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怎麽回事?這些文檔怎麽可能會沒有用呢?不可能的……我是學生會的幹部,學校這些事情都是我負責的啊,不可能沒有用的。”南柯像是發瘋一樣不斷地重複,語氣的惶恐和身體的顫抖,使他不能正常通話。
“先生您好,你的文檔的確是不能用,但是這是由於我們公司預估的錯誤,所以我們公司願意補償其中的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將由您自行承擔,請您配合,謝謝。”
南柯不斷地搖著頭:“不可能的,你們絕對是搞錯了。這篇文檔是可以使用的,而且這篇文檔的價值度很高的,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先生,我們也是很抱歉,但是現實就是這樣,我們希望您能夠認清現實。我們公司將在一個月內追回其中的百分之二十,希望南柯先生,您能夠配合我們,謝謝您支持。”
不等南柯辯解,那邊的電話直接掛了,憤怒的南柯將手機直接砸在了地上,不斷的喘息著……大口的喘息讓南柯很快的恢複了理智,他撿起地上的手機,查看了卡裏的餘額,瞬間一個踉蹌,死死的盯住手機屏幕,眼淚一滴滴的留了下來。陽光射進窗戶,屏幕上的數字在陽光下顯得多麽無力與蒼白,此刻依舊,陽光正好,秋風微醺。
紀初陽像往常一樣,忙碌著手中的事宜,邊忙邊拿起電話:“妙涵,你現在在幹嘛?”
“沒幹嘛,就是還在忙那個項目啊。”
“你那個還沒有完成?”
“是啊,好煩啊,你們是不是都搞完了?”鄭妙涵向紀初陽抱怨道。
紀初陽輕輕一笑:“哈,我和我室友都搞好了。”
鄭妙涵猶豫不決的說:“你室友,是不是那個……南柯?”
“是啊,怎麽了?”紀初陽好奇的詢問。
“沒,就是問問。我看你好久在我麵前沒有提起他了,最近在學生會也沒有看見他,以為他不在學校,所以好奇。”鄭妙涵輕聲的回應。
紀初陽的直覺告訴自己,鄭妙涵和南柯不僅僅是學生會上下級關係那麽簡單。但由於鄭妙涵沒有說,他佯裝不知道:“你猜對啦,他去實習了,現在不回學校了。唉,很快就要到我們了。”
“實習?”鄭妙涵學習的第二專業和紀初陽的類似,都是有關於心理的,可能是知識的本能,讓她也產生了猜測……
學生會的辦公室中,鄭妙涵看見南柯的部長在整理文件,於是輕聲的問道:“李部長,最近怎麽沒有看見你手下的那個負責人呢?是不是最近有了什麽變動啊。”
李部長手中的文件猛地一抖,匆忙的將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轉身說道:“鄭主席,最近因為那個南柯要實習,所以說他的很多工作都移交到了其他人那邊了。”
鄭妙涵微微一笑,將麵前的文件拿起翻了一下,想到紀初陽曾經提起的事情,對著李部長調侃道:“怪不得最近辦公室裏麵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哦,對了,李部長,你今天的衣服看起來很潮流啊,牌子還是挺奢侈的嘛。”
李部長的手心冒出了冷汗,鄭妙涵看著不對勁的李部長,心裏頓時有了猜測,但是沒有露出什麽表情,依舊溫和的笑著:“好了,學生會的工作繁忙,我就不打擾李部長忙了。最近學生會換屆選舉,可能您要忙碌一陣了。”
辦公室裏的南柯就這樣心不在焉的過了一天,一天下來就盯著報告發呆,連工作都沒有做完。負責人李興看到發呆的南柯,猛地一拍桌子質問道:“南柯?你今天怎麽回事?”
