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牛齋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
美東地區有個很大的跳蚤市場，每年春夏秋冬前後舉辦六次，每年我都要去一兩次。2020年因為疫情，整年沒開。到了2021年夏天，跳蚤市場重新開辦，以後按部就班。今年是疫情後第一次春天開辦，故稱“第一春”。
跳蚤市場第一春，業主們歡天喜地，有的打扮得花枝招展像過節一般。
與去年相比，有兩點感觸。第一，盡管CDC宣布室內不必帶口罩，但跳蚤市場內帶口罩的人還是不少，特別是老人和婦女。第二，場內占用麵積跟去年差不多，還是有空地，商家人數還是沒有恢複到疫情前的數字。顯然疫情給一些商家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創傷，沒能熬過來，被迫倒閉。
盡管規模比以前小許多，但人潮還是絡繹不絕。行動不便也要趕個熱鬧，還能聽到各種不同的語言。
買東西要仔細看，跳蚤市場可不敢保證貨真價實，特別是名貴皮包手表什麽的，中國來的贗品太多了。看到一把很普通的小提琴，業主一開口就要七百五。業主不會故意說謊，但當他告訴你，這個瓷器是宋朝的，買主就要格外當心了。Andy Warhol的罐頭，就像徐悲鴻的馬，齊白石的蝦，肯定是複製品。
看到一份有曆史意義的舊報紙，回家把照片放到電腦上仔細看，才發現報紙上麵那張圖片更有情趣。
“萬般皆空”的另一種說法
鏡中人
這位老爺子看上去和藹可親。叫人家老爺子，其實恐怕比我大不了多少。
黑膠唱片90年代幾乎要絕跡了，現在又成了俏貨。一來是嬰兒潮一代都進入退休年齡，懷舊情懷把黑膠唱片市場炒得火熱，黑膠死灰複燃；二來懂行人知道，黑膠唱片的音質比其他任何數字化媒體真實。不過，照片中這位女業主實在是外行，怎麽能這樣拿唱片呢，手指是不能碰黑膠紋路的。
一位業主看到我用相機拍照，就跟我搭訕起來。他說他也喜歡用相機照相，並把他的佳能相機拿出來。他用不滿的口氣說，現在的手機越來越厲害了，大家都用手機照相了。所以看到我還用相機，有同病相憐的感覺。
每次來，都能看到稀罕玩意兒。這次讓我大掉眼鏡的是一張廣告海報，拍賣55頭純種“波蘭中國豬”。這是個什麽豬？從照片上看著實肥大，像是吹起來的氣球。回家上網查詢，維基百科介紹說，1816年俄亥俄州從中國購買了幾頭豬，與幾種不同歐洲豬種交配後，繁衍出來這個豬種。這種豬也叫“大中國”（Big China），國人聽了一定會感到羞辱。
看到一些老蘇聯宣傳畫，格外刺眼。有一張業主不讓拍照，從遠處偷拍了一張。另外一家業主有很多，允許拍照，就拍了幾張。如今看到這些宣傳畫，實在感到是曆史的諷刺，上麵寫著“世界兒童熱愛和平”“你們救了我們”“德國坦克過不來”“保衛莫斯科”“我們的生活很幸福”“美帝是戰爭凶手”“世界人民反對戰爭”“紅軍萬歲”等等。
滿載而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