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休息完的南柯欣喜的撥通電話,仿佛昨夜悲切的人不是他一樣:“易夢,你今天的事情忙完了嗎?”
“你等一下有時間嗎?能不能出來一起逛街?”南柯急切的對著電話那邊的易夢述說著相思。他癡迷的握著電話。仿佛那就是他現在的生命,是他一切的動力源泉,在黑暗中掙紮的人,看到那一絲曙光,拚勁全力去爭取。
電話那邊傳來易夢清冷的聲音:“不了,我這幾天的事情比較多,沒有什麽時間,下次吧。”
南柯聲音忽然有些不滿的說道:“啊!你們秘書處為什麽這麽忙?”
“為什麽?還不是你搞的鬼,你頂撞了李斌部長,公然的挑釁了整個學生會的高層,你是沒有什麽事情,可是我的壓力變成了以前的好幾倍。南柯,你不能太自私了,你把我害成這樣了。我希望你能夠向你們李部長道歉。”易夢情緒忽然波動起來,聲音顫抖的說。
南柯的表情一變,語氣變的極為不自然:“這件事我不能道歉。”
耳邊傳來易夢的歎息聲:“南柯,你真的不能再這樣了。你要是這樣除非你離開學生會,不然的話真的很不好。再者你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情況,以後很多事情都要勞煩你們部長的幫忙,你這樣得得罪他,難道你就不怕他後麵……”
南柯聲音開始有些激動:“部長他還不是學生?憑什麽私自收取學生的費用,還莫名針對不支持他的學生幹部,這分明就是官僚主義的作風。”
易夢聽到南柯激動的聲音後,眼神變得陰冷起來,冷冷的說道:“反正我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因為你的事情,我現在也受到警告了,我希望你能為我考慮一下,如果不行,我們就……”
南柯聽到了易夢冷漠的聲音,知道她想說什麽,隻好無奈的同意。寢室外的紀初陽剛想要進來的時候,南柯猛然將手機砸在了地上:“瑪德,不就是一個部長嗎?老子偏不信這個邪。”
南柯聽到了易夢冷漠的聲音,無奈的同意,有點失落的掛掉電話,就像一個植物人一樣癱在床上一動不動,想起自己現在這般模樣,不禁紅了雙眼,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能,一下子站了起來,對著自己的床和鏡子一通亂罵。
門外的紀初陽聽了,本想安慰,轉念想到了辦公室裏雪晴說的話,歎了口氣,緩緩的離去。此時的陽光正好,微醺世間,舒適的暖光引誘紀初陽原本緊縮的毛孔逐步的張開,接受著塵世最美好的洗禮,洗去心頭的汙垢。
人迷離,心欲醉,在那個柔軟的地方忽然產生一絲悸動,他猜到此刻的南柯已經開始背離了自己的初心,但是他不能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出現心悸的感覺。樹下的紀初陽死死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在離開的那一瞬間,南柯站在寢室的窗戶邊看著紀初陽,眼神中閃現一絲的不甘,他知道學生會的那些人要的是什麽,知道自己最缺少的是什麽,所以他想到了一個方法。
“喂,您好,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嘛?”
南柯聽著電話裏的聲音,沒有說話,顫抖著將電腦裏的文檔提交了上去,一絲狠色,溢於言表。
“喂,您在嘛?”
“喂……”
南柯猛然咳嗽了一聲:“文檔我已經提交了,麻煩你看一下吧。”
不等那邊的回複,直接將電話掛了。揮手的一瞬間,將桌上的相冊打翻,南柯撿起相冊輕輕的撫摸著,一張張翻閱。相片上將目前慈祥的臉龐與歲月的褶皺全部定格在一起,初入大學的那一幕幕宛若倒影一樣,全部浮現在腦海中,塵封已久的記憶出現了思念與回顧,一句句熟悉的叮囑在耳邊縈繞……
正當南柯沉迷的時候,一道刺耳的聲音在門外傳來:“不知道南柯那小子在不在寢室。”
“噓,你小點聲,我們現在是有事請他幫忙的呀。”
“哈,沒事,給那個窮小子一點錢,等一下還不乖乖的幫我寫畢業論文?聽說他最近還談戀愛了,估計很是缺錢,所以,沒啥的。”
“可……”另一個人還沒有說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那個刺耳的聲音穿透著門傳了進去:“南柯,在嗎?大學霸,有生意上門了,你在不在?”
