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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談邂逅(34)張必錕先生應邀到農墾中學當顧問

(2023-08-18 14:38:58) 下一個

笑談邂逅(34)張必錕先生應邀到農墾中學當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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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必錕先生1992年冬天在海南與李培永、海南中學溫啟新兩位老師合影)

 

    張必錕先生是北京市著名的中學語文老師,人民教育出版社八十年代初出版的分編型實驗教材初中《閱讀》(六冊)中的文言文、高中《文言讀本》(上下冊)的特約編輯。

    1991年,教育部決定海南、雲南和湖南進行高考改革先行試驗。時稱“高考三南試卷”。4月中旬,農墾中學賴校長讓我跟他一起,專程去北京了解有關高考改革的情況。當年主持高考語文命題的是北大附中副校長、語文特級教師章熊先生。於是,我電話約請章熊先生4月18日一起聚餐,並請他約請老朋友張必錕先生來共進晚餐。

    那次聚餐還有我的校友,中國科學院數學所羅聲雄教授。在坐最關心高考的是賴校長和羅教授,賴校長一心為公,羅教授愛子心切,都期待章熊先生多講講命題的事。但是,作為高考命題負責人的章熊先生,非常明白《國家保密法》的分量,當然不會在高考前泄露哪怕一點點有關試題的內容。然而,講講命題原則是沒有問題的。而且,章熊先生高超的語言能力,詼諧風趣的性格,隻用一句“小平同誌講要讓‘少數人先富起來’”,就說明了“三南試卷”比全國卷的難度要低一些。就這句話,對正在備考的海南農墾中學高三年級的師生就足夠了。

    席間,賴校長與必錕先生交談甚歡,盛情邀請他來海南講學。章熊先生插話,他已經退休了,完全可以常住海南,給你當顧問。賴校長立即表示非常歡迎,請必錕先生在方便的時候來農墾中學當顧問。

    1992年2月開學初,必錕先生到農墾中學來當顧問。

    張必錕先生上任以後,認認真真履行顧問職責,每周參加語文教研組的例會,與年輕教師一起備課;間周一次還要給全組老師係統地講《文言文誦讀教學》:

    為什麽文言文課堂教學要以誦讀為主?

    一、簡單地說,就是為了培育語感;沒有傑出的語感,任何一種語言都是難以學好的。

    二、用誦讀為主的方法教文言文,要想達到培育學生閱讀能力的目標,就必需有足夠的誦讀量。“掘井九仞而不及泉,猶棄井也。”沒有足夠的誦讀量,功敗垂成,這是多年來文言文講授上的一個很大的失誤,該當作為我們的前車可鑒。

    三、誦讀為主的講授體例,也可以給一個堂皇的名稱:誦讀講授法。

    第一、誦讀和會意緊密連係,以求疏浚文義。會意又可以分為三個層次:

    一是心知其意而口不及言;

    二是知而能言,雖不中亦不遠;

    三是言而能中,即所謂確解。

    第二、熟練運用記誦的三要素,以求天然成誦。

    記誦的三要素是:(1)口熟;(2)掌握支撐點;(3)把握文章理路, 即理解作者行辭意圖,特別是要弄清各個層次之間的內涵聯係,使其言“若出於吾之口”,這就純屬理解記憶了——到這一步,或者接近這一步,才能順暢地背誦全篇(段)。

    課堂誦讀操練是在教師的指導下進行的,應以中等學生誦讀能力為尺度,設計同一的誦讀曆程,分段誦讀,長段分層誦讀。方式要靈活,或自讀,或齊讀,或領讀,或輪讀(一部分學生讀,一部分學生聽),而以自讀為主。

    教師的指導可以穿插在學生誦讀操練中進行,內容不外乎怎麽朗讀和怎麽理解這兩個方麵。對朗讀的指導必需十分具體,因為讀音涉及詞義,停頓涉及句子的組織,語氣涉及虛詞的感化和作者的豪情,讀得準確可以反過來促進對辭意的理解,這就是前麵說的“給學生締造會意的前提”。

    對理解的指導則要求精要,例如對句意、段意、文章的大旨和理路的講解都不作長篇宏論,隻用幾句話點到為止,這也是給學生締造會意的前提,因為陪伴著誦讀的曆程,會意也將繼續進行下去,沒有必要把什麽話都說完。把這兩方麵合起來講,就是“具體”“精要”四字,這是指導的原則。指導不限於教師講解,也可采用開導提問的方式。

