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團漆黑,隻有耳邊呼呼風聲,再就是同伴們的驚叫聲。
麥克高聲問道:“亞當,害怕嗎?”
亞當答道:“不怕,這不就是蹦極嗎?”
阿呆問道:“什麽是蹦--啊!”還沒說完,猛然間眼前一亮,眾多的白色光影在周圍晃動,奇道:“這是什麽?”
“是雪花!”翠花喊道,接著感到腳已著地,卻是在一個陡峭的斜坡之上,加上地上有雪,根本停不下來,繼續快速向下滑去。
這一下又滑出了好遠,坡度才逐漸變緩。這時隻有亞當和黃建軍還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其他人早就失去了平衡,連滾帶爬地往下衝。黃建軍看見一枝老樹根呲出雪地之外,正好處在夏金枝的前邊,情勢危險,當即奮力躺身橫鏟,將將擋在樹根之前攔下了夏金枝。
亞當看得羨慕,大喊一聲音:“漂亮!”也學樣橫躍,不想掉進一個溝裏。
麥克急著叫道:“亞當!”爬著衝過去,卻見亞當從溝裏露出頭來笑道:“我沒事。”
這裏其他人也都停了下來,隻聽阿呆叫著:“哎喲,摔死我了!”
“還好啦,幸虧下雪。”翠花坐在地上整理著頭發說道:“也真是怪了,這個季節就下雪。”
“這裏是塞外高原,冬天本來就早,這時下雪也不奇怪。”一旁的眼鏡說道:“奇怪的是我的眼鏡不見了,誰能幫我找一找。”
“啊!”翠花端詳了一下眼鏡,笑道:“不帶眼鏡你可帥多了。”引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黃建軍抬頭遠望,隻見四周白霧茫茫,加上漫天大雪,根本分不出東南西北,轉頭問麥克:“接下來怎麽辦?可以什麽計劃?”
麥克平靜一下道:“原來是有計劃,訂了一個會合地點,但目前也搞不清該往那裏走了。不如先找個避風的地方躲躲,等天晴了再說。”
“也隻好如此了。”
當下眾人找了一處山坡,拾了些樹枝,點起了一堆篝火。阿呆歎道:“大叔哇,你要能再打支野雞就好啦!”黃建軍無奈地幹笑一下,這裏既沒有槍,也看不見什麽動物,如何打法。隻是饑腸滾滾,確實餓得難受。
麥克揮手叫道:“跟我去找點吃的。”說完帶著亞當和阿呆走進霧靄中的小樹林,不一會回來,三人手裏都抱著一大包草根樹葉似的東西。
麥克見其他人都是懷疑地看著,笑著說道:“不用懷疑,我跟我太太在山中採過半年的草藥,這些東西烤一烤,還是很好吃的。”
這時大家才想起在山大爺那裏聽到的經曆,當下也不再懷疑,紛紛烤著吃起來,果然吃得津津有味。
翠花啃著手裏的草根,想起一事,抬頭說道:“哎,眼鏡哥,你衝著那個石碑又是作揖又是磕頭,還讓娘娘也拜,那石碑上到底寫的啥?你給說說唄。”
其他人也都馬上瞪起了眼睛要聽他說。眼鏡沉思道:“這個關係重大,牽涉到一個天大的秘密。”說著向上推了一下眼鏡,卻推了個空,心想這以後沒有眼鏡行動可是太不方便了。
在眾人的催促下,眼鏡清了清嗓子,接著說:“在乾陵前麵豎著的是一塊無字碑,幾百年來人們都在猜測上麵刻的什麽?那知道這無字碑的內容,竟是刻在了地下的這塊石碑上。”
“那究竟刻的是什麽內容?”黃建軍也是迫不及待。
眼鏡接著道:“我們在王家的祠堂裏,知道了王姓的祖先是周朝天子的後代,你們可知道,武則天,中國唯一的女皇帝,其實她姓王,也是周朝天子的後代。”
“啊!這怎麽可能?”黃建軍等人都是大吃了一驚。
“那塊石碑上,其實就是武則天的一篇自述,她本名叫王羽,為了能接近李世民,才到了她的遠親武家。王家武家原來都是出自周朝的姬姓。武則天委身宮圍,忍辱負重,就是為了能一展祖先的宏願。所以一旦時機成熟,就重新挑起周朝的大旗。”
“原來如此。”黃建軍接著問:“那為什麽後來又還政給李唐了呢?”