南柯被李興一嚇,慌亂的看著周圍,隨後緊張的說道:“主管,我今天身體不適,所以請您原諒。”
李興聽到南柯的解釋後,看著他惶恐的表情,火氣緩緩的被壓製下來,冷冷的看了南柯一眼:“這次就先算了,下不為例,你先回去吧。”
“是,是,謝謝領導關心,謝謝。”南柯連忙致謝。
李興的眉頭一皺,看著忽然間醜態畢露的南柯,不由的產生了一種無名的厭惡。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常將有日思無日,莫待無時思有時。”奢靡的生活使人逐步的忘卻了自己原本的處境,為虛偽強行的透支的偽裝,緩緩的吞噬了自己……
第十二回
午夜後的街市相比起白天來說,少了一份粉飾太平的盛景,少了一份爾虞我詐的陰詭,少了一份改頭換麵的應酬……
夜市的熱鬧是釋放自我的縱橫,在這裏可以褪去白天無法脫下的麵具,去尋找本來的真我。在這裏可以釋放自己一切的壓力和束縛,沒有禮儀和不知名的抑鬱,沒有嘲諷和鄙視,都是為了釋放心中不甘心的怨恨。夜市的存在,在一定的基礎上來說,也是一種平衡的製約。
“服務員,來一杯酒。”
南柯憂鬱的站在吵鬧的環境中,即便是身處這樣的環境,南柯依舊感覺自己的內心是一片靜寂,這些犬馬聲色對南柯來說已經是失去了誘惑力,現在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的,就是滿腦的貸款。
南柯接過服務員送來的酒,一飲而下……現在事情的發展方向已經不是南柯所能夠控製得了。
“你這個服務生是怎麽回事?有沒有長眼,難道不知道讓路嘛?”一陣爭吵,吸引了南柯的注意力。
“對不起,對不起啊。”一個服務生唯唯諾諾的解釋著,連聲音都帶有明顯的哭腔,一看就知道是一名新人。
“對不起有用嘛?找你們經理來吧……”頂著大肚腩的男人,滿嘴酒氣,不依不饒的回複……
南柯沒有關注下麵的發展,反而看著調酒師說道:“您好,你們現在還收服務員嘛?”
調酒師驚異的看了一眼南柯,點了點頭:“你要當服務生?”
“是的,是的,麻煩您關注一下,謝謝。”南柯希翼的看著調酒師。
“這樣吧,你明天晚上過來試試看?”調酒師思考了一下,回複道。
“好,好,謝謝您了,謝謝。”南柯激動的握著調酒師手表達內心的感謝。
南柯連續喝了兩杯酒,包含謝意與欣喜的離開了酒吧。南柯計算了一下所欠的貸款,估算了一下,覺得自己可以還掉。然而就是因為這種自我安慰的想法,使得他忽略了社會的可怕,人生的轉折,從此拉開……
“雪晴,最近你們班級的那個南柯怎麽樣了?”景湛看似無意的詢問。
雪晴想了一下:“南柯,還好啊,怎麽?你想打他的主意。”
景湛臉色一變,連忙解釋道:“怎麽可能,沒有這回事,再說他可是我曾經最喜愛的學生啊,關心一下不也是很正常嗎?”
雪晴滿臉不信的看著景湛:“我不管你想怎麽樣,南柯是我們學校的高材生,同樣還是學生會的幹部,絕對不允許你和他接觸。如果被我知道,你把他拐上了邪路,那麽咱兩沒玩……”
景湛急忙點頭,順從道:“好,好,我知道了,怎麽可能呢?真是的。”
“那你問什麽?”
“哎呀,隻是我上次……”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景湛的聊天,雪晴走去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學生問道:“您好,您有什麽事情?”
學生急切的看了一眼雪晴說:“老師您好,教導主任讓我喊您去一下。”
“現在?”雪晴詫異的看了一眼。
“是的。”被雪晴一盯,女學生的臉色瞬間變了。
景湛看著雪晴,臉色一變:“不知道這個李謙到底想要搞什麽鬼?上次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呢,你要小心點……”
雪晴不滿的說:“小心什麽?你不會還在埋怨教導主任上次的做法吧?明明就是你自己犯錯……算了算了,不說了,我先去看看怎麽回事,你在這裏等我吧。”
第十三回
上天是公平的,它賜予每個人每天的時間都是一定的,想要獲得某方的長久,勢必會犧牲一樣東西作為代價,可能是時間,可能是健康,甚至是生命。一定的平衡,才是上天所賜的最好的規律。
夜間酒吧的兼職雖然大大的減輕了南柯的經濟壓力,但是相對於南柯的身體來說,卻是超負荷的運轉,在白天工作的時候,一度出現問題。
領到工資的南柯將錢轉過去後,查看了一下所欠額度,沒有下降,相比以前反而有了提升,讓南柯感到莫名的驚恐,急忙打了電話:“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前的錢越來越多?不就是百分之二十嗎?我已經轉錢給你們了啊。”
“您好,是這樣的,我們免除您的本金百分之八十,可是您沒有當場退還,所以我們以借貸的形式,在原有的總額上計算您的利息,在最後退款時,我們將按照規定免除您的百分之八十的本金,但是您的利息照算。”
“怎麽可能?你們當時沒有提出來啊。”
“先生您好,我們當時簽訂了合同的,合同上寫的很清楚,您現在還可以再打開看一看,上麵有這個規定的。”
“你們……你們這是高利貸,怎麽會這麽高的利息?”