    應當指出,教師的領讀領背和實時檢查學生背誦,是指導誦讀的兩個主要手段。教師的領讀特別是領背,是一種直觀的指導方式,可以幫學生正音、讀出語氣,並咀嚼語句的內容。實時檢查學生的背誦,發現問題當即解決,才能加速記誦的速度。在全篇(段)基本成誦後還要留出必要時間讓學生提問,進一步理解課文。

    總而言之,所謂誦讀,就是要求在初步理解但基礎上,用朗讀的方法,反複熟讀課文,逐步加深理解,直到可以背誦。這是前人學習文言文行之有效的好方法,應該在文言文閱讀訓練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接著專門給我們全組老師講《文言文理路》:

     一、什麽是理路?理路與思路有何不同?

    所謂理路,就是作者按一定層次表達自己的思想、觀點,這個“路”也就反映在文章的布局上。誌公先生曾寫過一篇《怎樣看文章的思路》。“理”在這兒指的是“文理”,即為文的道理。

     思路與文理這兩者是統一的,但也有不統一的時候。我們讀的古文,都是典範文章,理和路都是統一的。如擴展開講,明清八股文,實際上把文理程式化了。所以八股文是束縛人的思想,把寫作思路用固定不變的文理束縛起來,就是八股。什麽是為文的道理,什麽是作者的思路,有時可以統一,有時可以不統一。

  二、研究文言文理路的意義:

    文言文短小精悍,如仔細研究理路,就可以更好的理解文章。如《曹劌論戰》,抓住了“遠謀”,就好理解全文。“遠謀”就在“忠之屬也”這句話上。如講理路,突出曹劌的“遠謀”就行了。“遠謀”是一篇之主。講清理路,就可以把時間用在誦讀上。

    其次,從文章的理路可以看出作者的意圖。如《師說》,把結尾放在開頭,再與原文比較,思考作者為什麽要這樣寫,而不那樣寫呢?因為作者就是要突出第一段。主要批判當時的“門閥”思想。“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文章針砭時弊。看文章的“理”,也就了解了作者但思路,因而對文章理解就深一些。又如《小石潭記》,突破本文的關鍵在八個字:“淒神寒骨,悄愴幽邃"。這就是“理”。

    再次,找到理路,可以減少許多麻煩。如《過秦論》,是篇史論。全文擺事實,以此為論點提出的依據。

    三、研究理路時應注意的問題:

  1、注意文眼:如《六國論》的文眼在“弊在賂秦”。分析文眼要注意,一般有,不一定都有。

    2、注意文勢:跌宕起伏。如《馬說》、《捕蛇者說》的結尾一段,極盡跌宕起伏之勢。

    3、講開合:與文章理路的關係更密切一些。如《嶽陽樓記》,從開頭到“屬予作文以記之”,就截住了。再用“前人之述備矣”截住上一段,然後再寫“北通巫峽,……”。

    四、講理路在誦讀教學中的應用:

     1、有利於學生整體理解;

     2、加深學生的記憶,有利於學生領悟。

    上述係統講座間周一次,先生主講,提綱挈領,條分縷析,舉例都是《語文》課本中的文言文課文中的典型例句,先生信手拈來,脫口而出。令大家佩服之至!亦足見張必錕先生文言功底之深厚!

    賴校長還請必錕先生負責指導語文組幾位年輕教師,輔導他們備課之後,還要去聽課、評課。

    必錕先生看到我當教導主任,同時還要上兩個班的語文課兼當一個班主任,負擔太重,主動要求幫我上遊麗昭老師班上的語文課。

    遊麗昭老師特別感謝張必錕先生,深情地說:“我們班高考取得好成績是與他在語文教學上下的功夫分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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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必錕先生(前排右二)與班主任遊麗昭(前排左一)與學生在桂林洋海邊合影

正如遊麗昭老師說的那樣,我們那屆學生在高考取得那麽好的成績,張老師功不可沒。

    張必錕先生在農墾中學當了一年顧問,與學生結下深情厚誼,他不僅全心全意教學生,更關心農墾子弟的生活,把學校給他的顧問費,全部都用在學生身上了!

    農墾中學師生永遠懷念張必錕先生!

