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本不是我救助的,是上海義工救助的一隻黑色小土狗。當時家人搬家就把她遺棄在搬空的房子裏。默默不願意相信被遺棄了,每天死守在空房子那裏等著家人回心轉意來接她,一天又一天,直到生病奄奄一息。清潔阿姨告訴了上海義工,上海義工帶默默回家治病修養,之後因為家裏已經有兩隻狗,就把默默送去寄養小院,那裏條件不太好,雖然有個溫飽,但是默默膽小常被欺負,漸漸默默變得默默無言縮在角落那裏。
上海義工幫我中轉了很多毛孩,小賓利,阿邦,木蘭,小白,草莓,還有後來的祥子,老貓等等,她對過路毛孩非常細心和耐心,每個小細節都替我考慮到。漸漸我們熟悉了,上海義工問我能不能給默默在德國找領養,因為在常人眼裏小黑土狗,不好看,很難找到收養家庭。她覺得放在德國,放在我身邊會覺得放心一些,也許她將來能來德國探望默默。 從三月份起就開始掛出去,到五月份沒有一點動靜,我都有點灰心了。問上海義工是不是考慮去其它國家,上海義工說不舍得放去陌生的地方,覺得還是德國離我近的地方心裏更踏實。 我抱著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的心態繼續問著。真是應了無心插柳的話,收養二黑和小草的兩家人,他們的親戚喜歡默默。我一聽正合適,這三家是親戚,二黑小草和默默體型都差不多,性格各異。他們都住在前後左右,我連家訪都免了。因為二黑小草的家庭在我德國收養群裏,幾乎天天視頻圖片不斷,洋溢著喜悅和幸福。
我第一時間告訴了上海義工,同時解釋他們是普通家庭,沒有豪宅,沒有花哨的擺設,沒有綠樹成蔭的花園,他們能給的就是一片愛心和忠誠。
7月初我從中國回來時,為了默默特意繞到上海,帶上默默和祥子回到德國家裏。
默默如名,少言寡語,可以一天縮在角落不聲不響。如果不是愣把她拽出去撒尿,估計孩子就那麽憋著。 我跟收養家庭說,默默膽小,最好把紳士的二黑帶過去陪默默幾天,幫助默默克服最初的恐懼。 這家媽媽帶著孩子,抱著新買的狗包,包裏有玩具,有磨牙棒,有雞肉幹,坐火車杠檔杠檔地到了科隆火車站,那天還下著大雨。我問他們要不要改天,他們說實在等不及了,下刀子都要來接默默。媽媽打著把巨大的傘,孩子穿著雨衣,可是大雨瓢潑還是淋濕了娘倆。見到我,孩子把藏在雨衣下的包拿出來,讓我把默默放進去,這樣默默就不會淋濕了。我又囑咐了幾句默默的習性就趕緊讓他們回站台上,別錯過了回程火車。
坐火車回家,默默膽怯地望著新媽媽,不知道要發生什麽。
當晚傳過來默默的照片。第二天開始熱鬧了,二黑,小草,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都輪番上陣,帶著好吃的去看默默,煮爛的牛百葉 (這個廣州早茶有,不爛,筋鬥的),燙過的鴨腎 (這個廣州人煲劍花湯時放陳腎),晾幹的豬耳朵 (這個北方菜裏有,耳絲) 。看著照片,我怎麽覺得是不是自己考慮下找他們收養了算了。
到家了,默默躺在新床上輾轉反側,不但她沒睡好,全家人都跟著她每次的輾轉揪著心。
二黑小草也天天陪著默默。第三天起,默默開始主動找新媽媽要吃的了,吃了一片牛百葉,看著視頻裏她吧唧吧唧地,上海義工不但高興地留下眼淚,還留下了口水。
辣眼睛啊,這是陪默默嗎?
這張不辣眼睛但是也不是陪默默啊,二黑把小草寵壞了,忘記自己是幹什麽去的。
嗯,這是二黑陪默默
默默有了新家,終於了了我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