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隔離處理完事情,就帶著小七,花仔,牛牛上路了。淩晨3點我們就起來準備,牛牛很警惕,第一個占領了手提袋,自己鑽進去不再出來。花仔和小七第一次出門,還不明白。4點貨拉拉司機到了,開到酒店的地下停車庫,我就像做賊一樣,把他們放進航空箱,先開門看看走廊裏有沒有人,沒人沒動靜了趕緊搬一個出來坐電梯到車庫,來來去去五趟才終於把所有東西裝上出發。 牛牛和花仔送到南航貨運部搭9點的南航飛北京,然後司機把我和小七送到機場。小七太弱讓她跟我隨機托運,這樣我取行李時她跟著一起出來,好過牛牛花仔等提貨然後貨拉拉送朋友家。
通常為了準點我都搭早上頭班機,中午到了大興機場,取了行李和小七,沒有興趣看新機場多麽壯觀,直奔大興機場的反方向趕。2個小時趕到,又輕車熟路順小七進了酒店房間,小七一聲不響,進了房間巡視一番,自己進衛生間撒尿,然後找了個地方躺下來。
之後的七天就不一一描述。
天天約了貨拉拉帶著我在辦理四個娃的證件,小院,醫院之間跑。北京的小院多數都強製搬遷了。大部分搬去河北的廊坊,固安,恒水等等,越搬越遠。大家可以自己查查地圖。在北京如果130公裏一定要預留3-4個小時時間。
到了小院先看看每個毛孩,看到他們興奮的眼神,心裏非常內疚。想起小時候看的打仗電影,總有一個幹部模樣握著老白姓的手說,老鄉,我們來晚了。 努力抱抱每個娃,雖然隻有一兩分鍾,娃們似乎都很滿足。 然後去醫院看住院的娃時,發現有寵物美容店,一問小型犬洗澡25塊,中型 35,大型60. 艾瑪,我立刻把那條街上的三個美容店約好包場,有人預約的我請美容店通知他們第二天別來,補償20元錢。然後第二天叫了兩個貨拉拉,拉上咱們的娃,挨個美容店分,一個航空箱兩個娃,抬進去,告訴娃們,別害怕,媽媽給你們訂了大保健全套。毛長的不敢剪,可以修修屁股後麵和脖子上的長毛。不親人的娃,媽媽留下來親自洗,店裏小妹配合,這樣早上9:00 洗到下午4點。法鬥,巴哥這類容易有皮膚病的一律用我德國帶過去的藥用香波藥浴。洗完就手塗上體外除蟲,塞嘴裏一粒體內除蟲,再裝進航空箱。好在三個店都在一條街上,跑前跑後都集合裝到貨拉拉上,清點數量就又回小院,趕著別錯過晚飯時間。就這樣才洗了一半。還有一半沒輪上。第一天去固安小院時心理準備不足,忙完了太晚了,不值得趕回北京,想著第二天早點起來幹活。附近也沒酒店之類,就在小院的一個小屋臨時湊合了一晚,比我四十多年在幹校住得還髒。至少那時幹校都是父母這些知識分子,條件差住草棚不過家家竭力收拾整潔。小院的工人師傅是另外一個衛生概念。不過也顧不得了。
小院還有幾個到期要打疫苗的,跟小院說了一個月了,每次催問都說觀察觀察,到我在北京落地還在觀察中。所以我一到小院,騰出手來,不管不顧先打上疫苗。那天降溫,又擔心有反應,愁得我差點撞牆。 北京的救助朋友怕我真撞牆,把小院的薄牆撞穿了,隻好說叫上貨拉拉把打了疫苗的娃都拉她北京家裏去住幾天,沒什麽反應了再送回小院。 我一聽,不用撞牆了,立刻眉開眼笑約貨拉拉。
辦出國手續要帶娃去海關核查,其實就是掃芯片,量體溫,肉眼觀察是否健康。從海關到小院一個來回就是幾個小時,然後他們還要30日飛上海。北京救助朋友怕我又神經得撞牆。通州海關大樓的牆厚,牆沒穿俺頭蓋骨肯定穿。就說海關掃完芯片全拉她家去,節省80公裏。我跟朋友說,你讓我也去你家住吧,我好幫你看著這些娃們。 朋友狠狠地翻了我一眼說,他家有個浴室好久沒用了,要住自己打掃浴室。我把腦袋點得比雨點還快。就這樣酒店不住了,帶著貨拉拉一車毛孩,跟著她家的大奔馳來到了他家。