    每當我外出開會,都是必錕先生幫我代課,就那麽短短幾天時間,幾節課,都給學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我班學生、現任海南省三亞市財政局總會計師劉錫安,至今還保存著當年寫的“課外練筆文”《張必錕老師》。

【附錄】 《張必錕老師》,全文如下:

                    誦讀文言文的啟示

    張必錕老師應賴校長的邀請來我校當顧問,由於班主任李培永老師最近一段時間太忙了,於是他就暫時代我們的語文課。

    上課鈴一響,在李老師的陪同下,張老師走進教室就微笑地向我們揮手、點頭。第一感覺並沒什麽到特殊,老頭子一個,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古銅色的臉龐,頭頂有些稀疏的褐發,寬敞的額頭有幾條較深的皺紋,身著一件黑色的流行大衣,腳穿著一雙黑色的麻布鞋,那雙鞋至少比大衣落後了一兩個年代。如果不是班主任預先向我們簡單介紹了這位老人,說他是建國初期北京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我們很難在初次見麵時就恭恭敬敬。然而,他的第一節課卻深深地吸引了我。

    李老師說,他就是昨天向你們介紹了的張必錕老師,隨後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接著,張老師就開始上課了。

    張老師第一節課教的是文言文。

    古文也著實令人苦惱,說它好學是應該的,因為它是純正的母語;但考試時,文言文分數常被扣得一塌糊塗,這豈不應該歸入難學範圍?學習古文到底是為了學什麽呢?難道就是熟記這眾多的字詞釋義,或是掌握一套之乎者也的語法?

    張老師的教學文言文的方法就是誦讀、積累和領悟,並且強調誦讀是主要的。

    他說:“現代人在語文方麵的水平普遍下降了。好多研究生就連議論文也寫不通。這是什麽原因呢?恐怕是由於教學不得法。古文學習是學習中文的難點,如果通曉了古文,現代文的掌握基本上是沒有多大困難的。如會讀古文了,所培養出來的語感比現代文的學習效果顯著。有了較強的語感,寫文章不用去探討什麽主謂賓,聽得耳順的就可行,聽得不順的則是病句。”

    “語感”是個常用詞了,可又有幾個人能像張老師那樣真正地理解和闡釋它呢?其實,張老師的英語也很好,整個課堂竟背出了幾首英文詩歌,更有趣的是,他在課堂上當場請了幾個同學來翻譯一個詞組“從1點58到2點2分”。那同學回答:“From one fifty-eight to two two.”這個答案並沒錯,但張老師給出了一個迵然不同的幽默譯法,即from two to two to two two。剛一聽,惹得我們哄堂大笑,不是別的,是六個[tu:]音,如不會誦讀,斷句就會出錯,那可是要鬧笑話的。其正確的斷句為from /two to two/ to/ two two。我們真感激張老師深入淺出地講解,這個典型例子讓我們受益無窮、牢記終生。它引導我們真正地體會到學語文的方法和目的。這其中運用是目的,讀都讀不通談何運用啊!

                 聽張老師講故事

    元旦放假,剛好不用上晚自習。用過晚飯,我們幾個同學便到教師宿舍去拜訪張老師。我們進門時,張老師一個人在看電視。他非常熱情地搬出幾張凳子讓我們坐,上了幾天課的張老師便開始與我們攀談起來……

    “老師,北京那邊的學生學習很積極麽?”戴家雄同學問張老師。              

    說北京,其實是想了解內地的學生學習情況。我們經常聽說,內地的高中中午還有讀書課,像名氣比較大的黃崗中學,據說寒暑假不到一個月呢?有些老師常說我們海南學生成績比人家有差距,也許是學習不太積極、有些懶惰造成的。

   “不”,張老師語重心長地說:“學生不要死讀書嘛!我倒還覺得這裏的學生太積極了!體育運動太少了!我中學時代的那個學校,體育課要求可嚴啦!不及格就不及格,不像這裏有個達標,即使不及格還有達標的可能”。

    我向張老師請教了有關我們這裏的學生與內地相比的差距問題。  

   “你們這邊嘛,”張老師沉思片刻,然後抬頭對著我倆微笑,明亮的眼睛看著我們說:“好吧!公平一點說,就我所了解,你們與北京中上等的學生比,你們的水平隻是中等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的交談著。可能是張老師在談話時又引用了英語例子吧,張德興同學向張老師請教學習方法問題了:“張老師,你說怎樣學古文呢?是不是與學英語有些一樣不?”

