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家住山東濟南府。2000年三月份,我想報考托福考試。由於北京報考名額已滿,老高就熱情地邀我去濟南報考,說考試其間吃住全包。盛情難卻,我周五請了一天假,和老趙於周四晚上坐夜車,周五淩晨四點多到的濟南,趕緊去山大排隊,結果前麵已經黑壓壓排了一百多號人。上帝保佑,上午終於報上了名。於是回老高家吃飯打尖。老高由於周五要上班,下班才能坐火車,與周五深夜才能到濟南。
老高的父母都是博導,知識份子,老高級了。高老伯一口山東腔,說:“俺講的是普痛(通)華(話),可淆(學)生們總舌(說)俺是陝(山)洞(東)華(話)…”可高老伯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專家,連校長都不敢計較他說的是不是普通話。高老伯高媽媽熱情款待,高老伯特地從學校趕回家來請我們吃飯。席間高老伯蹬著櫈子從最高的壁櫥上先拿下一瓶茅台,說:嚐嚐,淆(學)生送的。剛喝完一杯茅台,又蹬著櫈子從壁櫥上拿下一瓶法國紅酒:嚐嚐,淆(學)生送的。剛喝完一杯紅酒,又蹬著櫈子從壁櫥上拿下一瓶俄國伏特加:嚐嚐,淆(學)生送的。剛喝完一杯伏特加,又蹬著櫈子從壁櫥上拿下一瓶美國威士忌:嚐嚐,淆(學)生送的…總之那天喝了有七八國的酒。高媽媽也是博導,於百忙之中親自下廚,令我和老趙甚是感動。
老高的姐姐不在家,老趙就睡他姐姐的房間,我睡老高的房間。周五深夜老高到了,一進門先輕聲呼喚:王有財,王有財——他家的小貓“喵”地一聲撲到老高懷裏:原來這貓叫王有財。我當時還沒睡,就和老高聊了會。老高說:他家原來有一隻貓,起名張富貴。後來張富貴死了,全家都很傷心,幸虧王有財的到來,大家才有了往日的歡樂。想來這麽些年過去了,王有財估計也死了,也許又有李金鬥之流的彌補了這一空缺,也未可知。
老高洗漱已畢,上床之前,先從抽屜裏拿出一把打塑料子彈的手槍,啪啪啪對著床頭的泡沫靶子一陣亂射。第二天早晨我先起床,老高還在呼呼大睡。我驚詫地發現老高居然抱著一枝玩具仿真步槍!後來高媽媽告訴我:老高打小就有這毛病,喜環抱著槍睡覺。這真是絕對隱私,成了我和老趙日後譏諷老高的笑柄。回到北京我們給老高踅摸了一把玩具仿真手槍,老高愛不釋手,天天放在枕頭底下睡覺,搞的自己跟敵後武工隊似的。
老高回到家,高老伯高媽媽就趕緊攢搗著傳統項目:給兒子介紹對象。高老伯介紹的對象多是從自己的研究生裏就地取材,往往以學習好為第一標準。這就和老高的標準大相徑庭了。老高的第一標準是風調雨順,至於是不是五講四美,那甚至可以放在最後的標準裏。但高老伯不為所動,我行我素,依然為老高介紹著各種學習優秀但長像對不起人民群眾的老姑娘。老高暗氣暗憋,但也不能都不見,隻好見幾個。最損的是高老伯事先都不給看照片,因為他認為學習好就行。搞的老高隻能從女孩的名字中推斷這人是不是長的還行,每每事與願違,折戟沉沙。這次回家又不例外,高老伯又從自己的研究生中選拔了一個,推薦給老高。結果老高從其姓名中看出這是一個柴禾妞,死活不見。搞得高老伯一陣痛罵。
在濟南呆了兩天,看了大明湖,豹突泉等和濟南街頭眾姑娘(私下認為還不錯),就顛兒回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