之前救助時的廣州爛頭仔,現在皮膚病都好了,改名叫花仔。花仔在北京救助朋友家,一點不認生,直接就上床睡覺了。
他家那個所謂不用的浴室,估計有一年沒清潔過,趕上小時候上的公共廁所,把我惡心得。打掃狗舍好比伺候孩子,再髒都不嫌棄。 大人的可不一樣。不明白為什麽有人能這樣忽視個人居住衛生,這跟有沒有錢真沒關係了。好在那個別墅區一出來非常熱鬧,什麽店都有。我買了手套,清潔的布和刷子,拿出德國人的認真勁頭開始清潔他家的浴室。媽。蛋。喲! 兩個小時才基本擦出來,然後拿幹毛巾把坐廁,洗臉盆外麵,鏡子都擦亮。淋浴的玻璃門也用醋洗掉陳年水垢擦亮。然後喊救助朋友進來看看,告訴他以後讓他老婆按這個標準清潔家裏,不要弄得跟垃圾場一樣髒。宣布我住這幾天我自己用這個。救助朋友看傻了眼,小心翼翼地問另外那個能不能也給擦了。 你 奶奶個腿兒!我腰都斷了,沒力氣擦。
我和一群毛孩就這樣在朋友家安置下來。白天去醫院看幾個住院的娃,然後去其它小院看娃,帶他們去醫院抽血提血清帶回德國做檢測,為後麵的出國做準備。 我不在家的時候,娃們就在我睡覺那房間待著,憋不住就都解決在那裏,晚上誰先回去誰收拾。睡覺時娃們自己猜拳決定誰睡床上,誰睡沙發上。再不行,地上還有三個航空箱,裏麵墊了厚毛巾。忙忙亂亂中過了一周。這一周每天的話題都是救助,沒有什麽好消息,各個小院的情況都不好,沒有什麽好討論的,隻有盡快帶他們出來。同時給他們訂厚衣服,每隻都要穿上保暖,要不然太難了。
這一周,漸漸失去了概念到底花了多少錢,總之都是花錢的地方。娃們的糧都是我自己訂然後直接物流到小院,這樣我知道娃們吃的是什麽。要不然小院自己買都是買最便宜的,娃拉出來都是不成型的幹巴巴沒有任何油色綠嘰嘰的糞便,娃們很難熬寒冬。娃在的三個小院,都在房間裏安了暖氣,我單交電錢,房間夜裏能在零上10度,這已經算好的了。
娃在小院滯留太久了,生病的漸漸多了,護理跟不上,不能定時服藥。有五個眼病的巴哥和法鬥已經沒有康複的機會。還有兩個白內障,兩個肝腎受損的需要吃單獨的糧食。皮膚病的就更多,我帶去的皮膚病藥都給他們吃了。但是我一旦離開,他們能得到多少照料就很難說了。 每個人都是超負荷,到了小院忙乎自己的都忙乎不過來,怎麽可能顧得上別人的。
無論如何我過完元旦再回來內循環一次,沒辦法,求人不如求己。再說這個時候誰有那麽多時間,參加內循環也是要有級別滴。
給阿梅洗澡時發現,阿梅的疝氣非常嚴重,還有一隻眼白內障。我去年12月4日最後一次見到她還好好的,而且她才3歲左右。想想都心痛,洗完澡安置好其他娃就帶著阿梅去一個熟悉的好醫院,醫生馬上做疝氣手術,這樣等國際航班時正好是第八天,傷口就沒事了,拆線可以回德國。而且阿梅是跟我手提進倉。白內障隻能等回德國再說。
11月29日晚上10:00 把四個毛孩送到物流公司,30日淩晨4:00 物流公司打包送機場飛上海。 阿梅的疝氣手術很順利,傷口也沒問題。保險起見還是給她戴著頭套飛去上海。
這些天都顧不上多想,每天像上了弦的機器人,停下來的時候肯定是夜裏該睡覺的時間。答應給Pipi娘拍的照片和視頻早撇得腦後勺顧不上了。30日早早起來帶上所有的東西,叫貨拉拉送我去海關取出國手續,到歐盟國家還有一個120個小時的驅蟲,拿到驅蟲那頁就往寵物醫院跑,到那裏出個驅蟲報告再往海關跑,一來一去兩個小時,趕在他們中午下班前10分鍾進去,看著他們一頁頁蓋章還故作聊天狀把我問個底兒掉。 眼見他們遞出的四份手續我激動得顫抖著雙手接過來,裝好。轉身就往貨拉拉那裏跑。看看時間去火車站最理智,就往火車站趕。
