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牛齋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
我家的洋媳婦聽說華盛頓有一家享有盛名的烤鴨飯館，因為前總統老布什常常光顧，也想沾沾“總統氣”。於是兒子和洋媳婦回家過年的那幾天，帶著他們到這家飯館吃烤鴨。
這家“北京飯店”是祖籍山東的印尼華僑徐麟貴先生開設。他的兒子徐喬治在馬裏蘭大學讀了個化學博士，後來繼承父業，接任飯店老板。飯店的門臉很不起眼，在一個臨街很老的strip mall裏，一進去給人憋屈的感覺，隻要有幾個人排隊等就轉不開身了。裏麵的幾間大廳比較大，但桌子之間的空隙也很小。
北京飯店開業42年，生意火得不得了。以前來過幾次，知道最好預定，不然要等很長時間。估計新年前後人會很多，一個星期以前就開始打電話預定。幾次在下午和晚上打，結果要麽沒人接，要麽叫你等一會兒，兩分鍾後就斷線。最後在早上十一點開門以前才約上一個時間。
關於布什一家跟“北京飯店”的緣分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因為對烤鴨情有獨鍾，老布什總統就職前一天來這裏用餐，兒子小布什就職後第二天也來這裏用餐。老布什在白宮是總統，晚上在“北京飯店” 卻是慈善的爺爺，抱著哭泣的孫女走來走去。老布什得知徐麟貴去世，給徐喬治打電話問候，一聊就是15分鍾。後來老布什離開白宮，回德州老家，在慶賀結婚50周年之際，特邀徐喬治帶著一幫廚師到休斯頓為他們做烤鴨。
老布什一共光顧“北京飯店”120多次，據說最後一次去已經坐輪椅了。飯店內用屏風隔出一間“總統房”，至今還在，牆上掛滿當年的照片。窗戶上絳紅色的窗簾從來不打開，窗戶的玻璃是防彈玻璃。十人以上的訂位，要是運氣好的話，也許能訂上“總統房”。
除了烤鴨以外，“北京飯店”也做其他傳統中國菜。說老實話，我真的沒覺得他們的烤鴨比別家的好到哪兒去，菜也很一般，價錢卻死貴。比方說，一盤素炒菠菜15塊，蔥爆牛19塊，豆豉魚38塊，當然要吃烤鴨，45塊一隻。
通常來吃飯的人大部分是洋人，包括很多名流，如克林頓夫婦、二十多位外國總統總理、上百位美國將軍、部長、國會議員，八位最高法院大法官、百餘位各國大使等等，有照片為證。所以這裏的菜都是經過改良的西式中國菜，也沒有中文菜單。顧客中的華人臉孔很少，他們大概是慕名第一次來，或者像我一樣，每次來不是為了解饞，而是請客，想沾沾總統的名氣。
為了伺候好各界名流，“北京飯店”的葡萄酒和飲料比其他普通中國飯館豐富得多，有一個很長的酒單。有一道菜是“北京飯店”的招牌菜：炒蒜苗。徐麟貴開飯館的同時，也開設了一家農場，自己種菜。炒蒜苗在菜單上特別重點推薦。
所以到“北京飯店”吃飯，吃的是氛圍，看照片感受曆史。多年前《華爾街日報》在一篇報道中提到了美國四家最好的烤鴨店，其中一家就是這家“北京飯店”，但實在不敢恭維，也不敢說他們的烤鴨是不是不如20年以前了。至少不能跟正宗北京掛爐、悶爐烤鴨相比。不管怎麽樣，名聲已經打出去了，20多年來從不登廣告，依然天天高朋滿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