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五：不到國會峽，枉到國會礁

對於國會礁國家公園（Capitol Reef National Park），到達之前，我所知道的就是它那像美國國會建築的石山，似乎對我吸引力欠強，還有點納悶：怎麽它也是猶他州的“風景五傑”之一呢？

其它四傑中，布萊斯和錫安山國家公園我去過，懂得它們的魅力，大拱門則不用多話，網上有足夠多的圖片讓人驚歎，心生向往。我對峽穀地國家公園的了解也跟對國會礁差不多。所以在時間有限的情況下，差點放棄走訪它，猶豫是不是幹脆多花時間在布萊斯、錫安山和大拱門。征求女兒意見，女兒說：都到門口了，還是看看吧。

於是看看。進去後立刻覺得幸虧來了。人家作為五傑之一，是有原因的。

這類國家公園，不身臨其境不能完全體會它們的魅力；一旦進入，則立刻被其所吸引。而最有魅力的，還需要停車步行才能體會。如果時間/體力不允許，那麽就真的容易錯失精彩。

我們有三到四個小時時間，到達遊客中心前，已經攀這爬那耗掉了一部分，待到遊客中心後，征求公園工作人員的意見，舍棄相對耗時耗力的步道，決定像品嚐食物一樣，選容易一些的”樣品“，不求盡興，隻嚐滋味。所以我們的方案是沿著風景路線，邊開邊停邊享受，然後選一英裏以內的步道來小行幾段。

這樣一路開心，在泊油路盡頭，停車場坐落在高崖中央的穀地中。我眺望遠處的山崖，頗有些好奇和驚訝，想，那是什麽懸崖呀？一眼瞥見路牌：Capitol Gorge(國會峽），一道橫欄算是門，此刻門是開著的，過了這道門，就不再是泊油路，而是石子＋泥土的路。根據我的經驗，這樣的路上如果可以奔馳，一是有“一騎紅塵”的效果，二是車壞得快。

“去不去？”我問女兒。

“去。”女兒毫不猶豫。

於是我們重新上車開了進去，不過不快，因為快不了，這樣上巔下巔地到了我眺望疑惑的山崖前，與女兒同聲：“哇！”精神為之一振，女兒馬上掏出相機。

女兒好像得到我的真傳，喜歡石頭——尤其是巨石、奇石，喜歡山，喜歡水，喜歡樹，喜歡鷹……，這些，我們在國會峽全部見到（除了水）。可以理解為什麽我們在稍寬的地段停了下來，藍天、紅石、綠樹的相襯，大山小我的對比，清爽的風（大熱的天，太難得了），還有奇特的光線效果，懸崖上的鷹巢……

尤其是那鷹，引導我們的目光沿著峭壁上升，仰望被高高的崖壁分割的藍天，它在藍天下展翅，仿佛是為我們來了兩次盤旋入巢、又展翅升騰的表演，非常精彩。當然這不是表演，而是我們幸運。其實我見過很多鷹，在頭上飛的，在腳下飛的，但這麽就近一個鷹的家，親眼目睹它在家門口的行為，卻是第一次，所以有些小激動。我們在這裏滯留到心滿意足，這才重新上車，開到路的盡頭，停車後沿“水箱”（Water Tank）步道去看“水箱”。

水箱，是雨季後將水留住的巨石，它們小如浴池，大如泳池。我們要去看的，是一個仿佛能讓六七個人熱療的天然石池。水，是吸引我們來此步道的一個重要原因，可惜季節不對，水箱無水，但到達水箱的路其實就是一條水路——幹涸的河床（雨季時會大水洶湧），其程，也可圈可點：

• 沿路有古老的岩畫（petroglyhs），弗裏蒙特土著印第安人遺留。
• 最後到達水箱的0.2英裏，全是陡峭石路——因為石路全在石頭上，不明顯，所以公園用疊石為路標標出路徑，景觀和體驗與在峽穀內又有不同，若膝蓋功能允許，值得一行。
• 這一點比較個人化，適合注意細節、隨性發揮想象力的人。兩側穀壁有好些大大小小的半壁洞穴，我和女兒研究它們時，各種奇葩猜想很具娛樂性。我還想起鷹巢，自己爬進一個洞穴裏作樂了一陣，為步行增添了記性和笑聲。

回到車裏的時候，我們已經用完了時間，不能再走其它步道了，不過我和女兒都已經滿足。以後如果有機會再來，可能會住下來，慢慢去走那些步道。

此行對我而言，才兩英裏長的國會峽是個意外的驚喜，很對我個人的口味，感覺不到國會峽，就枉到國會礁。我想起福樓拜說：“旅行讓人謙遜，你會看到你在世上所占地方是多麽的小。”國會峽就是此行中讓我感覺渺小卻非常快樂的點睛之筆，讓我感歎原來形容漂亮的詞有gorgeous，源於gorge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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