“先生您說笑了,我們是中介公司,是您沒有能力償還我們所借您的高額費用,我們現在隻是在收取一定的保管費用,請您理解。”
南柯的呼吸聲變得沉重,眼白處浮現大量的血絲,手不斷的撓著頭,跪在地上悲泣:“不,不可能的。”
跪在地上的南柯繾綣,口袋一張綠色的卡掉了下來,南柯瞥了一眼,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現,迅速將地上的卡撿起,擦去淚痕,整理了一下衣服離開了宿舍。
綠色的光芒,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南柯舔了舔幹癟的嘴唇,眼神中散發出饑渴的表情。宛如饑餓已久的人,看到一卓豐富的美食,內心的渴求瞬間抑製不住。
“您好,這裏是郵政儲蓄銀行,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
“您好,我想申請貸款。”南柯緊張而又迫切的看著客服。
“額,您把您的身份證拿給我一下。”客服被南柯赤裸裸的盯著,身體不由的往後挪了挪。
嘀!身份證劃過機器,客服敲出一串數字,迅速的核對信息後,扭頭看著南柯說:“尊敬的客戶您好,因為您現在是學生,沒有固定的收入。經過我們結合你的情況,進行評估的結果是,我們不能借貸款給您。希望您能諒解,謝謝您的光臨。”
“我現在有工作啊?我現在已經上班了。”南柯連忙解釋。
“抱歉,您是實習工作,現在在我們這邊沒有辦法貸款的。隻有等您有一定的能力了,才能夠過來申請貸款,希望您可以諒解。”
“還有,您是學生,我們是不能貸款給您的,希望您可以去找您的老師或者監護人解決此事。”
“不,不可以……”南柯不斷的搖頭擺手,在否定這一切的同時也在掩飾內心的惶恐,在客服怪異的眼光中,急匆匆的離開了銀行。
第十四回
“晚班本來就很累,你怎麽還要天天加班?最近很缺錢嗎?”趁著沒人的時候,調酒師一臉好奇的詢問南柯。
南柯惶恐的搖了搖頭:“沒,就是想要積累一些經驗吧。”
調酒師一臉詫異:“積累經驗?有這樣拚命的嘛?好吧,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還有積累服務生的經驗,沒看過……”
世間萬般苦澀,般若三千,隻求得一心安穩。浮萍無根,徑隨大江漂流,人自無措,徑隨命運消逝。
“易夢,你男朋友去哪了?怎麽好久沒有看見它來找你了?”易夢身後傳來室友疑問。
易夢放下梳子,微微歎了一口氣:“唉,他去上班了,我也好久沒有看見過他了。”
“哇,現在就上班了。我聽說他在公司混的特別好,而且最近你男朋友又被評選上了學生會優秀幹部,易夢你男朋友太強了吧。”
“就是啊,羨慕死你了。”
易夢聽到室友的誇耀,對著鏡子昂起了高傲的頭顱,一股滿足與自豪感從心中升起。
“對了,我聽說那個學生會副主席鄭妙涵,好像和他有點關係?”
易夢聽到鄭妙涵三個字後,眼神中浮現出了一絲瘋狂的嫉妒,心裏的酸苦開始不斷的往外溢出。在寢室的議論聲中,轉身離開寢室拿起電話,打給了南柯。
等待是漫長的,即便是幾十秒的呼叫等待,對於現在的易夢來說也是十分的漫長。“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Sorry……”
清脆的提示音響起,將易夢想要說的話全部堵了回去,易夢一臉不悅的看著手機,無奈之下隻好打開信息,發了一條短信給南柯:“南柯,工作累嗎?什麽時候回來,我很想你。”配上幾個委屈的表情,一切都顯得完美起來。甚至於易夢開始構思著南柯回來後的一切……
可惜幾個小時過去了,南柯一直都沒有回複信息,易夢開始坐不住了,正好小薇想要逛,便拉著易夢去了。街道上人來人往,以往的易夢很多店鋪都不敢進去,隻能選擇一些廉價的物品,而此刻易夢開始嫌棄了那些廉價的東西,喜歡上了高檔的生活,喜歡上了那些奢侈品。
“易夢,那不是鄭妙涵嗎?”小薇連忙拉著易夢,指著從上商場中出來的鄭妙涵說道。
易夢順著室友手指的方向看去,剛好鄭妙涵轉身,兩人對視,眼神交錯,易夢臉色一變但是很快恢複了正常,嬉笑的問道:“妙涵姐,你在買東西嗎?”
