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了佛州朋友哈瑞建議我們去看玖荌。一天司告訴我將去北卡玖荌家去避暑,他已經聯係好了。我問這是拜訪,還是去度假,租她的房子住?
他說就是去玩,沒有其他意思,玖荌不缺錢,不會用朋友來玩掙錢的。
我問,如果讓不論遠近、各種朋友去住,不掙錢,那是為什麽?做義工?讓大家去玩,白吃白住不是白賠錢嗎?
他說她有錢不再乎這些。
我頂他,他不缺錢、房子又大,怎不約遠近朋友來紐約玩呢?這不是既花錢又出力嗎?!司不說話了。停了一段後說,住後回來看情況再買禮物寄去。我不說話了。心想有便宜就沾,決不做賠本生意,根據招待情況決定給多少錢。
這件事一直讓我想不清楚,司和哈瑞是朋友,通過哈瑞認識了玖荌,為什麽他們結婚時不請我們去玩,到他們離婚後由哈瑞建議去玩,玖荌自己不出麵邀請。我懷疑,是否哈瑞讓司成為玖荌的新男朋友?美國人複雜的男女關係,讓我想不明白。要去看個究竟。
一路順利地開到玖荌鎮的山下,到鎮裏打聽了路。往山裏開,極其困難。我最害怕狹窄的山路,單行線、或雙向每向單線。擔心車禍,開得很慢,後邊汽車已排了長隊,司命我快開。拐小彎看不見彎那麵情況,車速幾乎降到5。這裏路標不清楚,走丟了兩次,沒手機,還要等別人幫忙,或開到小店打電話。
就這樣辛苦地在山裏轉了近三個小時,才算找到。這條山穀的馬路是玖荌私人的,路標不清楚,不住這裏的人是找不進來的。
馬路兩麵都是山,玖荌說這兩麵大山都是她的。其中一麵的半山腰有一條從坡下看是二層樓房,從山上看是平房的住房。這就是說一樓相當於是地下室,背麵是山。房周圍山坡上是一層層的梯形菜地,再往山上走是玉米等,遠處是大樹。另一麵山沒有任何房子,靠近入口是一塊塊的大大小小鬆樹。山頂,和遠處是大樹。
我看了這個情景馬上意識到哈瑞呆不住的原因,我呆一天就夠了。玖荌帶我們參觀她的房子。一層是空的沒有家具,司說要到這裏為玖荌搞衛生,玖荌說,不用。進了門是客廳,飯廳,後麵是廚房,從客廳往裏走是兩三個臥室,讓我們住在對著馬路一側的小房裏。玖荌住在我們對麵,她的窗對著山,還有她的小辦公室,兩個廁所。整個房子比司小的多,開間也特別小。值得一提的是有泉水引到廚房,做飯、喝水用,其他還是用自來水。
我們剛放下行李,玖荌帶我到菜地摘西紅柿、黃瓜、豆角、想吃什麽採什麽。習慣了到商店買菜吃的生活方式,真不習慣每次做飯之前先到地裏摘採。原來飯前一小時做飯,這時要飯前兩小時開始動作,一天吃兩頓,就是四個小時做飯。這讓我很不習慣。
我明白讓我們體會鄉下生活、吃營養豐富的新鮮有機食物、隨採隨吃。住在這裏花大量時間在吃上。
司看不見,不去菜地。他本想給玖荌搞衛生、油漆窗框、牆壁、車庫大門,但都被拒絕,顯得很是無聊。第二天工人要開拖拉機到山頂幹活,沒有山路。玖荌勸阻說拖拉機顛簸在大土塊中,可以把人從座位上顛下來。司不聽,勇敢地坐上無棚的拖拉機上了山。我的骨質太疏鬆,不想受到任何傷害。從下麵看已足夠,沒興趣實地考察。
我自己到另一麵山走了走。這麵山有幾片不同年齡的鬆樹。原以為應當有大樹或果樹,通過賣木材、或水果為生。但這裏沒有我熟悉的樹木。
我問玖荌怎樣靠大山吃飯呢?她說除了自給自足青菜外,其它食品都是買的。靠山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大山的主要收入是賣鬆樹。
