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π節，做蘋果派

1988年，加州一位物理學家覺得3月14日很特別，可以寫成3.14，正好是圓周率π的前三位數字。因為π的發音跟pie一樣，所以就請大家吃蘋果派，小規模慶祝了一番。這個小創意慢慢受到許多人的讚同，2009年，國會正式通過議案，定3月14日為國家π節（National Pi Day）。2015年的3月14日曾是Super National Pi Day，因為那天可以寫成3.14.15，是π的前5位數字。

中學學圓周率時，大家比賽，看誰能背最多數字。不記得當時能背多少位數字，可是跟背古詩詞一樣，年輕時記住了，至今張口就來，還能背到小數點後第16位（用英文背，到第四位就卡殼）。電影《Rain Man》講述一位患自閉症的數學奇才，真人真事，圓周率能背兩萬多位數字。背圓周率的世界記錄是一個印度人，用17個小時背了七萬多位數字。2024年，超級計算機用了75天，計算出圓周率的202萬億位數字。

慶祝國家π節的主要方式就是吃蘋果派。蘋果派是美國人最喜愛的傳統食品之一，逢年過節，一家人聚在一起，總少不了蘋果派。π節不是很通俗的節日，所以吃蘋果派的人並不多。可是真的還有一個“派節”（National Pie Day），是每年的1月23日。不隻是蘋果派，各種不同的派，南瓜派、紅薯派、胡桃派等都是美國人喜愛的甜點。

國人第一次吃蘋果派，大多是來美國以後。中國其他城市不清楚，早年在北京隻有一家糕點鋪做蘋果派，就是中關村茶點部，由高級西點師傅景德旺坐鎮，做出的蘋果派、蝴蝶酥和其他西點都十分正宗。全京城做donuts的糕點鋪也隻此一家，記得那個時候就叫“多納茲”。上了年紀的老北京人中流傳著“老莫的蛋糕、新僑的麵包、中關村的蘋果派”。

“π節”“派節”跟情人節、母親節一樣，帶有商業化的成分。美國這種節日天天都有，可以天天過節。就拿這幾天來說，3月12日是“種花節”，3月13日是“寶石節”，3月14日除了“π節”還是“土豆片節”，3月15日“被子節”，3月16日“熊貓節”等等，往往同一天有好幾個節日。也有非商業化的節日，比如3月15日也是Shoe the World Day，提醒人們世界上還有成千上萬的人沒有鞋穿。有的節日莫名其妙，有迷信的味道，像“心想必錯節”（Everything You Think is Wrong Day），這一天千萬別做出什麽重要的決定。其實是告誡那些自高自大的人，別自以為是。

美國文化就是這樣豐富多元，退休了不會覺得沒事可做，可以天天過節。昨天是3月14日，第一次自己動手做了一個蘋果派。原本想從零做起，就上網學怎麽做麵皮，結果一看，不大容易，也嫌麻煩，就買回來現成的麵皮。陷兒也有現成的，不過陷兒並不難做，自己可以做。基本食材都一樣，做法也大同小異，隻有一種特別的蘋果派，需要加白蘭地。

因為是第一次做，犯了幾個小錯誤，張冠李戴。張家用普通麵粉，李家用澱粉，我稀裏糊塗，自作主張，各用一半，結果陷兒有點稀了。麵皮是冷凍的兩卷，從冰箱裏拿出來，急急忙忙就要鋪開，可是因為沒有完全解凍，麵皮斷了。要是想烤出來光亮，就在外麵塗一層雞蛋。雞蛋不是漲價了嗎，這一步就免了。烤好後，沒有等完全冷卻，迫不及待地想嚐嚐，加上陷兒有點稀，切開後陷兒呆不住，往外流淌。

平時自己做飯是東方的感性做法，“中火”“少許”“微黃”，而不是西方的理性做法，“350度”“10克”“20分鍾”。做蘋果派還是比較理性，但感性從中作祟。除了上麵說的麵粉澱粉自作主張外，不同的蘋果要求不同的溫度和時間，不能隨便調包。所以做出的蘋果派賣相不好，但出乎意料，比超市買來的好吃。沒有吃出白蘭地的味道，下次多放點白蘭地。擓一勺香草冰淇淋放在上麵，一邊吃，一邊背，3.14159265897932384626… 過了個有意思的π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