鄭妙涵仔細的打量了易夢一眼,有些驚異的說道:“是的,你們是準備?”
“我準備和易夢逛街,買些東西。”小薇搶先一步答道。
“是嗎,那可真巧啊,”鄭妙涵略顯尷尬,因為自己除了知道易夢和南柯是情侶以外,還有易夢在學生會工作,就沒其他的接觸了。可是在她的印象裏易夢一直在學生會秘書處用心工作,很少出現在外麵。此刻更是學生會大選的時候,應該更加忙碌才對。不過轉念想起自己也在外麵遊玩和放鬆,所以臉色很快恢複了正常。“那好,你們就去逛街吧。對了,易夢你知道南柯現在在哪嗎?”
“妙涵姐,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隻是聽他說他現在要上班,怎麽你有事嗎?”
“沒,沒事。那我就先不打擾了,你們去逛街吧,好好放鬆一下吧。”鄭妙涵告別了易夢轉身離開。在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易夢離去的背影,感覺變得陌生了起來。易夢與南柯兩人帶給她的感覺不再是加入學生會之時的質樸和純淨,反而多了一份虛偽和詭滑。直覺告訴了鄭妙涵,兩人都發生了變化,甚至在一定的程度上,兩人改變了初衷和原有的品質,出現了一種變質的狀況。
想到這裏鄭妙涵就一陣頭暈,隻好先將此事按下,等到見到南柯的時候再說了。
“易夢,你說鄭妙涵找南柯幹嘛?難道是……”短發齊肩的室友小薇在一旁推測道。
易夢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妙涵姐找南柯幹嘛,我總感覺南柯對妙涵姐比對我好了很多。”
“易夢,南柯不會……”
“哎呀,我哦覺得可能是學生會的大選要到了吧,鄭妙涵想要把那個副字去了,肯定要拉人啦。”
“我聽學生會裏麵的人說過,南柯最近很受他們的部長歡迎呢。”
易夢聽著小薇嘰嘰喳喳的說著,臉色變得陰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物欲橫流的社會,每個人都會遇到不可避免的汙濁,一塵不染的傲立,隻會讓自己脫離這個社會,甚至是被社會所淘汰。但是,我們每一個人所行之舉,就是為了改變某種現象的存在,改變的前提就是保持自己的本心,隻有在自己不變汙濁的時候,才可以去完成自己心中的夢。
第十五回
“初陽,你在想什麽呢?”鄭妙涵看著不斷沉思的紀初陽,柔聲的詢問。
“啊,什麽?”紀初陽被一驚,迷茫的看著鄭妙涵。鄭妙涵一個白眼:“我在問你,你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哦,我在想我那個室友南柯,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回來了,會不會出什麽事?”紀初陽一臉擔憂的回答。
“南柯?話說我今天還碰到了他的女朋友易夢,聽她的口氣是她也好久沒有見到了南柯。”鄭妙涵當即回道。
“但願他沒事吧,我感覺南柯變了,所以有點擔憂。”紀初陽歎了一口氣。
“應該不會有事的,再者,人都是會變的。”鄭妙涵拉起紀初陽的手輕聲寬慰道。
“這次學生會的大選就要到了,你覺得你這次當選的可能性有多大?”南柯輕輕挽起鄭妙涵的額頭的發絲,擔心的問。
酒吧的火爆將原本寂靜的心湖變得更加沉寂,麵對別人的調笑和嘲諷,南柯的神經已經開始麻木了,短短幾個月經曆了大起大落,從凡間飛到天界最後又到了地獄……
“喲,小哥過來陪我喝杯酒?”調笑聲在南柯的身後響起,南柯宛如呆滯一樣站在那邊,一動也不動。
“這個服務員怎麽是個死人臉?真無趣,快滾。”卡座上的人發出一道鄙棄的聲音。
幾分鍾後輪到了南柯休息的時間,麻木的他瞬間恢複了正常,瘋狂的嘔吐,顫顫巍巍的接通電話:“喂,您能不能再寬限我幾天,再寬限幾天?”
