫,你還敢說沒有負我?”
“我去看兒子,你是知道的!”
“你看兒子!騙鬼去!過去你看兒子都是早上抱回來,晚上送回去,今天為什麽一天都沒見你人影?”
劉建凱一時語塞,眼前出現李鴿驚人的美麗形象。倒真像是理虧了。
“‘薄情郎啊!你、你好狠心也!我說是冤家呀,我把你這狠心的狼崽子!我看你、你、你拿何言對我啊!’今天我就‘罵你這鐵心賊,昧心漢?瞞心昧己自有天知鑒?’”
麵對詹佳佳的痛罵,劉建凱竟無言辯解,就愣在當下。小赫嘛開門出來:
“太晚了,大家都在聽恁二人唱戲呢!有話明天再說,有戲明天再唱。恁先在俺這屋湊合一晚吧。”
這一夜,建凱靜下心來想了一夜。第二天,佳佳早上起來,問小赫嘛:
“那冤家昨天在你那裏睡的?”
小赫嘛說:
“恁不讓他進門,總不能讓他睡大街吧?”
詹佳佳又問:
“他人呢?”
“走了!”
詹佳佳說:
“上班去了?一句話沒留下嗎?”
“俺不知道。”小赫嘛說。
佳佳看到小赫嘛手裏拿著一封信,就問他:
“你手裏拿的啥?”
“給恁的。”
“那為啥不給我?”
“怕恁難過。”
“給我!”小赫嘛把一封信和一盒紙巾一起遞給了詹佳佳。詹佳佳拿了,轉身回屋,關上了房門。
“漫說道,姻緣事,果諧鳳卜?細思之,可惜新人笑語喧,不知
她舊人哭?兀的東床,難敎我做坦腹?危弦已斷,新弦不慣.舊
弦再上不能,待撇了新弦,難拚.我一彈再鼓,我一彈再鼓.又
被宮商錯亂。
“幾回夢裏忽聞雞唱.忙驚覺錯呼舊婦,同問寢堂上.待朦朧覺
來依然新人,鳳衾和象床.怎不怨香愁玉無心緖,敎我怎不悲傷.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還剩五六藏不住,交予夜
夜淚長流。
“彼未斷時我已斷,未溫前夢夢先殘。胡不念花浣盟香,胡不念
柳驛攀條,胡不念臨歧,曾共鴛鴦盟。也應念紫陌天緣,也應念紅
閨美眷,更有盟心句,寫在烏絲闌。
“隻恨舊愛新歡濃淡改,不成風月轉摧殘。
“隻怕我紅啼綠怨,由來舊愛新歡兩邊也難容。
“詹佳佳:
“這些句子都是你爛熟於心的,我改動幾個字,便是我的心情。
我錯已是錯得厲害,繼續錯下去,真的會是舊愛新歡兩邊也難容
了。小赫嘛終究是你的,也許你還不明白,但是我心裏已然明鏡
也似的。
“和你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是我這一生中最享受浪漫的日子。我
不會忘記的,隻是浪漫不能當做日子來過,我會祝福你的!
“建凱”
詹佳佳一天沒出房門,也沒有聽見她的哭聲。第二天,她開門出來,風采依然,不見半分落寞。大家都鬆了口氣。
某十字路口。紅綠燈下,一個女人慌慌張張地敲著停在路口的一輛車的窗子:
“請你救救我!”
駕駛人頭都不回,開車走了。她走向下一輛車子:
“求求你,請你救救我!”
駕駛人眼都不眨,又開車走了。她不放棄,繼續敲下一輛:
“求求你,救救我吧!”這次,駕駛人是個女孩,看了這個女人一眼,女人用手指指不遠處一個東張西望的男人,“求求你救救我吧!”
女孩把車門打開了。
女人開門進了車,蜷縮在座位前邊,躲避著那個男人的視線。開車的女孩問:
“喂,你要到哪裏去?”
“隨便哪裏,去個旅館吧!”女人蹲著,半揚起臉說。
女孩兒把車開到了一家旅館。
女人邀請女孩說:
“一起進來吧!我請你吃飯,我要好好謝謝你。”
女人在櫃台,開了一個房間。二人進了房間,那女人迫不及待地去了衛生間,探出頭來說:
“對不起,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好幾天沒洗澡了!”
洗了澡,出來。隻見她身材高挑,五官清秀,皮膚微微透出一點淡淡的古銅色,十分光滑美麗。在房間看電視等著她的女孩,打量了她一下,說:
“你真是挺漂亮的。你到底在躲避什麽人?”
