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故事（13） 招聘組員

我們組結束外包以後，一下子要招四名程序員，包括兩名senior。可能是我運氣不好，就在我當lead的第一年裏，又走了四名程序員。這四個人中，有的是嫌工資漲得太慢，另謀高就的，有兩個senior走可能是因為不滿提了我，沒有提他們。就這樣，我在之後的兩年裏花了大量的時間招聘組員。這裏就寫幾個我印象深刻的事情。

我因為是hiring manager，可以直接access所有申請人的資料。通常職位一公布出去，馬上就看到一堆老印的簡曆進來，不是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現在大家理解為什麽IT公司的老印是烏泱烏泱的，因為job市場上都是他們這些人。好在我們這個分公司不sponsor H1B，申請的老印就直接刷掉一半。另外一些是從外州申請過來的，也不看job description上工作地點在哪裏就申請。這些再濾掉，就基本沒什麽老印了。本來我還擔心因為要做到公正，我是逃不過老印這一關的，沒想到還是挺容易過的。這種情況後來又有所改變。

在job市場上有經驗的白人老美特別搶手。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老美的簡曆，讓recruiter馬上電話麵試。但是有很多在麵試裏提到的工資要求超過我們能給的上限的，到這裏就止步了。剩下的工資要求合適的，我們抓緊時間安排麵試，也不分一輪二輪了，直接安排在一天麵試。麵試完大家馬上開會討論，一旦確定給offer就馬上上報VP批準，往往當天或者第二天就批準了。可是等recruiter通知那人的時候，那人不是已經有更好的offer了，就是在等offer。最後因為種種原因都沒有招到。

我的沮喪可想而知。有一次甚至想到，是不是這些人看到他們將來的老板，居然是一個看起來隻有三十多歲的亞裔女性（不是我年輕，是我們亞裔女性在他們眼裏顯得年輕），就不太相信我的能力或者這個組的能力。我當然不會把我這個想法告訴老板，因為老板和其他lead還是一如既往地相信我，我也不能顯得太不自信。最後老板幫我把以前的兩個senior組員（不是這次走掉的這兩個）招了回來，結果還算是比較圓滿。

招聘entry level的程序員非常順利。申請人多是周圍幾個州大CS畢業生。隻要簡曆合格，電話麵試不錯，我都會安排麵試。第一輪麵試由我和另一個senior程序員主持。麵試好的再進入第二輪。大家的技術水平差別不大，我偏向選一些頭腦靈活，講述問題和解決方法仔細清楚的。第二輪都是soft skills的問題，那些在team project中與別人合作地好的，還有對程序員這份工作有熱情還有一定的長遠打算的，容易勝出。最後我們給出的offer都被接受了。

招聘mid-level的程序員，就是有幾年工作經驗，但又達不到senior的要求的，因為申請人很少，符合要求的更少，也遇到了不少困難。

後來老板又決定招senior可以擴大範圍，招遠程工作的也可以。這樣符合要求的申請人基本就是老印了。我把他們的名單送交recruiter電話麵試，把工資要求太高的去掉，還是有好幾個進入了技術麵試。技術麵試由我和另一個水平最高的senior主持。讓我感到很好笑的是，這個senior老美說聽不懂他們的英語，有的說得太快，有的口音太重。而我基本都聽懂了，我這才明白，我經過這些年和各種老印打交道，對老印的英語聽力已經超過老美了。我們選了幾個好的進入第二輪，沒想到他們都沒有通過第二輪。有的是因為口音問題，讓老美覺得整天和他們電話聯絡會有困難。有的是對如何遠程工作的問題回答得令人不滿意。最後都沒有給offer。

再來說說老中申請人。老中申請人前後加起來隻有幾個（除去需要辦H1B的）。我每份簡曆都交給recruiter要求電話麵試。哪怕是電話麵試結果不滿意，我也要求讓他們進入技術麵試。老中的技術能力都比較強，我都讓他們通過第一輪。可惜他們都沒有通過第二輪麵試。我聽麵試的人反饋說，要麽是他們的回答讓麵試的人聽不懂，要麽是他們的回答所答非所問。 有兩個我認為口語還比較流利的，也沒有過關。我一開始還試圖跟老板解釋，老中做事很認真的，口語的問題可以通過email解決，反正工作能做好就是了。可是無論如何說服不了老板。她說不僅是口語的問題，而且還是聽力的問題，因為他們的回答和問的問題根本不搭。因此不能相信他們在工作中不會聽錯了別人的意思。還有的人回答不好一些soft skills的問題，讓麵試者無法判斷他們是怎樣性格的人，是否容易合作。

在這裏我想提醒一下讀我這些故事的同胞們，在工作中經常用口語交流是多麽重要，還有，除了埋頭寫程序，要多想想如何與人合作，如何領導或者做好一個項目。隻有把這些想法融到你的腦子裏，你才能在回答問題的時候讓人相信這是你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風格。老美在這些方麵就非常自如，連剛畢業的大學生也做得不錯，可能因為這是他們文化的一部分。

等到招聘結束的時候，我的組的人數，加上新招進來的，除去前後走掉的，又達到了十幾人，和我剛到這個組的時候人數一樣。當時還有一個經理，兩個lead，現在這些管理的擔子都落到了我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