這次的聲音不再是那個甜甜的女音,而換了比較粗獷的聲音:“南柯同學,我們都已經承擔了你百分之八十的本金了,就讓你賠償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外加一些利息而已,就這點錢你又何必拖到了現在呢?”
“可是你的利息實在是太高了,我所有的錢都給你了,才還了本金。但是你的利息實在是太高了,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五十的本金了,我實在是還不起,您能不能寬限一下,求求您了。”南柯不斷的哀求著,哭泣的聲音中充滿著悔恨,絕望。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後傳來陰冷的聲音:“這樣吧,我們再給你最後三天時間。隻給你三天,如果三天內你不能還款,那麽很不好意思了,我們不排除找到你的學校或者你家庭,甚至可能是找到你的父母……。”
“不要,求求您了,我求您了。”南柯哭訴著:“三天就三天,我一定盡力。求求你不要告訴學校,告訴我的父母,拜托……”
“哼,要麽拿錢來,要麽……自己看著辦吧,該死的賤民。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擱我這談條件。”電話裏冷漠的聲音傳來,根本沒有理睬南柯的辯解,直接將電話掛了。
“賤民?”南柯不斷的念叨這句話,瘋狂的笑著,滾燙的眼熱順著眼角流下,慢慢的滴落在地,濺起一片塵土。
塵土離地,濕潤,幹涸。長嘯喋血,泣淚成珠,皎月幻影……
第十六回
“妙涵,我最近感覺很詭異,很是驚奇,總感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會發生,但總想不到是什麽事。”紀初陽一臉苦惱的看著鄭妙涵,神色頗為擔心。
“怎麽說?”鄭妙涵關愛的看著南柯,耐心的詢問。
“我也說不出口,我隻是感覺,感覺可能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吧。”紀初陽無奈的搖了搖頭,猛歎了一口氣。
“那就好好的休息吧,我這幾天的睡眠也有點問題。”鄭妙涵回複著,忽然間提到:“你知道南柯去哪了嗎?”
紀初陽眼神一凝,抬頭說道:“我不知道,會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
“要不去問問輔導員?”
“別了,先回去吧。過幾天不就是預選嗎?那個時候要是他沒有出現我們再找輔導員吧。”紀初陽搖了搖頭,疲憊的起身離去。
辦公室一片肅靜,李興盯著麵前滿臉倦態的南柯,臉色變得陰沉:“南柯,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想不想幹下去,不想幹就滾。”
南柯唯唯諾諾的說道:“主管,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出了一點狀況,請您原諒。”
李興搖了搖頭:“你一次兩次我可以原諒,但是你總不能一直都這樣吧?這樣下去,我覺得你可能不再適合我們公司了。”
“主管,求你了,最後一次機會,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南柯眼神紅腫的看著負責人,近乎是在哀求的聲音,不斷地祈求。
李興冷眼的看著南柯:“你等一下去財務把工資結算一下吧。”
“不,不可以,我求您了,最後一次,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吧。”南柯的眼淚和哀求似乎沒有任何作用,絲毫沒有打動眼前那個負責人的心。在南柯麵如死灰的時候,李興走近拍了拍肩膀:“南柯,我希望你能記住,讓自己變得優秀不是在於外表,而是在於內心。一個人連內心都不能夠變得強大,那自己還有什麽資格去追求美好的餘生?隻有先成人,後來才要成材。”
李興歎了一口氣,看著南柯:“你現在連人都沒有成功的做好,更何況是……你是一個天才,但你不是一個優秀的人。”
李興講完這些話後,直接離開了辦公室,隻留下了南柯一個人跪坐在地上,仿佛一切都是過眼雲煙,但是臉上的淚痕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
原本哀求的神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辣,是一種詭詐的臉色浮現在了眼前,心中的恨迫使他將指甲深深的鑲嵌在肉中,掌心的鮮血隨著指縫滴落在地。地上的血,淚,泥三者混合在了一起,似乎是在控訴著這個慘無人道的社會。
南柯怨毒的盯著辦公室,死死的看著周圍,慢慢的前往財務處。一路上用怨毒的目光打量著四周,要將這屈辱的一切都記錄下來,以後要百倍償還。在南柯這一路走去,漫天的言論頓時飆飛,仿佛是在看戲一樣。
“聽說那個高材生,叫什麽來著,今天被開除了。”
“那個南柯啊?我也聽說了。”
“不知道他到底做錯了什麽事,真是可憐。”
“我聽說他最近工作一直出現錯誤。”
“噓,別說了,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