寢室裏麵的南柯雙拳緊握,滿臉憤怒,牙齒咬得咯吱響,但是沒有回一句話。良久,外麵傳出聲音:“算了,我們走吧,估計他不在。”
“嗬,估計他又去約會了,真搞不懂那個窮小子明明知道這段愛情是不可能的,偏偏又這樣,真是可憐。你看看他寢室那個紀初陽才是厲害,聽說就連學生會的幹部都不敢惹他……”
聲音在南柯的耳邊逐漸的遠去,原本憤怒的表情為之一泄,孤獨的趴在桌子上。目光輕輕的掃在了文件夾上,一串串的列表顯示了學生會任務的繁重,就在如此繁重的任務之下,自己還要麵對……
每個人都會遇到困難與坎坷,每一次的變化,都是人生的一種成長。社會的染缸也是一種篩選,要麽被這個染缸所汙染,要麽改變這個染缸。除此之外,恐別無他法。
第四回
“紀初陽,你在這想什麽?”
紀初陽看了眼麵前這個長相恬靜,睿智又不失氣質的女生,隨後又往窗外看去:“沒,隻是有些事情而已,你呢,來這是因為什麽?”
“過些天,不是要交畢業論文嗎,我想問問你的想法,打算和你一起探討一下,以什麽為論題的好”,鄭妙涵端起麵前的檸檬水,喝了一口。
“可以,不過今天可能不行,今天的我是個不太想思考的我。”說罷靠著沙發,玩笑似的看著對麵的鄭妙涵。
鄭妙涵看著這個不怎麽會開玩笑的紀初陽,微微一笑,問道:“怎麽,因為你那個室友也想和你一起探討嗎?”
“沒有,他今天有些煩躁,不會來找我的,我隻是想休息一下,這幾天因為快實習,事情有點多。”紀初陽收斂了微笑,抿了口咖啡。
鄭妙涵:“休息還喝咖啡,紀初陽就是紀初陽啊。”
紀初陽聽出了她的嘲諷,笑而不語。但是,從兩個人的眼中可以看出,對彼此都是有好感的。鄭妙涵突然從包裏拿出一罐牛奶,遞給紀初陽:“喏,給你,不用謝我。”
紀初陽接過牛奶,笑了一聲:“沒發現你還會隨身帶牛奶,對了,我聽說最近學生會的變動很大啊。”
鄭妙涵自信一笑:“學生會的事情都正常啊,這些部長什麽的最近都很用心,現在基本上天天呆在辦公室,我都做不到。”
紀初陽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會不會出現背著你做一些違紀的事情呢?”
鄭妙涵笑而不語,眼眸中睿智的光芒在不斷的閃爍著,紀初陽喜歡鄭妙涵的主要原因就是她的氣質和睿智,可以毫不猶豫的說鄭妙涵是他見過最聰慧的女生。
“妙涵,你說一個人,一個優秀的人的初心會不會隨著物欲橫流而發生改變?”
鄭妙涵揉了揉太陽穴:“初心是一個人最初的堅守,但是很少有人能夠保持的。因為很多人甚至包括我們的初心都會被生活所玷汙,即便是心中有萬般無奈與不甘心,亦是如此。”
紀初陽長歎:“玷汙是一個不能改變的結果還是必須經曆的過程?”
鄭妙涵合起手中的書,死死的看著紀初陽:“結果?過程?初陽,你不覺得你太在意這兩者的存在了嘛?”不等紀初陽回複,鄭妙涵又說:“其實每一次的感覺,都是由一些特定的感觸而引起的,即便是不懂所明,但是遲早有一天會揭開神秘的麵紗。既已品嚐到苦澀的結果,何必在意那腐朽的過程?”
紀初陽捏了捏鼻尖:“既已品嚐到苦澀的結果,何必在意那腐朽的過程。”
鄭妙涵緩緩的坐在紀初陽的身邊,抬頭看著頭頂的雲聚雲散,一片片翠綠的樹葉從樹上飄落。落地的那一刹那,依舊是碧綠傲人,仿佛是在向蒼天怒吼,向大地傾訴,即便失去了生命,也要綻放出自己認為最美好的一瞬間。
微風輕撫,將世間一切都撫靜,似乎每個人都在等待,等待屬於自己緣分的出現。南柯依舊躺在寢室的床上,看著屋外一片片未曾枯萎的綠葉飄落,心中的思緒雜亂:“世間縱橫,強者生存。莫說那些生命枯萎的落葉,即便是新綠也會飄零。因為它不能適應現在的生活,順則生,逆則亡!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輪到我了呢?”