“武則天重啟大周後,施展宏圖大略,勵精圖治,開創了後來的百年盛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其中的意義。這不是用強盜的眼光去占有天下,而是用一顆王者之心去對待天下。武則天就是用這樣一顆王者之心贏得了天下人,當時的大周宛然已是世界的中心,不管是那國人,不僅可以在這裏經商、求學,還可以求職、做官,與本國人一樣,受到一視同人的待遇,一時間真算是萬邦來朝。而當時的國人,卻仍然不能擺脫男尊女卑思想的束縛,尤其當朝權貴,更是認為那些外邦番臣動了自己的奶酪,使自己的才華蒙塵,一直不能完全接受這樣一位偉大的女皇帝。所以你們看到陵墓裏那些石像都是外國人,武則天死後,也寧願讓這些沒有偏見的外邦番臣陪伴自己。以武則天的雄才大略,為自己身後設計一個幾百年的基業其實並非難事,可是她認為真正的王者應該是順乎自然,她把最後的選擇權留給了當朝的權貴們。一邊是繁榮開放的大周,一邊是封閉保守的大唐,權貴們為了一已之私,竟然選擇了後者,所以才有接下來的安史之亂,大周的盛世成了曇花一現。”
眾人聽到此處無不唏噓不已,麥克感慨道:“這是不是就叫婦人之仁呢?”
眼鏡道:“不然。中國的古代聖賢都尊從自然之道,當時機不成熟時強求也是徒勞。然而天道輪回,周而複始,總有一天可以有正確的選擇。這也就是周字的含義了。”
夏金枝看見黃建軍看著自己開口要說話,搶先道:“別叫我娘娘。”語氣中卻充滿了笑意。
黃建軍卻突然連連擺手,示意眾人安靜。果然,遠處有幾道亮光,迅速朝這邊移動過來。阿呆跳了起來:“快跑吧!娘娘,我背你。”
麥克指著地上的雪:“沒用的,總會有腳印。”
“那可怎麽辦?”亞當焦急地問。
“等等看,也許不是來抓我們的。”麥克道。
很快,車輛的轟鳴聲傳了過來,阿呆道:“這是什麽聲音?不象是汽車。”
翠花道:“象是拖拉機。”
“拖拉機?”亞當喜道:“真不是來抓我們的。”
“是坦克!”黃建軍肯定地說。
眼鏡歎道:“竟然都動用了坦克!即便被抓也不冤枉了。”
“冤枉冤枉,都到這時候了還是被抓才叫冤枉!”翠花叫道:“眼鏡哥,快想辦法啊。”
“眼鏡都沒有,還什麽眼鏡哥,想不出辦法了。”
幾道光柱已經照住眾人,隻聽燈後有人問道:“是麥克嗎?”
“是孫叔叔!”小亞當搶先叫道:“孫叔叔,是我們!”
這時燈後走出兩人,細看時,一個是孫幹才,一個是龍海濤。
眾人見麵,自都是一番驚喜交集。孫幹才和龍海濤走到夏金枝麵前,抱拳道:“見過娘娘。”
夏金枝一時間不知如何應付,反倒是一邊的翠花嘻笑道:“免禮平身。”
麥克問道:“怎麽你們連坦克都用上了?”
孫幹才笑道:“看起來最強硬的地方往往最軟弱。我們買通了他們的一個師,為這個特別搞了一次實戰演習。不然怎麽把你們送出去?”
“厲害!”麥克又問道:“那你們是怎麽找到我們的呢?”
“我們知道他們是怎麽找你們的,所以我們也搞到一個。”龍海濤從身後拿出一個方盒子的設備,在每個人向前掃過,當掃到黃建軍的時候,方盒子響得格外起勁。龍海濤說道:“就在你身上了。”
“在我身上?”黃建軍驚異不已道:“什麽東西在我身上。”
“銀行卡。”龍海濤說道:“這是最新研發出的設備,可以追蹤銀行卡上的芯片。”
“我的天,原來是這東西!”黃建軍握著銀行卡,呆呆地看著不敢相信。龍海濤接過銀行卡,走到懸崖邊,隨手拋下,嘴裏說道:“讓他們去山下找吧!”回身看見黃建軍滿臉的不舍,笑道:“這次你是大功臣,以後用不著這破卡了,回頭我送你張黑卡。各位都請上坦克吧。”
黃建軍坐進了坦克裏心中還是犯嘀咕,問身邊的眼鏡道:“我那可是張金卡,他說送我張黑卡,能比我的金卡好?”
眼鏡歎道:“從此我們連身份都沒有,都成了黑人。黑人隻能用黑卡嘍。”
一邊的翠花接口說:“眼鏡哥,你現在連眼鏡也沒了,不能再叫你眼鏡了,你到底叫啥啊?”
眼鏡道:“我叫袁騰飛。”
“袁騰飛?沒聽說。”望著黃建軍問:“你聽說過嗎?”
“沒有,沒有。”黃建軍道:“難怪,難怪。”
“難怪什麽?”眼鏡問。
“沒什麽。”黃建軍笑了笑沒有回答,心中卻在想:第一次注意你時你就在看什麽袁世凱不是竊國大盜,原來如此,早該想到啊!
五個月後,夏金枝在美國的一家醫院裏神秘地生下了一個女兒,這會是一個帝國的開始嗎?
(第一部完)
2/14/2018