每年雇墨西哥工人來種樹,聖誕節前把鬆樹砍下來賣到收購站,運到城裏,由於自己找零售商很麻煩,隻好賣給掙不了多少錢的收購站,一棵樹從種到收獲是三、四年,把山分成各塊,一塊秧苗、一年、兩年、三年各類不同樹塊,樹的大、小,年齡使賣價極不相同,但大、小樹的買主人數也極不相同,要根據市場行情統籌安排,綜合考慮。如果主觀砍樹會銷售很差。
靠山不容易吃飯,她要做其他工作來掙錢。我問這裏不容易種果樹嗎?她說由於她的專業不是林木、農業,不懂應怎樣做,還是繼承祖輩的生活方式種鬆樹。看來靠山吃山很不容易。這種生活方式和我在中國見到的大不相同。
無聊的司找不到事做,這和他理解為什麽讓他來的想法不同。我聽見他幾次約玖荌要兩人單獨活動,玖荌都拒絕了,玖荌不把他當做男朋友。不因為沒有哈瑞,馬上找新男士補位。
司在這裏呆不住了,他告訴玖荌準備離開。玖荌開車帶我們去當地的養蜂人家推銷新鮮蜂蜜。
我最後看明白了玖荌讓人來住,這是她掙錢的方式。來住的人應當付住宿費,然後推銷當地的產品,掙回扣。
我告訴了司,他不理會,可能認為他送來男人對玖荌嗬護,沒想到她不需要。
離開了蜂家,司說去肉店買肉作為臨別晚餐,他花錢買了一大塊牛肉。我明白這兩天除了有一點雞外,幾乎就是青菜沙拉,麵包、麵條。司不想主動給住宿費,等於請一頓晚餐。
玖荌對我說他要向我和司學習,司有錢找一個窮女人,生活在一起,可以長久,她和哈瑞兩個闊人沒法共同生活。
這天的告別宴會,玖荌請來她的新男友,和我們共進晚餐。玖荌在做晚飯時對我說這位男士是她們鎮的,小學、中學都是同學,他家很窮,上完中學就工作,從來未婚,一直追她。她過去嫌他窮、文化低而不理她。現在她自己要管山、要做其它工作,實在忙得不可開交,和他生活,這山的經營可以交給他,兩人生活會比自己一人強。
我祝賀她做了正確的決定。
晚上這位男士來了,長得帥氣,身材很好。帶來他的吉他,吃完晚飯,他為我們邊彈邊唱。我為玖荌高興、也為這位男士祝福。
離開了這裏我們去了煙山、在山洞裏劃船、看了紅寶石瀑布、開車到同時可看幾個州的大石平台、最後去了我曾訪問過的維州技術大學。出去玩了三周,回到紐約。
回來後我觀察司是否要付玖荌住宿費,因為玖荌讓我看了來客登記本:每一位來客時間、人數、工作單位、住址等信息。就像住旅館登記一樣。很像中國的住農村或蒙古包的民宿旅遊。我告訴了司,司說買個藍鳥標本寄去,讓她掛在廊子,吸引其它彩鳥的到來。
我明白他不喜歡玖荌的招待,他一直追著玖荌想單獨接觸,玖荌都明顯拒絕,吃住極其簡單,生活單調,比住旅館條件差,所以不付支票,寄個不到百元的小禮物,了結,此後再也沒聯係。
自己沒有這樣的勇氣,別人寫出來都沒有勇氣麵對。受虛假正麵的毒害,不自知。
就像教佩尼怎麽做一個合格的保姆,真實太搞,根本讀不懂作者。
佩尼是一個有社會學家天賦,深厚文化底蘊的人,真高興看到她能綻放著自己的異彩!
謝謝佩尼老師的寫作,辛苦了!
是因為沒有人願意暴露人類自私的一麵,大多數人願意說好聽的。隻有佩妮 敢於暴露別人的和自己的小九九。
其實這都是大多數人每天遇到的事情。隻是不願意承認或者是寫出來罷了。
繼續跟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