想到這裏南柯一躍而起:“不,我要成為強者,我不能再被欺負了,我好不甘……”
第五回
夜,孤寂,街道上的人逐漸的稀少起來,大多都聚集在大排檔和餐館,很少有人在街道上漫步,大排檔的人聲鼎沸和街道的蕭索孤寂形成鮮明的對比。路燈將漫步的南柯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逐步的融入到了夜色之中,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
“叮……”一串清脆的手機信息提示音在遠處響起,打破了孤寂的環境,一陣燕雀驚起。
南柯不耐的點開信息,原本不爽的表情變得凝固,隨即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笑著趕往遠處。綠色的光芒此刻顯得更有生命力,原本的南柯從來不敢踏足這裏,因為這個地方對於他來說,是一個讓他抱有期望卻一直都是失望的地方。就在南柯想要走進去的時候,紀初陽從裏麵走了出來,看見南柯後愣住了。
“南柯,你吃過沒?”
南柯溫和的笑道:“沒,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吃。”
紀初陽聽到南柯的回答後愣住,但是沒有發覺是哪裏出現了問題,所以沒有吱聲,站在銀行外麵等著南柯。南柯將手中的卡插進去後,看見取款機上的一串數字,內心的狂喜難以壓製,平複了好一會後,取出幾千現金。看見取款機上麵吐出的錢,南柯仿佛是葛朗台附體一樣,將錢死死地揣著,猛地嗅了嗅錢特有的氣味,滿足的看著手上的紅鈔票,人頓時輕鬆了起來,幾天的壓抑感全部消失不見。
外麵的紀初陽焦急的等待,因為南柯走進去已經十多分鍾了,剛想轉身進去,結果門被打開,南柯從裏麵大步的走出來,麵色欣喜的走到紀初陽的邊上:“等急了吧?走,吃飯去,我請客。”
說完後,拉著呆滯的紀初陽趕往他昨日去的大排檔。即便是深夜了,大排檔的人流沒有絲毫減弱的樣子,不過還好已經過了燒烤的最高峰。南柯拉著紀初陽準備坐在以前常坐那個角落處,剛走到一半時,忽然扭頭一改常態,選擇了一個靠中的位置坐下。
紀初陽感覺到了南柯身上出現了一種莫名的自信,但是這股自信透著一絲詭異。早在很久前,紀初陽就希望南柯能夠找回自信,為了幫助南柯樹立自信將他送進了學生會工作,但是沒有任何的成效,相反有了一定的反作用。這幾天紀初陽還感覺有些失落,可是他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玄幻的方式,如此詭異的找到了自信,讓他頓時無措了起來。
南柯隨意的翻開菜單看了一眼,遞給了紀初陽說道:“今天我請你啊,你點吧!以前老坑你的,這次讓你宰一次,哈哈……”不知道怎麽了,在紀初陽的眼裏,感覺一切變得黑暗與陰沉了起來,南柯的笑仿佛在悲歎生命,為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哀鳴。
紀初陽看了一眼手中的菜單,遞了回去:“既然你要請客,那就你來點吧!”
“好。”南柯接過後,直接在菜單上瘋狂的勾畫,仿佛是在發泄什麽一樣,到處充斥著可悲。
夜,孤寂,我們都曾用力尋找,找那可以給我們安逸的地方,後來才知道:傲梅不是不畏懼寒冷,而是為了保護身下的土地,因為土地裏有鳥兒留下的足跡。
寂秋的蕭索絲毫不能打壓大排檔的熱情,沒有任何阻隔物卻形成可觸而不可見,可感而不可知的屏障,火氣肆意,讓人走進就有一股暖意。
“喲,小哥,您的肉串來了,您請慢用……”
隨著老板親切的喲嗬聲,一份新鮮冒著熱氣的孜然肉串端了上來。南柯拿起一根肉串遞給了紀初陽,端起酒說道:“來,今天痛快一點,不醉不歸啊。”紀初陽抿了一口,看見南柯直接將杯中的酒全部飲盡,臉色頗為滿足,甚至是有一絲迷醉和不舍,這些情感的交錯,直接將紀初陽的好奇心勾引出來。
“南柯,最近怎麽樣?生活的還好吧?”
“哈,最近很好啊。來多吃點,今天難得一回開心,好久沒有這麽痛快了,一起吃啊!”
紀初陽輕咬一口肉串,小飲一杯啤酒,眼神變得有些迷茫,但是迅速的恢複了正常,試探著詢問南柯:“最近生活好點沒?”
南柯聽到紀初陽的詢問後,原本迷醉的眼神中閃現了一絲惶恐與憤怒,當即又掩飾了下去,人清醒了很多:“謝謝關心,最近好了很多,剛好也找了一個工作,今天領了工資。所以特地請你來擼串。”
紀初陽從南柯的聲音中聽到了五味錯雜的不滿與酸苦,但是南柯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表現。無奈之下隻好揉了揉太陽穴,懷疑自己是否喝醉了。南柯沉默的放下手中的肉串,喝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