    “學英語-----”張老師若有所思的說:“學習古文與學習英語的確有些相似,要多讀,培養語感。我記得我當時學外語,外語老師是個外國人。他不懂中文,於是我們要想同他講話就得用外語,也就是英語。我讀高一時,膽子小,不常說,也是不敢說!有一次,我回老家給爺爺掃墓,兩天後回來。老師就找我,問我幹嘛不上學。我當時想到回答說,回家給爺爺掃墓,可‘掃墓’的單詞不懂。我就說:‘I visited my granpa’s tomb.(我拜訪爺爺的墓)’。外語老師聽懂了我的意思,其實按語法和語言習慣都是錯的。然後他又問我,怎樣拜訪。我想說跪在地上燒紙撒酒,可跪的單詞沒學過。雖然用動作也可以表示出來,可我心裏想,怎麽能隨便就給洋人跪下呢!於是我說:‘Put my head and knee on the groud,Then burnt the paper and dropped the wine on the earth.(將膝蓋和頭放在地上,然後向地上燒紙和撒酒)’這個老外又聽明白我的意思了,不過他很好奇,打破砂鍋問到底,為什麽燒紙呀!我就隨口說:‘The paper is the money of genie(這紙是鬼錢).’……”一個過去的故事生動講出來,我們邊聽邊笑。他這種隨心所欲的表達方式,真讓我們心悅誠服。我們在平常學習中對外語表述,總想到這樣那樣的規則、詞意句意的準確性等,一說就感覺這樣不符合語法、那樣找不準單詞,自然就難於順暢表達了。

   “學英語也有點像學古文,我的觀點自始至終是:但求讀懂不求翻譯。語感強了,對於熟練地掌握一門語言是非常重要的。毛澤東同誌說得好:語法可以學一點,但不必考試。我們沒有按毛主席的教導辦事,這是教育難於成功的原因之一。學生主要是明理,就古文而言,如果隻求一字一句的翻譯,那你就隻能停留在那篇文章上,麵對新的一篇文章就可能策手無策了。”

              張老師幫我們糾正錯別字

我們從小學、初中到高中,在做作業寫字方麵,可能都經曆了從小心翼翼、循規蹈矩到龍飛鳳舞的過程。這樣的過程大概也是我們在書寫時產生錯別字的重要原因。

    在高年級時,不規範的書寫大約有三種表現:

    第一種是借用“書法”的行草寫作業,同一篇內容的作業,書寫有楷書、行草等,看起來不倫不類。

    第二種是學習父母那一輩的一些簡化寫法,如比賽的“賽”字中,寶蓋頭下的部分換成了“西”字,原來的“原”字中,上下結構的“白、小”寫成了“元”字……

    第三種是錯在別字上,如“比賽”寫成“比塞”、“已經”寫成了“以經”、“再見”寫成了“在見”等等。

  說來也實在慚愧,上述情形在我身在都是存在的。

    張老師對糾正作文中的錯別字非常重視。才上課沒兩天,他發現了班上同學普遍都存在這個問題,他就經常舉實例提醒我們。他說曾有個研究生所在單位邀請他去講學,在請帖上是這樣寫的:“本單位有一場語言研討會於明天下午兩點舉行,請界時參加。”他見了那研究生就指正說把“屆”字錯寫成了“界”字,結果那研究生還糊裏糊塗的。張老師在第一次閱批我的每周一篇的練筆文時,就在那篇才近三百字的短評中,指出了七、八個錯字。

    “字是語言中最小單位,怎麽能在文章中有錯字呢?字詞有毛病了,難免句子沒毛病,有時給別人看了,不知你說的是怎麽一回事!”針對我們班上錯別字較為嚴重的實際,張老師就三番五次地強調。看著張老師那溫和而充滿期待的眼神,我們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來。正是張老師的良苦用心,我們班上同學們重視糾正錯別字蔚然成風。大家在相互批改練筆文時,都認真地糾正對方文章中的錯別字,如餘海波同學在一次批改我的練筆作文時就指出:“你寫的練筆內容豐富、見解獨到、表達流暢……但你的錯別字也太多了……”

