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光點上下翻飛,由遠及近,猛地眼前一亮,顯出一個女子的輪廓。再仔細看時,見這女子頭巾蓋著頭,麵紗蒙著臉,隻露出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駱詩心叫不好,這是穿越到那兒了,是新疆還是阿拉伯?自己說話她能聽懂嗎?卻聽這女子輕聲道:“好象醒了!”說著閃身,從後麵又轉出一女子,亭亭玉立。白袍垂地,手抱塵拂,頭頂光環,一張臉更是寶相莊嚴,美不勝收。駱詩大驚道:“請問仙姑怎麽稱呼,要是能知道仙姑是那位神仙,也不枉小生來此一趟......”話未說完,隻感體力不支,又昏了過去。
床前的小護士咯咯笑道:“他叫你仙姑呢。”
白芸輕輕抿了抿嘴唇,一邊在手中的病曆本上做著記錄,一邊說:“他可能還要再睡幾個小時,注意觀察體溫。”說著用手扇了兩下鼻子,皺著眉說,“先把這些吐的收拾出去吧,難聞死了。我去外麵透透風。”接著快步走出了病房。
走廊的頭上有一扇對外的窗子,白芸來到跟前,長舒了兩口長氣,心裏歎道:總是在自己值班時遇到這般奇葩的病號,自己的學習計劃看來又要被打亂了。正在自己心煩著呢,卻聽見身後有兩人悄聲說話,先是個女的道:“你就別進去了,我一個人進去看一眼就走。”
另一個是男的說道:“那不行,怎麽說也是老同學,不看一眼怎麽行。”
女的又說道:“他現在這個樣子,見了你一定受刺激。求求你,好嗎?”聲音嬌柔得讓人難以拒絕。
男的低聲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得先--”
白芸轉過身,見兩個人抱在一起親上了,心中來氣:有這樣來探望病人的嗎?當下走過去,不客氣地問道:“你們是他的什麽人?”
那女子忙答道:“我是他--前妻。”
白芸一驚非小,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何其豔,見她雖有些年紀,卻一身嬌豔,風韻猶存。這時還一隻手,拉著身旁的黃金龍。不禁心生憎惡:怎麽會有這樣的妻子?怪不得這人要做出如此出格之舉,分明是不想活了,好生可憐!當即冷冷地說:“你們不用看了,病人還沒有清醒。”
何其豔雙手合十道:“隻看一眼,看一眼。”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說完從黃金龍的手中接過一個大袋子,側身進了病房。
何其豔木然地站在病床前,望著麵色蒼白,雙目緊閉的駱詩,似有千言萬語,卻沒法說出來。好一會兒才從袋子裏取出一個小花瓶,把一束野菊花插在裏麵,放到床頭櫃上,再把整個袋子塞進櫃子下麵。
何其豔回到門口,衝著白芸連說了兩聲“辛苦了”,拉著黃金龍走了。
白芸望著這兩個人走遠了,才走進病房。指著床頭櫃上的花瓶,對一邊的小護士道:“病人聞到這個會更惡心,麻煩你把它扔出去吧。”
小護士答應一聲,拿起花瓶,剛往外走,突聽床上的駱詩說道:“等一下。”
小護士嚇了一跳,忙轉身。駱詩又問道:“是紫色的野菊花嗎?”
小護士看了一下道:“是。”
“是她來過了。我一聞見這味道我就醒了。”駱詩慢慢睜開眼睛,四周看了一下問:“這兒是那裏?”
“這裏是人民醫院。”小護士回答。
一旁站著的白芸看著,心中差異: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傻子,老婆跟著別人跑了,自己都不想活了,可是一見到人家扔下的一錢不值的野花,就又酸成這樣。正暗自搖頭,卻從門外跑進一人,抬頭一看,更是大吃一驚:進來的人,竟是駱圓。
駱圓俯身看著病床上的父親,與早上出門時完全判若兩人。心中難過,哽咽道:“老爸,你是怎麽了?幹嗎去坐那東西?”
駱詩看著兒子:“沒啥,這樣做值,值得。老爸沒事,你回家去吧,這兒不用你。”
“我不回去,我一個人在家害怕。”
“怕啥,你都是大人了。叫曹猛去家裏陪你。小屋裏有方便麵,夠你倆人吃的。用鍋煮著吃,比泡著好吃。”
“啪嗒”一聲,一大滴水珠落到駱圓的手背上,駱圓抬頭上望,竟是白芸正站在一邊抺眼淚,又驚又喜:“是你?”
白芸答了聲:“是我。”轉身跑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