女人一邊擦著濕頭發,一邊說:
“他是我的丈夫,可是我再也不想跟他過下去了。小妹妹,我現在沒有衣服穿,你能不能幫我去買幾件衣服?”
女孩一愣,覺得這個女人挺唐突的:
“這個……”
見女孩猶豫,那個女人連忙說:
“你放心,我有錢。”
說著,她從放在床上的一個小包裏,拿出了一些現金:
“這些夠不夠給我買兩套衣服?”
女孩接過錢,數了數,說:
“應該夠。不過,我要80塊錢的服務費!”
女人吃驚地說:
“80塊太多了吧?”
女孩坐下來曼聲細語地說:
“我救了你,司機費用,還有汽油的費用,還有跑腿費,應該不算多吧?”
女人猶豫了幾秒鍾,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就說:
“那好吧,我等你。”
女孩抓起車鑰匙,不急著出門,問了一句:
“我還沒有問你,應該怎麽稱呼你,大姐?”
“我的中文名字叫餘清雅,是泰國華僑。我的泰國名字叫做媞雅。”
女孩點點頭,說:
“好的,媞雅姐姐,我一會兒就回來。”
女孩走了之後,媞雅坐在桌邊,倒了一杯香檳慢慢地啜飲著。
不久女孩就回來了:
“這是你的兩套衣服,這是收據,80塊錢服務費,我已經扣下了,這是剩下的錢。你核對一下?”
媞雅並沒有看那些收據,而是指了指香檳說:
“來一杯吧!”
女孩拿起酒杯,在手裏旋轉著,欣賞著液體的顏色,說:
“媞雅姐姐,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這樣害怕你的丈夫。”
媞雅慢慢地啜了一口酒:
“我和他,是家族需要才結合的,他們雖然全都知道這個男人,根本就不中用,卻逼著我嫁給他,隻是為了家族的利益。先是我的父母需要他們家族的支持。後來是我的兄嫂,把家敗得差不多了,更不能離開我夫家的經濟支持。沒有人在乎我到底是不是幸福。我曾經試著跑過幾次,但是都不成功。這一次,我幹脆就跑到美國來了。”
女孩問:
“你這樣隻身跑到美國來,你將來怎麽生活呀?”
媞雅帶著一種未經世事的天真,說:
“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更何況,我有錢,我有信用卡,我也有很多的現金,祇不過我放在哥哥那裏了。”
女孩搖了搖頭:
“說實在的,我覺得你這樣做,是缺乏考慮的,我很擔心你的將來。”
媞雅說:
“當初決定逃跑的時候,我是有一個男朋友的,他非常非常愛我。所以我才有勇氣從那個家裏跑出來。但是,當我跑出來之後,無家可歸、孤苦伶仃,那個男人,他不要我了。我現在,隻能靠我身上的這些錢,和我存在我哥哥那裏的那些錢,先度過目前這些困難的日子。我現在在美國,這是一個自由的國家,聽說機會也是很多的,我會有辦法生活下去的。”
女孩又搖了搖頭:
“姐姐,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看起來你真的沒有經曆過風雨,我確實挺擔心你的。”
媞雅看了一眼手表,跳了起來:
“哦,現在泰國應該是早上8點鍾了,我來打個電話吧。”餘清雅撥通了外線,要了國際長途,“嫂嫂,你好! 我是媞雅呀。我現在在美國,我已經把那個男人甩掉了。”
“那樣也好,那個無能的男人,離開他就離開吧,你畢竟還年輕啊!我和你哥哥也幫不上什麽忙,希望你在美國能過得好一些。有什麽難處盡量開口,嫂子隻要能辦到,一定幫助。”
“嫂子,我現在住在這個旅館,”餘清雅拿起旅館桌上提供的信紙,讀出上麵的名字和地址,“我在這裏大約還要,住個三天吧,你能不能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給我匯些錢來?”
“哎呀,這個嘛,你要多少?”
“你先匯3萬美金吧,我想在這邊安頓下來。”
“小妹,你沒搞錯吧?3萬!我和你哥哥根本就沒有這麽多錢,更沒有辦法拿出來借給你啊!”
餘清雅變得焦急起來:
“嫂子,我不是借。那是我自己的錢,我存了85000塊錢在哥哥那裏呀!”
“有這樣的事嗎?我怎麽不知道啊!你等等,我查一下。哦,在你哥哥的保險櫃裏,的確有一張85000美元的存單。不過,存單上是你哥哥的名字,怎麽能證明這是你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