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焉
心在這時這地，每天都是大禮
說起大峽穀，通常是指南穀。多年前我去過，是個冷天，懸崖邊有黑冰，不小心會掉下去。那次沒有好好遊玩，精力放在照顧兩個幼兒身上，更像是路過，所以對它的壯美也領略不深，反而因為是蜻蜓點水，卻以為自己“見過”它，所以有點失望，覺得它的名頭過大。
失望的結果也有好處，就是對它再沒渴望，也就沒有腳癢。
一晃時間就飛過去了，兩個幼兒一個工作了，一個成了大學生。前些天安排旅程母女遊，因為到了北大峽穀附近了，而小女對幼年見過大峽穀之事毫無記憶，所以我決定帶她前去一觀，還做好了失望的準備：這北穀還沒有南穀有名，南穀不過如此，北穀能怎樣讓人驚豔呢？權當帶女兒到此一遊，了卻一件掛記吧。
但我錯了，這個錯，讓人高興。
我們到的那天，北穀剛開放一天。這是與南穀的區別之一。南穀全年開放，但北穀海拔比南穀高一千多英尺，要氣候允許的時候，才能打開大門，讓人一睹風采，遊人也比南穀少很多。如果你想南穀、北穀都遊玩，預備好要開一百三十英裏左右的路程。
我們是從拜訪了猶他州後過來，突然發現這裏的景觀與先前的洪荒曠景完全不同了，植被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深綠的高山雪杉和淺綠的寬闊草地鋪在沿路，整潔美麗，富有層次，連風也潤澤起來，氣溫涼爽。有好幾次，我都覺得自己是在一個巨大無比的高爾夫球場中奔馳，那草地就是那麽遼闊而平緩，遠遠的邊緣是杉林圍護。實在是賞心悅目，仿佛是大自然素顏的極致。
但我其實還沒到北穀的大門。
等到了大門，一路還要開大約30分鍾，見過很多種悅目的樹木之後，才到達旅遊者中心，在這裏，有好些單棟小屋供遊客旅居。我們研究了一下步道的選擇性，決定先走不遠的“天使落腳點”。這一走，真的讓我驚豔，麵對那宏偉和壯麗，以及隨處都是的景致，嘴巴沒詞了，隻會“哇！”而身體突然有了語言，以電流的形式，一趟一趟穿過。也許，是那從穀中刮來的山風轉化的吧。
這是讓人觸電的風景。我站在峰巔，可謂“高峰體驗”。
可以想象，我們照了很多相，每哢嚓一下，都歎息：照片實在不能反映實際。
我們後來還看了其他幾個地方，都不錯，但相比之下，“天使落腳點”名不虛傳。它不像錫安山國家公園的“天使落腳點”，需要你去攀爬才能欣賞，這裏隻需你步行一小會兒，就能體驗那難以言說的壯美。
也許，這隻是我個人的口味。我女兒也很喜歡，還特別喜歡一個叫做“天使之窗”的景，因為那引起她的創意和遐思。
還值得一提的是，我們出公園的時候，已經天黑，在巨型“高爾夫球場”上，見到十群左右的鹿。我以前在家的附近和其他公園見過幾隻一群的，沒想到這天見到大的家族，十五到二十幾隻一群。我疑心這草地就是它們這樣修理出來的，這麽平整。
很高興我們開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見到了平常見不到的景色。也因為被糾正了對大峽穀的偏見而有一點為人的收獲：對人如對景，不可初見之就下定論；豐富的人如豐富的景，需要走進去，需要有緣到達，才能得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