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節已過. 風輕輕之夜, 不如講一個書中書的故事. 我手捧一本散文集, 看得入迷, 作者是誰, 我是清楚的, 他複述了一個看書看來的故事, 誰寫的? 他沒說, 我估計是一個男人寫的. “男人寫的好文章必定涉及某個女性”, 這句話是口水花噴噴的馮唐說的.
從前, 好久以前, 有一座山, 山下有一位少婦, 與丈夫住在依山傍水的小鎮裏. 她有一個縱是地裂山崩也不動搖的忌諱, 就是懼怕裸露她的胴體. 若說不穿抹胸, 不穿肚兜, 不暴露身體於他人眼前, 挺好理解的, 奇怪的是, 連對自己的相公也不例外. 結婚數載, 生育一子一女, 可是, 床第之事從來都是熄燈摸黑操作的. 衝涼時, 不論風寒暑濕熱, 門窗緊閉. 日子一天天過去, 她愈是躲躲閃閃, 丈夫的疑心愈重, 好奇心愈搔愈癢, 少婦仔細盤起的紋絲不亂的頭發, 到底藏有什麽秘密? 終於, 忍無可忍, 有一天趁她入浴, 他偷偷的撬開窗戶窺望.
雲窗一片藍藍霧, “自在嬌鶯恰恰啼”. 他看見什麽了, 是她赤條條的肌膚如玉, 美到他主動克製自己的肉欲, 還是愣在當場, 動彈不得, 還是 …… 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個小故事, 接下來的脈絡, 韻味, 節奏, 結局, 我都不喜歡, 沒意思, 不逮勁. 決定自己動手改寫. 該怎樣寫, 才能寫出我想要的效果呢?
首先, 以彈孔思維, 試圖編一個錯漏了標點符號都會崩塌的, 如程序猿寫代碼一樣天衣無縫的豔情故事. 思路似乎有些堵, 走不過去. 遂, 運用蚊子思維, 考慮把故事寫成莫名其妙的魔幻, 抑或毫無理由的現實. 然後, 又采用四維視角的燈塔思維, 探究少婦迷宮般的腦回路. 如此折騰一番, 七種思維, 包括懶螞蟻思維, 場域思維, 上遊思維, 還書思維, 逐個被我捋了一遍, 迷茫依然.
一籌莫展之際, 忽然, 腦洞一開, 靈光一閃, 說什麽理性結構, 說什麽邏輯鋪就, 說什麽情節設計的自洽. 查實, 隻要感性, 感性在哪, 豐沛在哪. 惟感性, 才有可能在重複的日子裏, 感受還是那個人的不重複. 寫文章, 本質是寫思維的潛流, 表述對世界的認知. 筆下的每一個段落, 每一個故事, 都是思維的投射. 思維恰似車子的引擎, 那些讓人讀不下去的文字, 原因大多是思維層麵的孱弱. 而感性, 被觸動的感覺, 捕捉潛意識發出的微弱信號, 乃是頂級思維不可或缺的一塊磐石.
夕陽睡了, 落霞睡了, 故事仍在醞釀之中. 可惜是晚鈴蘭的思維奔逸太歡, 導致烏眉恰睡, 不是安眠藥勝似安眠藥, 療效杠杠的. Good night.
不知寫的算什麽東西, 知道日子過得還行就好. 推開窗, 看見時間曖昧的訕笑, 拉上窗簾, 鈴蘭的床邊故事也曖昧起來 :)
你這樣說, 嚇我一跳. 一夜一夜, 夜夜夜譚, 多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