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啦!”駱圓將手中的筆摔在桌子上一堆厚厚的演草紙上,仰起頭對天吹著粗氣。樂樂和曹猛停下手上工作,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駱詩長長歎了口氣,是該休息休息換換思路了。連續上千次的試驗仍然毫無進展,一定還有什麽沒有想到。
樂樂一聽說可以休息了,跳著提議去看電影,曹猛卻說想回家看看。駱詩也想出去散散心,最好的地方就是嘉年華樂園了,實地再去看看那台神秘的設備,興許還能有所發現。當即決定搭曹猛的車去嘉年華,臨出門的時候想起白芸可能還會來,便吩咐駱圓和樂樂:“你們倆等一會兒再走,要是白芸來了,就叫著她一起去看電影吧。”
到了嘉年華門口,駱詩下了車,說自己可以打出租車回去,叫曹猛一下人先走了。駱詩不想用何其豔的名頭,先買了票,這時離閉園已經不遠了,票價隻要一半。園子占地很大,顯得有些冷清,經過連日的陰雨,天空碧藍如洗,掛著幾縷白如絲帶的雲彩,倒映在一池清靜無波的湖麵上。駱詩的心情一下敞亮了許多,也不急於去看時空穿梭,而是沿著湖邊悠閑信步。
一個熟悉的聲音馬上讓駱詩停下腳步,是何其豔!駱詩設想著此時此地見麵會不會尷尬,接著又聽見黃金龍的聲音,更讓他不能出現,他輕輕地靠在身邊的一棵大樹後麵。
這時又聽見何其豔埋怨道:“你躲來躲去有什麽用?工程款早晚都是要付的。”
“天天下雨,工期全給耽誤了。我跑工地是為了把工期趕回來,不是躲他們。”黃金龍顯得很煩躁,“再說你是財務總監,這些事你也要想辦法,別一見麵就管我要錢。”
何其豔:“是你把幾筆貸款都挪走了,我不管你要管誰要?新房又賣不出去,幾家老板整天來堵門,我都不敢回辦公室了。”
黃金龍長歎一聲:“這陣子股市萎靡不振,你再堅持幾天,也就幾天,等解了套就都好辦了。”
何其豔:“你不會都被套住吧?當初就叫你別去冒那個險。哎,先把這個嘉年華項目上掙的拿出來應應急吧,先把員工的工資發了,要不然都沒人幹活了。”
黃金龍:“別再惦記嘉年華了,這個項目根本就是賠錢賺吆喝的。”
接著是重重的關車門的聲音,一輛轎車開走了。
駱詩剛剛輕鬆的心情又被重重的打了下去,他不願意見到何其豔不開心,不快樂,雖然他們已經離了婚,雖然她離開他時是那樣堅決,但是他還是想去幫她,如果有一天,他真能象曹猛說的那樣成為股神,他一定要幫她的。
不知不覺中,已經快到時空穿梭的場地了。一塊塊巨幅的廣告牌,將不同的項目隔成獨立的區域。望著廣告牌上極富煽動性的售樓廣告,駱詩明白了黃金龍所說的賠錢賺吆喝的意思了,抬眼望去,廣告牌錯落縱橫,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空間。斜陽透過廣告牌的間隙照到地麵上,形成既古怪又奇妙的圖案。突然間,駱詩似乎一下意識到遺漏了什麽,除了設備本身,這些巨大的廣告牌,同時也構成了一個絕對獨特的外部環境,難道這個外部環境,也是造成穿越的一個關鍵條件嗎?不管怎麽說,這是絕對值得一試的發現。
駱詩掏出手機,開始從各個角度進行拍照,直到認為可以完全重塑這一複雜的環境了,才帶著重新點燃的激情,打了個出租車回到杏花村。
小院的門口停著白芸的小汽車。她竟然沒走?駱詩有點緊張起來,走進小院,房門關著,裏麵亮著燈,推門進來,靜悄悄的象是沒有人。駱詩剛要轉頭時,餘光中感覺到一個人斜躺在沙發上,是白芸嗎?她在幹什麽?慢慢轉過頭,白芸臉上似笑非笑,兩眼直直地看著他,身上卻是一絲不掛,懶洋洋地擺在他眼前。駱詩立即扭頭回身,奪門欲走。
“站住!”白芸突然開口了,“我脫也脫了,你看也看了,現在走,就是耍流氓!”
“那你要我怎麽辦?”
“過來坐下。”白芸指著前麵的繪圖板,“畫我。我是模特,你是畫家,你畫我,這是藝術。”
“這是圖板,不是畫板,我也不是畫家。”
“我不管,你不畫我就不走,畫不好還不行。”
這可真是難為駱詩了,他名字中雖然有個詩字,可似乎從來沒有藝術過。他想了半天,拿起圓規,在圖板上畫了個圓:“別鬧了,一會兒駱圓就回來了。”
“他們看的是通宵電影,你就安心地畫吧。”白芸咯咯地笑了。
“畫不準啊。”駱詩一手拿著圓規,一手拿著直尺,大犯其愁,“比例也不對。”
“畫不準,你不會過來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