現在國內飛機托運寵物新規定,小於3號航空箱的,可以用航空箱,外麵套上一個軟了吧唧的鐵絲籠子。大於3號航空箱的寵物不能用航空箱,而是用一個非常結實的大鐵籠子。默默的高度必須用四號航空箱,就是說,我要提著一個四號航空箱到上海。下了貨拉拉連拖帶拉下樓梯,跑到售票窗口買票。我跟窗口說買最早一班,窗口說有2點多的,還有一個小時足夠時間。還安慰我說別急,來得及不要忙中出錯。繃得緊緊的神經聽到這句最簡單的安慰話時,突然繃不住了,眼淚嘩嘩流下來,心裏的那份替毛孩的委屈,憋了一星期了。 窗口看見嚇壞了,在裏麵說了幾句什麽。過來一個舉著對講機穿藍製服的人,一手按著我的肩膀一手抓著我的胳膊說,不哭不哭,有什麽事出來慢慢說,不等我說什麽就把我從窗口拉開,到旁邊的一個辦公室,然後把我的箱子和航空箱也拖了進去。和聲和氣問我,我眼淚鼻涕一把地說要買票,想買一等。值班室的人說,一等貴,買二等吧。 我說,我想睡覺。值班室說,你累了不用去一等睡,二等也能睡,車不滿,實在有困難我們可以幫你,我們是黨員。是不是錢不夠了。 艾瑪啊, 俺盲流嗎還是看著象上訪的?! 擦擦鼻涕眼淚,看了看自己,覺得穿得簡單,但是整齊幹淨不像盲流啊。再看看行李,覺得問題出在行李上。我跟朋友借了一個箱子。本來朋友買了一套準備帶著老婆去美國雙循環的,疫情一鬧,幹脆貓在家裏跟自己循環。因為是新箱子,朋友給箱子套了一個保護套,上麵繡著花。在貨拉拉上蹭得全是土。還有航空箱也是髒兮兮的。我趕緊說有錢有錢,然後打開包拿錢,激動加上著急,手一滑,一捆一萬的就撒了一地。值班室的兩個人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琢磨著是不是要審訊一番還是嘲笑同情土鱉。 好歹買了票出來,又連拖帶抱進了候車室,花了10分鍾到了11候車室門前,手機響,拿起來聽問我是不是那個剛買票的人,因為我把一個文件袋忘在他們那裏了。當時我三身汗,先是刷地一下,嚇壞了,裏麵是我的舊護照要是丟了就麻大煩了,第二身汗是慶幸人家通知我,緊接著第三身汗就是,我就買個票沒留電話號碼啊! 切身體驗到那啥哈!!!(此處省略幾百字)
北京西客站人工售票窗口,外國護照隻能在窗口買票和取網上訂的票。 看見窗口下那裏四朵的鋼圈沒有,輪到時轉進去,我都夠瘦的了,勉強轉進去卡在那裏一動不能動。如果是個胖子的話就要墊著腳,要不然肚子能勒成個葫蘆。不明白為什麽要如此刁難人,防插隊有很多令人有尊嚴的辦法啊。
終於上了車找到一等車箱我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去坐空的感覺。 大概之前幾天位置上都坐著幾百公斤的人物,座位已經坐成坐廁那個圈一樣,一屁股差點坐過去的感覺。
上火車前,上海姆媽喊我說已經接到了四個娃回家,娃們渴壞了,每人喝了半盆。阿梅的傷口也正常。
火車開動時不是像以往那樣唱歌,而是廣播說:旅客們大家好,本次列車有三位黨員,一位是列車長啥啥啥,一位是乘務長啥啥啥,。。。歡迎大家掃碼監督。有困難找黨員。 聽到這廣播俺又淚汪汪滴想問問,咱們的毛孩那麽艱辛能分出一點點愛心關懷一下他們嗎?
