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實文學翻譯作品 致命地帶 - 連載（二十九）

任務

 

1630小時，星期三

 

C.J.彼得斯上校覺得他現在有權開始行動了。會議一結束他就開始組織人員。他首先需要的是個野戰官，能夠帶領一隊士兵和文職人員進入猴舍，他需要組建一支軍事行動組。

 

他已經決定誰將領導這次行動，那就是南希的丈夫傑瑞·賈克斯上校。傑瑞從來沒穿過太空服，但他是研究所的獸醫部門主任，而且他了解猴子。他手下的人，不管是士兵還是文職人員肯定會用得上，沒別人受過如何對付猴子的訓練了。

 

他在傑瑞的辦公室找到他，傑瑞正看著窗外嚼一根橡皮筋。C.J.說：“傑瑞，雷斯頓出狀況了。”一個狀況，這是出現熱媒介的暗號。“看起來我們得去那兒把猴子弄出來，而且得在生物安全四級的狀態下。”他要求傑瑞組建一支士兵和文職工作人員的隊伍，24小時之內就得準備好穿太空服出發。

 

傑瑞走到吉恩·約翰遜的辦公室告訴他自己要帶領這次行動。辦公室裏一團糟，他奇怪吉恩這麽大個兒的人怎麽能擠進這麽多紙堆中間。

 

傑瑞和吉恩立刻開始計劃生物危害工作。一個總的決定是先消滅一間屋裏的猴子，看一下運作得如何，事情進行得怎麽樣－病毒是否在擴散。他們設置了優先順序。

 

第一優先：人口安全。

第二優先：讓動物最小痛苦的安樂死。

第三優先：收集科學樣本。目的：識別菌株和確定病毒如何傳播。

 

吉恩覺得如果小組工作正確，華盛頓的人口應該是安全的。他戴上眼鏡伏案在一堆紙裏找著，胡子貼到了胸前。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會進入那座樓，絕對不會。他已經太多次看過猴子死，再也受不了了。不管怎麽說，他的工作是準備設備和人員，把他們送進樓裏，然後再把人員、設備和死了的動物安全地撤出來。

 

他還存著清單，很長的去基特姆洞的時候帶的設備清單。他扒拉著紙堆，輕輕地說著髒話。他確實有很多非洲設備，他把設備藏在了研究所的各種隱蔽處，這樣別人都找不到偷不走。

 

吉恩興奮異常，但也害怕，他從來也沒有真的擺脫過關於埃博拉病毒的噩夢，就是液體通過小孔流入太空服的噩夢。他還是會在夜裏醒來，想，我的上帝啊，發生暴露了。他曾經枉費心力花了近10年的時間在非洲搜尋埃博拉和馬爾堡，突然間這倆討厭的家夥之一在華盛頓露頭了。他想起了自己最喜歡的一句話：“機會青睞有準備的頭腦。”那麽，機會來了。在基特姆洞有用的設備在猴舍也會有用，都是空氣隔絕的空間，不流通的空氣，空氣交換係統壞了，不管用了，到處是糞便，一攤攤猴尿，一個華盛頓附近的致命洞穴。而且有人曾經進入洞穴，這些人可能現在已經感染上病毒了。你怎麽帶領隊員進出致命區域？你得設立一個準備區域，得有個灰色區－一個有某種化學淋浴的氣塞室。那棟樓裏住著四級生物，還在長，在複製，在損害宿主的身體。宿主就是猴子，還有可能是人。

 

2000小時，星期三

 

丹·戴爾加德離開USAMRIID，開車回裏斯堡收費路上的辦公室，大概８點左右到的。辦公室很空，大家都回家了。他整理好桌子，關上電腦，取出存著日記的軟盤，他的“大事年表”。他把軟盤放進公文包，對前台的保安說了晚安，開車回家。回家的路上他意識到忘了給妻子打電話，告訴她自己會晚回去了。他在巨人食品超市停了一下，給她買了一把康乃馨和菊花的切花。到家以後，他用微波爐熱了一下晚餐，加入在家庭活動室的妻子，坐在躺椅上吃了飯。他累壞了。他給壁爐裏加了塊木頭，在個人電腦旁坐下，電腦就放在他修鍾表的長凳邊。他把軟盤放進去，開始打字，更新日記。

 

一天裏發生了太多事情，他腦子裏都想不清了。早上，他了解到叫賈維斯·普爾蒂的猴子飼養員進醫院了，說是心髒病發作。賈維斯正在好好休息，沒有消息說他的狀況惡化了。我是否應該已經告訴醫院賈維斯可能染上埃博拉了呢？如果他真有埃博拉，而且埃博拉在醫院擴散了，我是否有責任？天哪！我最好明天一早就讓人去醫院，告訴賈維斯發生了什麽事。如果他先從新聞上聽說了，他可能心髒病會再一次發作。

 

他已經讓所有其他的猴子飼養員戴上了呼吸器，向他們簡要介紹了已知的埃博拉和馬爾堡在人類中的傳播方法，也暫停了樓裏所有的日常運作，除了一天喂食一次、觀察和清掃獸舍。他還向裏斯堡收費路上實驗室裏的員工簡要說明了對待這些標本的方法，要像處理感染愛滋病毒的標本一樣，這個實驗室是處理猴子血液和組織樣本的。

 

我得記著通知那些收到我們動物出貨的實驗室，如果有任何動物的不正常死亡，他們要通知C.D.C.。那些暴露給病毒的修理空調的人呢？洗衣房呢？最近不是有個修電話的人來過？也許是上周－我記不得是什麽時候了。天啊！我有沒有忘什麽事？

 

他正在更新這一天發生的事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南希·賈克斯打來的。她聽起來很疲倦。她告訴戴爾加德自己剛做完７隻猴子的屍檢，她的發現符合猴出血熱或者埃博拉。她說可能是其中之一，也可能兩者都有，她的結果比較模糊。（9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