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談手記·斷章】之三

你且讓沸點飄搖
催開壺嘴，再試著如此打開心扉
你期待萍水之逢盈滿茶盅
但也許，你聽說過時間的水性
怎樣在大火盡頭解凍  將茶園泛濫百遍

你想此刻電，正流入燈盞，電子逆流而上
此刻夜，正流入體內，丁香逆流而上
此刻時間流出年華，因果逆流而上
此刻一箋無人的詩草，正逆江山的流態而上

落單的馬，迷惘的盔甲，淡薄的草甸，永遠飄著牛羊的憂鬱
一顆塵埃，一顆幹涸的雨點。農事遙遠
大地虛幻，天空殷實，飛鳥的種子在閃電的每個拐角開花
“延遲的選擇”，你且往後看，路徑一道道疊加
而前瞻，一份份合同在相互抄襲

你烏托的箱底，薛定諤的貓正獲得安睡
於是在承認原罪前，你先學會了懺悔
在犯人生第一椿錯前，你先擁有了全世界的愧欠
當一株桃花糾正你的弱視前
你已在自己預設的盲區裏抓狂，這些都很無奈

我們坦白，世界不是我們設計的，舞台上的國土不是我們鋪的
朝代的幕帷不是我們在啟合，一個個帝王變身無賴
也不是我們在導演，我們隻是在掌上編輯故園
用紙鷲放飛冗餘的劇集，在一個轉身時
若與上帝撞個滿懷，你必須說：
父，真的，我不是故意
要碰灑你的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