之前一路向北,現在開始一路向東。
早上6:20到了上海,大包小包出站打的直奔浦東機場T1. 一路沒啥人,好像都沒踩過刹車就到了機場,空蕩蕩上班的多過旅客,並且隻開了兩個小店,一個subway,一個類似711的,三層找了個遍,沒有麥當勞,沒有肯德基,啥也沒有。好在中國人的特色,有開水爐,用那個小圓椎喝了個水飽,好歹熱乎了。然後把提了一路的航空箱裝好,跟安檢的借了一個螺絲刀使勁把螺絲擰緊。 又跑到母嬰室刷牙洗臉換上一套幹淨衣服,中午有兩個上海救助的熟人來碰頭,商量救助的事。總要把自己弄整齊些不要失禮於人。再說蓬頭垢麵得弄得別人搞不清是先救助我,還是救助毛孩。 大清早沒敢電話,在微信上留言來機場時帶點東西吃。中午朋友準時來了,說請我在機場吃飯。吃你個大頭鬼啊!我不是留言帶點東西來吃嘛! 機場有吃的還用留言?! 結果我又喝了一個水飽。
下午3:30 上海姆媽帶著四個娃準時到了機場,四個娃看見我也高興壞了。先給默默換到我一直手提著大號航空箱裏,又把阿梅換到手提袋裏。辦理登機手續時跟櫃台商量能不能把最後一排座位給我,免得我打攪別的旅客,不是每個人喜歡小動物。一切都很順利,同機還有三個荷蘭人帶了6個四號航空箱。
小白和小花在一個航空箱裏,辦完登機手續,看著他們進去。
上海的三個救助朋友加上上海姆媽夫婦,浩浩蕩蕩地陪我到入閘口那裏,這節骨眼上這麽多人送機,一定是重要人物啊!我跟他們說我很快還會回來的!這話都是現成的老台詞印在腦海裏。
終於開始一路向西!
一路阿梅很安靜,機艙裏關燈後我偷偷把阿梅抱出來放在身邊,我倆呼呼大睡,直到通知快落地了才迷迷瞪瞪爬起來,第一時間把阿梅塞回包裏。
飛機上隻有十個人是到阿姆斯特丹的,其餘全是轉機的中國人。一半看上去像是勞工輸出,他們每人穿著統一防護服,帶著臉罩口罩,防護服背後寫著中文和拚音名字,人手一個大塑料袋,可以看見是碗裝方便麵。智慧啊!他們一點沒餓著。浦東機場裏麵候機廳那裏也隻看了一個店鋪,其它的不是關門,就是裏麵已經清空了。好在荷航防疫措施鬆,起飛後居然有熱的晚餐和早餐吃。還有茶和咖啡。
到了阿姆斯特丹機場,下到火車站的站台等車。太冷了,抖抖索索拍個糊照。
落地後我輕車熟路帶著四個娃出來,下到下麵的火車站等火車。實在是太早了,等了一個小時上了去 Utrecht的車,娃們還是一聲不吭地在航空箱裏。在站台上我也不敢打開門遛他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Utrecht轉車又等了一個小時,終於上了德國火車,可以鬆一口氣了。我剪開打包帶,打開門給他們每人喂了一點水和麵包。他們很懂事,又爬下來安靜等著。
一個多小時到了Utrecht中央火車站,螞蟻搬家一樣換站台。才早上6點,可以麵包坊咖啡店都開門了。還要等一個半小時,站台上太冷,就在上麵待著,抽空我去買了杯咖啡暖和暖和。
在德國的機場和火車站很少行李車,到站下車時八戒爹來接我們。其實沒啥變化,之前我一個人螞蟻搬家地挪他們。八戒爹來了是兩個人螞蟻搬家,吭哧吭哧挪到車上回家。
到了科隆,終於上了八戒爹的車。
終於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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