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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田田和小小白的漫漫歸家路

(2021-05-14 03:28:53) 下一個

大田田是我2019年6月底救助的那批中一隻秋田，年齡比較大，怎麽大，幾個醫生也說不好，象商量好的一樣告訴我至少六七歲以上。在小院滯留了快兩年。之前的那個小院條件還不好，去年秋天終於換到好一點的小院，至少冬天住屋裏，屋裏還有暖氣。晚上關緊門窗據說有零上七八度，白天可以在院子裏曬太陽，跑一跑。吃的是我自己訂的糧，不再是過去那個小院提供的劣質糧，拉出來的都是不成形的軍用膠鞋那種綠的稀便。其實養狗的人都有經驗，吃的好不好，看他們拉的就知道。吹得天花亂墜，恨不得告訴我他們天天吃全聚德。

在國內時毛發沒有光澤，出來待了一個多月後大變樣。

2月底的時候一個救助圈的熟人突然告訴我有兩個位置，一個托運一個手提。思想鬥爭了幾天，走誰不走誰。手心手背都是肉，每次都是一番折磨。最後決定還是走大田田，她年齡大了，盡快進入家庭，讓她不太長的後半生有個溫暖安定的正常生活。還有一個手提的位置，我讓給了北京的救助朋友，他們夫婦有求必應地幫了我很多忙，正好有個小小的土狗在小院住了兩年半了，才四公斤不到，這樣的小型犬在小院非常受罪。商量好就定下來她倆結伴上路。動身前五天，我請貨拉拉把大田田送到了醫院，考慮到在小院快兩年了，年齡又大，就做了血常規和生化。結果發現鈣和鋅低到了極限，還有一個值顯得甲狀腺也不太正常，又接著化驗。然後想請醫生給大田田洗洗牙，醫生都拒絕了。說年齡那麽大不要全麻，太危險。就這樣洗澡清理耳朵，又開上了幾種藥就上路了。

3月1日淩晨2點多我起來開車去機場接她們。還好等了不到1小時她們就出來了。大田田和小小白都非常不安靜，在航空箱和手提袋裏轉來轉去。我也不敢讓她們出來撒尿，推著她們到停車場，連拱帶搬，把大田田的航空箱弄到車上，把裝小小白的包放在副駕駛位子上，開車回家。

到家都快中午，想想還是不敢在院子裏開航空箱。和八戒爹一起，抬著大田田的航空箱進屋。真的是人老了，不服不行。這個大航空箱又重又笨大，我倆弓著腰就差喊號子了，吭哧吭哧半天才弄進屋。我關上門窗才敢打開航空箱的門，把小小白的包也打開。她倆探頭探腦地，先試探著出來半個身子看看。發現有水盆，兩人這回不猶豫了，都跳出來奔向水盆稀裏嘩啦地喝起來。喝了一個水飽才抬頭打量我。大田田大概還記得我，我每次在北京都去小院遛她們。小小白沒見過我，看見我拿著胸帶要套她的樣子，她一下子就鑽大田田的航空箱裏頭了，縮在進裏麵，我探進半個身子才抓住她，把她硬拉出來套上保險胸帶。然後給大田田也套上，就扯著她倆出去撒尿。

終於呼吸到自由的空氣，大田田最喜歡到這裏散步，有兩次我聽到她在叫，正好我在樓上等我下來時她自己不見了。嚇得我汗都下來了，鞋都顧不上換開車就去找她，想想她那慢性子也不會亂走。進到這個森林公園看見她正跟兩個熟悉的大狗聊天，看見我跑過去，她樂顛顛地迎著我小跑過來，好像啥事沒有一樣。

大田田顯然從來沒有用過牽引繩，又好奇和膽怯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拽著我在馬路上左邊幾步聞聞，右邊幾步刨兩下，走這S步伐。八戒爹說從背影後不知道的以為一人喝醉了在馬路上跳探戈。小小白看樣子是曾經有過家，對繩子不太抗拒，尿了拉了就扯著她倆回家吃飯。就這樣她倆安頓了下來。第三天又從上海來了一個別人救助的男娃小布，他們三個和和氣氣地暫時生活在一起。

大田田非常淡定，每天都是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小的加上祥子瘋鬧。小小白個頭最小，為了避免誤傷自己挑了一個最高的地方，沙發後背上臥著，看祥子和小布玩。

小布差不多1歲半，體型比祥子壯實多了，就是腿短，和八戒的小短腿兒有一比。兩人玩起來象親兄弟一樣。不過兩人因為大田田幹了一架，祥子的眼珠都紅了，那架勢好像要解放台灣一樣。小布也不示弱，心想我一來就跟大田田一屋，你樓上的跑這兒算老幾？！被窩裏伸腳巴丫子，你第幾把手？！兩人悶頭打，而不是隔八仗遠叉腰喊傷害了對方感情。我也覺得要打就打，瞎嚷嚷什麽。小布發現祥子的長毛耳朵一叼住祥子就動不了了，所以使勁想辦法叼祥子耳朵。祥子發現小布這個沙皮串臉上腮幫子全是一折一折的皮，一口叼住小布就象被點穴一樣立定了。時不時還抱在一起打幾個滾兒。大田田隻管待在墊子上笑眯眯地看他倆幹架，好像很享受這樣的爭風吃醋。最後還是小布大度，覺得客人客人還是客氣一點好，就宣布停戰，讓祥子跟大田田玩。我看來看去沒咋看明白，就覺得是兩1米2的小夥兒為了一個1米8的阿姨幹了一架。

房間裏到處都是墊子，還有兩個最大號的航空箱給願意單獨進去待著的。但是小布就願意這麽跟大田田擠著，透著兩人的好。

那天小布和祥子過完招後變成這樣了。祥子一往情深地望著大田田，大田田阿姨無奈假寐。

不過自此以後我們每天出去散步了，小布和祥子一左一右保護著大田田，誰敢上來跟大田田搭訕，他倆準有一個出擊，一個不夠就兩一起上。大田田依舊是笑眯眯地享受著這待遇。直到有一天，有一個短腿兒柯基串兒，據他媽說12歲了，看見咱們大田田，隔著五六米就站住，大田田也停下來，兩人對望對望，最後是深情地對望。小短腿倒騰著跑近，不管小布和祥子怎麽阻擋，小短腿堅決地迂回到大田田身邊，站起來終於跟大田田對上鼻子了。啊！！！！小布瘋了一樣把小短腿衝倒，祥子借機出了一腳。小短腿兒他娘趕到，一邊道歉一邊生拉活拽地把他弄走了。大田田望著那個方向，兩眼都不帶眨的。最可樂的來了，小布兩腿站起來衝著大田田一頓哇啦哇啦，好像在說：望啥望，守點婦道行不行？俺倆剛和平共處，你不能再整一個來！

小小白對小布和祥子他倆不屑一顧，好像覺得他倆眼高腿兒短還虛榮。小小白總是獨來獨往，晚上睡覺時，隻要我一說睡覺，她就跳上床，然後把自己盤成圓球，腦袋埋胳膊底下，眼睛一閉愛誰誰誰。小布更是，把自己一橫，盡量占最大的位置。有時小布和小小白抱在一起誰，那份說不好是友情還是甜蜜，看著讓人羨慕。大田田永遠是站床邊讓我撓撓她耳朵，隻要看見我戴上眼鏡，她就知道我要看書了，轉身回到自己墊子上睡覺。早上起來，大田田看見我醒了，開始是過來讓我撓撓她，後來慢慢地上來兩條腿，再後來四條腿，再後來也擠我旁邊躺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