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宰之後的溫柔：十月的巴黎小記

以前每次去巴黎都留下了美好的印象。盧浮宮，奧賽，埃菲爾鐵塔，凡爾賽宮，巴黎歌劇院，老佛爺百貨，羅丹美術館這些必打卡之地已經去過多次了。乘地鐵火車也成精了，不管別人怎麽叮囑，“小心謹慎，巴黎處處是陷阱”。自知輕車熟路，從不放在心上。沒想到這次卻被出租車司機宰了一下。

十月中下旬我去巴黎觀摩巴黎當代藝術博覽會，隻是一個周末。周四從華盛頓乘坐美聯航晚上七個半小時的紅眼航班，周五中午抵達戴高樂機場後，沿著指示牌坐上了由機場至市區的B 線火車，然後在巴黎聖母院站換了C 線。按說在埃菲爾鐵塔站下車到飯店的距離不長，可是下車後我感到不那麽簡單，有一點找不到北的感覺。尤其是拖著行李，吹著冷風，周圍沒有一個可以相助的人。於是當機立斷伸出右手打車。

第一輛停下來的出租車司機是當地人，三十多歲的帥哥，一副冷酷的模樣。我用英文告訴他去哪裏，並讓他看我手機上的地圖。他看了之後說：“我不懂英文，你自己去吧，沒多遠。對不起”。口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然後頭也不回地開車走了。我繼續冒著冷風伸手打車。埃菲爾鐵塔附近人流車流穿梭不停，多數車根本就不理睬，直到一輛黑色的馬自達緩緩地停了下來。車門打開，走出來一位年輕的黑人司機。我告訴他飯店並顯示地圖之後，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告訴我：“三十歐元，要現金”。我感到很奇怪，記得兩年前我從拉丁區坐出租去戴高樂機場也就是60歐元。他明顯是在宰人。而且出租車司機先談價錢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我告訴他說，“飯店其實並不遠，要不是有行李，我就走過去了”。

“可是你有行李啊”！他說。

算了吧，挨宰就挨宰吧。我很累，飛機上時睡時醒，還時不時地聽到孩子的哭鬧聲。

出租車司機幫我把行李箱放進車裏之後，啟動了馬達。途中我們自然而然地聊了起來。他抱怨巴黎什麽都貴，他需要養家糊口。我告訴他我會說一點法文後，他馬上就跟我用法文互相介紹自己。我說我來美國華盛頓，你來自哪裏？他說他父親來自剛果，可是他是在法國出生的。我說我非常喜歡巴黎，巴黎是一座美麗的城市。

沒想到他還糾正了我的語法。其實我覺得我並沒有說錯，我用的完全是法文課上句子。也可能我的句子太正式了。聊著聊著，車就開到了我的飯店。我付錢下車後，司機幫我從後車廂拿出了行李，然後走向車門回頭朝我招手說，“別忘了那個法文句子”。他衝我微微一笑。

十月中的巴黎，正是深秋，樹葉也是跟北京，華盛頓差不多一樣的橘黃色。可是不同的是冷風習習，得全副武裝。縱觀街頭的人們也已經身穿臃腫的冬衣了。

注：照片是巴黎塞納河，秋高氣爽。巴黎人喜歡沿著河邊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