            張老師獨特的寫作指導

    張老師在寫作方麵的獨特的指導方法讓我們大受禆益。

    張老師在課堂上經常進行25分鍾的課堂寫作訓練,開始著實讓我們緊張。一般情況來說,一節課,剛上完20分鍾的課文,思想還停留在課本上呢,寫作思路才理出來,可能就到下課時間了。張老師課堂中第一次訓練是寫《評<項鏈>》,第二次及後來的都是自由發揮。自由發揮時挺活的,同學們有的議論、有的記敘、還有的抒情……

    由於平時李老師也加強對我們的練筆訓練,同學們還是能較快地適應張老師的訓練方法。每次課堂寫作訓練完了的接著一堂課,張老師會進行總結。記得有一次課堂寫作後,張老師在總結時就說:“這次大家的練筆很好!同學們思想活躍——這是我們需要的。有些同學也許是巧合吧,想到一塊去了。例如有兩個同學都寫了關於在路邊撿到的兩分錢。一個是寫兩個摩登女郎,對之視而不見地走過去,文章對女郎不貶不褒。這叫中心不明確。而另一個則是寫自己不敢撿時激烈的思想鬥爭,這時來了個紅領巾,把它撿起交給警察叔叔。這使自己想起了童年時唱的‘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的歌謠,給人親切激奮之感。這就叫中心明確,內容生動……”他滔滔不絕地講著,我們入迷地聽著,如同幹涸的文學心田得到泉湧的文墨滋潤。

  張老師就記敘文的結尾方法給我們做了一個專題講座。

    張老師說,他有個學生在初中時寫了一篇記敘文《棋迷》,基本內容是有個少年和李大爺很愛下棋。一天,少年剛放學回來,李大爺就拉著少年下棋。這時,少年的媽媽剛出門,過了好一會回來,發現兩人還在下棋。於是,少年的媽媽就大罵李大爺影響她兒子的學習,並把那副棋給燒了。張老師點評時說:“全文大意就這樣,結果讓人莫名其妙的,這樣的文章算不得文章,棋迷的主題哪裏能體現出來呢?”張老師說他去找那位學生,問他說:“那少年和李大爺後來是不是就不下棋啦?”那學生回答他說:“還是下的,但隻是在周末下。”張老師在最後總結時說:“根據學生回應的情況,我就在他的文章尾巴加上了這麽一句:“但是,以後的每個星期六,李大爺同那位少年又在一塊下起棋來!大家覺得‘迷’字是不是生動地顯示出來了。”

    張老師的這些在課堂上講的例子,讓我們聽得既陶醉又明理。張老師還給我們舉了個《爸爸做菜》的例子。其內容是說,有一天,作者放學回家,剛進院子就聞到一股炒菜香味。一進廚房,爸爸正穿著大圍裙、在灶台旁忙碌。作者很吃驚,大呼:“哦,今天太陽從西邊升起囉!怎麽輪到您做菜了,爸爸!”媽媽馬上回答說:“今天可是爸爸的生日!”等到爸爸的菜上桌了,大家便圍著大圓桌開心地吃爸爸做的飯菜。他就這麽寫完了, 張老師說,作者這樣寫對爸爸做菜這個主題的作用並不大,因為文章的內容和主題不相符 。張老師後來幫這位小作者在結尾加了這樣一句話:“……我從沒有吃過這麽香的飯菜!”如此一加,就把爸爸做菜的主題突出了。

    張老師的寫作指導非常生動實用,他總是將我們的平實素材,用一兩句話來拯救文章的“性命”,這種“畫龍點晴”式指導,讓我們時時記得寫作要突出主題來。每堂寫作指導課下來,我就拿出自己的練筆本,重新斟酌剛寫完的一篇練筆文……

    張老師隻是暫時為李老師代了一段時間的課,之後我們再也沒能與他這樣的“鴻儒”專家有密切的交往。

    二十多年過去了,我隻是模糊地記得張老師曾給我們上過課,許多具體情況現在也記不清了。前幾天看到李老師寫的《一生教語文的張必錕先生》,在家裏找出我珍藏的《練筆本》,感謝李老師當年要求我們每周寫練筆文養成的好習慣,讓我在當時猶如攝像機一樣錄下了上麵的一些細節。重溫這些內容,讓我覺得張老師教我們那一段時間雖然非常短暫,但是卻給了我們受益終身的寶貴財富。難忘師恩,感謝張必錕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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